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着情况,估计不是全知也至少知晓了八成了。 他心灰意冷地闭了闭眼,“奴才有罪,欺瞒了皇上,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姜酒沉默地看着似乎很后悔的小莘子,没有因为他的话有所动容,“把你做过的,知道的,通通告诉朕。” 小莘子连忙点头,但似乎又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燕陵澜一眼。 姜酒嗤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做的事他在王府听到了不少,不必避讳,有话直言就是。” 小莘子神色愕然,挫败地低下了头,嘴唇翕动半晌才发出声音。 “奴才是被娴妃安插在皇上身边替她办事的,一开始奴才以为她想要的只是出冷宫,让姜明霄被封为亲王,能晚年过上安稳的日子罢了。” “所以奴才设计了接风宴给苍将军下药之事,给苍将军下的药后劲虽大,但意识还算清醒,待将军意识到不对劲定会挣脱想要带他走的侍卫。” 姜酒神色越发冷,“所以你趁着朕醉酒,特地将朕往苍将军那边引。” 小莘子咬了咬唇,不敢去看姜酒的眼睛,“奴才看得出苍将军心悦皇上,苍将军若是看见皇上,定会......” 姜酒垂落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厉声道:“你想让朕被苍将军强,好让姜明霄来救朕,朕对他感恩戴德封他为亲王是吗?!” 小莘子面色惨白,用力摇头,“不是的,奴才没想让苍将军强了皇上,奴才早早就让姜明霄等在此处,一有不对劲就立马出声救下皇上!” “皇上!奴才真不是有意要害您!”小莘子声音凄厉。 “住口!”姜酒大喝一声,怒火一阵一阵上涌,“朕何时亏待过你?你要这般毒心肠暗算朕!” “当初朕就不该拦着苍鸿泽,就该让他剥筋拆骨了你这个白眼狼!” 姜酒怒不可遏地看着小莘子,忍不住上前想教训他一顿泄愤,却燕陵澜拦了下了。 “脏,卑职动手就行。”燕陵澜拔起刀,对姜酒低声道。 燕陵澜走到小莘子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莘子,“既然这双手这么不干净,不如挑了手筋。” 小莘子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燕陵澜,“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皇上,奴才真无意要害您!奴才知道姜明霄的秘密后第一反应就是想着来禀告皇上,不让那奸人得逞啊!” “哦?你是指姜明霄狄国身份的事?”姜酒笑了笑,“多亏了你朕已经知晓了。” 见姜酒没有反对的意思,燕陵澜一脚踩住小莘子的手臂,握住刀柄刀尖朝下。 刀尖上有冰冷的银光闪过。 小莘子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刀尖离他的手指越来越近,心提到了嗓子眼。 姜酒微敛下眼,耳边是小莘子痛苦的嘶吼声,刺得耳膜生疼。 狭小的柴房里逐渐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 姜酒不适地蹙了蹙眉,抬眼看过去,小莘子双手都是血,无力地垂落在地面上。 一双唇毫无血色,眼神发狠死死地盯着燕陵澜。 姜酒失望地看着小莘子,出声说道:“你为虎作伥,那姜明霄是狄国人,压根不是先帝的儿子,你这般为他们母子做嫁衣,便是与他们同伙的卖国贼。” “你可知他们打得是何主意?稍有不慎就是灭国之灾。” 小莘子眼底漫上一层绝望,“奴才自知罪孽深重,若是早知这些,定不会...为了还恩情替那母子办事。” “甚至还搭上了我爹的命,都是我的错。” 柴房内的血腥气污浊,姜酒染了风寒本就还未完全痊愈,难受地揉了揉额头,不想再去看他。 “先将他关在这,我们回去罢。”姜酒吩咐道。 “是。”燕陵澜收回尖刀,低低地应了声,推大开门离开了柴房。 待回到寝殿后,姜酒脱下狐裘靠在床榻上,手上捂着燕陵澜递给他的汤婆子暖手。 姜酒看着告退后燕陵澜转身离开的背影,出声唤住了他,“燕陵澜。” “卑职在。”燕陵澜俯身行礼,姿态臣服。 姜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心中忽然生起了个念头,他若是想这皇位坐得安稳,或许他该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方才他观燕陵,此人心思缜密,话不多,身手敏捷,用刀的功夫更是一流。 实属好苗子,好人才。 只是对于这忽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特别是经过了这段日子的事,他心中还是对他存了些警惕,不敢完全信任。 “你家住何处?为何会想来宫里当差?”姜酒问道。 燕陵澜微怔,沉默了半晌,忽地往地上一跪。 “卑职不敢欺瞒皇上,卑职原来是苍将军手下的兵,当时苍将军远在边关放心不下皇上,特地派卑职来暗中监视保护皇上。” “……”姜酒默了默,原来他就是当初给苍鸿泽打小报告的那个人,怪不得他以前去凝香楼总会被苍鸿泽抓。 姜酒半晌才道:“苍鸿泽回朝后依旧不放心还让你监视朕?” “是卑职近来听闻皇上受伤,才不请自来想保护皇上。” 姜酒酒眼中多了几分警惕和疑虑,“你所求为何?官职?权势?钱财?” 若是能用官职留他身边为他所用,培养成自己的心腹,那就再好不过。 燕陵澜抬起头,面具里露出的深邃眼睛凝视着姜酒,“卑职只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保护皇上,绝无异心。” 姜酒一怔,淡淡地扯唇笑了下,声音里带了些自嘲。 “今日你也看见了,朕身边多是些狼子野心之人,这些人口中信誓旦旦说着对朕忠诚,背地里却一直在阳奉阴违。” “到底是朕识人不清,才酿成此错。”姜酒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声。 “卑职与他们不同,皇上,您若不嫌弃卑职,就将卑职当成您的匕首,卑职愿替皇上分忧解难。” “若有异心,卑职宁愿自裁,也绝不会伤皇上分毫。” 听着燕陵澜一字一句的表忠心,姜酒神色复杂,算不上说信不信,有些不明白燕陵澜对他的忠诚来自何处? 或许就像是尚书郎沈修诚那般,天生有些愚忠的性子? 姜酒抬手唤燕陵澜靠近他,想多了解一些这个人。 “你上前来,取了面具让朕瞧瞧?”
