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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摇头，应该不会吧，奥托再怎么乱来，也不会在蔷薇馆乱来。 军队特供的肉量大，但味道不算好，吃了一小块，祁山就推开投喂的叉子，不想吃了。 目光扫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睛一下子亮了。 呲溜一下从奥托怀里滑出来，扑向来虫：“哥哥” 奥蒙顺势抱起：“蓝崽，想不想我” “想，超级想” 奥蒙心软得一塌糊涂，抱着崽崽贴贴：“哥哥也好想崽崽，又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我吃的最多，都长高了” “崽崽真棒” 主任愣住，如此亲近，不难看出他们关系很好。 祁山的情况特殊，他的一举一动被密切关注，连校长都感慨这虫崽和其他小虫崽不同，冷静，独立，遇事不慌，带领其他虫崽脱离困境，甚至成为这一届雄虫崽中的领袖。 令虫不禁期待他未来的成长，但也令虫担心，经历太特殊，特殊到和同龄虫崽完全不一样，会不会对心理造成不好的影响。 除了贝内，祁山对待其他虫崽都一样，不亲近，不排斥，对小虫崽抱团的行为也不在意，对食物不挑剔，自主训练，对老师的建议也从不反驳。 而现在和奥托，奥蒙的相处，却完完全全是一只小虫崽该有的表现，亲近熟悉虫，以自我为中心，不想吃就不吃。 这样的祁山反倒是让主任安下心来。 没等他安心多久，奥托的动作又让他刚落下的心提起来。 “飞飞”奥托轻松的把祁山抛到半空中，又接住。 “哇——”祁山笑得很开心，失重的紧迫感中带着兴奋，“再高点！” 军雌们满脸慈祥，“军长玩得好开心” “阁下也玩得好开心，我也想玩” “你是想做被抛的那个还是抛的那个？” “废话，当然是抛的那个，不过如果是军长，被抛也不错” “你昨天不是玩过嘛，被军长抛到天空” “那不是玩！那是被军长揍飞，而且军长揍飞就不管了，还是我自己从敌营爬回来” “你想军长和蔼的接住你？” 军雌想了想，打了个寒颤，“算了吧，感觉下一秒就会被军长撕了” “但是阁下好可爱啊~” “灵魂都被净化了” 军雌们羡慕，主任眼镜快裂开了：“阁下！小心啊，三军军长，请不要玩这么危险的运动！！” 奥托把祁山抛起，疑惑的看着主任：“诶？不能玩吗” 主任：“当然！太危险了” “可是奥蒙小时候就这样玩的”说着，接住祁山，又抛到空中。 “雌虫怎么能和雄虫一样，阁下是很脆弱的，万一摔到地上很危险啊，别抛了，快停下！” 奥托接住祁山，遗憾的砸吧嘴“好吧” 祁山还没玩够，也遗憾的拉长声音：“诶——” 主任在这方面寸步不让，禁止抛接游戏，甚至扬言再继续下去，就要请他们离开幼学。 奥托妥协：“好吧，不玩这个，那飞总可以了吧” “飞？”主任茫然，雄虫不会飞啊。 说到飞，祁山看向历，历伸手接过他。 “等……”主任萌生不好的预感。 历展开双翅，在主任惊慌的目光中，抱着小虫崽一飞冲天。 “哇哦——” “阁下——！” 祁山兴奋的声音在主任慌忙的呼喊中飞远。 奥托哈哈大笑：“好久没看到历飞这么快了” 军雌们眺望远方快看不见的小点。 “不愧是程历军长，飞得好快” “只剩个小点了” 主任顾不得身份，抓住奥托的制服狂摇：“快把阁下放下来啊” “哈哈哈，有什么关系嘛，本来就要按照计划绕学校飞，历知道路线的” “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阁下啊——”
第八十四章 贝内很开心 “这样啊”奥托挠挠头，“小的们，我们跟上去” “噢——！” 刷刷刷的展翅声，奥托率先起飞，队伍跟上，没多久，操场上只剩主任和几只雌虫老师。 主任赶紧展开翅膀追上去，但他的速度远远不及军雌，拼命也只能坠在队伍末尾，而且距离在拉长。 剩下的老师：“我们要追上去吗” “追不了吧，他们已经看不见影子了” “我没翅膀，飞不起来” “算了算了” “还有这些东西” 老师们看向满地狼藉，装肉的盘子和锅散落一地，还有吃剩的骨头和残渣。 “先收拾残局吧” 贝内左等右等等不来祁山，正纠结要不要去找找，教室外传来一阵惊呼，贝内赶紧跑出去。 跑到门边，贝内停下脚步，呆立不动看着天空。 天上腾飞的雌虫盖住了阳光，撩起一片乌云掠过教学楼。 威尔站在护栏旁边，一只军雌突然降下高度，与护栏擦肩而过，不带感情的眼神扫过小虫崽们，眼眸深邃，沉重而绝望的气息不自觉的蔓延开。 威尔陷入恍惚，他看见鲜血，残肢，陌生的世界和无法言说的绝望，只觉眼前一黑，向后栽去。 护卫赶紧接住他，没让他磕到地上。 “阁下，您没事吧”护卫担忧道。 威尔猛地打了个寒颤：“好可怕”，他抬头看见护卫高大的身影，与刚才飞过去的军雌如出一辙，顿时手脚发寒，挣脱护卫的怀抱。 护卫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敢用力，害怕阁下挣扎会伤到自己。 “阁下您怎么了” 威尔惊慌道：“你别过来” 护卫手足无措，其他虫古怪的看着他们，不明白突然间怎么了。 贝内迟一步注意到这边，只看见威尔和飞在空中的雌虫对视一眼，随后瘫软在地的样子。 