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不相信利巴姆,出于谨慎的考虑,他给利巴姆套上了绳索。 那是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绳子,红色的,看着很细但很牢固,外圈还绣了乱七八糟的蕾丝,一看就不正经。 绳子是阿缇厄拿给霍尔的,霍尔看到阿缇厄拿出红绳后也非常震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震惊,但潜意识里就觉得那种东西不该和阿缇厄出现在一个画面里。 阿缇厄是他的主人,主人是神圣的,纯洁的。而红绳一看就出自涩情的场所,是肮脏的。 洗脑的走向好像有些歪了,不过这也和霍尔本身的性格有关,他古板正直,一直看不上酒色场所,所以在看到红绳时才会表现的那么排斥。 霍尔从阿缇厄的手中拿走了红绳,然后把绳子绑在了利巴姆的脖子上。 看见霍尔的动作,利巴姆叫道:“霍尔!你就不能换个地方绑?” 真是的,绑脖子很要命的! 霍尔表情冷淡,无视利巴姆的愤怒,在利巴姆口吐脏话时狠狠勒了他的脖子,利巴姆脖子一痛,呛得他连连干呕起来。 “呕——呕呕——” 利巴姆差点以为他要被霍尔勒死了,霍尔有病吧!他一定在公报私仇,一定是! 利巴姆怕阿缇厄,但不代表他怕霍尔。他和霍尔在商场上交手了那么多次,他可不怕他! 他窝了一肚子的脏话准备骂霍尔,但等他抬起头就看到绳子的另一端已经换了主人,这次勒住他脖子的是那个怪物。 见他看了过去,怪物亲切地询问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利巴姆:“……” “没,没有。” 利巴姆可耻地怂了,他承认他真的是怕了这只怪物了。 阿缇厄歪了歪头,他眼里含着笑意,点点头:“利巴姆先生,准备好了就带路吧。” 利巴姆从地板上爬起来,僵硬地走到门口,推开门。 阿缇厄和霍尔走在后面,从正面看如果忽视掉利巴姆脖子上的绳子和他僵硬的表情,那真是一副和谐的画面。 利巴姆看着客厅看了一会儿,手指不自觉地发抖,裹在西装裤里的双腿也站的没那么笔直了。 老天! 就算已经见识过怪物那可怕的能力了,但当整个屋子的侍从都以被操控的模样出现在利巴姆的视野里的时候,他心里的恐惧再一次浮了上来。 他甚至都不知道阿缇厄是什么时候对他的侍从下手的,这些被怪物侵蚀了神志的虫族还能恢复正常吗? 利巴姆的脑子里浮现出越来越多的疑问,同样的他对阿缇厄的恐惧也更深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霍尔,霍尔的表情很正常,有一种司空见惯的冷漠。 利巴姆更加相信阿缇厄就是帕姆德家族豢养起来的怪物了。看,霍尔他多么冷静,他究竟是有多习惯这场面?多习惯这怪物? 如果这次他还能活下来,他一定不再嘲讽霍尔古板无趣了。 能和怪物相处好的家伙怎么会古板?太疯狂了! 利巴姆收回了他的目光,颤巍巍地往大门走去。 阿缇厄和霍尔走了过去,和利巴姆一起上来车。 利巴姆是被霍尔一脚踹到车里的,他真的很不受霍尔待见,被霍尔赶到了离阿缇厄最远的角落里。 利巴姆屁话都不敢说一句,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他死不了,那怪物就不会管他。 所以他还是不要惹霍尔生气了,虽然他也不知道霍尔今天为什么这么生气,像是吃了枪子一样。 霍尔不冷静的表现同样是受了神经毒素的影响,毒素扭曲他的认识,他臣服于阿缇厄,服从于他。 服从性让霍尔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到其他的地方,阿缇厄天然无解的魅力又把他的认知扭曲上升到了感情领域。他嫉妒利巴姆,嫉妒利巴姆能被阿缇厄注意到。 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霍尔没法好声好气地对待利巴姆。 霍尔是个斯文的雌虫,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做过的第一件不那么斯文的事,但诡异的是他居然一点也不后悔,甚至觉得有些爽。 真是惊讶。 也许改变他的是主人,无意间主人又帮助他加深了对自我的理解。 意识到这一点,霍尔看向阿缇厄的眼神变得更加热烈了。 阿缇厄感觉到霍尔那不同寻常的灼热的眼神,没有什么反应。 虫族社会的生活经验并没有在阿缇厄的心里留下太多的痕迹,至今阿缇厄都说不出来对他来说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值得留念的。于他来说过去在佩拉齐星和摩蒂兰学院的经历不过是他了解这个世界,帮助他更好应对未来会发生的意外的一个过程。是以他无法理解莱茵斯特口中的喜欢和爱。 他并不觉得无法理解感情是个很大的问题,但谢忒曼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眼神总会变得很复杂,他看起来既希望阿缇厄懂得又希望他永远不懂。 阿缇厄感觉无聊。 谢忒曼的激将法对他是没有用的,但他觉得无赖,所以在新的乐子出现前他打算配合谢忒曼玩一玩。 与此同时,摩蒂兰帝国内境发生了动乱,虫皇大发雷霆,撤了好几个官员的职位。 而造成本次动乱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佩拉齐家族。 谁也没想到在释放艾希礼后不到三天,佩拉齐星就宣布了独立,彻底和摩蒂兰帝国割席,从此以后不再给摩蒂兰提供资金援助。 这是最糟糕的结果。 