“每天刺……一遍?” 明允谨倏忽抬眼,他注视着戈登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绿眼眸中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味。戈登这话全是真心实意的, 稀松平常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明允谨有瞬间失语, 心底却又什么压抑许久的隐秘因子蠢蠢欲动, 喉结不禁滑动一瞬, 唾沫仿佛都带着电流。 是兴奋的感觉。 明允谨闭了闭眼,他压下心中的震颤, 一字一句道:“戈登,这么一大片刺青会很疼。” 戈登一脸平静地蹭着明允谨的手:“奴不怕疼。” 明允谨下意识摇头:“没有谁不怕疼。” 怕疼是本能,就算是顶级的M体质也无法避免, 他们的特殊之处不过是在于将能忍受的疼痛化为兴奋快|感,并且需要特殊工具和场景模拟, 一旦超过了阈值, 疼痛伴随的依旧是恐惧。这也是为什么在“角色扮演”的游戏中, S比M更加需要天赋和训练的原因。 戈登沉默了一瞬,他凑到明允谨的脚边仰头吻了吻他的指尖:“您没关系。” 指尖的酥麻仿佛触电, 一瞬间酥麻了跳动的心,明允谨忍住收回手的冲动,他勾住了戈登的下巴,后者顺势仰起头,四目相对。 又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明允谨忍住躁动的心,口腔仿佛陷入了极度饥饿的状态,舌根的唾液加速分泌,心脏加速隐隐有一种失重的错觉。 “奴很能忍,就算疼也不怕,雌虫身体强悍,鞭打刺穿就算是挖出肉砍断骨头也能自愈,您不用担心。您肯怜惜奴在奴身上作画,已经是奴莫大的幸运。” 他被车拖断过双腿,被长钉刺穿过四肢,野兽的齿牙咬碎他的肩胛骨,就连脊柱断了也在半月之内恢复得七七八八。 雌虫的身体极难留下疤痕,那些买主曾乐此不疲、不留余力地想要在他身上留下烙印,戈登哪怕剜肉剔骨也要剔除那些恶心的东西,可现在他却迫切地渴望着明允谨的恩赐。 戈登的话宛如一盆冷水迎头泼下,明允谨内心蠢蠢欲动的火堪堪燃起就被浇灭,连带着脸色都变了几分。 真正的双字母“角色扮演”并非一方的施压和另一方的被迫承受,单方面的压迫带来的只有屈辱和凌虐,他并不想和戈登维持这样的关系,他想要的是肉|体和精神上的相互“交流”。 施者与受者同样快乐。 虫族世界雌虫的身份已经让戈登被迫经历很多悲惨经历,就像他改不了“奴”的自称一样,有些东西早已深入骨髓,烂疮恶浓,绝非一日之功就能改变。他的大狗狗在外流浪许久被他捡回家好不容易洗干净养好了皮毛并不应该被这样糟蹋,就算是他本人也不行。 明允谨严肃了神情:“戈登,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明允谨给戈登讲了很多东西,包括健康的婚恋观,舒适的相处方式,爱是抽象概念等等,他说,戈登听。 明允谨说了一通,口干舌燥,正要去拿水杯接水喝,下一刻手边就递上来一杯水,一抬眼,赫然是低眉顺眼的雌虫。 明允谨看着面前举着水杯恭恭敬敬的雌虫,心底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没有接过水杯而是先问了一句:“听明白了吗?” 戈登:“明白了。” 明允谨有些怀疑,他边问边接过水杯:“真的明白了?你说说你都明白了什么。” 手中的杯子被接过,戈登在地上重新摆好姿势跪好,明明壮得能打死好几头牛,他却缩成一团,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满眼失落:“您不想在奴身上留下烙印。” 明允谨说话有条有理,可扛不住戈登认死理,被虫族社会封建糟粕荼毒长大的他根本把握不了重点。他只弄明白了一件事,明允谨并不想在他身上刺青。 “噗——咳咳咳!” 明允谨正在喝水,听到戈登说这话他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呛死。 “咳咳咳——,戈登,我并不是不想在你身上留下痕呃……留下刺青,我很想,只不过是……是我因为……唉” 看着匆匆忙忙爬过来给自己拍背的戈登,明允谨真是好笑又无奈,解释半天也解释不清,鸡对鸭讲等于白讲。他摸了摸满眼担心的沉闷雌虫,心里哪还有什么旖旎,他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 不懂也没事,他不强求,慢慢来吧。 脸上的触感温柔,戈登不明白为什么明允谨忽然没了兴致,他以为又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下意识就要请罪,他的样子慌乱又无措,看的让明允谨心揪。 耳畔是主人耐心又温柔的低语,不厌其烦地向他说明并不是他的问题,那双浅色清透的眸低敛,漂亮的眉头朝内收拢。 皱着眉头代表着不高兴。买主不高兴他的财产就会遭遇,可是主人却在安慰他。 有什么东西仿佛破土而出,不敢相信却又忍不住揣测,戈登望着那双装满了他倒影的浅色眼眸,。他心底呼声愈来愈大,心脏跳的仿佛要震碎胸膛。 主人在心疼他? 可能吗? 是他看错了吗? 吃过无数苦头终于学会闭嘴活命,可这一刻戈登心底还是控制不住渴求一个答案,他小心翼翼地捏住了明允谨的衣角:“主人,您不讨厌我对吗?” 明允谨不知道戈登为什么突然问这话,搞不清楚雌虫的脑回路,他好脾气地耐心作答:“当然。” 得到回答的那一瞬间戈登胸膛里那颗飞快跳动的心几乎迸裂,他握紧了手中一小片的衣角,追问:“您有没有……一点喜欢……” 他声音艰涩,一句是不是喜欢我不过几个字,可他却像是嘴里含着碎玻璃,喉咙里混着石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买主只会担心自己的财产死在他们尽兴之前,从没有谁像主人这样关心他会不会疼,那种从心脏涌出来的酸涩感让他变得不像自己,忍不住把心都剖出来,只为了让主人瞧上一眼。 