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无怨无悔。” 陵光贴着先夫的牌位,他闭上眼时,想到的是先夫温柔的笑颜。 敖青总是温柔的,像是春天第一缕风,夏天摇曳的花,秋天盎然的红枫,冬日温暖的太阳…… 他永远悲悯永远温柔,残存在记忆与幻梦中。 陵光抱着酒瓶,双腿蜷曲着倚靠在冰冷的牌位上,灼颜的眉眼哪怕睡着都忍不住皱起。 他感觉好像在做梦。 他看到了敖青。 在安静的冬日,敖青穿着深绿色的毛衣嘴角含笑又带着几分无奈,不住的说着:“好了好了好了,大家冷静一点,不要吵架不要吵架。” “不是要吵架,说到底这只是人类的事吧,就算人类全死了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情况还会更好。” “哈?天道兴人族,你怎么确定人类死了对我们有好处?” “灵气少了你们说低谷期会死妖,灵气多你们说灵气复苏会死人,这不行那不行,现在好了,大家都要死。” …… 啊,好像是多灵症爆发的第一年。 陵光迷迷糊糊的想,他略微撑起身体,敖青就注意到了,特意起身坐在他的身边,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阿陵被吵醒了吗?”敖青低声说着,哄小孩子一般拢住他的耳朵:“很快了很快了。” 靠近来的敖青温柔依旧,但陵光迷迷糊糊,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甚至看不清其他人的脸。 他们看陵光醒来,一股脑的冲过来叽叽喳喳的说。 “神君,您评评理,这事怎么能算是我大惊小怪,这本来就不是小事。” “灵气多死也就死几个人类,哪个妖会因为灵气多而死?真是笑话。” “就有妖因为灵气多死了!这怎么能算小事?” “怎么就能确定他是因为灵气多被撑死的呢?说不定是渡劫失败。” …… 这几个妖吵吵嚷嚷的,吵个不停,谁也不服谁。 就在这时敖青冷不丁的开口:“够了。” 他似乎十分笃定,带着几分沉重:“我懂你们意思,让人类做好准备,我们去制止这场灵气复苏!” “什么!!”所有人大惊失色,几乎失语。 自明朝灭亡,这场灵气复苏他们等了三百多年,最后却因为死了几个人类而被迫放弃。 这是什么道理! 没有这样的道理! 但一贯温柔的青龙神君这次却很是强硬,他的目光掠过众妖,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世间本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六道轮回皆是平等。忽视人命而追求力量,那么这场灾难迟早有一天会落在妖族的头上。” “这是我的决议,让人类做好准备。” 他厉声呵斥了不顾人命的妖族,并且安排亲人派的妖出面与人类沟通。 处理完这一切,严厉的青龙神君低下头,无奈的叹息一声:“阿陵,我在做正确的事吗?” 陵光一阵恍惚,他仰着头看着视线里千年未见的先夫,他也问他:“我在做正确的事吗?” 梦里的敖青笑了:“阿陵在做什么让你犹豫的事吗?” “我在做一件错事,有人会因此而死。”陵光回答。 “那阿陵会后悔吗?” 陵光想了想,后悔吗? “我要害死一个无辜的人,但我无怨无悔。” 只要能让你回来。 敖青:“我也在做一件事,我不知道是对是错,或许会死很多人。” 他拉着陵光的手,陵光知道他在说什么。 多灵症一开始只作用于人类,后来随着灵气逐渐暴涨,慢慢的一些修为低微的妖族也开始产生这种病症。 他们被灵气谋杀,化作血肉炸弹,不过短短几日就会被灵气撑爆。 而他的先夫,敖青,在一开始就预测到了这件事,他带着人类利用地脉国运去封印灵气复苏的源头。 但不是所有人类所有种族都能理解这个行为的意义。 西方的幻想灵族对多灵症的反应最迟缓,信心满满的借此打入东方,而东方的其他人族也妄图借此吞并这流传上下五千年的文明。 敖青失败了也成功了,死了很多人,但灵气复苏被拖延了三年。 三年后人类飞往星海,得到了新生。 来自千年后的陵光在梦中告诉千年前的敖青:“你在做对的事,或许会死很多人。” “但最终,你拯救了所有人。” “那么。”敖青抚摸着恋人的眉眼:“我相信,阿陵也在做正确的事。” 是啊,我也会拯救你的。 如同千年前你送所有种族飞向未来一般。 我在走向拯救你的道路。 …… “咔嚓”酒杯掉在地上,酒喝完了,冬天第一场初雪在窗外落下,寒风鼓动窗帘,拂过陵光安睡的眉眼。 作者有话说: 绿色毛衣是敖青的,其实阿陵一直在穿敖青的旧衣嗷 说起来宝贝们想看阿陵穿黑丝还是白丝呢嘿嘿嘿 感谢在2023-01-04 17:33:24~2023-01-04 21:0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荻花瑟瑟 6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旅游吗 “滴滴——” “滴滴——” 有规律的铃声在昏暗的室内响起,披散在桌面的红发一动,陵光捂着眼迷迷糊糊的从桌子上摸索起身,他揉着眼,到底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迷迷糊糊的打开光脑。 一打开,玄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玄赟扫了他一眼,语气无奈:“阿陵又喝酒了吗?” 他拢着袖子,素白的中山长衫挂在身上,他眼尾一收上上下下打量陵光一遍,温柔目光下的不赞同格外无奈。 “阿陵不去夜巡,躲在房间里喝酒多伤身体。而且总让人家夜临帮你做事,他都帮你巡了两夜了,这怎么好总麻烦人家。” 