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屋外微光踏上楼梯,返身回去闫与桉的房间。陈希清私自跑了,他没及时告知雄主,也没拦住,他有错。他不敢再贪恋雄主的床榻,将治疗仪、棉签等收拾好,屈膝跪到了不远,等着雄主醒来发落他。 临近中午十一点,恒星高高挂起,空中飞行器交叉纵横。昨晚没拉窗帘,恒星光晒的屋子里发热。 闫与桉皱皱眉头,锤两下自己脑袋,翻了个身。宿醉之下,让他有些头疼,回想昨晚发生过的事情,记忆终结在了他让陈希清带他回家的那刻。 他正欲起身坐起来,手撑着床一用力,腰像被人强行下弯过,胳膊像被人强行弯折过,酸疼得不行。胳膊一软,又被砸回到了床上。 “我服了!这破系统。” 他重新起了一遍,复坐起来伸腿下床。他揉揉眼睛,弯腰找地下的鞋子。 眼睛还没找到,倒看到一双手捧着鞋子过来了,放到地上,手正准备靠近他脚踝,给他穿鞋。 他霎时大惊,赶忙收回脚,朝手的主人看去。 只见一头金发在他的眼前晃动,碍于他收脚的动作,金发抖了抖,往后退了两步,俯下身去。 “脸抬起来。”他用了本土雄虫惯用的命令口吻。 金发颤巍巍直起上半身,绿色的眼眸安静的低垂着,很惧怕他。 他细细打量了一番,狐疑:“你是司殷?” 司殷又俯身下去:“是,司殷给雄主请安。” 什么封建社会余孽,还请安,大清早亡了。 他自己穿上鞋,站起来,趔趄了一下。 “你叫我什么?” 司殷指尖扒着地面,忐忑不已,害怕清醒后的雄虫不要他了,又把他丢回到雌奴所去。他结巴道:“雄、雄主。” 听到司殷卑微顺服又小心翼翼的声音,他想起那天光脑上看到的司殷的功绩,在对司殷的同情和惋惜之外,闫与桉有了别样的感觉,像是理解了点诸多雄虫为什么很想要陈希清一样。强大无匹却对他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 司殷毕竟不是陈希清,他也没必要去纠结司殷怎样叫他看待他。 闫与桉一直看着司殷不说话,司殷的虫核跳动地越来越快,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身而出。 不管什么情况,认错总是最稳妥的,他开口:“司殷知错,请雄主责罚。” 一声请罚把闫与桉拉回,他不懂:“你错哪里了?”随即往外走,司殷转动身子也急忙跟上。 闫与桉脚步顿了顿,回身:“站起来吧,别总跪,对膝盖不好,何况你还有伤。” “司殷不敢。”雌虫一向比雄虫高大,很多雄虫都不喜欢仰视雌虫。 “有什么敢不敢的。”他索性回身扶起了司殷,司殷受宠若惊。 身上的系统也没因为他对司殷好而有什么反应,他对司殷便好得坦然。 他推开门,边走边问:“你是怎么到家里的?” 司殷复述了一遍昨晚的情况,只是去雌奴所买了他带回来,却说得磕磕绊绊,小心觑视着闫与桉的表情。 闫与桉听完只是沉吟,不发一言带着他走到了楼下,环视一圈,全然没看到陈希清的影子,当下发问:“陈希清呢?” 话音刚落,司殷的膝盖就砸到了地上,俯身。 这下他是真有点生气了,人给跑了,这任务怎么进行下去,也怪自己,喝下了那杯酒。 家里的飞行器有定位,他迅速打开光脑去找,发现飞行器目前位于雄虫保护协会的附近,隐隐有进去的趋势。 雄虫保护协会。他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一切为了保障雄虫权益而设立。 按理说,陈希清若是想走,应该避开这个地方才对。还是说,陈希清被雄保会抓进去了? 可是陈希清失踪这件事,除了他,应该没虫知道,不对,看地上司殷的样子,可能司殷也知道。司殷如果包庇陈希清,更不可能告诉雄保会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还是快把陈希清拦住。他点进雄保协会的官网,拨通了位于上面的号码。 “喂,您好,我是闫与桉,一只雄虫。”他向接线虫介绍着自己。 接线虫没预料到这只雄虫的态度,怔愣了两秒笑吟吟回:“您好,尊贵的雄虫殿下,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上您的吗?” 闫与桉:“我的一只雌奴陈希清显示在雄保会附近,想让你们帮我拦住他,我等会儿去接。” 接线虫一惊:“他没经您的允许出门吗?” 闫与桉:“是的。” 接线虫替闫与桉生气:“您可以允许我们替您惩罚这只无规矩的雌虫吗?” 闫与桉沉吟,雄保会惩罚了就不用他再动手了,登下答应:“好,劳烦了。” 这只雄虫殿下脾气真的很好哎,接线虫向闫与桉保证:“您放心,我们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的。还请您提供一下飞行器图片和雌虫照片” “好。” “祝雄子生活愉快。” 通话结束,闫与桉把照片发给雄保会后,呼了口气,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 司殷在不远处俯首,默默握紧了手,雄保会的手段,他是尝过的,鞭子落上身的感觉依旧让他心骇。不禁给陈希清捏把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5-17 10:20:33~2024-05-22 10:1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裴昀 11瓶;安兰无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抵抗ing... “司殷。”