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赟缓缓扭头,他叫住着急的陵光,语气古怪极了。 “那是因为,造化玉碟一直在给你匹配相亲对象,而尤瑞萨暮,就是你最新的相亲对象。”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的劈在陵光的头上。 而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 玄赟告诉他:“在三个小时前,属于尤瑞萨暮的画面破裂了。” “这证明,祂要么已经遇害,要么离开这个世界前往玉碟也寻不到的地方。” 而尤瑞萨暮,祂是一位曾经生活在未知宇宙的克系外神。 只要祂想离开,没有人可以阻拦。 玄赟还没有消化自己守寡多年的弟弟真的要枯木逢春这个消息,就不得不把这个噩耗告知他。 他给陵光倒了杯水,牵住他颤抖的手握在杯沿,玄赟轻声叹息:“为什么会这样。” 阿陵说,尤瑞萨暮帮助他走出了情感的深渊。 阿陵说,他喜欢尤瑞萨暮,却也因为失去情感而一直拒绝。 阿陵说,他想和尤瑞萨暮重新开始。 但现在。 “为什么会这样。” 陵光捏碎了水杯,碎片割伤了手。 玄赟连忙给他包扎,他却再度发问:“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回应的太晚了吗? 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呢?
第74章 旅行 “阿陵, 阿陵!” 匆忙的脚步竞相在走廊掠过,玄赟试图阻止陵光的脚步,但陵光脚步不停。 他一把推开阻拦的人, 猛然拉开病房的大门。 “哗啦——” 很重的一声,躺在病床上等着儿子给自己削水果吃的凤凰突然回头。 明媚的阳光穿过窗帘, 连带着花瓣飘进病房里。 “……你和尤瑞说了什么?”陵光逆着光,随着脚步迈进,才将将让人看清脸上冷漠的表情。 “你家小狗跟你告状了?”凤凰啧了一声, 还没意识到不对, 自顾自的抱怨:“你那哪是流浪小狗啊, 简直是条恶犬,看把我砸成这个样子……” “爹!你少说两句吧。”孔雀无语, 使了个眼色让他注意一下陵光的表情。 凤凰没理他, 自顾自的说:“说炸毛了就开始动手,暴力的不行, 当心这家伙以后跟你动手……” 他话说到一半,陵光一脚把床踹了。 “阿陵!”玄赟立刻拦住他制止下一步动作。 凤凰当机立断站了起来,连退几步。 他皱了下眉, 窥见陵光面色隐忍,一副隐怒暗烧的阴沉表情。 “嘶,你这是怎么了?” 陵光猛然甩开玄赟的手, 上前拎起凤凰的衣领,面露戾色:“果然是你!尤瑞突然离开,果然是在你背后捣鬼!” “我说过, 你敢多话就拔了你的毛!” 他一拳砸在凤凰脸上, 凤凰也恼了:“他走了关我什么事?他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 怪我咯!” “而且我又没说什么……” 凤凰自己都还有点委屈:“我这也是在帮你啊!” 他推尤瑞一把想助好友一臂之力, 虽然更多的是想看好戏,但多少是起了点促进作用的。 谁能想到尤瑞萨暮看着情深似海,结果自己就跑了。 陵光一声不吭,捏着拳头揍了他好几下,摁在地上要拔毛。 凤凰也被打恼了,立刻化作原型去叨他。 瞬间房间里热气上涌,五色凤凰舒展羽毛,立刻被一只火鸟撞了过去。 两只鸟贴身互搏,谁也不肯低头。 陵光憋着气,手黑把他一身的尾羽给薅了一半,把凤凰薅得嗷嗷叫,立刻回头去薅他的。 一时间羽毛乱飞。 孔雀这个大孝子在旁边看着,还给玄赟递了根烟。 被拒绝后他自己抽了起来。 凤凰百忙之中朝他嚷嚷:“乖崽,还在那看着干嘛呢!快来帮爹!” “来,我弄死你!”陵光冷笑,一翅膀就把他扇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看着陵光心黑手狠把凤凰的尾羽全薅了下来,孔雀抖了抖衣服:“算了算了,老爹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他从玄赟那差不多了解了事情始末,只能说老爹活该。 人家好好的暧昧期他非要去掺合一脚,结果人和他聊完就跑了,陵光可不得把账算他身上? 陵光压着凤凰出了气,在漫天凄凉的飞羽中施施然变成人形,干净利落的整理衣袖,头发略微凌乱也颇有韵味。 对比一下,失血过多战力不足的凤凰可谓是凄惨至极。 没了羽毛,逶迤在地上哀哀鸣啼。 被孔雀心疼的连忙抱了起来,小声规劝:“哎呀我的爹,您稍微忍忍吧!谁叫您理亏呢?” 凤凰怒目。 就在这时陵光晲了他一眼,冷笑着:“医药费我包,还来吗?” 凤凰立刻装死,埋进傻儿子的怀里死都不肯抬头。 陵光看着他就恨不得一脚踹上去,忍了又忍才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他走的孤独,背影笔直得像是翠竹,风吹动他单薄的衣服。 玄赟顾着给他善后处理这件事,等走出去时,他已经双手插兜走出很远了。 一阵风吹来,风吹动他的衣摆、发丝,只有孤孤单单的人还屹立在风中。 陵光突然觉得有些许累了。 他停驻脚步仰头看向天空,天空云卷云舒分外悠闲,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陪着风眷顾着每一个生灵。 