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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利想起来他是在阿缇厄的卧房前闻到的信息素，但他从不觉得信息素和苏厄本身有什么关联，大概那只是顽劣的雄子殿下从某处淘来的宝贝。 毕竟想借雄子和佩拉齐家族搭上关系的虫数不胜数，而漂亮却自卑的雄子为了掩饰自身的劣等基因，最喜欢收集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高等级的雄虫信息素。 不过—— 今天雄虫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气味。 费利看着阿缇厄，忽然觉得他今天没有像以往每次见面一样让他感觉厌烦了。
第14章 等价交换 眼前的年轻雄虫给费利的印象真的和之前很不一样。他受雇照料阿缇厄的身体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他没有哪一次去见阿缇厄时不被羞辱的。 雄虫年纪小，性格阴晴不定，背后又有权势滔天的家族做后盾，虽然看不上他，不曾对他做出很过分的事情，但言语上的羞辱和眼神的无视是家常便饭，而雄虫的态度往往能决定许多事，他遭到佩拉齐家族小雄子厌弃的消息很快就在上流贵族圈子里的流传开来。 费利被管家告知阿缇厄要支持他做研究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信的。因为那实在是太荒谬了，他觉得阿缇厄在耍他。但等他见到阿缇厄的时候他原来的想法就动摇了，因为阿缇厄给他的感觉变了。虽然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冰冷，但没有了以往的不屑和混沌。 黑发的雄虫坐在藤椅上，不紧不慢地吐出清冷的语句，那双本让他觉得厌烦的暗红色眼眸突然变得顺眼了起来。 他变了吗？ 失踪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费利盯着阿缇厄有些失神，心里涌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怜惜…… “信息素？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你很重要？”阿缇厄打断了费利的联想，前者的话让后者变得严肃了起来的。 费利握紧了拳头：“是的。” 阿缇厄指节蜷缩，敲了敲桌面。 一下、两下、三下…… “我可以告诉你那的确是雄虫的信息素。” 阿缇厄话音刚落，费利就表现的很激动，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渴望，但他刚想开口就被阿缇厄给打断了。 “你很想要雄虫的信息素？” “是的殿下，它对我很重要。” “有多重要？”阿缇厄盯着费利手臂上的针孔，“你不是一直对雄虫的信息素敬而远之吗？” 印象中这位医生是性冷淡，闻到信息素香水的味道就会紧紧皱起眉头。以前“阿缇厄”没少在他身上吃瘪。 但他现在却对他询问甚至对雄虫信息素表现出渴望，这很不符合常理。 阿缇厄不喜欢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日后“觉醒”的研究项目会是他和费利之间最大的秘密和利益纽带，在做出重大决定前他必须要确定费利是他能掌控住的。 他要的可不是一只会被雄虫信息素牵着鼻子走的普通雌虫。 空气因为阿缇厄的话有一瞬间变得凝滞，银发雌虫从雄虫的话里听出了他对他的不信任，雌虫涨红了脸，心想说他不是那样的虫，但对面陌生的目光又将他的一腔话堵了回去。 费利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阿缇厄皱了皱眉，语气柔和了下来：“和我说说吧，你为什么想要雄虫的信息素。”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费利又被安抚到，阿缇厄鼓励他从头说，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你知道的，佩拉齐家族最优秀的品德之一就是诚实守信，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阿缇厄微笑着诱惑费利，雌虫在他的诚挚的眼神中节节败退。 “那年晚上我来给殿下您检查身体，但管家告诉我您累了想先休息，但我担心您还有其他的吩咐，您以前总是那样耍我……不，不是的，我没有指责殿下的意思。我等在你的卧房前等候，打算在等一会儿就走，但就是那个时候我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很好闻……我发情了，真的很狼狈，我从来没有变成那种样子过。后来我走了，查了许多资料，猜测我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反应可能是对方的信息素和契合度太高了。我想要找到它。” 费利看向阿缇厄说道：“殿下，我真的只是好奇像研究而已，你大可以对我放心。” 阿缇厄抬眼，微笑道：“你别紧张，我就是问问，而且你想要的信息素我也可以给你。事实上你闻到的信息素是多年前不知道哪个家族淘来送我的，我没有雄虫的消息，信息素也有限，但你想要的话我愿意送你，不过这并不免费。我不缺钱，也看不上你，能打动我的只有你的脑子。” “等价交换是最基本的，用你聪明的脑子想想你能带给我什么。” 阿缇厄提示的够明显了，费利聪明的脑子在线，想到了来这里和阿缇厄见面前管家和他说的话，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回去就向医院提交辞职申请，有关“觉醒”的资料我会尽快整理好发给您。” 他想要雄虫的信息素，阿缇厄要研究“觉醒”，目前合作是双赢，他没有犹豫的理由了。 虽然他预感今后他的身上会被打上佩拉齐家族的标识，但以他的处境其实也是个不坏的结果。 