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一愣,随后回过神牵过江觉厌的手,落下一个吻,低笑着说:“江江说的对。” 奥伦多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明白,他所有的想法并不是错的。 眼前的男人并不是江觉厌回国后赢得短暂青睐的幸运儿,相反,他一直都拥有,江觉厌的青睐,也一直都属于他。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江身边总是围绕着各色各样的人,绯闻更是满天飞,却没有一个得到过证实。 不是国王太高傲,看不上那些庸庸碌碌的凡夫俗子。而是国王的心早就被人俘获,所以无论出现什么样的人,都不能赢得他视线一瞬间的停留。 侍者过来询问,要不要上甜品的时候,谢余注意到时间已经很晚了。 在这顿晚餐上已经花费了很多时间,谢余不准备再耽搁下去,他礼貌地起身,胜利者当然能够从容,带着独属于他的珍宝告别离去。 奥伦多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再也说不上话来,他想要挽留,张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侍者提醒他时间到了,他才勉强恢复注意力,像打了一场败仗的将军,颓废地离开了。 . 回到酒店后,时辰尚早。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外出的心思,一进房间,江觉厌就被人带着跌跌撞撞地摔在了床上。 价值不菲的西装被揉得皱巴巴的,江觉厌轻喘着气,轻笑道:“这么急?” “是江江说的,要兑换奖励。” 谢余的声音格外得哑,黑色的眼睛里是幽深的欲/望,“我本来今晚没想做什么。” 谢余不是不体贴的爱人,他们这两天放纵的太多,谢余本想让江江好好休息。 可是架不住江觉厌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 比如现在,江觉厌抬起眼睛,狭长的桃花眼从某个部位一掠而过,“怎么,不行了?” 谢余呼吸一滞,随后恼恨地咬上去,换来江觉厌吃痛的惊呼。 谢余的手顺着衣摆往上抚摸,触手温热光滑的皮肤让他着迷,忍不住动作更加放肆,换来江觉厌的拧眉,“凉。” 他嗓子沙哑地道,指的是谢余手腕上的宝石袖扣,并且对于这场游戏的另一个主人公一直衣着齐整分外不满。 谢余亲了亲他泛红的眼尾,并没有把手拿出来,或者换下西装的意思,“暖暖就热了。” 江觉厌难耐地往后仰,脱口而出的话断断续续,“这样,不方便。” “很方便,”谢余眼里的暗色更深,“而且,江江不是喜欢我穿西装的样子吗?” 江觉厌身体猛地紧绷,再也说不出话来。 . 等到他们再起床的时候,果然已是日上三竿。 江觉厌打了个哈欠,虽然从床上坐起来了,但一时懒洋洋地不想动作。 谢余拿来温热的毛巾给他,敷了一会儿脸,江觉厌终于慢慢找回了神智,想起了今夕是何年。 可是酸疼的腰背却好像还停留在昨昔,每一次动,都是一种折磨。 江觉厌看了一眼谢余,自言自语:“看来以后不用去健身房了。” “江江?”谢余没有听清,疑惑地问道。 江觉厌摇摇头,没有再重复一遍的意思,只是道:“你确定我今天还能出门?” 江觉厌可没忘记,谢余说要带他去他在国外的住处看一看。 谢余试探性开口:“要不然明天?” 江觉厌心动了一瞬,但随即想到了一个现实,那就是不出门和谢余孤男寡男地待在酒店里,是好好休息和继续放纵,还真说不准。 算了,还是出门吧。 想到这里,江觉厌躺会床上,翻身趴下,声音慵懒:“算了,你给我按按吧。” 谢余依言照做,解开江觉厌的浴衣,露出里面犹带红痕的赤/裸身体。 江觉厌沉默了一瞬,突然道:“要不然,我还是穿着衣服你再按吧。” 谢余低笑,“江江不相信我的自制力?” 江觉厌瞥了他一眼,“你有吗?” “没有,”谢余说着,从善如流地改口,“那江江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江觉厌挑眉,“不相信,怎么了?” “不怎么了。”谢余一边按着,一边假公济私偷了个吻,“喜欢江江对我这样。” 喜欢江觉厌对谢余,一点儿自制力都没有的样子。 江觉厌无声地露出一个笑容。 之后,他们一起下楼吃了个简单的早餐,就乘坐约好的车前往江觉厌的住处。 当然,从头到尾江觉厌都没有插话,饶有趣味地看着谢余表现。 真稀奇,谢余竟然进步了,可以一脸坦然地展现出那些不为人知的面目了。 江觉厌很满意,不为人知这个“人”,当然不能包括他。 谢余察觉到江觉厌的视线,靠近江觉厌,垂首在他耳边问:“我表现的不好吗?” 江觉厌笑意盈盈:“好,很好。” 他同样凑近谢余,也是在男人的耳朵旁:“但是,还可以更好。” 说完,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轻轻舔了舔谢余的耳廓。 谢余的身体下意识一僵,他无奈地看了一眼笑得像个狐狸一样的江觉厌,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假装从容地道带过这个话题,“江江想要我怎么做?” 江觉厌止住笑意,一边感叹谢余没那么好逗了,一边悠闲自如地开口:“比如,告诉我你藏在我朋友圈的小号?” 谢余倏地沉默了。 他不说话,江觉厌也不急,他本来也没打算一下子把谢余的蚌壳全撬开,那样或许会干脆利落,但江觉厌却害怕蚌会不会疼,柔软的蚌肉暴露在阳光下,又会不会产生什么应激反应。 所以慢慢来,不要急,你看,现在这蚌不是已经学乖了,自己在主动从黑色的淤泥爬出来,努力一点点打开自己的蚌壳? 