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贵族们站着的站着,坐着的坐着,桌上摆满了昂贵的酒水,地上则洒了几十管空了的试管。 贝努斯伯爵大咧咧地搂过醉的不省人事的雄虫,脸色坨红:“要我说就不该答应蒙德曼那老家伙的要求,你们想想他说的,他的胃口可不小,更别说他那破研究,烧钱无底洞。” “别这么说贝努斯。”说话的是和贝努斯同阶的比尔诺伯爵,他笑笑,“蒙德曼博士为帝国做出了很多的贡献,他应该受到应有的尊敬。” “可他的手伸的太长了,你们真的不担心吗?” 贝努斯嗤笑,“你们也听说了吧,摩蒂兰那些家伙,他们虽然死在了佩拉齐,但送回去的时候一个个都大着肚子呢。” 这话一出,所有虫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可不蠢,和博士接触的时间长了他们也清楚博士的手段,那些贵族雌虫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怀孕?绝对是博士的手笔。 “真恶心,那群孕虫隆起的肚子真是丑陋,我可不希望有一天变成那样。” 一只贵族虫目露嫌恶,他始终觉得蒙德曼这只虫不好掌控,明面上一直是不支持扶持蒙德曼的。 “我也有同样的顾虑,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能动他,所以只能我们辛苦些,经常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一边喝酒一边抽雪茄的雌虫笑着说道。 贝努斯紧皱着眉,一再隐忍,但仍然能感觉到他的忍耐要到极限了。 比尔诺有他的算计,比起贝努斯明显他想的更远更深,当然他也是这群虫里中心,大家都隐隐以他为尊。 比尔诺是有这个实力和底气的,他的家族不仅是贝尔姆斯三大实权家族之一,目前他的雄虫弟弟还被内定为了下一任的虫皇未婚夫。以比尔诺家族的实力,他的弟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虫皇的雄主,这之后比尔诺家族的地位还会水涨船高。 比尔诺家族所图的自然不单单是一个雄主的身份,利用雄主的身份蚕食阿尔莫西斯家族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扳倒一个大贵族势力是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但眼看着就要美梦成真,谁能忍得住不得意? 比尔诺端起虫侍倒好酒的酒杯,喝了一口,笑盈盈地奖赏了虫侍一枚钻石戒指。 他看着虫侍受宠若惊的表情,心里的某一处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之所以没有支持反蒙德曼一党,就是因为蒙德曼还有用,别的不说,这一次宣扬“幸运国度”的幕后最大推手就是比尔诺家族,就靠这一招,比尔诺家族最近赚的可谓是盆满钵满,就连阿尔莫西斯家族的虫看到他们态度上也客气了不少。 尝到了做推手的好处,比尔诺怎么可能会背刺蒙德曼,他深深清楚这位博士那颗脑子价值几何,所以还期待着未来他能带来怎么样的惊喜呢。 “我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讨论蒙德曼那个老头子的吗?” “无趣。” “我听说莱茵斯特皇太子最近过得可不好,阿尔莫西斯家族也是真狠得下心。” 贝努斯撇嘴:“一个想要推翻统治的皇太子?不压他上断头台已经很仁慈了。再说了没了他阿尔莫西斯家族也还有旁系,绝不了种。” “我就是感慨一声。话说回来,想娶那位皇太子回家当雌侍的虫可不少,甚至有的还愿意让出雌君的位置。” “不难理解,毕竟我们那位皇太子殿下可傲的很,脸也长得好看,不过我对那种上过战场的军雌没兴趣,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硬邦邦的。” 比尔诺挑眉,笑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漂亮、会撒娇、在床上放得开!” …… 房间内讨论的话题越来越大胆,用词也越来越露骨,他们几乎把整个贝尔姆斯帝国有点名声的雄虫都点评了过去,挑挑拣拣不说,还肆意嘲笑某些个愚蠢的雄虫。 正是这个时候,阿缇厄很有礼貌地举手敲了敲门,虽然没有得到主人的首肯,但他想他又不是来见客的,要什么礼貌? 比尔诺在看到阿缇厄的那一刻几乎立马叫出了声:“你是谁?” 回答他的是被操控了精神力的同伴的背刺。同伴往他嘴里塞了酒杯,大大的杯口撑的他嘴角发白,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痛楚。但他一点不敢用力,就怕酒杯碎裂,玻璃刺穿他的口腔。 比尔诺被压到了已经坐到他的位置的阿缇厄,戴着银白色面具的虫族让虫侍倒了一杯新的酒,伸手接过,优雅地品尝。 比尔诺感到非常耻辱,这该死!该死的从哪冒出来的?! 但当眼前这只陌生的年轻虫族用冰冷的餐刀挑起他的下巴时,比尔诺还是慌了,眼里露出了哀求的色彩。 不要杀他,他愿意付出金钱买命! 阿缇厄的心中却有比赚钱更在意的事,他毫不客气地让精神力入侵了比尔诺的大脑,控制住了他。 比尔诺的眼神开始涣散,嘴角不受控制留下涎水,完全变成了白痴样。 对于下手过重这件事,阿缇厄没有半点反思,他拎着比尔诺的衣领,将他拖出了房间。 空旷的走廊上,阿缇厄将自己和比尔诺塞进了一部电梯,按着比尔诺的手指按下了一个按钮。 谁也不知道电梯会停在哪里,电梯外又是什么。 “叮”的一声响起,电梯缓缓打开,外面是一片黑暗。 以阿缇厄的视力这点黑暗自然是阻碍不了他前进,他现在迫切地想看看白塔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这可比楼上千篇一律的派对有意思多了。 阿缇厄在踏进白塔没过多久就发现了这里存在地下层,而且加密等级很高,专门设有屏蔽精神力的装置。 