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洛有收集癖这件事不算人尽皆知,熟悉的大多都是身边的几个朋友,在业内,他也是著名的珠宝收藏家。 会客室里,索洛随着披着件外套,从小巧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酒。 “会喝酒吗?” 越知雪本来想拒绝,索洛却先他一步拿出了两个酒杯,他往一杯里面倒了半杯,另一杯里面则几乎倒满。 “给,尝尝,不是什么很烈的酒。” 索洛也说的没错,的确不是什么很烈的酒,只是低浓度果酒,入口是甜的,回味也没什么甘苦味。索洛平日里完全不喝这个,只是昨天心血来潮拿上楼的。 两人讨论了一早上将纰漏补充后,决定向教练反馈加强一些个人化的训练。 提出这个建议的是越知雪,索洛觉得中肯,却觉得对于越知雪来说实行起来会很困难。虽然届时会有主教练,但越知雪需要全程统计和分析每人每天的运动数据,这是十分繁琐的事,更何况有人应该不会领情。 越知雪在计划后面打了个对号。 索洛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样子有些不解。 按理来说喜欢某项运动的人应该会更喜欢自己去体验,而越知雪的一切付出似乎都是以提升团队效益为目的,对于自己能否取得成就不是很在乎。 “我大致写了一些方案,你看看。” 索洛看了一队一些队员的方案,基本很吻合每个人的训练情况,一些细微的备注让他出乎意料,不过几天时间,越知雪基本上摸清楚了每个人的短板和长处。 翻到自己的时候,只见笔记本上写着。 上肢力量基础训练。 单手俯卧撑:左手20,右手40。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越知雪。 越知雪本来眼神空洞思索着什么,迎面对上索洛惊愕的眼神,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索洛下意识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左手臂受伤的事是他高一参加三省联赛时留下的旧伤,事实上作为运动员,索洛身上伤不少,但只有左大臂的旧伤是不可忽视的。 这个比赛不是很大,加上冰球也算半个冷门运动,场馆稀稀疏疏也没多少观众,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他受伤后,这件事被压的很死,基本只有关系亲密的队友和教练知道。 越知雪脸色微红,有些磕磕绊绊的解释,“当时我在现场。” 由于还没打上正式比赛,他们这些小将没什么人气,当时场馆内的人很多都是队员们的亲朋好友或者真正关注冰球的发烧友。 他没想到越知雪连这么小的比赛都会去现场。 “对不起……我……” “没事。”越知雪起身,踉踉跄跄的,索洛眼快扶了一把。 他碰到越知雪的第一瞬间,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字,软。 越知雪浑身都是软的,并没有想象中硌人的触感。他的睫毛和眼皮上沾了一层均匀的薄粉,双眼水雾朦胧,皱眉都是秀气的样子,让人看着都能心一揪。 越知雪根本不能喝酒,一点低度数的果酒都会头晕! 索洛也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有人连果酒都醉。 “要不你先休息一会。” “不用……我走了。” 他话里是拒绝,不过索洛扶着他的手却没放,纯当没听见。 明明都是男人,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喝醉了都是臭的,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索洛和他们呆在一起都犯恶心。越知雪却不是,和他的名字一样,喝醉后,他身上只有股雪浸过的酒香。 就好像是酒用他的身体再酿造了一遍,酿造的更醇厚,更幽香,勾着人再来品鉴。 索洛喉结轻动。 他抓着的那半截腕骨也是,软的,酥的,贴着的皮肤像是上好的冷翡翠。索洛贴着他的手腕不着痕迹的多侵占了一点又一点的皮肤,感受着手掌下那温凉犹如玉质般的手感,直到越知雪回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索洛松开手,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给你去倒杯果汁。” 索洛把人安顿在沙发上,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
第6章 林余 由于筹备高校联赛,两人半个月基本都在一起吃饭。 上次越知雪醉酒后,平日里索洛连低度数的饮品都杜绝了,不过他观察一段时间后发现,越知雪好像并不知道自己那天醉了。 “上次的友谊赛你也写了记录?” 上次友谊赛是和S省的省队打的,索洛作为左前锋几乎包揽了全场的高光时刻,但对面也不是好惹的,队里不少队员都是打算明年选拔进二队的实力小将。 他们对索洛突出的个人能力心知肚明,到后期除了守门员还记得盯球,其他人都在盯着索洛。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力挽狂澜,索洛的实力无疑是碾压性的,不然赛后对面也不会气的冲过来打架。 “陈选手的体能测试合格,慕洋选手耐力跑没有及格。” “及格都没有?” 慕洋平日里玩起来什么都能忘,最近更是连训练都敢翘,索洛没时间管他,不过现在他已经想要骂人了。 “差一点。”越知雪给慕洋找补。 “离及格差多少?” “一分多钟……” “……他是耐力跑还是耐力走?” 越知雪不出声了。 队里除了教练,索洛这个队长是说一没人敢说二的存在。没人不怕索洛,除了像越知雪这种队外的助理助教。 下午慕洋就被索洛骂了一顿。 一个办公室里,越知雪在电脑跟前输数据,索洛就在一边教训人。 慕洋低着头攥着手指。 “腰断了吗?站不直。” 他不玩手了,站的笔直没敢动,索洛对着他后脚跟踹了两脚。 “从今天开始每天下训去操场跑五千米。”索洛道:“不管是早上下训还是晚上下训,哪天我要是发现你不在操场上,就往后顺延一个月。” “队长……” 索洛冷冷的看他。 慕洋不敢求情了,闷闷的说了句知道了。 索洛和陈臻飞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新旧伤,不参加这次联赛,慕洋便成了参赛者里不多的一队队员。他不是很在乎高校联赛,往年的高校联赛,很多倒霉的大学第一场就不幸抽到A大,喜提“开门红”。慕洋记得上一次联赛他们的对手很多是连规则都搞不懂的门外汉。 他最愁的是每天的五千米,索洛说的他不敢不干,只能偷摸摸的怀疑是哪个杀千刀的跟索洛告密,一来二去就怀疑到了闻然乐身上。 闻然乐也是一队的,是这次联赛为数不多的一队出赛选手。他和慕洋不对付,免不了这几天慕洋怀疑是他给索洛告了密。 以至于越知雪来找慕洋的时候,陈臻飞都抢先拦住了。 “小越老师,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跟他转达,他最近跟吃了炸药一样,遇谁炸谁。” 他这话声音不小,慕洋自然也挺清楚了,他滑过来大吼,“我才没有!” “啧,你小子最近是不是来大姨父了?逮着人就炸。” 越知雪在一边说不上话,索洛过来一人一巴掌,乖了,都聚到了越知雪跟前。 索洛:“联赛我们对上的是S大,这几周开始加训。慕洋你也别太开心,你的五千米继续跑。” 他声音不带什么起伏的情绪,却能把慕洋整的浑身发冷。 慕洋咬动着嘴里的糖块,倚着围墙,“S大?我记得那里明明是一群富家公子哥姐的学校,那群人不都是早上高尔夫,下午点心茶吗?” “他们那种小身板,穿上护具可能都滑不了十米吧?” 慕洋极其看不惯S大那群沉溺酒色的二代,而且要论起二代们的实力,那群人在自家队长面前根本不够看,比起陈家和慕家都差的远。 越知雪在一边很快将加训计划详细补充完毕,面对慕洋的不屑,索洛倒没再指责什么,只是轻声说了句,“输了的话,你的耐力训练翻倍。” 慕洋浑身一激灵。 夏天的A市,空气里都是朦胧的水汽,像是天然的大蒸笼,热的人只想呆在空调房里。 索洛依旧每天约越知雪吃饭。本来强化训练方案越知雪已经写完了,这样一来二去,他反而有点摸不准索洛怎么天天找他。 “索洛哥!” 越知雪抬头,一个浑身橘色的男生端着东西,朝他们这边快步走来。他背着画板,身上也沾着些颜料,脸上笑吟吟的,整个人就像是春天里的向日葵。 上午的训练结束的晚,这会儿食堂里已经没多少人了,少年自然的坐在了索洛身边。 “林余?” 过了半个月好日子,索洛差点把他忘了。 “刚出外写生回来,累死了。”林余看向索洛的额头,“索洛哥你的伤还好吗,我打你的电话你都不接。” 他声音甜的发腻,随意的撒娇更显得两人关系亲密。其实他是知道索洛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的,因为索洛把他拉黑了。 而且还是拉黑再删除,死的透透的,根本不可能回消息也不可能打电话那种。 但为了自己的目的,他要装不知道,毕竟能够有机会接近索洛,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嗯。” 林余似乎已经习惯了索洛的惜字如金,转头观察起来越知雪。 “这位是?” 索洛本想回几句正式的场面话,临到嘴边,下意识的回道:“是我朋友。” “你好,我是油画专业的林余。” 越知雪抬头,弯起的手指正好别起耳边的长发,露出耳后一片嫩白的起伏。他对上林余的目光,“应数,越知雪。” 一顿饭,基本是索洛和林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越知雪偶尔应和两句。他能感受到林余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他不是很舒服。 “索洛哥,什么时候你闲下来,给我当模特好吗?” 索洛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余光里看着越知雪吃东西发呆。 果然,人长得好看连吃饭都是好看的、赏心悦目的,越知雪就是个典型例子,他嘴巴小,吃饭慢,在索洛眼里他总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饭,慢条斯理的咀嚼、吞咽,偶尔脸颊鼓起小小的弧度,勾着人的眼神不自觉的往他身上落。 索洛的视线往下,越知雪手指细白修长,轻搭在桌面上,淡粉的指腹蹭着一点油渍。 他随意敷衍了一下林余的问题,从自己口袋里摸出纸巾,还有一块糖,递了过去。 “给。” 越知雪转头对上索洛的眼睛,索洛的手很大,因为练冰球,他的指节磨出一层薄茧,看起来粗糙又温暖。他的手里安静的躺着一张纸和黄色包装的糖。 他愣了一下,在一股强烈的视线注视下,伸手拿起索洛掌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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