护卫被排斥，推开，威尔满脸恐惧的样子太眼熟了，简直和曾经的他一模一样，受了某种刺激，感觉所有虫都会伤害他。 贝内不客气的开口：“威尔，看清楚，他是你的护卫，不是会伤害你的虫” 威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听见，精神波动越来越明显，周围的小虫崽慢慢远离他，威尔身上散发了一股让他们感到不舒服的气息。 就连威尔曾经的小弟也远远的观望着，慢慢的，从巨大的恐慌中脱离出来的威尔，看见所有虫在远处，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一个靠近他，周围形成一圈空挡。 “喂”威尔声音颤抖，“你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小虫崽们闻言，无措的又后退一步，威尔的现在太奇怪了，小虫崽们的本能在提醒他们离他远点。 其他护卫更是以保护自家阁下为主，悄悄挡住阁下身前，谨防眼前的小虫崽突然暴动。 威尔的视角看到一清二楚，他的同伴在疏远他，护卫在警惕他，一瞬间，他仿佛重新落入漆黑的空洞，周围的一切是那么安静，寂寞。 他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嘶吼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的护卫强忍着心里涌出来的不良情绪，试图靠近他，“阁下” “你别过来”威尔撕心裂肺的尖叫。 贝内冷漠的看着一切，没有虫会靠近暴躁中的雄虫，同伴不会，他们会本能地远离，同伴的护卫不会，他们的本职只有保护自家阁下。 老师不会，老师会在远处等待雄虫自己安静。 唯一会帮助暴躁中的雄虫的，只有雄虫自己的护卫，但陷入崩溃中的雄虫，会让护卫陷入危险，并非刻意，而且强烈的情绪波动，很容易给雌虫的精神造成创伤。 幼年雄虫的护卫会经常变化，不然，护卫很可能会被雄虫影响，做出过激行为，甚至自残。 贝内是被威尔关进漆黑无声的房间，引起的暴躁，无论怎么呼救，都得不到响应，无论怎么哀求，都没有声音。 当时贝内甚至想，嘲笑也好，讽刺也好，拜托，只要有虫和他说话就好。 但是没有，他只能安静的，等待威尔他们想起来，才给他开门。 告诉护卫没用，放学前护卫进不了学校，告诉老师没用，老师关注的时候没事，等老师离开，他还是会被关起来。 日复一日的，他被安静逼疯了。 有一段时间，贝内清醒的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会伤害亲近自己的护卫，也会伤害自己。 但他控制不住，情绪一上来，他控制不住自己，发疯似的嘶吼，攻击其他虫，甚至用头撞墙，只求大脑里的痛苦能缓解点，所有靠近他的虫，都会让他感到不安和恐惧。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快死了，以这种状态，定级考核绝对是E，他活不了多久，就算撑到二次结茧，也会死在茧里，他在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 而在极度绝望时，他运气很好，遇见了蓝蓝，蓝蓝轻易的握住他的手，把他从那种被绝望包围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虫神不曾庇护他，虫神不曾看见他。 若有神明，蓝蓝是他的神明。 可笑的是，当初逼他陷入暴躁的虫，如今不知道什么原因，也陷入暴躁，他撕心裂肺的吼着，排斥靠近他的雌虫，又渴求有虫能救他。 贝内不在意威尔是因为什么原因暴躁，不过他能听见，威尔在嘶吼，他在排斥，也在求救。 贝内靠在墙边，他在思考。 威尔有没有感觉到绝望呢？ 如果有， 那真是太好了。 他的神明将他拉出地狱，而此时，神明没有眷顾威尔。 贝内庆幸道：“幸好蓝蓝不在这里” 护卫模糊的听到贝内说什么，他问道：“阁下，您说什么？” 贝内笑道：“没什么，我说蓝蓝怎么还不回来，好想他呀” 护卫：“要去找找祁山阁下吗” 贝内摇摇头：“不了，蓝蓝一直陪着我，他想出去玩玩，我就不要缠着他了” 护卫觉得自家阁下长大了，欣慰的应道。 他不知道，贝内心里庆幸，幸好蓝蓝不在，不然蓝蓝那么好，说不定会帮威尔。 那可不行，威尔才发疯多久，这么快平静下来就不好玩了。 贝内回到教室，哼着歌坐下。
第八十五章 精神力疏导 祁山不知道威尔因为被军雌的精神力强行共感，此时陷入痛苦中。 他趴在历宽大的肩后，迎着风，眺望这片钢铁铸就的城市，云层离他很近，伸手就能碰到。 蔷薇馆此时化作地上小小的一片，高楼变成小点，被钢铁城墙包围的蔷薇馆一眼能看清。 让他感到窒息的地方，也不过是如此渺小的一片，远处有高山，有河流，有热闹的市场，有纷扰的街区。 “嗷——”祁山大声呐喊，郁结在心底的压抑烟消云散，现在只是暂时的，就像多年以前，苟活在生死边缘一样，只要还活着，一切都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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