他暗戳戳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入侵进去,反倒勾起了他的兴趣。 比尔诺只是他抓来的一把钥匙。 因为作为白塔主事虫家族之一的比尔诺是屋内唯一一可能拥有地下层钥匙的虫。他的生物信息是他身上最有用的东西。 所以阿缇厄拖着比尔诺下来了,利用完毕,比尔诺被扔到了角落,昏死了过去。 阿缇厄走向更深处的黑暗,随着他深入,四周的温度慢慢下降,空气中也多出了一股淡淡的腥臭气。 是腐肉的味道,还有……过期营养液的味道。 阿缇厄没有尝过腐肉也没有尝过过期的营养液,但他有一缕精神丝寄生在了克拉斯身上,克拉斯小时候为了活下去吃过腐肉和过期的营养液,寄生的精神体将他的感觉同步给了阿缇厄。 可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腐肉和过期的营养液呢? 这可是白塔,贵族雄虫的伊甸园。 阿缇厄突然就想到了蒙德曼离开前对他说的话,他的话看似指向莱茵斯特,但再熟悉不过彼此的他们不会陷入那么简单的陷阱。 蒙德曼想让他知道什么?藏在了白塔的地底下吗? 阿缇厄的血瞳渐渐被灰白充斥,眼底光暗明灭,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也许,前面等着他的真的是一个惊喜。
第110章 苹果与蛇 白塔因其特殊性,里面居住着太多珍贵且孱弱的雄虫,为了保护他们,所以白塔外围的防卫甚至比皇宫都要严密。但这样严密的防卫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导致信息过于封闭。 这就导致了到现在都没有虫发现比尔诺他们那群虫所在的房间里发生的异状。 另一间房间里。 莱茵斯特是在阿缇厄离开后不久醒来的,阿缇厄走之前在他身上留下了一条精神体,能够保证他不在的情况下也能持续保护他。 他被照顾的很好,还在睡梦中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冷但熟悉的精神体钻进了他的身体,慢慢修复他破碎的精神壁。 阿缇厄不会治疗,他的精神体也只学会了如何控制,所以他的治疗办法就是以毒攻毒,给莱茵斯特注入精神毒素,微量的毒素只会加速他的代谢。想要控制微量的变化其实很难,但对于现在的阿缇厄来说只不过是随手为之。 莱茵斯特睁开了眼,面对陌生的环境他没有表现出慌张或者惊讶,他慢慢走到了房门前,打开了门,然后朝着传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莱茵斯特很快就意识到这里是白塔,曾经他的雄父还在世的时候告诉过他这里居住着许多的雄虫,也许未来他的雄主也是出自这里。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里会变成豢养金丝雀的鸟笼。 本不该是这样的…… 白塔设立之初是为了培养更多优质的雄虫,本意上是好的,但随着时间流逝,新生虫崽越来越难繁育的恶劣情况下,很多虫族都忘记了初衷,逐渐沦为了利益的走狗。 雄虫的数量每年都在减少,而现有的雄虫是会老去的,别看虫族个个拥有两百年以上的寿命,但其生殖能力会随着老年的到来而下降,他们的存在于繁衍并无多少用处。 雄雌数量差值越来越大,无形也给这个种族上了很大的压力。繁衍是虫族的本能,血脉中无法抹去的执念,当新生儿开始不再诞生,整个种族就会被压力包裹,陷入焦躁中。当虫群中的负面情绪积累过多,也会影响周围的虫族,然后开始新一轮的负面循环。 就这样,整个虫族会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变得愈发暴躁。 但负面情绪持续加持也会影响繁衍,但他们没有办法阻挡走向毁灭。 量变引起质变,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变的,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变成了欲望的俘虏,而原本是伊甸园般的白塔也变了的满足私欲的游乐场。 莱茵斯特站在高层往下看,楼下的派对已经步入了高潮,现场到处都弥漫着信息素,客人如野兽般□□,雌虫露出了畅快的表情,而雄虫则开始哀嚎。 雄虫的数量明显少于雌虫,为了满足这群雌虫的欲望,每个雄虫大多要接待多只雌虫。 白塔里的雄虫大多很小的时候就被送了进来进行□□育,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外界的雄虫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只一味着接受白塔的教育。 他们服务于贵族雌虫,身上没有外界雄虫的傲慢和残忍,面对雌虫的掠夺显得无比的无助。 莱茵斯特对雄虫并没有太多好感,可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荒谬了,他眼见有三只雌虫围住了一只雄虫,雄虫那么娇柔,脸上满是无助,但雌虫并没有因此怜惜他,内心反倒愈发暴虐,掐得雄虫身上一块青一紫。 雄虫脸上满是痛苦,他们根本不是在进行抚慰,而是qj。 莱茵斯特捂住了嘴巴,下意识呕了一下。 他真的没有想到白塔里面会是这样的,而看客人们的熟练程度和雄虫脸上逐渐麻木的表情,毫无疑问在这之前同样的事发生了不止一次。 这里真的不是地狱吗? 莱茵斯特恍惚了。 一直以来他看见的都是雄虫如何残忍的对待雌虫,雄虫们利用特权大肆欺辱雌虫,而雌虫只能默默忍受,卑微地乞求雄虫的怜悯。莱茵斯特无法理解,觉得非常不公平,但迫于现实他无可耐克,但在心中他非常讨厌雄虫,认为他们是恶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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