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做错了事,得到了报应。”他低声说着,眼眶湿润。 陵光抬起头,他自觉骄傲,仰着头不让泪水落下,只是眼眶泛红实在止不住湿意。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陵光不敢说,微微偏过头,擦了擦眼泪,结果决堤一般止都止不住:“阿青……我感觉阿青死在我面前,都是我害的,阿青……” 他不自觉颤抖,声音逐渐哽咽。 玄赟把他抱在怀里安慰,才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在听说夜临的所作所为后,玄赟咋舌:“他、他居然如此偏激!”怎么好就因为被拒绝而、而…… 玄赟说不下去了,至于陵光的想法,他以为是敖青的灵魂被牵引流泻出来的气息让陵光失了分寸,加上被吓到造成的错觉。 他不由痛骂夜临,安抚陵光这一切只是错觉。 敖青不是他害死的,都是夜临的错。 只会护短的大妖根本想都没想,就毫无原则的迁怒夜临。 他轻声哄着:“阿陵既然心情不好,要不回荧惑去吧,我记得你有很多神鸟朋友在那里,那里温度也高些,你待着更舒服。” 陵光闷声闷气的答应一声,带着小鼻音。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高品质的渡晶,光照在上面折射出流光溢彩的颜色:“这是夜临给的……” 陵光还没想好这东西怎么办。 玄赟怕这东西留着让阿陵不舒服,体贴说:“正好白泽说要找颗高品质能源石换一换主星能源系统,你把它给我,我做主折算成别的东西给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陵光现在没什么主见,听到这话就点了点头。 玄赟看他心情好点了,趁机哄他:“那你收拾下东西,先在我那住一天,我给你订回去的票?” 陵光也答应了。 虽然说收拾,但玄赟不让他干,自己收拾了点东西,陵光只需要把他先夫的牌位抱好就行。 被冰冷的牌位硌着,让陵光情绪好了不少,难看的脸色好了很多。 出保护区的时候,陵光看到一颗足有两米高的帝休木,直挺挺的杵在一户人家门口,落满了白雪,看起来像是颗用来装饰的松木。 帝休木是远古时期的神木,可以让人不焦虑哀愁,只是已经灭亡绝种了。 妖族至今有悬赏,凡是能种活神木的,都能得到大笔的赏金。 陵光忍不住在树下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帝休木的作用,他情绪又好了不少。 真不愧是神木。陵光心想,不知道这树有没有主,他想折一枝走。 住在这的是一只九尾狐,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走,打开窗子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眼睛一亮。 他还不知道夜临发生了什么事,在窗边对陵光喊:“喂,朱雀,什么时候把你这株帝休木挖走?再不带走,等我走了就要充公了。” 陵光一怔,看他了眼:“现在九尾狐不骗色改骗人了?” 九尾狐就嘎嘎笑:“你还不知道啊,这是夜临特意给你种的,说你们神鸟都喜欢站神木上。” “什么意思?”陵光冷了眉眼,仰着头上前两步,恹恹的眉眼因为震惊而恢复一些活力。 也让九尾狐看到了他怀里的牌位,看到玄赟在旁边,两个人像是要走,他愣了一下:“不是吧,你这是和他相亲失败要回荧惑了吗?这树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夜临怎么办? 鬼知道他怎么办! 陵光猛然看向那株帝休木,默不作声转身就走。 他脚步飞快,转眼上了玄赟那车的驾驶座,玄赟赶上去才来得及说:“你别急,给貔貅去个通讯就好了。” 陵光默不作声拨了。 “你卖给夜临的帝休木是种子?”接通他就问。 貔貅都懵了:“什么鬼?我要有种子那就好了。” 他吐槽一句,紧接着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成了吧?” “你知道什么?”陵光冷声质问。 他太凶了,现在比之前还凶,好像一句话不对就能冲破屏幕送你往生,眼角眉梢具是凶意。 貔貅不知道是真被夜临种成了还是单纯的被他发现了,怂怂的抱头:“这、这件事也不能怪我啊……我只是告诉他以前神鸟都是站神木上的,比如金乌站扶桑,还比如凤凰站梧桐不就是?” “我也跟他说了,神木不好种,我也只有一节木头,他自己想种出一棵送你的,可不是我奸商,他是自己愿打愿挨。” 貔貅嘀嘀咕咕的,被陵光冷眼一瞪,怂怂的退后一步。 陵光冷着脸,心神却不自觉落在那颗帝休木上。 他跳下车,一股脑的跑了出去,玄赟在后面叫都叫不住。 追上去的时候,他站在帝休木下,仰着头眼神不明,只是看着看着,一言不发。 貔貅暗戳戳问玄赟发生什么事了,玄赟没理他。 慢慢走上去,叹了口气:“阿陵,你还好吗?” 陵光突然说:“阿青也有这种本事。” 敖青是木之青龙,一朝万物生一朝万物死,皆在他的吞吐之间。 他庇佑世间万物生生不息,慷慨的将自己的力量回馈给世界。 凡是他在的地方,必定草木旺盛,树木苍翠。 现在很多神木种子,都是敖青保存下来的。 陵光不知道夜临想送自己一株帝休木,他为什么想送自己一株帝休木?他凭什么送自己一株帝休木? 