果然,他就听到谢余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开口:“江江,再给我一点儿时间。” 江觉厌侧首亲了亲他,温柔地说:“不用急,不给我看也没关系,反正我也能自己找出来。” 谢余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换来江觉厌愉悦的笑容。 他们的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那是一处位于高档小区的私人公寓,江觉厌在这里住了四年,后来彻底掌握了江氏后,他倒是没怎么回来了,但也没有另找住处,而是常年留宿在各个高档酒店。 毕竟,也没有在等他,那住在酒店和公寓里又有什么区别呢?酒店还更方便些。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江觉厌想,明明出来没几天,他竟然有些想家了。 想和谢余一起缩在他们的家里,什么都不用干最好,非要上班也没什么,反正会一起回家、一起吃饭,再一起睡觉。 江觉厌露出一个笑容,看向眼前的公寓,竟然也有了几分怀念。 明明他最难过的几年几乎都在这里了,江觉厌想到,目光不由得飘向身旁的谢余,或许,是因为呆头鱼在他身边? 谢余误会了他的意思,窘迫地开口:“江江,我没有你的密码。” 他虽然……虽然确实想过,但从没有真正的付诸行动过。 在外面怎么窥伺也好,他知道这些不能真正的伤害到江江,可是拿到江江住处的密码,就代表他随时都能够进入——谢余并不能放心自己。 他心知肚明,自己所谓的克制忍耐,在江江面前只有一败涂地的下场。正如现在,江江不过是多放纵自己几分,他就恨不得把江江的一切吞吃入腹。 江觉厌莞尔,捏了捏他的脸,“为什么没有?” 谢余没回答,江觉厌就握住他的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上,然后又录入指纹,让他成为这所公寓的另一个主人。 “想来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江觉厌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不用和我说。” “还有,不仅是这所公寓。”他继续道,“属于江觉厌的所有地方,你都可以进出自如。如果我忘记给你钥匙,你可以惩罚我,也可以——” “直接砸烂那把锁。” “你有这个权利。” 谢余的心狠狠地颤动,嗓子里坠了一块石头,沉沉地压迫到他的心脏,让他呼吸不顺、血流不畅,既兴奋,又恐惧。 可是这一次,连恐惧都有一种安心感。 就好像你在看恐怖片,当然会害怕,但那种害怕其实只是一种新奇的刺激,是你用来取乐、拿来分泌多巴胺的一种工具。 你不会觉得心脏空落落的,也不会在事后生出担忧和懊悔,你只会沉浸在这种恐惧里,沿着它的道路往前走,去寻找让你快乐和满足的一切,直到恐惧达到顶峰,故事结束,你只会意犹未尽。 这种恐惧是安全的,因为你知道,你会妥帖地落在地上。 而谢余,谢余落在了江觉厌的爱里。 江觉厌打开了公寓的大门,里面许久没有人住,但也有人定时打扫。不过家政显然不敢乱碰他的东西,所以一切还保留着他最后一次离开时的样子。 江觉厌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好像还在之前一个人住在公寓里的时候,学业很忙、工作很多,他的日程可以排到一个月后,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来用。可是不论再忙,拥有的财富再多,都好像填不满他空落落的心。 江觉厌在国外的时候,最讨厌天黑。 对于别人来说,夜晚是休息的时光,是忙碌一天终于到来的放松。可是对江觉厌来说,他只觉得黑夜太安静,安静到没有其它声音盖过他心里的空洞。 他听到那里风呼呼地吹,从空洞里掠过,发出尖啸,像是讽刺的笑声。那声音太刺耳了,无论江觉厌怎么命令,它都不会停止。他只好试图用声音盖过它,于是在夜晚大声放歌,又或者开party,参加各种酒会,试图用一切声音来盖过它。 似乎确实有成效。 可是,他总有一个人的时候。 江觉厌沉浸在过去的思绪里,他的手却被人握住了。 谢余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江觉厌很快回过神,目光停留在两个人相握的手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 现在,不是他,是他们,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了。 谢余还在等待他的回答,江觉厌莞尔,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 他看谢余一脸不信,只好无奈地凑过去亲了一下,“真的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我在这里的时候还有几次因为太过吵闹,被邻居上门警告了。” 谢余皱眉,想到了国外的风气,不由担心地问:“没有发生冲突吧?” “冲突?”江觉厌重复一遍,不确定地道,“我把钱拍在他身上,算冲突吗?” 谢余语噎,“江江,不要开玩笑。” 他郁闷地道:“你就算骗我,也要换一个合适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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