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望向白允,轻笑,“怎么,你喜欢?” 白允偏过头,小声道:“我怎配染指谢道长的东西。” 下一瞬,通体碧绿的玉笛便塞进了他掌心。 白允睁大眼睛,望向身侧的绿衣公子,“公子要给我?” “看你吹笛,我总会想起曾经他吹笛的模样。”青年面具后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恍惚,像是又透过他看见了另一个人,“你拿着,总比让它就此荒废的好。” 白允勉强挤出笑容,吞下疯狂的嫉恨与不甘,“谢道长的东西,我会好好保管的!” 谢盈眸光温柔,摸了摸他的头,“嗯。” 【你还真是……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都不放过,主角受怕是要恨死你这个白月光了。】 “不让他记恨,如何学的快呢?”谢盈心情甚好,觉着离回家又近了一步。 系统忍不住问:【好歹与那几人相识这么多年,当真半点情分也无么?】 “当初警告我不能对书中角色动心的是你,如今问这句话不觉得可笑么?”谢盈语气无奈,眸光却是冷淡的,“若他们对我还有情分,便不该阻止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回家。” “如今我被迫留在这里,难道不是他们不顾及情分在先么?” 系统:【……】
第6章 等他回来相认 次日清晨,飞舟抵达沧澜境内,在山脚的镇子里停下。 “小允,昨天你可曾听见笛声?”沈自如伸出手,扶着白允走下飞舟。 白允眸光微顿,茫然眨眼,“我不曾听见,想必是自如哥哥修为高深,自然能听见旁人不能听见的。” 沈自如闻言挺直了脊背,斜斜扫过人群边缘沉默不语的谢盈,冷哼,“或许吧。” 白允感受到他的目光,也看了谢盈一眼,抿起唇瓣没说话。 或许连沈自如自己都没发觉,那个曾经让他多看一眼都觉心烦的洛长宁,此刻分明站在最远处,却还能让他侧目去看。 自从这个洛长宁从丹云宗回来,哪怕顶着同一张平庸的脸,周身气度却全然不同。 就连他都忍不住转头去看,更何况旁人。 【宿主,主角受在偷看你。】 谢盈踱步走着,目光落在路边一个卖红糖冰粉的小摊上,步子一顿,“五百年了,这摊子怎么还在这里?” 【宿主,你在这摊子上买了这么多次,难道没发觉这小贩是个傀儡么?】 “傀儡?”谢盈起了点兴致,提步走近,红糖甜腻的香气扑鼻而来。 说起来,他已许久不曾吃过沧澜山下的红糖冰粉。 洗心宗山门下倒是也有,但总是不够甜。 “客官,可要来份红糖冰粉?您来得巧,只剩这最后一份了。”小贩冲他笑了笑,手中忙活的动作不停。 “嗯,要一份。”谢盈从袖中摸出三个铜板放在摊子上,瞥了见那锅见底的冰粉,又道,“劳烦多放些红糖。” 【宿主,根据系统推测,吃太多糖会长蛀牙的。】 谢盈接过那碗冰粉,转身跟上洗心宗的人群末端,“你吃不到,自然只能说会长蛀牙。” 谁知还未走几步,身后的红糖冰粉小摊前又传来一道分外熟悉的冷淡嗓音。 “一碗冰粉。” “哎呀这位道长,实在抱歉,最后一碗已经卖给前面那位道长了。”小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中忙着收拾摊子,“瞧你们这装束,都是来沧澜剑宗参加青云大比的修士,您若实在想吃,不如与那位道长商量商量?” 谢盈转头只看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回过头,装作什么也未曾听见,果断抬步离开。 【宿主走快点,江献追上来了!】 谢盈心头无奈。 谁能想到,那位闭关五百年,三界大能都难以求见一面的江剑尊江掌门,会独自一人下了沧澜山,在一个凡间小镇里买红糖冰粉。 也是奇怪,相处百年时光,他这位师弟,分明从不喜甜食。 【他他他怎么还把你的明月夜带在身上?神魂与灵剑若是起了感应就遭了,宿主……实在不行咱们遁地跑吧!】 “且慢。” 随着沉冷的两个字落下,男人的手已搭在他肩头。 如今这位江剑尊距离飞升不过一步之遥,渡劫巅峰期的威压之下,谢盈这具身体并无反抗的余地。 他偏过头,脸上笑容疏离:“落霞镇上,并不止这一个摊子卖红糖冰粉,阁下何必强人所难呢?” 眼前的男人长身而立,高大挺拔,黑色道袍看似平平无奇,衣摆袖袍边缘的暗纹却都用银色天蚕丝所织。 白绸覆目,下颔冷白而锋利,额前一缕银色发丝垂落,发梢恰巧落在那微抿的薄唇边。 即便瞧不见眉眼,也能从其优越的骨相描摹出一张英俊绝伦的仙人面孔。 眼盲的黑衣仙人收回手,淡声启唇:“阁下不妨开价。” 无视掉识海里惊慌催促自己逃跑的系统,谢盈垂眼,扫过男人腰间交叉悬挂的两把灵剑,不留痕迹后退半步,“那就要看,这碗冰粉在阁下心里,能值多少银钱了。” 江献沉默几息,将左手食指上的储物戒脱下,平放于掌心上,递至谢盈面前。 “此戒中尚余的灵丹、符箓和法器,足以保阁下在青云大比时无虞。”