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斯书心道我这朋友还在医院里住着呢:“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挑拣拣。” 大胖哀嚎一声,在心里骂骂咧咧。 它看得出来,宁斯书的心情不太好,从踏进这座别墅开始他就变得不对劲了,尽管他没表现出来,可皱着的眉头不会骗人。 聪明的妖怪不会在这种时候去触霉头,大胖乖乖喝了营养剂,都没闹着要看动画片。 别墅里很安静,只有家政机器人来回行动的声音, 宁斯书遭受了重大打击,没心思想其他的,喝完营养剂后就进了家政机器人收拾好的房间。 房间干净整洁,只有一张床和床头的小桌子,略显空荡,新换的被褥柔软亲肤,宁斯书感受了一下,料子比他用的好多了,大抵是哨兵无法忍受太过刺激,所以家具用品都挑选了最好的。 躺在床上,宁斯书无奈地看着床头桌上放着的干花,A103以为这花对他很重要,特地帮他拿进了卧室。 红玫瑰枯萎后,花瓣颜色发暗,就连味道都变了,闻起来没了那股沁人心脾的感觉。 人和花一样,当初的好印象都被打碎后,艾洛·白在他眼里的形象也变得斑驳起来,宁斯书深深地叹了口气,将那束干花放到地上,捞起被子蒙住头,眼不见心不烦。 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第二天宁斯书就被千催万请去探病了。 艾洛·白没有家人,医院那边直接联系了他这个未婚夫,在特殊情况下,强制匹配的对象可以作为监护人,简而言之,就算没有登记结婚,宁斯书也和艾洛·白绑到了一起。 其实当军部那则公告发出的时候,这一点就确定了,只是宁斯书现在才有实感。 大胖不解:“你看你的未婚夫,为什么要带上我这个电灯泡?” 宁斯书给了他一个“你也知道”的眼神:“我现在就需要一个电灯泡,等下你要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知道吗?” 大胖:“不知道。” 宁斯书:“……” “你不是提醒过我,让我小心无情道别破了吗?”宁斯书苦口婆心,他现在不能和艾洛·白独处,最好有多远离多远。 “可我转念一想,你的无情道破了对我也没坏处。”大胖托着脸,做了个可爱的表情,“我看咱们短时间内没办法离开这里了,与其跟着你露宿街头,不如抱个大腿。” 艾洛·白就是一条送上门来的金大腿。 “那位上将那么喜欢你,相信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精神体。”大胖看得很开,在及时行乐这方面,妖永远都比人更拎得清,“反正一个爹是叫,两个爹也是叫,我不要脸啦。” 宁斯书:“……” 宁斯书被这一番言论震到,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趁这会儿,大胖已经进了病房,亲亲热热地朝着艾洛·白叫“爸爸”。 艾洛·白的五感不同程度的恢复了一些,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听到微弱的声音,这也是施德林放心让他在这家医院住院的原因。 身体逐渐恢复之后,生物钟就开始发挥作用了,艾洛·白一早就醒了,也是他示意医院联系宁斯书的。 他循声看过去,一团白胖的影子扑过来,趴在床前打盹儿的阿瑞斯噌的一下跳起来,将大胖扑在地上,锋利的爪子瞬间划破皮肤,大胖刚刚养好的胳膊又添新伤。 “啊啊啊!” 还没进门就听到杀猪般的嚎叫,宁斯书瞥了眼被阿瑞斯制裁的大胖,心里的郁气散了几分。 让你到处认爹,活该! 艾洛·白低声轻喝,下一秒阿瑞斯就松开了大胖,慵懒地趴在他身边,舔了舔爪子:“抱歉,阿瑞斯比较调皮,有没有伤到大胖?” 他的嗅觉还没有完全恢复,比较迟钝,再加上全部心神都放在宁斯书身上,并没注意到病房里的淡淡血腥味。 宁斯书按了下大胖的脑袋,将它交给闻声赶来的护士:“没事,小伤。” 护士熟练地上药包扎,艾洛·白住进来到现在不超过24小时,帝国的大臣们纷纷过来探病,阿瑞斯已经挠伤了好几个人,护士们上药的技术都变得熟练了很多。 本来想瞻仰上将英姿的医护人员都被吓跑了,生怕成为阿瑞斯爪下的伤者,视它为洪水猛兽。 护士离开后,宁斯书才伸出手,揉了揉阿瑞斯的头:“上将今天心情不好吗,怎么阿瑞斯都变得暴躁了?” 阿瑞斯从来不会无故伤人,更何况是比较熟悉的大胖,之前在驻地的时候阿瑞斯也会克制着不伤到大胖,今天这种情况委实怪异。 “宁……”病床上的男人仰起头,病号服穿在身上有些空荡,因为精神不好,这些日子艾洛·白瘦了不少,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的病态气。 他抿了抿唇,很小声地抱怨:“你离我好远,是在生我的气吗?” 远卫军的人昨天来看过他,艾洛·白知道强制匹配的事情暴露了,一整晚都没怎么睡,估摸着宁斯书可能醒了,便火急火燎的让医院联系他。 事已至此,他要争取一个缓刑的解释机会。 宁斯书不置可否,拉过椅子坐下:“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因为我骗了你。”