在阿缇厄·佩拉齐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还在承受舆论攻击的时候看,他的哥哥艾希礼·佩拉齐竟然公开和亚图索家族撕破了脸,宣布了独立。 亚图索家族没有丝毫的准备,因为在他们的预想里和佩拉齐家族决裂的那天不会出现的这么早。 至少,决裂至少也要在洗清阿缇厄·佩拉齐身上的杀虫嫌疑之后吧? 摩蒂兰皇室的那一群虫自以为很了解艾希礼,觉得以他对阿缇厄的宠爱他是一定不会舍得让阿缇厄背负杀虫的嫌疑。 阿缇厄·佩拉齐现在是摩蒂兰的罪虫,艾希礼怎么舍得在这种时候和摩蒂兰决裂?他就不怕他的行为会被误解为阿缇厄杀了虫之后心虚,做实了阿缇厄犯罪的事实吗? 亚图索家族慌得不行,越发厌烦手下那群只知道只干饭提不出一点建设性意见的虫。 比他们更烦的是艾希礼,他还没有找到阿缇厄,有虫先他一步把阿缇厄带走了。 如今在公爵府呆着的是一个傀儡,虽然长了一张和阿缇厄一样的脸,但艾希礼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阿缇厄。 他弄丢了阿缇厄,他的弟弟。 他们重逢的时间很短,他甚至都没能好好和阿缇厄说过话。 六个小时前,佩拉齐公爵府里,窗户上的红色血迹蜿蜒流下,染红了地毯。 新任管家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闻到血腥味后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 艾希礼收回了剑,从管家手里拿过干净的布条,缓缓擦拭剑身上的血迹。 他的脚下横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头首分离,大片的血迹浸染中隐约能辨别出地上那虫长了一张和阿缇厄无比相似的脸。 可惜此时此刻这只虫已经被艾希礼砍下了头。 新任管家清楚地记得几分钟前艾希礼大人是如何满怀期待地去见阿缇厄殿下,但在阿缇厄殿下出现后,艾希礼大人却冷下来脸,一句话没说就抽出了墙壁上挂着的剑刺穿了阿缇厄殿下的胸膛。 管家被吓得定在了原地。 艾希礼慢慢地走到了赝品的旁边,感觉到艾希礼的靠近,地上的赝品挣扎着朝他伸出了求助的手。 面临死亡,谁都会害怕。 即便带着任务来的赝品也不例外。 可艾希礼要的不是他的求助。 赝品没有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他的结局就是被艾希礼砍下头。 那一刻,新任管家深刻体会到了这位年轻的公爵的残忍,这个年幼就撑起一个家族的雌虫的心绝对没有像他的外表那样美丽。 杀了赝品之后,艾希礼的愤怒依旧没有得到纾解。 他往阿缇厄的房间走去,在那间熟悉的房间里他闻到了阿缇厄的信息素的味道,但生气的是他闻到的不仅仅只有阿缇厄的信息素,还有其他的信息素。 是故意留下来展示给他的吗? 艾希礼的红眸亮了一下,随后庞大的精神力就在房间里铺散开来,把其他的信息素阻隔在外。 管家在屋外等着,没有艾希礼的允许,他不敢进阿缇厄的房间。 他等了很久,屋里一直很安静,他不清楚艾希礼在里面做了什么,但他即便是隔着一道墙他也无法忽视从屋里传出来的那种压迫感。 半小时后,艾希礼从屋里出来了,而在这位年轻的公爵回到佩拉齐星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宣布关闭所有通往摩蒂兰的航线,并宣布不再给摩蒂兰提供任何形式上的支持。 他在迁怒。
第69章 局内局外 艾希礼这一举措打得亚图索家族一个措手不及,亚图索家族现在真的是内忧外患,不仅有来自经济上的压力还有家族内部权力的争夺风波。 摩蒂兰帝国的虫皇早已经决定把皇位传给西勒尔,唯有这个孩子能带领摩蒂兰走得更远。但皇位继承人并不是虫皇能私自决定的,亚图索家族内部党派众多,暗地里早早就选定了皇子扶持,辛苦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甘心让西勒尔这个杂种摘得了果实? 更何况西勒尔现在的处境很不妙,背后没有强大家族支持的他即便拥有强大的实力也很难在一众皇子中排在继承前列。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虫皇本来打算给西勒尔找一个家族强大的雄虫进行联姻,用联姻的方式让西勒尔获得话语权,但阿缇厄在失踪前留在西勒尔身上的临时标记使得这个计划落空。 没有办法消除阿缇厄留在西勒尔身上的标记痕迹。 所以此刻,虫皇只能一边催促研究院赶紧研究出消除标记影响的解药,一边加派人手到处搜寻阿缇厄。 阿缇厄·佩拉齐是一只雄虫。 孱弱的雄虫能逃到哪里去? 就如同虫皇心里所想的那样,大部分的虫民都没有怀疑阿缇厄雄虫的身份。除了当晚目睹阿缇厄喰虫还没有失去意识的兰诺等虫。 由阿缇厄造成的学院动乱在星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但奇怪的是在星网上你找不到一张照片和一段视频能佐证当晚在学院发生的流血事件。 兰诺在收拾完残局之后去看望过伤员,但活下来的虫精神方面都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损伤,轻则失忆,重则变成白痴。 兰诺得知这个消息后沉默了很久,离开医院后他就入了皇宫,虫皇问起了他那晚发生的事。 “兰诺,你看到了什么?阿缇厄·佩拉齐对你们做了什么?” 兰诺·万斯卡是摩蒂兰帝国最忠诚的臣子,由他来讲述那晚在学院发生的事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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