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白芨惊得差点跳起来。 好在蔺秉舟早有预料,将他给按住了,“热搜一开始是买上去的,李谧发现了,查了下,从年龄来看,做这件事情的很有可能就是你外婆。” 白芨大脑嗡嗡地响,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疑问,外婆还活着? “她这些年,为什么不回家?” 原主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外婆的身影,这段时间查到的东西,也在各种方面证明,她从来没有回过家,从来没有和原主以及原主的母亲碰过面,就连原主母亲去世时她也没出面过。 但这话说出口,白芨就有些懊恼地闭了嘴,他是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的。 从视频展露的内容,和舅外公说的内容来看,叶外婆是个很好的人,她不回来看自己的女儿外孙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只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白芨知道,自己不是原主,他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见外婆呢? 蔺秉舟只以为他心中对叶外婆一直没出现过有所怨言,抬起手摸了摸青年的头发,将垂落的碎发捋到一边,“她没办法出来。” “出来?”白芨下意识重复。 … 阴雨绵绵。 灰色天地下的精神病院显得格外可怖,白芨大脑发蒙地跟着蔺秉舟步入其中,很快就有在这工作的人迎了上来。 面对他们探望叶外婆的要求,迎接上来的人面色自然,笑着领他们前往病房。 “叶奶奶最近好很多了,能交流能吃饭的,你们说话的时候仔细点,不要提起她的孙儿,叶奶奶容易应激,前段时间还因此伤了人。” 护士叮嘱得很仔细,白芨却莫名红了眼眶。 病房很快就到了,安静坐在窗边的老人将头发整齐地梳成了丸子头,听见开门的声音转过头来,笑着对他们道:“你们来了啊。” 白芨一瞬间鼻子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视线。 蔺秉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护士走后,才牵着白芨走到老人家面前,“外婆您好,我是蔺秉舟,白芨的男朋友。” “好、好啊,我知道你。” 叶外婆喃喃着,视线却一直落在白芨的身上,她的眼眶也有些红,抬起手:“乖孩子,让我看看。” “嗯。” 白芨带着鼻音地应了声,在老人家面前蹲下,感受着温暖而枯瘦的手掌落在脸上。 “啪”,眼泪砸到了病服上。 叶外婆忍了忍眼泪,笑道:“你跟你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就是性子也差不多。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性格,不容易受欺负。” 她这么说,白芨彻底忍不住,眼泪崩盘。 那个温柔的早就离开了啊! “怎么还哭了。”叶外婆笑着给他擦掉眼泪,“人和人的缘分是天定的。” 她安慰白芨:“有些人和周围的人缘分不足,强留只会受尽苦楚,只要分开就能过上更好的人生,你看你现在遇到了小蔺,还有那么多好的人,不是吗?” 这话好像是在说当下,白芨却听出了几分隐喻,他心情忐忑地抬眼,撞入老人温柔而坚定的眼神中。 那双眼里,清澈通明。 白芨心中提起的那块石头莫名就放了下去,他轻轻将脸贴到老人的手掌上,轻声道:“是啊,离开会过得更好。” 原主在他那个世界,一定会风生水起,幸福美满。 精神病院给的探望时间不多,白芨和叶外婆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又将跟舅外公一家出去玩拍的照片给老人看,见她仔细地看过每一张照片,又有些心酸。 叶外婆是被穆家买通医生送进来的,这些年也是由那名医生复诊,她在这座精神病院内能够自由活动,甚至时不时还能联系下外界,但她踏不出这里哪怕一步。 白芨想要马上带叶外婆离开都没办法。 不过老人的心态很好,她乐呵呵地安慰白芨:“等穆家没了,我就能通过正规程序出去了。” “好,我等您团聚。”白芨轻声。 “哎好!” 从精神病院出来,两人也没心情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酒店。 匆匆忙忙从另一个城市赶过来,两人都疲惫得很,等回了酒店,蔺秉舟就将白芨推进了浴室,让他好好泡个澡缓和下紧绷的神经。 蔺秉舟则是给刑警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快,蔺秉舟没有询问案件进展,而是问最近有没有线人联系他们。 刑警那边愣了下,看了眼隔着一扇玻璃窗的中年男人,道:“是的。”他追问:“蔺先生认识?” 蔺秉舟心道一声果然,回答道:“不认识,不过他可能是白芨外婆的人。” 这个答案和询问出来的证词相印证,刑警皱了下眉又松开,虽然是很巧合,但对方拿来的证据都是有迹可循的,他问道:“蔺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蔺秉舟看着落地窗外沉沉的乌云,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将叶外婆的遭遇跟刑警说了。 电话挂断。 蔺秉舟看了眼时间。 白芨已经泡了快四十分钟的澡了。 怎么还没出来? 他大步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白芨?” 里面没有回应。 蔺秉舟手抬起,顿了下,停在门把手上,又喊了声:“白芨?” 依旧没有回应,手将门把手按下,蔺秉舟微微屏住呼吸,沐浴液的清香还是闯进了大脑,将人的大脑模糊。 青年靠在浴缸边缘,双眼闭阖,已经睡着有一会儿了。
