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受不了了,那你要是知道,未来一辈子都要和我分享一个冉楚,而在后半辈子里,冉楚仍旧不忘在外拈花惹草夜夜笙歌,又会是什么表情? 谢余并没有说话,他好像又变回来之前沉默的样子,依旧亲密地和江觉厌头抵着头,过了好久,才声音很轻地回答:“没关系。” 休息室里,柔媚的呻/吟声绵延不绝地飘出,但这三个字,依旧清晰地传到了江觉厌的耳朵里。 他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些,带着慑人的冷意,重复道:“没关系?” “这不重要,”谢余抱着他,慢慢地道,“我可以接受。” 你可以接受。 好一个你可以接受。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愿意为了我,接受一下自己的不一样呢? 江觉厌牵动了一下嘴角,试图露出一个笑容,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狼狈,但可惜,失败了。 他只好敛下自己所有的表情,神色冰冷地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分出一些精力,去关注一下休息室的人。” 说到这里,江觉厌终于能动动嘴角,恶劣地道:“他还真是很难被满足,缠人得狠,正等着再有人进去,好满足他呢。” 谢余没有说话,仍旧紧紧抱着他。 江觉厌继续道:“我出来有一会儿了,你现在进去,他一定会对你,特、别、热、情。” 最后四个字,江觉厌看着谢余,一字一顿地道。 也或许因此,谢余终于肯放松一些拥抱,低下头看着他,神色看不出情绪:“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江觉厌冷笑,漠然地反问道:“难道不可以吗?” 谢余看着他,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难道以为,他的旧爱喜欢上新欢,是一件多么不能够接受的事吗? 江觉厌讥讽地看着他,不再说话,而他不知道为什么,谢余也没有。 他们就那么对峙着,包厢里一时静默,只除了一旁的休息室里,愈演愈烈的呻/吟声。 江觉厌正准备开口,问问他准备拿休息室里的冉楚怎么办,恰好在此时,不知道何时包厢外多了一个人,他伸出手提醒似地敲了敲被撞在墙上的门,声音像是很纠结:“那个,到底还需不需要我……” “冉楚在里面的休息室,你去送他去医院。”谢余没有回头,淡淡地吩咐道。 外面的人应了声,随后江觉厌就察觉到,一个男人走进了包厢,似乎有些熟悉,只是正好被谢余挡着,他没有看清。 不过江觉厌也没有在意,他只是冷笑地推了推谢余,“怎么,你要一直抱着我吗?” 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瞄到,那个男人已经抱好像彻底没了意识的冉楚离开了休息室。 那个男人路过江觉厌和谢余的时候,还特意停下,嬉皮笑脸地道:“那老板,我就不等你了。还有酒吧的老板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待会你们直接离开就行。” 他说完,就抱着冉楚离开了。 江觉厌注意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冷冷地想,谢余难道还真能放心把冉楚交给另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江觉厌丝毫不信,他看着谢余,却发现他只是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自己,“天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需要你送?” “你喝了酒,”谢余静静地称述,“我送你回去方便些。” “那也不需要你——” “我想送你,”谢余低下头,“让我送你吧,江江。” 江江。 江觉厌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久到像是上辈子一样。 那些所有的美好,都被他铭记在这个称呼里,一起丢在了记忆的深处,如非必要,不愿忆起。 江觉厌的神色恍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点下了头。 “你身上的衣服沾了酒,穿着不舒服。”谢余低声道,“换我的吧,我是在家里刚换过的。” 他是知道的,江觉厌有一点点小洁癖,尤其是对于那些带着糖分的黏腻液体,只要沾了一点,就浑身不舒服。 但江觉厌却拒绝了他。 江觉厌向后靠在墙上,似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轻飘飘地道:“怎么,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可以互相穿对方贴身的衬衣吗?” 谢余不自觉地抿紧唇,没有说话。 这是他下意识的小动作,江觉厌知道,每当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不想说什么的时候,都会像现在这样,下意识地抿唇,然后闭嘴不语。仿佛不这样就会有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罔顾主人的意愿脱口而出。 以往的江觉厌,总是会好奇地搭着谢余的肩膀,苦恼地猜测着到底是什么原因,又让他做这个小动作。而每一次,那时候的江觉厌,都可以准确无比地猜出来。 因为那个时候的江觉厌,知道谢余的一切,也愿意去了解谢余的一切。 但现在的江觉厌已经不想了。 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谢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不想说什么,他只是想快点离开。 所以江觉厌绕过谢余,率先走到了前头。 夜色渐深,酒吧里正是人多的时候,哪怕是清吧,这时候也多出了许多热闹。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由自主地想,以前他可从未想过,谢余会出现在酒吧这样的地方。 