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江觉厌磨着牙,拿着手机的手使劲,差点没有把屏幕捏烂。 要不是不想要在家里给谢余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他才懒得出来。 只不过,如果未来没有其它问题的话,他和谢余都会继续住在小区,平白无故在家里多了一个人的痕迹……算了,他还没有那么想折腾谢余。 反正谢余那个蠢货也看不出来不对。 江觉厌一边恼怒地打着游戏,一边又忍不住心慈手软地想。 旁边梁集正拿着手机无聊地刷着,江觉厌早就把他的社交账号拿走了,也不允许他做打游戏聊天等等任何可能暴露他现在在干嘛的事情,所以梁集只好无聊地拿着手机看新闻,越看又越无聊。 在江觉厌又一次游戏失败的时候,梁集偷偷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小声提议:“江总,要不我们双排?” 前几天江觉厌都是拿着电脑工作,只有今天,好像是工作忙完了,开始打起游戏了。 无聊到恨不得数羊的梁集,实在忍不住蠢蠢欲动地提议:“在酒店里待太多时间不可能不干其它事,我们双排的话,既表面了我们一直在一起,又表面了我们的感情确实‘很好’,谢总看到这一幕,不会没有其它想法。” 江觉厌若有所思地看向梁集。 梁集信誓旦旦地道:“江总,你不知道多少人都是因为男朋友和别人打游戏而吃醋生气?打游戏在情侣之间,早就已经不是纯粹的游戏那么简单了。” 江觉厌沉吟着想了想,然后愉快地点了点头。 本来他打游戏也只是打发时间,如果能够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也不错。 梁集大喜,为自己终于可以不用那么无聊,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登录上他好几天他没登录的游戏账号, 只是可惜,梁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不是不是,江总,你别往那边走啊。” “……行行行,江总,那你跟着我,跟着我我保护你。” “江总!都说了不要往那边走!” “再来一盘,江总,你一定要听我指挥……” 一连十局,梁集就被虐了十局。 到最后,他只能凭借着心里对钱的向往,逼着自己有气无力地强撑下去。 然而梁集还准备继续带老板,但江觉厌已经没了兴趣,嫌弃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就这么菜,你还好意思说带我?” 梁集语噎,很想辩解不是他菜,是江觉厌太菜,他根本带不动! 但江觉厌显然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他看着明显不服的梁集轻哼一声,准备让谢余回去学打游戏。 到时候让谢余带他……嗯,古板守旧的谢余打起游戏来是什么意思? 江觉厌突然有点期待。 他一边想着,一边随意地吩咐梁集,“行了,你登录一下你的账号,分享一下战绩。” “……为什么?”梁集声音发抖地问。 “不这样,谢余又怎么知道我在和你打游戏?”江觉厌奇怪地反问。 梁集沉默了一瞬,知道江觉厌的决定不是他能改变的,更何况双排这件事本来也是他提议的,所以到了最后,他只能颤巍巍地拿出手机,好几次都打错了字。 如果可以,梁集打死都不想把这张战绩图流露给任何一个,除了江觉厌这个当事人外的其他人。 但老板的要求,他不能不应。 一想到朋友圈后面可能随之而来的损友评论,梁集就不自觉地觉得自己的世界昏暗了几分。 ……他刚才为什么要打游戏?! 看着被分享的战绩图,梁集欲哭无泪地想。 打完游戏,时间也差不多了,江觉厌随意地关掉手机,“行了,接下来几天应该都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可以提前想一想准备怎么做了。” 梁集一愣,随即抑制不住地流露出几分喜色,“我知道了江总,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江觉厌点了点头,临出门想了想又回头:“对了,如果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请几个保镖。” 还沉浸在喜悦里的梁集下意识点点头,等反应过来江觉厌说了什么之后,脸色控制不住地一僵,“江总,应该也没到那个地步吧?” “确实,”江觉厌随意地点点头,“我不是怕你提心吊胆的,所以让你以防万一,好安安心嘛。” 说完,他饶有深意地看了梁集一眼,“你不要多想。” 梁集很想说,他本来也没有多想。 但江觉厌这么一说,他就不得不多想,不得不提心吊胆,不得不找几个保镖,让自己安安心了。 梁集深吸一口气,强笑着道:“我知道了,江总,劳烦您挂心了。” 江觉厌看着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随意地道:“我和你开个玩笑,谢余他不会对你做违法的事。” 嗯,混蛋谢余只会对江觉厌做违法的事。 连黑化都是定向黑化…… 这么说,总觉得他好像很倒霉。 江觉厌在心里啧了声,面上则是笑吟吟地道:“当然,你要是担心,还是可以请几个保镖的。” 梁集哭笑不得,最后只能苦笑着道:“谢谢江总的提醒,我知道了。” 他看着江觉厌要走,想了想还是主动喊住,诚恳地祝福:“江总,祝你和谢总心意相通,百年好合。” 江觉厌脚步顿了下,面上不由露出一个笑容,轻快地道:“当然。” 谢余总要乖乖听话的,他笑吟吟地想。 这么想着的江觉厌,和梁集先后离开酒店的时候,并不知道有一个人正静静看着他们离开。 一旁的酒店经理看到谢余,惊喜地上前聊了几句,不过看谢余的样子并不想被打扰,也就体贴地离开了。 