第69章 见外婆的事情并没有打断两人的休假。 不过四处去玩的决定,换成了常驻一个城市,两人偶尔回去精神病院看看老人,给她带一些近些年才涌现出来的小吃,或者拍一些外界的照片给她看,就像寻常的小辈探望老人一样。 叶外婆放到网上的热搜被穆家压了好几次,但有得了叮嘱的李谧看着,压一次她就爆一次,如此循环两回后,网上对这个八卦开始深信不疑。 如果不是真的,穆家为什么不解释,而是直接压热搜呢? 穆家是不想解释吗? 当然不是。 但有资格解释的人都空不出手来。 穆元安本来忙着和多萝西娅联系,想要拿到她手里的红酒代理权,好借着红酒跟一些不好搭线的人联系上,碍于多萝西娅之前到华国一趟就对他变差的态度,穆元安在这上面花了不小的力气才有点希望。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才通过质检的护肤品工厂又被查了!这次来的还是警察。 为了查清解决这件事情,穆家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结果一转头,爆出穆元安和白芨是血缘兄弟。 穆元安一开始只觉得荒唐,结果亲爹看见热搜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当天晚上整个穆家吵得不可开交。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给出解释时,已经没有网友相信了,甚至之前白芨被家暴的事情都被再次提起来,恰好护肤品工厂被查的事情爆出来,民众对穆氏产品的抵制达到了巅峰。 “不能动手?上了老子的船,你还想安安全全下去不成?!我告诉你,不管能不能动手,那老太婆必须死!”偌大的别墅内,来来往往的全是穆家的旁支,穆文海扭曲了脸色,丝毫不控制声量的朝着电话那边咆哮。 茫然的新媳抱着孩子,听出这话中的意思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泼到了脚,然而进了这栋别墅,再想出去就难了。 穆文海挂断电话,视线凶狠地在其余人身上一扫,注意到状态格格不入的人,冷冰冰警告道:“别墅里一切消息传递都会被监控,别让老子看见你们通风报信,不然……呵!” “知、知道了。” 几人弱弱地回了声,在穆文海不耐烦的视线中,连忙跑上了楼,关门的一瞬间他们的手都是颤抖的。 穆文海沉沉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吩咐身边的人道:“要是有警察找上门来,就把那几个都给绑上,这几天少给他们点吃的,省得到时候挣扎。” “好的,大伯。”年轻男人点头,完全不在乎其中还有自己的妻儿。 穆文海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 夜色之下,精神病院内也光线昏暗。 值班护士转了一圈,确定病人们都老实睡着,坐在护士台提前填写早上交班要用的文档。上半夜已经过去,她认真地写着“无异常”三个字,没有注意到身着白大褂的人从护士台前悄无声息走过。 高大的男人在其中一间病房门前停住了脚,眼神定定地看着病房内的人,呼吸急促而紧张,他握紧了手中的东西,手指搭在门把手上。 夜色中,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很明显,男人心脏都停跳了一瞬,紧张兮兮地转头看向护士台的方向。 那个陌生的小护士还在填写文档,大概是困了,手撑着头一点一点的。 男人松了口气,不再磨磨蹭蹭,快速打开门进入病房。 今天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光落在那老太婆身上,她嘴角还噙着笑,大概是因为白天有人来看她的原因。 真是,让人厌恶。 如果这个老东西早点死,她孙子根本不可能查得那么深。 现在好了,白芨找了过来,不管他和穆家有没有关系,穆家囚禁正常人的罪责逃不掉,而他的职业生涯也将断绝。 这么想着,男人的眼神越发凶狠,针头在月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恶狠狠地朝老人的手臂扎去。 “不许动,举起手来!” 暴喝声骤然响起,男人心脏猛地一跳,不等他反应过来,抓着的手瞬间抽出,接着一股巨力从床榻的方向传过来,他整个人被狠狠地压在地上。 怎么可能! 男人被压在地上不得动弹,眼神死死地去看压在他身上的人,对方为了压制他,身上的肌肉鼓起,显然不是一位老人会有的状态。 “你、是、谁……” 做了伪装的刑警帅气一挑眉,“你不是想杀我吗,怎么这就不认识了?” 是个很清冷的女声。 心中抱有的那一点点希望被彻底掐灭,双手被铐住,男人看见滚到一边的针剂被警察收入证物袋,这一瞬间心如死灰。 被压着踉跄走出病房时,三个身影就站在不远处。 男人的视线从他们的身上扫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声,“你们早有准备。” 蔺秉舟笑道:“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男人视线从叶外婆的脸上转移到蔺秉舟身上,很是不理解地问:“你们怎么会相信一个精神病的话呢?” 叶外婆为了在精神病院活下去,时常会做些正常人不会做的事情,如果不是白芨他们忽然查过来,男人甚至都相信了叶外婆已疯的诊断。 被他这么一问,白芨和蔺秉舟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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