戈登闭了闭眼,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他想到刚刚明允谨给他说的那些关于“角色扮演”的知识,字母双方扮演者在开始游戏时会说什么话? 他们会说—— “主人,请您享用奴。” 正在安抚脸颊的手指忽然被吞吃进唇畔,湿漉漉紧|致的触感让明允谨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见了这等虎狼之辞。戈登远比他想象的固执,他捂住额头:“戈登,我说了这两者不一样,我不是想要惩罚你。” “奴明白主人的意思了,可是奴想要主人享用奴,一刻都等不及了。”戈登绞尽脑汁说出温软的话,硬邦邦的雌虫刻意放软身体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引人采撷。 明允谨教育的话顿在口中。他心动了。 方法行之有效,雌虫变本加厉、卖力推销自己。 被吞入的手指已经达到三根,雌虫努力用舌尖勾住被孤零零落下的小拇指。他的眼角泛上了红,明允谨的手指太过修长,他吃的太深,压住了咽喉。 摇摇摆摆的理智战胜了隐秘的欲|望,明允谨抽回了手,他摇了摇头:“戈登……,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迎着明允谨的视线,戈登捧起了他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奴知道您喜欢这样。” 戈登见过那些雌虫为了活命拼命取悦买主的模样,搔首弄姿的躯体下是空洞的灵魂,那些已经成了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下|贱又淫|荡。他曾一度庆幸自己没有一副漂亮白皙的躯体,可现在他后悔了。 戈登张开嘴,伸出了舌头。 蜜色健美的肌肉和苍白瘦削的足形对眼球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刺|激,雌虫张开了饱满的唇,笨拙地做着引人遐想的暧昧动作,殷红的舌尖轻佻。 口中唾液分泌,明允谨喉结微不可察地滑动一瞬。 这一细小的动作全被戈登尽收眼底,他学着记忆中的动作做出卑|贱勾|引的姿态,蜜色的手指握住了明允谨的裤腰带,笨拙地试探着主人的态度,眼睫颤动一瞬吐出了话语:“您可以吐在我的口中,奴会把您的恩赐一滴不落全都咽下去。” “……” 明允谨仰头,闭上了眼睛。 房间中忽然涌出一股甜味,混着点浅淡的咸,像是海盐味的牛奶糖果。 .. 那天下午,明允谨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他仰着头,脸上的神情忍耐中压抑着什么,握着画笔的手染着点绯红的颜料,瘦削修长的手背上隐隐可见青筋,扣在沙发上划出几道细长的痕迹后陡然没入了扎手的短发中。 雌虫跪在他的脚边,嘴里塞满了味道。 他实现了他的诺言,尽数咽了下去。 明允谨阻拦不及只能作罢,他揉着雌虫红肿的唇,眼神深深。戈登身上的画被蹭花了一片,他太容易出汗,明允谨买的颜料并不如广告里吹嘘地那样不耐水。 戈登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渴望的印记。 明允谨爱极了戈登的身体,那种原生态的自然的野性美在戈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明允谨并不想要破坏它,可是大狗狗似乎没有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眼中全是惋惜。 “主人,您的画花了。” 糊了一手的颜料,明允谨扯了几张纸巾擦手,他不甚在意地抽出几张纸帮雌虫擦了擦:“没事,花了就重画。” 戈登:“……” 明允谨挤了两泵沐浴液在手心,打算亲自动手解决这副废了的画。 他罕见地见到了戈登的抗拒。 戈登实在太好懂,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全写在脸上。 担心雌虫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自己动手,明允谨不放心地补了一句:“别想着自己刺上去,” 明允谨拉着戈登把手心的沐浴液涂在他身上,边涂抹边说:“正是因为有了消失,我们才会珍视存在,我们每天都在面对很多离别,正是因为有离别,我们才会紧迫地珍惜当下。” 提及离别,明允谨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他想到一些他刻意忽略的东西,他的身体一直不好,长命百岁离他太过遥远。 他的离别比别人都快得多。 房间中忽然安静下来,像是陡然变化的情绪。 戈登不明就里,他听不懂明允谨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得懂对方的语气。刚刚那一瞬间,雄虫在说这话的时候,仿佛随时随地都要离开的样子。 “奴很珍视您,奴不会和您离别。” 笨拙的表明心意,宛如告白的话语陡然拉回了明允谨的思绪,眼前这双漂亮的绿眼睛急切又不安、朝他诉说着无声的故事,心底刚刚冒出的惆怅忽然就淡了。 明允谨眨了眨眼,摸了摸戈登的头,满眼宠溺:“嗯,我知道。” 看见明允谨的笑容,戈登不安的心一瞬间安定,他抿着唇低下头凑近了好让对方的手不用费力。 求抚摸的大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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