艾洛·白规规矩矩地坐在病床上,背挺得很直,双手放在腿上,乍一看有点像被审问的犯人,渴望用行动证明自己已经悔悟,“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也没想到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宁斯书啧了声:“那后来呢,我记得我还提过同名的事,你怎么不解释?” 起初是他没认出来,但归根结底是艾洛·白骗他,说自己是普通人,他才往重名那方面想的。 “自始至终你都知道是我,可你从没想过要跟我坦白你的身份,不仅如此,你还看着我以此为借口拒绝你,在我说那些话……”想起这茬,宁斯书又恼怒起来,他没继续说下去,怕控制不住骂人。 骂骂大胖不用在意,但对外人的时候,宁斯书还有一点固执的仙君架子。 病房里很安静,气氛随着宁斯书带着些许意气的话变得沉闷,艾洛·白张了张嘴,嗓音又苦又沉:“我不是故意不解释的,我有苦衷。” 病号裤被攥出了褶皱,宁斯书瞄了眼他用力发白的指尖,对他口中那个所谓的苦衷生出几分好奇:“什么苦衷?” “我,我……”他支支吾吾,始终没说出个所以然。 宁斯书不耐起来,他不喜欢为难别人:“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没有不想说,我只是……”上将抿了抿唇,脸色白了又红,“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怕你嫌弃,嫌弃我……是哨兵。” 宁斯书喜欢普通人,可他是一个哨兵。 起初是他鬼迷心窍撒了谎,但宁斯书真的信了后,他便冒出了更多心思,比如借着普通人的身份追求宁斯书。 “我以为装成普通人,你会更容易喜欢上我。”他像做错了事,低着头,语气沮丧又低落,“我本来想借这个身份追求你,可没想到会因为军事直播和你在作战区见面。” 他想的追求计划全都没有实施,除了送花。 “在作战区的时候,我就改变主意了,我想结束考核就跟你坦白,没想到……” 没想到会遇到危险区扩张,考核提前结束,更没想到卡诗会找到军部,一则公告将一切宣之于众,到头来宁斯书这个当事人反而成了一直蒙在鼓里的人。 艾洛·白没有对军部擅自公开他们关系的事生气,这毕竟是为了能帮宁斯书,只是一环扣着一环,他被打得措手不及。 宁斯书摸了摸鼻子,危险区扩张是因为他,说到底艾洛·白这身伤也是拜他所赐,看着面前又愧疚又委屈的上将,他彻底气不起来了。 但有一点,宁斯书很不解:“我什么时候嫌弃过哨兵?” 艾洛·白摇摇头:“没有,只是你更喜欢普通人。” 宁斯书一头雾水:“有吗?” 他怎么不记得他说过这种话。 “我骗你我是普通人的时候,你说你也是普通人,普通人很好,你很高兴。” “……” 被迫回忆起聊天记录,宁斯书无奈又好笑:“没有嫌弃,我那是在安慰你,这个世界的人不是都很在乎身份问题吗,我以为你会因为自己不是哨兵向导而自卑。”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艾洛·白会因为自己是个哨兵而自卑。 “这么说,你并没有嫌弃哨兵。”艾洛·白瞬间抬起头,双眼发亮,他的刘海长了,发丝垂下来,显得整个人很乖巧,“宁,那你喜欢我吗?” “……我可没这么说。” “你刚刚说不嫌弃我。” “不嫌弃不等于喜欢。” 那双眼里的光暗了几分,但艾洛·白没有因为一句话被打击到,笑了一下:“总归是比以前可能性大,我再努努力。” 能让宁斯书不计较已经很好了,至于其他的,慢慢来,他有的是时间。 宁斯书:“……” 努力干什么? 宁斯书没敢问,连忙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学的做蛋糕?” “嗯?”艾洛·白眨了下眼睛,由于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他总是下意识往前凑,想要看清宁斯书的脸,“什么蛋糕?” 宁斯书沉默下来,难道上将还不知道他邻居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可别墅明明开通了他的权限。 “你住在不落之星的几栋?” 艾洛·白眼神游移:“我不记得了,我知道你也住在那里,不过咱们应该离得挺远,一次都没有碰到过。” “是吗?”宁斯书似笑非笑,上将还真不知道自己暴露了,“我有个邻居,手艺很好,会做饼干,还会烤小蛋糕,我觉得他故意接近我,对我另有所图。” 艾洛·白浑身僵直,在宁斯书提起邻居的时候,他就紧张起来了,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为什么?” 还挺能装。 宁斯书抱着胳膊,看他越来越着急,几乎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平静,才缓缓开口:“因为他请我吃曲奇饼干和小蛋糕,还会提前准备我喜欢喝的饮料,他应该调查过我,所以故意投其所好,想借此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图谋不轨。” “没有!”艾洛·白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他可能想跟你做朋友,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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