陵光伸手,一片落叶掉在掌心,很快又被风吹走了。 他转眸去追,下意识的弯腰却什么都捞不到,只能愣愣的看着绿叶飞去。 “阿陵,你在看什么?”玄赟走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个画面。 陵光孤身站在风中,这一刻他仿佛离任何人都很远,孤立在世间,满身凉薄。 玄赟走上前,与他并肩,文弱书生般的眉眼温柔和煦。 “今天这风,比昨天的冷了。”陵光回。 在古时候的华夏族地,那里的文人墨客们常借物寄情。 玄赟看了眼没有差多少的温度,从善如流的将身上单薄的外衣披在他的肩上:“那我们快些回家吧。” 陵光没有动,他扯着外衣,定定的看着玄赟:“……二哥,我不想守着荧惑星了。” 语气里有哀求、有厌倦,低低的诉说着。 平静的水面下藏着情绪,哪怕情绪已经翻涌到无法维持和平的地步,陵光依旧只是低着头,语气平和。 “我知道荧惑星很重要,是距离地球最近的防线,必须要有人守着,我……” “阿陵!”玄赟突然郑重的打断他的话。 他捏着陵光的肩膀,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作为一个哥哥,他有很多话想说。作为一个联盟高层,他也有很多话要说。 但最后说出口的,是一句坚定的:“好。” 玄赟没有讲什么责任,没说什么必须,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孤独的在荧惑星上守了很久了。 陵光为联盟打天下,为联盟守边疆。 现在他累了,玄赟不会说那些责任,用那些来压迫自己本就可怜的亲人。 “那就不守了,一切交给二哥。” “二哥会处理好的。”他语气坚定,有着绝不违约的重量。 陵光探手抱住了他:“谢谢。” “我会照顾好你的,这是承诺啊!”玄赟温柔的轻拍他的后背。 这不仅仅是对陵光的承诺,也是对敖青的承诺。 敖青死前,将自己的遗孀与最不令人放心的小弟托付给了很多人,他最是握着玄赟的手,殷切嘱托。 大哥死后,老二就该担起责任了。 · 陵光卸职后,要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星主府,该封存的东西也要封起来,把重要的保密文件交还给政府。 这件事本不容易,好在白长风领着军队镇守在荧惑星,玄赟也力排众议说动议会同意陵光的卸职。 这件事倒也能和平的继续下去。 白长风陪着陵光一起收拾东西,站在星主府的大厅中间,看着那副几乎顶天立地的巨大画像,他不由好奇发问:“诶,你说,荧惑星的星主让我当怎么样?” “我要当上了,就让人画我站在虎群一呼百应的样子,就挂在这里,要这么高的!” 他兴奋的比划着,沉醉在百兽之王的荣光中,作出严肃的表情开始幻想。 “……你不管军团了?”陵光无语。 “这不还有你吗?你只是不做星主了,元帅又没卸下,你帮我巡视星域,我做荧惑星星主,咱两换一下。” 白长风想的很美,兴奋的搓搓爪子:“这样你也不用搬了,咱两左手倒右手,一样的。” 反正他每年也要巡视星域,还要打击星盗,也不是经常在主星呆着,在荧惑星也差不多。 陵光一看就知道他只是突发奇想,真干上一两年估计又叨叨着天天坐办公室坐的屁股疼想跑出去打架。 他就不是能坐办公室的。 而且谁傻到让在战场上扬名的武将不管国防去管政治? “别想的,我已经向中央推荐人员了,不会是你。”陵光直白打击道。 让白长风很不服气:“谁啊?谁能比我合适?我超厉害的好吗?!” “你这家伙,弟弟都不拉扯,拉扯别人。” 他碎碎念,很是怨念。 目光瞅着那顶天立地的大画像,眼馋的不行。 他也想要这么帅的! 陵光讥讽:“人家做星主是升职,你做星主是降职,我不拉扯你才是对的,我愚蠢的弟弟。” 他一把扯下那副白长风特别眼馋的大相框,把里面的画随便卷了卷,粗暴一包就成了。 白长风嫌弃的直撇嘴。 “那你不当星主,打算干什么?” 陵光想了想,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回答:“去看看世界吧。” 他身影单薄,好似随时会乘风而去,话语中的寂寥让人抓不透摸不着。 白长风一时恐惧,怕他乘风而去再也不回来了。 眼见白长风面露不舍,陵光摸了摸他的脑袋:“当然,每年秋天我会按时回主星述职的,也会督促你每年巡视星域的情况,别太想我。” “……去去去,你这个工作狂!” 满腔的不舍随着脑袋上的重量烟消云散,白长风嫌弃摆手:“你还不如在外面别回来了。” 陵光一阵笑。 荧惑星的新任星主是鲲鹏,他为人敦厚,性子容易和稀泥,但遇到大事也绝不姑息。 最重要的是战力不低,皮糙肉厚到即便是奥罗斯最好的武器也打不破。 交接完工作,陵光收拾了行囊。 他抱着自己先夫的牌位,感慨:“阿青,我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呢?” 我固地自封,愧对亲友。 我作茧自缚,愧对自己。 我移情别恋,愧对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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