而且，他变了不是吗？ 费利看了眼阿缇厄，说道：“合作愉快。 * 合作的事情定下后，阿缇厄就被费利压着做了了一个小型的体检，检查的结果很好，失踪半月没有给他的身体和心灵带来什么损伤，不过他觉得变得狡猾了的雄虫有所隐瞒，比如他说忘了失踪那段时间里的记忆，也不记得他是怎么流落到8134星的。 费利没有窥探对方秘密的想法，他做完检查就停手，管家问起来他就回答他手上检测设备有限，想要更详细的检测数据就去医院。 下一步就是起草他和阿缇厄之间的合同，“觉醒”研究项目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重中之重，在他们不能完全信任对方前合同就是最好的保障。 可即使有管家帮忙起草合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阿缇厄还没有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做起来一头雾水，在捣乱了一会儿后被管家从会客厅里请了出去，由家族专业的律师团队和费利沟通。 管家：“殿下，想那种事对大脑不好。” 阿缇厄：“……” 感觉有被冒犯到。 但管家说的没错，阿缇厄很清楚他的知识储备有多少，哪怕这些天他每晚都熬夜看书，时间太短他能学到的还是太少了，所以他才连合同有没有问题都看不出来。 他需要通过学习弥补他和其他虫的不足。 但上流社会，尤其是雄虫这个团体是绝对不会认同他的想法的。雄虫需要学习什么？作为雄虫出生的那一刻他们就站在了种族的前端，哪怕是废物雄虫能享受的资源也是远远超过他所能给社会提供的贡献价值的，和需要不停杀戮立军功和担任社会服务的雌虫来比，雄虫只需要待在家里，他们的雌父和雌虫兄弟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长大。到了适婚年龄雄保会会安排相亲，如果雄虫满意当天就能住到雌虫家里去，雌虫的财产都将移交给雄虫。 雄虫不只可以娶一名雌虫，由于雄少雌多的种族背景和基因延续的必要性，大部分的雄虫都需要娶三个以上的雌虫，高等级的雄虫甚至可以娶六名及以上的雌虫。当然娶的多了雌虫之间就会出现矛盾，地位什么最难搞。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雄保会就做出了统一规定，规定雄虫的正宫也就是雌君只有一名，雌君之下是雌侍、雌奴，雌侍的数量也有规定，雌侍的数量最多在2至4名，雌奴的数量不做规定。 未成年的时候雄虫有雌父爱护，长大了有伴侣捧在手心，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提供jing子，生活简直不要太好。 是以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雄虫都没有学习的欲望，因为学了也没用，可能唯一能引起他们学习兴趣的就是成年前的性教育课，从那些课里他们能学习到很多欺辱雌虫的办法，在结婚后就会在雌虫的身上一一尝试。 雄虫是幸运的，也是可悲的。 阿缇厄花了两个晚上了解了这个种族，越是了解就越觉得这个社会很畸形，但这个种族有它的延续和社会运行方式，他干涉不了，也很难改变。作为“阿缇厄”存在的他享受到了雄虫的待遇，同时也被剥夺了很多。 阿缇厄想到怀余，他是那个能改变目前社会现状的虫吗？ 感觉有些天方夜谭。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继续看书，记忆里怀余说他的故乡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他的心被那个叫做蓝星的星球轻轻撞了一下，未知的文明总是那么令他感到着迷。 阿缇厄让仆从把他书房里整理出来的书拿出三本送到花园，他喜欢这个地方，打算在花园里度过一个美妙的一天。 仆从很快就把书送了过来，同时还有几张请柬，刻着曼兹家族的请柬被摆在了最上面。 因为有昨天的经验，整理请柬的仆从以为小主人对卡尔曼很有好感，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 昨天的请柬上的字是印刻的，今天的请柬上的字是手写的，写信者有一手漂亮的字，在信的结尾还很有心机的画上了一朵玫瑰花，骚包的很，像是在暗示什么。 还有香气，在打开请柬的一瞬间就飘出来了一股花香，不是信息素的气味但和从卡尔曼后颈溢出来的气味很像。 水仙。 阿缇厄的脑子里冒出来水仙花的样子，他将请柬抛了回去，一副没有想和卡尔曼再次来往的模样。 昨天接受卡尔曼的邀请只是一次意外，尽管卡尔曼也的确让他感到了愉快，但这个世界能带给他愉快的事情太多了，一个卡尔曼还不足以让他破例。 “午餐送到这里来，晚饭之前都别打扰我。”阿缇厄翻开书，视线再也没有从书页上离开。 会客厅里，费利从合同上抬眼，走到窗边揉了揉眉心，长时间和律师团扯皮耗费了他不少精神，再加上这几天他没有休息好脸上终是显露出了疲惫。 他抬头看窗外的景色，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他看到了花园里坐着的雄虫，日光细碎地落在雄虫的黑发上。 费利有一瞬间的晃神。 与此同时曼兹家族的飞行器已经在佩拉齐公爵府外停留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会儿卡尔曼正收到了他被阿缇厄拒绝的消息，出来禀报的亚雌仆从带着歉意地回禀。 “卡尔曼阁下，真的很抱歉。” 随后卡尔曼就亲眼看着亚雌仆从把他精心撰写的请柬和其他的请柬一样被丢弃，他赶得及的话还能在城市清理机器人来之前在垃圾堆里把他写的请柬翻出来。 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 卡尔曼搞不懂阿缇厄为什么会拒绝他，他们昨天明明相处的很不错不是吗？他甚至都让他玩腺体了，他示好示的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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