而江觉厌也以为,他也因此不会出现在酒吧这样的地方。 毕竟江觉厌和谢余,谢余和江觉厌,从幼儿园到高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形影不离。 直到上大学的那一年,他们分开。 后来江觉厌在国内,还遇到过几次曾经的同学,他们和江觉厌打过招呼的第二句,总会是:谢余呢? 谢余不在。 过去的谢余,要完美的自己。 现在的谢余,去另一个人身边了。 而江觉厌和谢余,也不再会是形影不离。 江觉厌这么想着,逐渐恢复了平静,平静到在酒吧外,谢余把身上的大衣披在他身上时,都没有阻止。 “你的车停在哪里了?”谢余低声道,“把车钥匙给我吧,我去开过来。” “不开你的吗?” “开你的。” “也好,不用麻烦我明天再跑一趟了。” 江觉厌牵动了一下唇角,不知道是不是该虚伪地感谢一下,谢余一贯的贴心。 他把车钥匙给了谢余,谢余并没有说话,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江觉厌的不悦,在回去的一路上,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比以往更加沉默。 直到到了湖心别墅,他们才说了第一句话。 “我似乎该请你进去坐坐?”江觉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谢余看着他许久,顿了下才道,“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他把车钥匙递还给江觉厌,但江觉厌没接。 “这么晚了也不好打车,车你开走吧,明天我再让人开回来。” 谢余摇摇头,把车钥匙放在江觉厌手里,“我提前让人在湖心别墅外等我了,刚才他发消息过来,说是已经到了。” “那么晚了,不好让他多等。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先回去了。” 说完,他没再等江觉厌回答,第一次率先转身离去,把背影留给了另一个人。 江觉厌也不再犹豫,同样果断地转身,回到了别墅里。 他暂时不想再见到谢余。 这种不想,让他连丁点力气都提不出来。 明明身上黏腻的酒渍那么难受,他却丝毫不想动弹,就静静地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愿意开灯,良久良久,才缓缓于黑暗中闭上眼睛。 而与此同时,江觉厌看不见的另一个地方,也有一个人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许久之后,疲惫地闭上眼睛。 我让你很累吗?江江。 我是不是不应该,再叫你江江。
第140章 旧情人拒绝变情敌(二十二) 江觉厌最近不想再见到谢余, 却偏偏很快,他又需要见到谢余了。 江氏和渔的续约计划大体定好后,却在一些细节的商讨上互不相让,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陷入了僵持状态, 最后渔那边, 突然提出想要见一见江氏的总裁。 这也就是江觉厌, 明明是周末还要出现在公司的原因。 江觉厌来到办公室的时候, 不出意外地, 见到谢余已经坐在会客区等着了。 见到江觉厌进来,谢余抬起头, 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 江觉厌停顿了下, 随即漫不经心地笑起来,在谢余的对面坐下。 助理殷勤地替他们添好茶, 随后识趣地退出去。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咔嚓一声合上,此方天地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谢余的目光, 不自觉地放在江觉厌身上, 又游移到他犹带着伤口的唇。 江觉厌见此,似笑非笑道:“怎么,谢总今天过来,就是来欣赏你留下的丰功伟绩的?” 边说,江觉厌边又笑了笑,偏偏说话时牵动了嘴唇上的伤口,除了微痛之外,又让江觉厌想起今天走进公司时, 无数员工偷偷看过来的八卦目光。 江觉厌其实并不在意这一点,如果不是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非要让在大周末跑到公司来加班的话。 听到他的话,谢余的目光下移,声音压低:“我很抱歉。” 江觉厌嗤笑,干脆利落地道:“如果你过来只是为了这件事,那可以离开了,没必要。” “我知道,你来是为了合作的事情。”谢余抬起头,冲他平静地道,“之后的续约就按你这边的意见就好,我会让下面的人配合的。” “都按我这边的意见?”江觉厌重复了一遍,漂亮的丹凤眼看向谢余,“谢总原来这么好说话吗?” “这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我怎么听下面的人说,谢总是出了名的难缠,合同从来都要反复商讨,对每一处都精益求精,总要斟酌好久才能定下来?” “江氏是江氏,你是你。”谢余坦然地说,“对江氏,总要在商言商的。” 江觉厌嗤笑道:“难道我和江氏有什么不同吗?” 谢余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反问的江觉厌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像是觉得刚才的问题很可笑一样,淡淡地道:“算了。” “谢余,既然你没意见,合同就按最后一版走吧。如果后续有什么问题再联系对接的人,不要老是来打扰我,我不是很闲的。” 江觉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谢余,表情是一片漠然。 他压根儿不想去深究谢余为什么会退让,不想知道他是为曾经的事情感到愧疚,还是为了前几天的事情想要补偿,这都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江觉厌最近,压根儿就不想搭理谢余。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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