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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刻盯着他上下打量，成语局促地躲到门后，又慌张打字解释，“我不是坏人。” 坏人不会给他买醒酒药，陆刻起身时重心不稳，成语虽然胆怯但没有任人跌倒。 陆刻迅速后退拉开距离，成语担心人再跌倒，反而靠地更近。 而陆刻预料中的恶心感迟迟未到，让他开始注意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人，没再拒绝成语的好意，也带着自己的不解和试探。 成语将人扶到床上坐下，拿来衣服，端来热水，完成能做的事情打算离开。 “叫什么名字？”陆刻忽然开口询问。 成语摇头，他不需要回报，更没有把名字告诉别人的必要。 “我可以帮你办成一件事。” 成语短暂地升起了期待，很快又低头苦笑打字，“举手之劳，不用谢。” 手机再次响起，成语掐断，脸上浮现担忧，匆忙离开。 陆刻轻而易举查到动手脚的人，查成语反而花了些时间。 他的动作不小，在爷爷出手之前主动坦白情况，他们的婚约完全在意料之外。 陆老怕孙子拒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孩子太瘦，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你就当给孩子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万一都成功了岂不是一举两得。如果不是那孩子，后果有多严重，你自己知道。” 爷爷说的在理，医生也说多接触可以帮助病情缓解，推拉几个回合后，陆刻答应。 “在想什么？”成语竖起手机屏幕询问，吃饭还发呆，这不是学他吗。 两撮睫毛调皮交叠，随着灵动的眼睛“荡秋千”，不小心在下眼睑遗落半根。 主人似有察觉，随便揉了揉，半根睫毛“移居”成语手背，又被蹭到衣服上，最后“落户”书桌。 陆刻用纸巾把睫毛丢进垃圾桶，又从抽屉掏出酒精喷雾消毒，末了湿纸巾和干纸巾各擦一遍。 经此提醒，成语想起陆刻是个正儿八经的洁癖，拿起喷壶对着自己一顿“伺候”。 就在对方惊讶之余，成语已经敲好说辞：“衣服脏了，我去换一件。” 没给陆刻确认时间，成语跟兔子一样灵活，溜之大吉。 陆刻脸色一沉，微眯眼眸望着离开的背影，同记忆里的第一印象和调查的资料对比，“未免过于活泼。” 人不会无缘无故改变性格，成语前后变化巨大却不违和，其中必有缘由。 成语前二十年的生活如同隐形人一样，能查到的东西已经查完，陆刻只能靠着自己的观察去探寻真相。 另一边被当成观察对象的成语毫不自知，脱离陆刻的视线并没有乖巧回卧室，而是去欣赏佣人们一大早的成果。 暖棚里太阳菊排放整齐，就连倾斜的角度都一样，可谓强迫症的天堂。 他走进暖棚后有种自己是军官的错觉，花朵小兵昂首挺胸、精神抖擞，等着他发言。 “今天主要讲两点，第一天气寒冷，你们有幸生活在暖棚之中，要对辛劳的佣人表示感谢。第二你们对我而言是花，又不仅仅是花。要积极吸收土壤养分，加强光合作用，争取活得久一点，长得好一点。” 成语想倾诉很多，干脆蹲下与太阳菊精神交流。 不知道他的家人现在怎么样呢，母亲是不是整日以泪洗面，父亲是不是一夜之间长出了许多白发？希望上大学的妹妹可以懂事，多陪陪父母。 想到这儿，成语已经抑制不住哽咽，后悔工作后没有常回家看看。 一个人在暖棚待了很久，后来才从管家口中知道，陆刻有事外出了。 成语没在意，下午藏在房间琢磨画画。 栩栩如生的太阳菊跃然屏幕，他忽然有了挣扎的勇气。 作者有话说： 小语:事情发生了只能接受。可心里还是会难受…… 第6章 喝醉了 星光私人会所，886包厢早到的两位客人已经玩儿嗨。 隔音门由外向内推开，“杀猪”般的嘶吼声穿破空气，刺激着走廊上每个人的听觉细胞。 多听一秒，都会做噩梦的程度。 服务员持职业微笑，待陆刻全身进屋，不假思索将门关上。 好好的帅哥，怎么开口跪？ “啦啦啦啦啦啦”陈枫散着领带，手舞足蹈，正在模仿MV中的帅气男主。余光注意到陆刻，跟没事儿人一样坚持把歌唱完。 同样嗨到不行的秦律，已经整理好着装，脸不红心不慌戴上眼镜，回归精英面貌，同陆刻打招呼。 两人是陆刻身边最亲近的人。 一曲作罢，陈枫笑嘻嘻举起高脚杯，“迟到当罚，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只罚你一杯。” 不管陆刻脸多臭，他都有作死到底的勇气，完全不看气氛行事。大概从小就是跟屁虫，习惯了陆刻的严肃。 “东方项目的问题解决了？” 陈枫瞬间变脸，“兄弟在这儿关心你的婚后生活，你在这儿跟我谈工作，生分了啊。” 自顾自地一饮而尽，抛开罚酒的问题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嫂子呢？” 婚礼仓促，仪式简短，堂堂陆家长孙的婚礼如此随便，任谁看了都有问题。 他们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对成语的好奇不加掩饰。 婚礼上匆匆一瞥，成语并不惊艳，跟个工具人一样毫无表情。 从这方面想，与陆刻莫名般配。 “喂喂，秦大律师你能别吓人吗？盯着我陆哥发呆，胆儿挺大啊？”陈枫顺势把酒杯塞到对方手中，挑眉道：“有什么好事儿说出来兄弟一起分享嘛。” 