貔貅怂怂的声音在耳边嘀咕:“这真不关我事,是他听说你睡帝休木舒服,主动问我的,我也没指望卖他,他自己要买的……” “闭嘴!”陵光呵斥。 他低着头,碎发遮住他的眉眼,因为看不清表情也无从得知他的情绪,只是那阴影落下,言语冷厉,想来心情不会太好。 玄赟只好帮他把貔貅的通讯挂了,他这边再去道个歉,暗暗陪陵光在旁边站了很久。 直到雪落满肩头,陵光蹲下身,用自己的手去挖帝休木的根。 他这双手细腻又漂亮,光冷都能冻红的娇贵,此刻默不作声染上泥土,变得脏兮兮的。 玄赟不敢劝他,只能和他一起蹲下来挖,安排人把这棵树移走。 九尾狐都不敢搭话,只能站在旁边看着。 直到陵光跟着树走了,才暗戳戳凑上去和玄赟嘀嘀咕咕:“这是怎么了这是?” 玄赟摇摇头,低声叹息:“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 陵光活了太久了,就算是短暂的失意,也一定会调整好心情。 白长风听他回来的日期,做主在他回来那天攒了个饭局,骑着蓝火星梭,一路风驰电卷扛着五光十色的电子应援牌,在机场门口一杵,推了推遮住视线的帷帽。 “在线接驾朱雀神君” 陵光一下星舰就看到这个五颜六色宛若霓虹灯一般灯光污染的巨大招牌,和招牌旁边一身干净白西装、头戴古代帷帽的男人。 他脸色一黑,脚步一转正要走,就看到白长风掏出一个扬声器,深吸一口气就要对着喊。 陵光大惊失色,三步并两步冲了上去狠狠一脚把扬声器踹个稀巴烂,再一脚把招牌踹进几十米外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卡壳一瞬,发出“咔嚓咔嚓”难以吞咽的声音,开口开开合合徒劳的落在招牌上。 白长风的帷帽白纱被吹动,他看了看招牌,再看了看陵光。 “我靠!哥,哥!你这一脚,绝了!快,咱找个地方打一架!快跟我打一架!” 他猛然扑到陵光腿上,一边嚎一边喊:“哥哥再打我一次!” “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让我们做点成年人才能做的快乐事吧!” 众人的目光纷纷被这嗓子吸引,陵光只觉得丢人至极,捂着脸揪着愚蠢的白长风往外走。 “快走!快走!”他压低嗓子,揪着愚蠢弟弟就往外走。 一路走白长风这嘴一路叭叭个没停,从角度刁钻的极限一脚,到今天饭局有哪些酒,再嘲笑陵光去主星一趟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陵光冷冷一笑,在白长风的哀嚎声中抢走了他星梭钥匙:“你老婆没了。” 他把星梭钥匙一揣,直接给没收了。 白长风一阵哀嚎,被丢上悬浮车时整个人都犹如失去了高光。 “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嘤嘤嘤。 陵光接话:“哦?那你就更无情更无义更无理取闹。” “你最无情最无义最无理取闹。” “没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 两个人小学鸡般互相指责吵个没停,下到饭店门口时,陵光还在和白长风拌嘴。 一进门就被人揽了肩膀,重明鸟抱着他的肩膀无情嘲笑:“哈哈哈哈哈,你们是小学鸡吗?” 玄鸟乐得不停:“哈哈哈,小学鸡都比他们会吵。” “胡说,阿陵还是比白虎会骂人。”鲲先生慢悠悠调侃。 金乌接了话:“哦?除了混蛋、垃圾、变态……陵光还会什么?” “还会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瞬时间,包厢里开怀大笑,洋溢着非常欢乐的气息。 陵光笑骂一声:“滚蛋。” 被神鸟们拉进人群里,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说相声。 一群叽叽喳喳的神鸟别说什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了,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玄鸟和精卫开饭店的,磕着瓜子说店里的八卦。 重明一口干完一瓶酒,爽快的叹息一声吐槽现在养殖业不好干,真的是要大命了。 搞水产的鲲鹏慢悠悠的同意。 还没有说完,又被神鸟起哄转向另外一个话题。 金乌吐槽扶桑木又被孔雀踩断了一根,他真是受不了了。 孔雀一拍桌子,带着一身酒气高声喊:“我踩断一根木头你都说几天了,是不是不想过了,不想过我们走离婚,离婚!” 陵光被几只神鸟拉着在旁边喊:“打起来打起来。” 脾气好的句芒连忙打圆场:“只是根树枝而已,不要伤和气。” 顿时一阵没劲的嘘声。 就连鲲鹏都遗憾没打起来,嗑瓜子看戏。 陵光心情不错,嘴角一直带着笑,酒过三巡后,撑着头微醺的听着大家聊天。 听到感兴趣的就多说两句,大家都很快乐,吵吵闹闹的热闹非凡。 句芒凑到陵光身边,突然含笑开口:“听说阿陵相亲去了,感觉怎么样?” 这话一出,所有人安静一瞬。 重明疑惑开口:“相亲?什么时唔!” 被玄鸟捂着嘴拉到一边。 其他人继续吵吵闹闹,试图把话题挪开。 句芒好像看不懂氛围,笑脸盈盈的看着陵光。 陵光端着酒,表情冷淡一瞬,没兴致的放下酒杯:“也就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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