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渊,我们来做吧。”贺澄抓住他的手,轻轻握住,歪着头看着他。 顾君渊微微一怔,低头看向贺澄,脸上带着几分犹豫。 贺澄看见他脸上的犹豫,瞬间变得暴躁起来,指甲陷进了他的皮肉里,然后狠狠扔掉他的手,“你也嫌弃我的残废对不对,滚啊,从哪来滚哪去,早说过不要你假惺惺地关心我啊……” “……”顾君渊暴戾的贺澄,屈膝半蹲下,望着他冷厉阴鸷的眸子,忍住心颤:“好。” 贺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顾君渊将他抱上床,微微躬身,凑近他的脸,想要亲他的唇,贺澄偏头躲开,嫌弃似的皱眉。 顾君渊心底又是一疼,避开他的唇,吻落在他脸上,他皮肤这几个月养得很白,颈侧的血管清晰可见,淡淡的青色,唇落在他颈侧,血管很明显地微微凸起,又归于平静。 贺澄一直偏着头,半点不主动,像是一块冷漠的冰块。 贺澄睁着一双越来越红的眼,既没有继续阻止,也没有所谓的配合。 他想配合也有心无力,他的腿使不上劲,右腿断了之后,左腿也像是残废了,半点无法再站立。 贺澄视线微微模糊,咬着牙的动作让腮边的肌肉微微紧绷。 干净的浅绿色的床单被弄皱了,贺澄看着房间内奖状上李长宇的名字。 他咬着牙死死盯着红着脸的顾君渊,轻声说:“顾君渊,你这样贱样马上就要被李长宇看见了。” “……”顾君渊撑着手臂,垂眼看着他,目光淡淡,刘海带着一点汗意:“如果这是你想达到的目的,那就看吧。” 贺澄一怔,不敢相信顾君渊就这么接受要求,他抓着他的手腕:“这是李长宇的房间,李长宇的床……” “嗯,我知道。”顾君渊缓缓说道:“我一开始就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没有想过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贺澄阖上眼眸,气息急促。 . 收到贺澄消息的李长宇急急忙忙地跑回来,像一只疯狗在房间里横冲直撞,先冲进了贺澄房间却没看见人。 他最终在他的房间看见了拥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他眼前像是出现了幻觉般,不然他怎么会看见顾君渊坐在贺澄腿上,衣衫不整。 而贺澄也正拢着他的腰,两人坐在他床上拥吻。 贺澄看见门口站在的李长宇,唇角勾起一抹笑,捏了捏顾君渊的耳朵亲昵道:“李长宇来了,他看见了……” 这场闹剧让原本看起来平静的家庭变得彻底疯狂崩坏,发疯似的李长宇,再次被贺澄按在床上揍。 从外面赶回来的徐香和李洪生看着眼前的场景神情各异,贺澄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顾君渊衣裳整齐地站在他旁边,面容平静。而坐在地上捂着眼睛的李长宇,狼狈不堪。 李洪生抱着鼻青脸肿的儿子,眼神怨恨地盯着贺澄:“你想干什么?!啊?你想杀了你弟弟吗?” 贺澄勾了勾唇,说:“对啊,不光杀了他,还想杀了你。” 徐香愣在原地,看着明显不正常的大儿子,还有他失去的右腿,她心里像是被针扎了般。 “你……你这个神经病!?徐香你听见了吗?你儿子要杀人啊,快报警啊。”李洪生瞪着贺澄,安慰着李长宇:“好了,长宇别哭了,爸爸在这里呢。” 贺澄缓慢看向他妈,眼神依旧淡漠冰冷,半点不在乎她报不报警的。 徐香两行眼泪从脸颊滑过,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爸,你帮我揍他,他抢了我男朋友,妈,他还要杀了我……”李长宇打不过断了腿的贺澄,恨得满眼通红,恨不得吃掉贺澄的肉。 李洪生几乎对李长宇的话言听计从,他朝着贺澄挥拳而去,顾君渊抬起手臂挡住,李洪生动作一顿,沉声说:“小顾,你让开!” 之前李长宇还带着顾君渊在他面前过了明路的。 “李洪生你凭什么打我啊?你跟你那个傻逼儿子一样,全部是道貌岸然的蠢货,叫你一声爹,你就真以为你是我爹了?”贺澄朝着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唇角勾着笑,彻底撕破按在平静家庭的遮羞布:“啊?你和李长宇怎么躲在背后说我的?嗯?说我是拖油瓶,说我妈是二手货。说我就是和我死去的爸一样蠢,没有你们老李家的基因所以这辈子没出息……妈,你看清楚,你眼前这个男人啊,你的好儿子啊,当初你生病的时候可是宁愿你病死也不愿意朝别人开口借钱的人。” “你别真被他骗了一辈子。” “李洪生你现在当着我妈的面说啊,你在背后怎么说我的,又是怎么说她的?你敢吗?你这个孬种,你才不敢,那就只敢在背后嚼舌根,口生烂疮的东西。” 李洪生被一个小辈这么辱骂脸上成了猪肝色,顿时一把扫开顾君渊挡在他面前的手,一边大喊着一边挥拳过去:“我代替你爸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败坏德性的畜生……” 贺澄虽断了腿,半点不怵,就是等到这个时候,他直接从茶几上拿起水果刀,脸上挨了一拳,他拧着男人的手腕,将水果刀直接插进了男人的手臂上。 霎那间,温热的鲜血带着波浪的弧度喷洒在他脸上,贺澄眯了眯眼,眼尾沾上了一点血珠,他神情冷漠得像是在杀猪。 李洪生的惨叫响彻整个客厅,李长宇和徐香都愣在了原地,贺澄直接拔出水果刀,手上沾满了鲜血,还想继续刺。 徐香身体比脑子快,连忙上前抓住贺澄的手腕,不让他真的杀人。 “贺澄!”徐香厉声呵斥,但声音中带着后怕,“你想干什么?!” 贺澄看了一眼抓着他手腕的母亲,轻轻松开李洪生的手,李洪生捂着喷血的手臂,倒在地上,李长宇大喊着叫救护车,还要报警,被从门口进来的林氏兄弟俩制止。 李长宇父子俩又进了医院,徐香被顾君渊带的人拦在外面,不许她再靠近贺澄,而贺澄也没有出声反对,所以现在贺澄也并不想看见徐香。 顾君渊半蹲在他轮椅前,他身上全都沾染上了鲜红的血,手上还紧握着伤人的水果刀,半只手都滴答着鲜血。 他想要靠近他。 下一秒,那带血的鲜血架到了他脖子上。 贺澄静静看着他,眼底里带着漠视人命的冷漠。 顾君渊感觉那冰冷的刀刃和他喉部的肌肤相贴,生理反应冒出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他微微仰起下巴,抬眼看着贺澄,轻声问他:“你要杀我?” “我不能杀你吗?”贺澄反问他。 杀了他,他大概率也活不了了,蛮好的,他也不想活。 “……”顾君渊做梦都没想到,贺澄会拿武器对准他,当初那个把他捧到天上的男人,现在想杀了他。 “你喜欢李长宇吗?”贺澄突然问道。 “不喜欢……”顾君渊话音未落,他有些震惊地看着没入他肩膀的水果刀,眼神冒出的震惊不似作伪,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贺澄会伤他。 “撒谎。”贺澄语气冷淡地说道。 “顾君渊,现在让我离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面对贺澄的狠声威胁,顾君渊肩膀传来的疼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咬着牙回答说:“你要不现在杀了我,不然你一辈子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贺澄静静看着他的眼睛,顾君渊的黑白分明的凤眼里沁满了痛苦,却异常坚决,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 哦,他是真的宁愿死也不要放手。 贺澄松开抓着水果刀的手,顾君渊站起来,让人带着贺澄先回家,他被送去处理伤口。 徐香那天之后便有了抑郁症,而李长宇在顾君渊身边得到的所有优待都被收回,这让他原本优越的人生显得平凡无光,徐香和李洪生也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 贺澄看着空旷的房间,干净整洁又宽敞,比他一辈子住过最好的酒店都好。 华贵却空旷。 他正坐在轮椅上发呆,自己余后人生不再有任何的希望和意外,他这辈子就是坐在轮椅上的废人了。 他不想揣测任何的人想法,全世界的人最好全部都死掉。 反正不关他的事。 . 顾君渊很晚才从外面回来,第一时间去看贺澄,他正躺在床上睡觉,平躺又安详的样子,但是在他靠近的瞬间,贺澄睁开了眼睛。 贺澄看见男人脸色苍白,换了一身衣服,左臂不正常地垂着,对上他的视线,他沉声说了一句:“滚出去。” 顾君渊却没有走出去,而是掀开被子躺在他旁边,贺澄看着他听不懂人话的行为忍不住蹙眉:“你听不懂人话吗?” “听懂了,这是我家,我想睡哪睡哪。”顾君渊以非常平淡的声音回答着。 “没有男人你睡不着?”贺澄嗤笑一声,故意侮辱他。 “你就当是吧。”顾君渊的情绪非常稳定,越是这样贺澄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戾气便越来越重了。 他伸手掐在他受伤的肩膀上,非常用力,直到手指间传来粘腻的感觉,他才松手,冷声说道:“你滚不滚?” 顾君渊咬着牙一声不吭,右手攥紧忍着疼,他冷汗沁满了后背,他侧躺着脸上洒下一片阴影,他从鼻梁上滑下的眼泪委屈又难过,他哑声道了一句:“贺澄,我好疼……” 这话像是诉苦,带着无尽的委屈,仿佛贺澄不应该这么对他。 再稳定的情绪对上爱人的伤害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贺澄感觉到抓着他手的力度,莫名地心底泛起一丝疼,但他很快恢复成冷漠的表情,挣脱他的钳制:“你在跟我撒娇吗?留着给李长宇吧,我不吃这套。” 他转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顾君渊感觉到自己的伤口裂开了,他却不想动。 . 贺澄很烦顾君渊,他像是不要上班的,天天围着他转,不经意间地表现出几分温柔,明明想要讨好他,却又不愿意放下身段来谄媚逢迎。 “吃不吃桃?”顾君渊将已经切好的桃子递到他跟前。 贺澄心底经常浮动着莫名的烦躁,他一把扫开那水果盘,桃子直接打在顾君渊脸上,桃子的汁水沾在他莹白的脸颊上。 每次顾君渊和他说话,从来不会让他仰视,会主动蹲下身来看着他。 “不吃。”贺澄盯着那双平静的凤眼,面目几乎狰狞,恶狠狠说道。 “哦。”顾君渊擦了脸上的水果汁,推着贺澄离开这个地方,同时让保姆来打扫被打翻的新鲜水蜜桃。 贺澄看着他冷淡的表情,心里那股烦躁越发明显,突然一把抓起他推在轮椅的手,张嘴咬在他虎口上。 顾君渊没挣扎,只是皱眉看着他,放纵着他的反常又疯狂的行为,贺澄齿间染上了丝丝鲜血,虎口的肉被他咬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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