玄赟絮絮叨叨的说着,像个老妈子,从陵光喝酒到夜临帮忙夜巡,长篇大论说了一大堆。 陵光迷迷糊糊的酒意都被他说散了,他揉了揉额角,被训得头疼。 他倚着墙面,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随手揉了一把头发,慢悠悠的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去夜巡的,这就起来。” 玄赟:“夜巡都结束了……” “算了,你还是先起床吧,我让夜临给你带了早餐。” 陵光拉开帘子,果然外面天光大亮,微暖的阳光映着雪,反射出一种明亮的光。 薄薄一层白雪挂在树上,街道上的雪早就被清理好了,看着就无端感到寒冷。 陵光忍不住呼出一一口气,酒意微醺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支着腿坐在供桌上捞起头发打理,微偏着头拿着梳子将头发梳顺,手指像弹琴一般穿梭在红色发丝间。 窗外微薄的阳光透过窗棂,散落在如海藻般的长发,落在卷翘的睫羽上,将白皙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睫羽一颤坠下半缕冬日的绯色。 玄赟看着他只穿了一件毛衣,忍不住叮嘱:“初雪天寒,多穿一点,不要冻着了。” 陵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毛衣,短短的皮质外裤显然是没办法保暖露在外面的白腿。 或许是因为那场难得的梦境,陵光没有舍得换下身上这件先夫的旧衣。 他只好不情不愿的掏出羊绒针织腿袜,弯腰从脚开始套过膝盖,黑色的腿环夹从衣摆下伸出扣住腿袜。 白皙的腿被黑色的羊绒针织袜包裹,紧束的腿袜将腿掐出肉感,白软的腿肉在衣摆下若隐若现,显露出些许黑色的环形,越发惹得人探究。 勉强算是保暖了。 陵光捞起一件针织开衫披上,一边懒散的往外走一边伸懒腰问玄赟:“你这是上班又看到夜临了?” “这倒也不是。”镜头那边的玄赟喝了口豆浆,看着懒懒散散的弟弟无奈说:“我这是遇见貔貅了,他跟我说没见着你,就见到夜临在帮你夜巡。” “真是,哪有这么懒散的,全靠别人帮你。”他没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没叫陵光难堪,自己就转了话题。 “听说阿陵去貔貅那里玩了一晚,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貔貅的那个帝休枕挺有用的。”就是容易花钱。 Hela 不过很值得。 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有关先夫的美梦,陵光若有所思。 “是吗?”玄赟就笑了,“那阿陵觉得夜临怎么样?” 陵光一怔:“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不是遇见貔貅了,他说帮你考验了一下,觉得夜临人不错可以处。人确实很不错啊,这两天都是他帮你夜巡,听说干事很利索呢,还帮你冲业绩。” 玄赟端着茶,目光灼灼,像极了家里要催婚的长辈,遇到个适合的好男人就忍不住撮合。 “……你之前不还怀疑他有问题?他就夜巡了几次你就改观了?”陵光无语:“再说貔貅怎么考验了?考验什么了?” 大概是故意让夜临等在外面考验他的耐心,跟他说陵光喜欢帝休枕看他舍不舍得花钱? 玄赟觉得这么说容易让阿陵恼羞成怒,于是含糊过去:“唔……可是夜临真不错啊,确实是个很好的小伙子,除了有点神秘外对你也算是无怨无悔吧。” 仔细说下来,玄赟是真的觉得夜临很不错啊。 有点秘密在玄赟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嘛。 不过陵光不太高兴他这么说,玄赟也没有多劝。 只劝他多穿点衣服,不要冻着了。 陵光看了眼房内智能温控系统上硕大的26度,随口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或许是初醒微醺,又在熟悉的人面前,陵光忍不住孩子气的小声抱怨:“玄赟是妈妈吗?” 这句话可打击到了玄赟,他如遭雷劈:“阿陵这就开始嫌弃二哥了吗?” “妈妈……这种话也太过分了吧!快点把这句话收回去啊,阿陵!” 陵光利索的挂掉视频,看玄赟的表情停留在不可置信,嘴角上挑出一个恶劣的弧度。 他吐了吐舌头,一瞬间从宿醉被说教的不满变得格外快乐。 陵光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一杯甜滋滋的奶茶,盘腿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的早餐,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撑着脑袋忍不住犯困。 身边坐下一个人,他撩开眼皮瞧了眼,睫羽颤抖间露出眼下水色,波光粼粼一眼好似把冬日的春色都藏在了如火眼眸。 陵光还没有开口,就感觉到某人的手已经落在了他的腿上。 夜临一本正经的将手放在他的腿上,上下打量他一番,被系统催促着夸赞:“好看。” [腿更好看。] 真的好看。 黑色腿袜包裹着纤长的腿,掐出一圈肉感,像极了被抓握时从指缝里流泻的软肉,看着就不自觉幻想起长腿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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