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卿夫人的眼中泪花涟涟,都没再敢于暮云说下去,此时卿荇忽然站了出来,他对暮云说道:“小郡主,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今日请你放过我母亲,放过狐狸洞。待诸位长老归来我定不会叫他们去寻你的麻烦。今日之后……你我权当不曾相识。” “求之不得。”暮云冷目面对卿荇,环视这破败不堪的狐狸洞甚是满意,牵起璟皓转身将离。 “暮云!你难道没有想过到底是何人有如此能耐,胆敢谈论传播他的私事?或许,他才是真的敢于钟情于你。” “多谢提醒,我也劝你日后,擦亮眼睛,清醒一点。”暮云根本就未听懂卿荇的言外之意。 可卿荇似乎听见了心里去,又或是出于什么奇怪的缘由,向着暮云离去的背影深深跪拜一礼,狐族震惊,此等大礼使用的场合无非就是两种,宣誓效忠与大婚之礼。 战神引水灌了狐狸洞,战神首徒又来将这尚未干涸的狐狸洞给料理了一番,可狐族此刻却并无人记恨,只因为这一场天河之水,竟然冲干净了狐族小少主脑子里的水! “姐姐,我们走,去蛟族。”出了天河河畔,远远的已经闻不见狐狸的骚味。璟皓放飞了几只纸鹤,拉着暮云就向蛟族领地乘云而去。 今日不知怎的,仙庭朝会竟然一直没有结束的迹象,似乎更像是什么人将一干长老大员拖在了朝会之上。 暮云乐享其成,若不是那群长老都不在,怕是自己不到仙君的水准对于璟皓是个拖累。 一路打过狐、蛟、蛇、雀几族,暮云越战越强,已然越过仙君门槛,自己也惊叹于前些时日与容夕战神所练的剑术,哪怕自己连皮毛都没学好,竟然也可以跨阶挑战仙君,乃至一些蠢笨的半步仙尊。 到了正午,暮云与璟皓早就回到了郡王府中,两人梳洗一番,盛装打扮,翻出了以往基本不会穿着的王服,吃茶饮酒等着这群人上门。 几族长老上门兴师问罪,两人是寸步不走。最后,还是这几人以郡王郡主之礼相待,寻了坐撵咬着后牙亲自将这二人抬去了仙庭朝殿。 大殿之上尚未离去的烨攸仙帝一脸错愕。当即便心生二字:不妙! “仙帝陛下,为我们做主啊!”四族老者齐齐跪了一地,哭天抢地涕泗横流,就如谁哭的声音大谁就最委屈一般。 烨攸仙帝眉目一沉甚是不悦,过往顾念着情分,已经叫乐族的孩子隐忍够多了。 “你们几个这样子,本郡主已经全然记录在回溯镜中。这就派人送回你们族里,这等好东西让大家都瞧上一瞧。几位族长,本郡主与小郡王可都是送了拜帖堂堂正正的切磋。是你们自己族人不思进取学艺不精,如今又闹到陛下面前,这是什么道理?” 暮云早已不像前世般唯唯诺诺,生怕得罪每个人以至于给母亲和外祖惹来麻烦。 不得不说,此生得了容夕做保,的确更加放肆了一些。 原来,身后有人的感觉这般好。 “你!你竟坐在战神的位上!你这可是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狐族果然最重繁文缛节,盛怒之下竟然最先想到的是这种无聊的理由。 “本君的徒儿,想如何便如何!” 他来了。 暮云发觉这周边的光似乎都被他吸引去了,一看见他,就不自觉的感到轻松,眉目也舒展开来。他的周身似乎泛着淡淡白晕,将清气都吸引过去。 他来到朝会之上,一眼就抓到了暮云。 谁知竟是笑意难掩,骄傲的紧。
第12章 世外桃源 “贤弟既然有伤,何故去而又返?我还能委屈了自家孩子不成?”烨攸叹息而言,暮云听了这话,赶忙起身相让。 “我的徒儿,自然是由我来护。流言之事已然说明,不过就是郡主与我为了祈典做些准备,哪里来的日夜笙歌?还有那半个徒儿之事,郡主未随本君改名换姓,也未全了拜师礼节,自然只算是半个师徒。这次,可听懂了?”他匆匆数言,便是怼的众人鸦雀无声,敢怒不敢言。 “战神大人!郡主今日打上我四族仙府!这等大事又该如何算!” “郡主随本君于人间奔波,封印冥渊裂缝之事又该怎么算?驱使郡主给云天苑刷污桶之事又该怎么算?诸位大人如果真的想算,那我们就好好的清算。”容夕战神怒而起身,他平素从容不迫,说起这些,竟有些怒意上头。 他走上前去,竟伸手解下衣袍! “诸位可看清楚,这笔账又怎么算!归根结底若不是本君视烨兄为至交好友,你们仙族存亡于我一散仙何关!”他此身皮肤虽光洁,却从未有人想到那像火烧灼而过一般的疤痕遍及全身,留下道道紫红。 众人都看不见他的面容,可这身上的伤痕却看的清清楚楚,平常人仙根本无法近战神的身,这伤痕也唯独可能是冥渊之力所致。 冥渊之力是仙族克星,就凭他们几个谁敢以命与冥渊之力相搏? 战神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带走了郡主与郡王。为了安抚几族,烨攸仙帝特意令公主仙乐略备薄礼登门致歉。 几族见烨攸派出了爱女,自然不敢再声张,只得领了这微薄的好处便作罢。 回府的路上,暮云久久不言,璟皓发现了问题早早告辞离去。 “怎的,开始与我有隔阂了?” “不敢。”暮云关上了门,依在了门上,脑海里尽是他不穿衣服浑身伤痕的模样。 想到这,就不免气恼,气恼他的隐瞒。 “生气了。”他语气肯定。上前几步,彻底将暮云堵在了门内。 “不敢。” “你忘了,我这身体可是假的。”