那是谢余曾经在国外认识的一个人,在国外也是做酒店工作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国内。 谢余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思绪很快缥缈。 除了公事,谢余很少出现在酒店这样的场所。 但是谢余也不是没去过。 有一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谢余突然很想很想见到江觉厌。 那是江觉厌出国的第二年。 他忍耐了很久很久,想了太多太多办法,看心理医生,去野外放松自己,又或者去寺庙念平气的经,去道观听清心的法,想要压抑住心里的那只野兽。 似乎也不是没有效果。 谢余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过年的那一夜,突然出现在大洋彼岸。 那个时候的谢余正是创业最忙的时候,却在那个时候,放弃了所有工作,风尘仆仆地去往另一个地方寻找他日思夜想的爱人。 那个时候的谢余还没有那么疯狂。 所以他并不知道江觉厌住在哪里,只是大概知道他在国外的大学还有专业,于是谢余跑到大学在那里找了三天,最后无奈地发现,江觉厌并不在学校。 那个时候的江觉厌,早就已经开始接手江家的事,本就天资极高的他,当然不会只把时间放在学业上。 他有充足的余力,在兼顾好学业的同时,如火如荼地开展起自己的事业。 那个时候的谢余,不知道要怎么找到江觉厌。 他就像是一个流落在异国的狗,茫然,惊恐,整个世界都好像被压垮了,就好像第一次知道,原来主人也会离开他,也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明明那么久,就算江觉厌不要他了,也在他的世界里。他们在同一个学校,他们还有共同的交际圈,他知道江觉厌住在哪里,并为此从不多的积蓄里咬牙挪出一笔钱,和江觉厌做了邻居。 哪怕那个时候的谢余,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江觉厌面前,但每当出现在那只有一墙之隔的房子里、每当在学校里又议论起江觉厌的名字、每当他在过去的同学那里听到关于江觉厌的消息,他都可以为此感到松了一口气。 江觉厌没有消失。 江觉厌还在他的世界里。 直到到了国外,谢余才发现,原来江觉厌已经离开了。 他有了新的学校,新的同学,新的事业,谢余赖以生存得知他存在的渠道,都被江觉厌远远地抛下了。 他们不再有共同的学校,不再有共同的交际圈,也不再有共同的同学。 所以谢余,不知道要怎么找到江觉厌。 清晰地认识到这一件事时,谢余第一次失去了冷静。 他开始慌张地在这座城市里寻找起来,他四处游荡,他的脚步一刻都不敢停下,每当遇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都忍不住升起狂喜,却在手要伸出去之前,清晰地认识到,那是一个错觉。 那不是江觉厌。 他开始拜托一切认识的人,过往的朋友、大学的同学、江觉厌的老师、他认识的合作伙伴、他认识的外国人……等等等等,想要借此找到江觉厌。 疯狂的寻找下,当然是有效果的。 当他靠着得来的一星半点线索,找到江觉厌的时候,谢余感觉到了自出生以来最大的满足,还有—— 绝望。 谢余悄无声息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和别人言笑晏晏的江觉厌,悲哀而又愉悦地认识到一个事实。 他所有的忍耐都是无用功。 他所以的试图改变都是一场笑话。 谢余清晰地认识到,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在看到江觉厌时功亏一篑。 谢余永远也无法成为一个正常、合理,没有任何瑕疵,可以完美出现在江觉厌身边,并让江觉厌喜欢的那个人了。 他心里的野兽在那一刻,彻底出笼。 那一天,谢余看了江觉厌许久。 直到夜色渐深,江觉厌结束了聚会开始离开,谢余才悄无声息地消失。 他没有出现在江觉厌面前。 谢余想,他总有一天会出现在江觉厌面前。 无论是以江觉厌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方式。 而现在,谢余也正准备那么做。 他收回遥望江觉厌离开的背影,手机恰好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谢余平静地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在下面回复了几个字。 一点点小动作而已,他想。 梁集很快就没有时间出现在江觉厌身边了,至于其他人,谢余想,如果江江想要其他人的话,他当然可以介绍,就像江江之前提议的那样。 但是前提是,江江要接受他。 江觉厌要先愿意把谢余永远留在他身边,要保证永远不会忘记谢余,要先和谢余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这样谢余才会允许,有其他人出现在江觉厌的世界里。 谢余想,只是悄悄调换了个顺序而已,不会有太大影响。 江觉厌会接受的。 他会让江觉厌接受的。 谢余平静地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半了。 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现在出发的话,五点可以去往梧桐巷,今天有些事,五点半大概离开不了,可能没办法约江江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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