秦律哼笑一声说：“就你那个嘴巴，告诉你等于公布天下。” “是不是兄弟，你快说，有什么是兄弟不能听的？” 吵闹结束，言归正传，陈枫说：“不打算介绍给我们认识？” “不到时候。”陆刻收起手机，结束与秘书的对话。 “放心好了，我们都是自己人，又不会欺负他。”陈枫坚持不懈地说，“时间还早，你完全可以让司机把人送过来。” 秦律拿出新酒杯，替陆刻倒好红酒，加入劝说：“多认识朋友未必是坏事。” 陆刻看了眼两人，知道朋友只是好奇没有恶意，但他不确定长期生活在笼子里的“鸟”会不会适应大自然的生活，更何况还是一只“哑巴鸟”。 当然也藏有私心，他还没见过成语全部的样子，当然不会草率把人介绍出来。 任凭两人劝说，陆刻坚定不移，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包厢甚至变成办公场所，近期出了问题的东方项目悄然成为主角，三人一本正经开启工作模式，就连中途送酒进来的服务员都吃了一惊。 “啊，我的胳膊好酸。”陈枫活动身体，苦笑说：“快被努力工作的自己感动哭了，高考我都没这么努力。” 秦律面不改色吐槽：“你应该感谢有个好爹，三栋楼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作为三者之中唯一的“差生”，陈枫擅长插科打诨，“有你们两个变态学霸就够了，我要替你们去看看世界的风采。” “世界的风采？我看你活得挺精彩，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陈枫的父亲恰好在楼上会见老友，偶然听到服务员的吐槽，想起他家不着调的臭小子，着急忙慌过来教育。 看到桌上的文件，以及陆刻与秦律都在，只好压住火气，面色和善道，“小陆和小秦都在啊，你们可要帮我多看着他点儿。” 两人半笑着回应，没做什么承诺，简单交谈了几句。 “行了爸，这么多人看着呢。”陈枫拽着父亲求情，“给我留点面子。” “好，我也不唠叨了，记得早点回家，免得你妈担心。” “得得得，您快回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陈枫非常积极地把老爸往门外推，不想多听一句唠叨。 三人小聚的目的还没达成，他不会轻易放弃，看到没开封的白酒灵机一动：“这可是我爸珍藏多年的酒，你们不给个面子尝一尝吗？” “陈总还没走远，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秦律掏出手机，不像开玩笑。 “你别。”陈枫急忙阻止，“好东西一起分享，你怎么能出卖我！” 陆刻无视打闹，翻看着手机上管家的报备。 陈枫见状，不假思索道：“一晚上看八十遍手机，让你带嫂子过来，你还不乐意。” 陆刻觑了一眼：“倒酒。” 陈枫屁颠上前服务，殷勤地倒酒、劝酒。 酒的度数很高，一杯可抵数杯。陈枫算盘打地不错，喝醉的人需要老婆来接，完全没毛病。 秦律不参与不阻止，中立是他一直扮演的角色，何况陆刻不可能没有察觉。 半小时后，陈枫又开始手舞足蹈、大展歌喉，比最开始还投入，醉地彻底。 陆刻酒量一直很好，吃过一次亏后便极少在外喝酒，配合陈枫只是为了醉地真实。 月明星稀，寒风萧瑟，陆刻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半。 成语做完一个梦翻了个身，猛然被一身酒气包裹，骂骂咧咧睁眼，来不及确认就被一个亲吻堵住。 “唔...嗯...”火辣辣的味道瞬间占据口腔，让他难受地直咳嗽，将人推开抱着床头的水杯猛灌，无声呐喊：“好辣啊！” 半夜不回家原来跑出去喝酒了，喝酒就算了，回来发什么酒疯？ 成语瞅着陆刻不满，一个洁癖醉成这样回家成何体统，怕不是薛定谔的洁癖。 论坛看到的评论一闪而过，“洁癖也不影响玩儿地花”，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凑上前闻了闻。有其他香水味，但味道很淡，说明距离还算安全。 成语满意地点头，抬眸撞见打量的眼神，尴尬一笑转头，拿出陆刻的消毒水去味，却因光线太暗喷口朝向了自己，整个人立马精神。 他刚在做什么傻事？ 成语如坐针毡，纠结怎么化解尴尬。身体忽而悬空，有了上次的经验学乖，先静观其变。 屁股一凉，他被放在洗漱台。陆刻悠然拿出牙刷，边刷边看着他，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兴许是酒精的关系，陆刻的眼神不再犀利，透着点微醺的温柔，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 俊脸放大，落下一个极致温柔的吻，“酒味重吗？” 成语被低沉磁性的声音蛊惑，推人的手松了力度，被传染了醉意，残存的意志帮助他摇头回复。 陆刻又一本正经刷了一遍牙，并让他确认。 一来一回，成语意识逐渐清晰，见人一副喝醉听话的样子，顿时生出二三想法。 夺过陆刻的牙刷，指着对方的衣服做难闻的动作。聪明的陆刻很快明白，脱去了西装外套，开始解领带和衬衣。 成语急忙阻止，谎称自己口渴想喝水，陆刻耐心端来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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