他三两下褪去上衣,这皮肤白嫩吹弹可破,身材秀色可餐,哪里有半点伤痕? “……”这倒是提醒了暮云,他真身是那凤凰祭司的凤火,这躯体是她外祖的力量凝炼而成…… 暮云如此近距离的看他,整张脸烧的通红,鼻腔都有些酸痛。她赶紧别过头,冰凉的手指抓起了他的衣襟向上提去。 “战神大人,你要守男德……” “严格来讲,我只是活得久,但还不算是男人。”他的声音响在头顶,略有些沙哑,听在耳里酥酥麻麻的,让暮云慌张极了。 老天爷啊,这等场面,还不如让她去跟人打架啊! 说到打架,暮云猛的推开了战神,兴奋的凝了一簇仙力在手心,对他说道:“对了!我好像晋升仙君境了!明日,继续一起练剑吧!容夕真的好厉害,我连皮毛都没有学会呢,竟然给他们揍的那叫一个惨!” “好。你想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战神对暮云的宠爱,说来奇怪,不知从何而起,却来的深刻。 暮云沉浸其中,从未有过怀疑。 几日后,晨。 第一缕光照耀于仙京,乐族巫祈之声颂于天地。女音悠扬动听,众人皆耳目一新,再一看去,竟然是那过去不学无术的乐族小郡主! 一舞一唱间,让人忘却了平素被人渲染的废物模样。 其颈下的神印流光涌动,配着这乐族的巫祈仪式,竟无端生出了些压迫感,让人想起了那古神族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压迫之力。 平素受人欺凌的小郡主抬起了头,挺直了腰,所有人这才发现,原来这仙族最美的女仙从来就不是出自什么白蛇一族。 战神脸上欣喜,受着亭台之下众人的贺喜。却装作一副沉稳模样,谁知偷偷的饮茶掩饰偷笑。 “烨兄,可还记得我说的话?” “贤弟,咱俩说的话还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句……”烨攸今日莫名烦躁,看着战神这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他就难受。 “若再闹到你跟前,罚便是了。” “凤容夕你够了!”烨攸以口型骂之,谁知那厚脸皮的人还是呵呵的笑着。烨攸终于是有些急了他出言道:“你……你为何不能放过我家孩子!” “难道她不是跟了我才活下来,活的好?” “可那丫头许是真的喜欢你。你怎么好骗她!” “除了身份有所隐瞒,其余我也没有欺骗于她啊。况且这世上唯有我能这般护她周全,跟我在一起烨兄有何不放心?” 烨攸有苦难言,只是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发现苗头就将其斩断。这男人背负的东西何其繁多,他所探寻的事涉及十万年前的辛秘,难以排除当初他接近暮云的复杂意图。 作为外祖,终究是对这晚辈有些歉疚。唯有叹息松了口:“那……你能护她多久。” “这一生。” “呵,你说的一生,是战神的一生,还是那人的一生?”烨攸再次逼迫。 “一生便是一生。”凤容夕并未否决,但仍是模棱两可,给了自己转圜余地。 谈话之间,暮云与衍朝主持的巫祈早已结束,庆典已经开始,暮云绕过人群来到仙帝与战神所在的亭台。 “参见外祖,战神大人!”暮云今日心情甚好,脚步轻快,头上的步摇发出叮当脆响。 “不必行礼,这儿没外人。”凤容夕先于烨攸开口。 暮云听了话起身,乖巧的坐在了亭台一旁。 “小暮云可是有些不舒服?你母亲从前每次巫祈过后都心悸难忍,后来朝儿却没这般毛病,我还以为只是柯儿心脉脆弱之故……” “回外祖……是有一些。”暮云靠在一侧的柱上,继续解释道:“旁人太过聒噪,这不是就到您这儿躲清净来了吗。” “你倒是会躲。”烨攸摇着羽扇不再管暮云。 谁知这两人谈笑的功夫,竟见得暮云面色潮红,躁动不安,呼吸急促,表情痛苦人却晕了过去。 凤容夕一把抱过暮云,探得她此刻神息散乱不堪,神印暗淡无光。 “那巫祈之后,都会如此?” “也不……毕竟衍朝就无事啊!”烨攸挠头不解,她也不知道这丫头会比自己女儿的反应还要剧烈。 “衍朝他根本就不会颂词!这丫头颂的才是完整的巫祈!”凤容夕此刻急了,昶夜凌空祭出,二人脚下犹如踏出星宇。 昶夜精妙,灵气磅礴,就如神之造物。普通的仙族哪里见过这等宝物,纷纷投以目光。 这引人注目本不可怕,只是众人旁的不知,只见得这亭台之上,战神紧紧抱着他的小徒弟,拥吻。 之前种种流言蜚语本就未绝,此次直接乘势甚嚣尘上,将一切罪名坐实。 暮云醒来,精神未复,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觉得自己是被什么人抱在怀里,去往什么地方。 “娇纵!如此娇纵!都发生了这种事竟然还要人抱着!真是不要脸!”不知是哪一族的老妇人,站在路旁直戳暮云的脊梁。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暮云有些茫然,却觉得这不认识的普通仙族说了这等难听的话,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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