第072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 “取下面具让朕瞧瞧?”姜酒细细打量着燕陵澜问道。 燕陵澜肉眼可见僵了一瞬, 随后又将头低了下去,“卑职实在不愿惊吓到皇上。” 姜酒眼里带上些怀疑,“朕不在意这些, 更何况你方才才说会听朕的话, 怎么现在就要抗旨了?” “是。”燕陵澜声音艰涩,抬手开始解开面具, 见姜酒一直盯着他的脸,眼神闪躲了下。 待面具完全取下后, 姜酒看着燕陵澜右脸一指长的一道疤痕。 这疤痕看起来像是有些年头了, 已经很淡了,脸上只余一条淡肉色的痕迹。 或许是常年戴面具的缘故, 皮肤很苍白, 没有正常透着点气色的感觉。 但燕陵澜五官却是生得极为英俊的,眼睛深邃, 剑眉星目。 脸上那条疤虽有些影响,不过看起来却莫名地添了些气概,有些不怒自威之势。 “不过是一道疤罢了, ”姜酒笑道, “何必戴着面具遮遮掩掩。若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你腿脚功夫厉害, 打回去就是了,怕他们做甚?” 燕陵澜低下头,“卑职只怕冲撞了皇上。” 面具冷硬的触感触手冰冷, 姜酒拿在手里打量一番,随后还给燕陵澜, “收好罢,这面具你想戴就戴, 在朕面前你无需约束自己。” “对了,那个小太监在皇宫的消息别泄了出去,你让人去散布他失踪的消息,小心些别让王府的人起疑。”姜酒补充道。 “卑职明白。”燕陵澜握紧手中的面具,低低地应了声。 “你先下去罢,朕乏了想歇息一会。”姜酒边说着边往床榻躺下。 见燕陵澜神色踌躇待在原地不动,姜酒疑惑地看向他,“还有什么事要说?” 燕陵澜轻轻颔首,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张小卧榻,沉默半晌后才说道:“卑职可否待在那处守着皇上?” 姜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认出了那张从前小莘子用来守夜时歇息的卧榻,神色冷了几分。 竟忘记将这碍眼之物扔出去。 “可以,你重新去拿一套新的被褥过来就行。”姜酒应了声,目光嫌恶地看着床上那张被褥,“把原来的拿出去扔了。” “是。”燕陵澜颔首,走过去拿起被褥,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 外头的风雪越来越大,寝殿外落满了雪,被褥里放着好几个汤婆子,寝殿内的地龙烧得很旺。 姜酒睡得很安稳,一觉几乎睡到了傍晚肖琛处理完朝政回来才逐渐转醒。 刚睁开眼就看见肖琛面色沉沉地抓着燕陵澜的衣襟,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在对峙着。 “你放开他。”姜酒披着外衣起身,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感,“是朕让他进来的。” 肖琛面色难看地松开手,上前替姜酒穿好外衣,“让他出去,怎么什么人都往屋里带?” 姜酒睨了肖琛一眼,“你不也一样,每晚都硬要留宿在朕的寝殿。” “微臣与他们不同,微臣是皇上名正言顺的枕边人,是皇上力排众议请进宫的。”肖琛笑了下。 姜酒:“……” 肖琛抿唇一笑,端来热水和热食,替姜酒洗漱过后,看着端着碗喝粥的姜酒。 “这人瞧着面生的很,怎么忽然让他进屋守着?”肖琛瞥了一眼仍旧待在寝殿里,极有存在感的燕陵澜,状似随意地问了句。 姜酒面色淡淡地回道:“小莘子告假出了宫,朕瞧他身板子不错,人也机敏,便让他暂时替了小莘子。” 肖琛蹙眉,“那怎么不让福公公来?” “福公公年纪大了,不宜过多操劳,还是让他多休息些。”姜酒摇了摇头。 见姜酒执意,肖琛只好妥协,想起什么又补充说道:“夜里我们睡觉,总不需要还留他在一旁守夜?” 姜酒闻言立即警惕了些,“我们晚上睡觉又不做什么?你管他做甚?” 肖琛眼神暗了暗,凝视着姜酒,声音微哑,“这么多天了,你就不想?” 姜酒喝下最后一口粥,唤燕陵澜过来收走碗,冷淡地回了肖琛一句,“不想。” 见燕陵澜出去后,肖琛搂住姜酒将脸埋在姜酒的脖颈中深吸了口气。 闻着姜酒近来身上混着点草药干净好闻的气息,长时间处理朝政的疲倦感仿若一扫而光。 姜酒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肖琛,“起来,别老压着朕。” 肖琛力道松懈了些,但依旧没有放开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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