闫与桉看着司殷,司殷一只虫跪在那儿,像要自己把自己吓死了,他叫了一声,司殷立刻应声,“是,雄主。” “起来吧,别跪着了。” “司殷不敢,司殷有错,请雄主责罚。”司殷一连叩首几下,极力展示自己的乖顺。 这么磕头磕下去闫与桉觉得都自己折寿,再说陈希清都找到了。他过去扶起司殷的一条胳膊,发现司殷比自己看着抖得更厉害。 他抿抿嘴,把司殷一道带到沙发处,按着他坐下。 “陈希清想离开,你帮他,我可以理解,你不用自责。”闫与桉安慰道,“而且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没事儿了。” “是,谢雄主。”司殷正襟危坐,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朝着他这边低着头,活像认真听老师讲话的小学生。 他笑了笑:“还有,不用再叫我雄主。” 司殷一震,抬头望向他。 闫与桉以为司殷惊喜地说不出话来,更开怀,说:“以后你就自由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在自己当折磨主角的反派路上无意救到了一个人,这感觉真好。 司殷却从沙发上滑了下去,浑身像无力般瘫在地上,仰头注视着他,眼中似有泪光:“您,不要我了吗?” 他错愣。 司殷又开始叩首:“司殷知道错了,您罚司殷,求您罚司殷。” “不是...”闫与桉拦住司殷额头,“怎么,你不想离开吗?” 司殷听出他的语气中还有转圜余地,忙向前爬两步,拽住他裤脚,眼角红了,眼泪滑了下来,悲切地求:“司殷不想走。” 靠!哭了?! 他脑子一白。 这是能在战场上杀敌的军雌吗?怎么还会哭啊,哭得梨花带雨的。 “那,不想…不想走就,就,不走了。”他伸手去抚了抚司殷眼角的泪花,别哭啊! 司殷摇着脸在他掌心蹭,他忙收回手。 能徒手撕军舰的雌虫软糯糯地哭着求人,好乖!好反差! “谢雄主。”司殷缓了口气,松开闫与桉的裤脚,往后退两步,俯身:“司殷违背了雄主命令,请雄主责罚。” 做错事,顶嘴了受罚,这是雌虫一贯的行为准则,也许雄主看他们乖能多宠宠他们。 司殷在学校不仅军事方面学得好,伺候雄主的各种功课也不在话下。只是,他的前任雄主实在不喜欢军雌,总觉得军雌身子硬邦邦的,不如亚雌身娇体软。娶他最大一方面是听说有挑战性,一方面又能得到军雌的财产,把他冷落了几年,得到这几年的星币送到雄保协会后卖掉了。 “不用。”闫与桉说话都有些磕绊,“既然想留下,你以后不准再请罚,也不准再随便向我下跪,听到了吗?” “是,雄主。”司殷的绿色眼眸刚流过泪,此刻水蒙蒙的,闫与桉神情一滞,错开视线,看到司殷还穿着昨晚的烂衣服,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先穿一件我的衣服,等会儿接回陈希清再带你去买些其他的。” “是。” 司殷跟着闫与桉上楼的步子都轻飘飘的,他这是什么天大的运气,遇到了这么好的一只雄主。 “在门外等着,以后不许进我的房间。” “是,雄主。” 或许是出于闫与桉本来是个好人,或许是在对陈希清做了很多坏事后的不安心折磨下突然来了一个邀请自己帮忙的人,他将自己的好心和亏欠都倾注补偿到了司殷身上。 闫与桉给他找了一件黑色T恤和工装迷彩裤,他穿着宽松的衣服到司殷身上刚好合身,把司殷的宽肩、窄腰和大长腿都很好的强调出来,他绕着司殷转了一圈,满足了。 不愧是军雌,身材都很好。 调出家里的其他飞行器,两虫朝雄保协会驶进。闫与桉坐在窗边看着天空,他发现,越靠近雄保会,空中的飞行器越少。 午后的雄保协会矗立着,不止空中,甚至地面,周边都很少有虫走动,一片肃然冷冽孤寂之感。 他仿若未觉,在亚雌的指引下登记信息。 司殷望着远处大楼上的雄虫保护协会六个大字,不久前被关在这里半年的管教犹在心头,身上窜上来一股冷气,打了个颤。 “走吧。”闫与桉的声音突得从旁侧传来,抵消了心中的不安。 “是,雄主。” “C号楼二层B134房间,对,就这儿。” 闫与桉上前敲了三下门,门从里面打开,入目是满墙的白,右侧放着两张桌子,此刻正有虫在填写些什么东西。左侧尽头有一道门,紧闭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给他开门的是一只雌虫,见到他,先鞠躬,随即展开笑颜,问:“请问是闫与桉雄虫殿下吗?” “是,我来接我的雌奴陈希清。” “您请跟我来。”雌虫迎着他,闫与桉先走,雌虫跟在闫与桉身侧,不咸不淡朝司殷上下审视了一遍,司殷一阵心悸,缩了缩脖子。 左侧尽头的门被打开,另有虫拿着资料也跟着他们过来。浓重的血腥气一瞬间蔓延到他们脸上,闫与桉有些反胃。 抬眼望去,里面是一间四面不透风的暗室,昏黄的吊灯悬挂在屋顶,照着趴在地上如一瘫死肉的陈希清身上。 陈希清趴在地上,被带上了抑制环,背上和腰臀处血肉模糊,嘴里小声的呜咽着。他刚听到开门声,就朝门口处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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