江献顿了顿,道,“我身上,暂且只有这些。” “我看未必。”谢盈意味不明道,“阁下腰间,不是还多了一把剑么?” “剑已有主,无法割爱。”江献淡声道。 “既然有主,又为何会在阁下手里?” 江献微微偏头,白绸后的眼睛,好似朝他这边看来,“因为有人弄丢了自己的剑,需等他回来相认。” 【言多必失,不就一碗冰粉么?打发了他好脱身啊!】 谢盈抬眸看了眼已然走远的洗心宗众人,轻叹一声,将手中盛着冰粉的半截竹筒放置于江献掌心,竹筒底部正好压住那枚碧绿色的玉戒。 “我是个俗人,口腹之欲于我而言无价可沽,便不收阁下这样贵重的报酬了。”谢盈收回手,笑吟吟道,“告辞。” 【不对劲。】 谢盈转身继续朝前走去,闻言挑眉,“怎么?” 【几个主角攻多多少少都有洁癖,尤其是江献,原剧情里就连触碰主角受都要带手套,直到主角受攻下他的心才成功扒了他的手套。】 【结果他刚刚不仅搭了你的肩,还要吃你吃过的冰粉……一个炮灰路人吃过的东西啊!】 谢盈回想片刻,“我吃过么?” 【宿主你自己的习惯都忘了么?每次江献下山给你买红糖冰粉,你都是先尝一口才看得到人的!】 “谁说他要过去就一定会吃?”谢盈不置可否,“或许只是偶尔追忆下故人,过后便倒河里了。” “这只是主角攻的设定罢了。” 【好吧,但我还是觉得奇怪,宿主进入沧澜剑宗后,还是避着以前的熟人点吧,尤其是江献。】 系统似乎越发啰嗦了。 谢盈失笑:“世人皆注重皮相,即便是修士都无法免俗,若说洛长宁与谢盈是同一人,旁人也只会笑我异想天开痴心妄想。” 【话虽如此,一切谨慎为妙。】 …… 沧澜山,问剑台。 “诶,掌门已在这桃树下一言不发坐了一个时辰了,李师兄他们都不敢来问剑台练剑了……”一个弟子一边扫着落叶一边嘀咕,时不时偷瞄一眼桃树下的黑色身影,“石桌上那碗红糖冰粉都快结冰了,已经是这个月第十七碗了!师兄你说,掌门不吃,为何不丢了?” 他身侧的师兄面色淡淡,“大概是因为——喜欢吃的那个人,还没回来罢了。”
第7章 魔尊来抢人了 “嗯,这个我知道,师兄说的是那位谢师叔。”那弟子小声嘀咕着,“昨日听宗门大殿值班的一位师兄说了我才知道,谢师叔走了这些年,紫微峰上的院子却每隔三日都有人打扫,还都是那几位长老轮着来,就连内门弟子和大师兄都不能随意进入呢。” “诶,掌门也会去打扫么?” 另一人道:“掌门闭关这五百年,可不是在自己的洞府闭关。” “不在自己的洞府,难不成——” “知道就行了,别到处说。” “在沧澜山,要是念谢师叔的称谓念多了,是会被掌门感应到的。” “那刚刚我们岂不是……” 话未说完,方才还在桃花树下枯坐的人,已伫立在二人面前。 “掌……掌门。”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 江献淡声:“青云大比接待仙门百家的事,是谁在管?” “是张长老。” 江献闻言,指尖捏了个诀,一道苍老的声音便从他指尖的金光里传来。 “掌门可有事交代?” “来青云大比的修士,无论宗门大小,统一安置房间。” “可是参赛修士众多,客房恐怕不够,除却四大仙门的弟子,其余门派已让他们在山下落脚。” 能被公认为四大仙门的门派,皆在某一道上有着不俗的造诣,譬如沧澜剑宗修剑道,无双殿炼器,长山门修符道、以及丹云宗医道。 “后山二峰庭院空置已久,腾出来。”江献语调平淡,却不容置疑。 “掌门既如此说,老夫定尽力去做。” 江献掐灭了诀,兀自御剑远去,两个被无视的弟子终于松了口气。 “趁掌门离开,把问剑台上的落叶也扫干净了才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问剑台,却见石桌上那碗红糖冰粉,已只剩下一个空碗。 …… 青云大比一共分为两场。 第一场为秘境试炼,意在炼心。 第二场方为擂台对决。 此时秘境尚未开启,但秘境外已经站满了等待的修士。 而谢盈,虽身为长老本不必参赛,也必须遵从人设,替沈自如保护好白允。 没了沈自如在场,白允也不再装作病弱的模样。 “洛长老,若是你身为长老还赢不了这些弟子,洗心宗的脸面怕是就要被你丢尽了,届时自如哥哥会不会更厌恶你呢?”白允凑到他耳边得意道。 谢盈笑了笑:“宗主都不怕,我怕什么?” “白公子也是洗心宗的人,只能让你与我一起丢脸了。” “你——”白允未曾想他这般还能气定神闲,倒是自己先被气着了,“你不过是个金丹期,有何可得意的?空有个长老身份,修为还比不得四大仙门的弟子!” “白公子此言甚是,这样浅显的道理,公子明白,为何宗主不明白呢?”谢盈放低声音,状若不解,“宗主疼惜公子,为何不亲自护着你?” 顿了顿,又轻笑出声,“难道……他的宗主架子,比白公子的安危还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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