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有了地位,他才不会让邪-教徒去抓小孩子呢,让他们去种田多好!还有好多土地没开垦呢。 他熠熠生辉的眼睛望着拉图。 “你是被挑选出来的最高祭司,你的魔法也一定很厉害吧。” 他仿佛在说“到时候你也去种田吧”。 拉图看他一副认真的表情,表情一僵。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天真还是狂妄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根据教典记载,黑色的土地是酒神万恩赐下的恩泽,酒神也确实掌握着[狂欢]、[酿造]和[丰饶]的权柄,但从没有人想过让神官去种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阿尔宾听到酒神有丰饶的权柄,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大家会信仰这样的邪-教了。 因为吃不饱饭,所以要祈求丰饶的神明,甚至为此献祭孩子。 但这也意味着自己想法更可行了。 丰饶之神的信徒去种地,合情合理! 丰饶、酿造和狂欢,这不就对应着生产、加工和消费么! 这个国家未来可期啊! 这样说来,他们之前分明是在不务正业。 难怪酒神指名要找自己呢。 自己是来把他们掰回正途的! 他自信满满地回道:“意味着神官们要下基层。” 其实其他也不太懂下基层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高高在上神神叨叨的神官们应该多关心一些平民。 拉图一顿,若无其事越过他的答案,索性自问自答起来。 “神官里可有不少贵族,但你却让他们去做低贱农奴的工作,这是何等羞辱,他们会憎恨你。农奴们被魔法使夺走了工作,这意味着他们无法向领主交税,他们也会憎恨你。” 阿尔宾一愣。 对哦……种地是农民的工作,如果魔法使把种地的活都包揽了,农民们就没工作,可能会活不下去。 他皱着脸思索起来。 这个世界好复杂啊。 “那……让神官们用魔法培育良种?这样大家就不冲突了!” 他虽然没见过什么作物,但他前世吃的东西可比这里好吃多了,都是因为有科学家们一代又一代地育种。 这个世界还没有科技,那就让魔法来填补这份空白。 他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当然,他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还要好多好多,他现在还有太多没想到的事情了。 难怪大人们要上那么多年的学。 这样说来,神官们也不一定都适合干这个,他们也得先学习筛选才行。 他一本正经地朝拉图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先好好学习,然后寻找更合适的方法。” 拉图:…… 拉图:你真的明白了? 他怎么看都感觉阿尔宾完全没放弃让神官去研究种田。 有一瞬间,他想过把这孩子踢出圣子候选。 但转念又想到,外人都说他们酒神殿是疯子,这么一看,眼前的这个孩子不正是个小疯子么?这孩子的想法可比他们疯得多。 疑问全都得到解答,阿尔宾对他说:“已经决定了今年是我,那可以把玛歌放回去了吗?” “让她回家不可能,但她可以留在酒神殿学习魔法。”拉图挥挥手,示意守卫将玛歌带出去。 玛歌紧紧拉住阿尔宾的手臂。 “不要小白哥哥……我也可以……” 阿尔宾摸了摸她的脑袋,扬起自信的笑:“放心吧,我一定会没事的!玛歌也好好学习哦,不过有些不对的话就不要听了。” “爸爸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回去呢,玛歌的妈妈也是吧?” 一名守卫轻易拉开玛歌,将玛歌带走。 拉图注视着阿尔宾轻微颤抖的手,瞥了眼被带走时仍然不停回头的玛歌。 他酩酊大醉般呢喃着:“我竟然有些嫉妒那个小女孩了……” 凭什么他当年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凭什么他没有的东西别人可以拥有? 他抬手用酒杯接住从雕像上流下来的葡萄酒,又是一饮而尽。 但他的脸上却没什么平时喝酒会有的笑意。 “走吧,万恩大人恐怕也等你很久了。” 他扔掉酒杯,起身离开。 阿尔宾跟着他的步伐,另一名守卫则在背后看住他。 他们朝T字形道路的右端走去,拉图径直穿过了葡萄藤,阿尔宾这才发现这后面居然有条路。 通过这里,他们来到了祷告厅背后的空间。 这里有一个祭坛,祭坛中央是一个盛满了红色液体的巨大金杯。 那液体像是酒,但颜色更暗沉,散发着令人讨厌的气息。 拉图带领他站到金杯边缘,往金杯里扔下一片葡萄叶。 轻盈的葡萄叶却直直沉下去了,这金杯看着深不见底。 “这只金杯是酒神万恩大人的神器,你若是跳进血酒里接受完考验还能出来,你就是被酒神选中的圣子。” 他阴郁地俯视阿尔宾脸上的惶惶,神色凝重。 “小疯子,我对你很感兴趣,让你留在我身边多活一年也无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让那个小女孩回来吗?” 阿尔宾抿紧下唇,紧张地扯着衣角。 可他还是果断说:“不要。” “呵……”拉图捂住脸,冷嘲一声,“你会后悔的。”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此时一位守卫走了过来有要事禀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阿尔宾依稀听到“太阳神殿圣子”之类的词汇。 是拉图的访客? 他猜想到。 可拉图听完后却脸色一变,完全不像是访客到来,更像是杀神降临。 他对其中一个守卫说:“看住这个孩子,让他跳下去,外面的祭仪正在进行,不能让他错过时间。” 撂下这句话,拉图匆匆忙忙地离开。 等拉图消失在葡萄藤后,阿尔宾突然看到身旁的一个守卫毫无征兆地倒下。 他疑惑望去,是另一个守卫将自己的同伴击倒。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袭击同伴的守卫却对他说:“阿尔宾大人,请跟我离开。” “你是谁?” 阿尔宾从来没见过他的样子。 守卫语调僵硬:“是泽曼大人派我来接你的。” “爸爸?”阿尔宾愣住了。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名守卫的后颈正被一只有着黑色十字星芒眼睛的老鼠咬住,宛如操控。
第15章 十五只反派 阿尔宾脸上的惶惶被驱散,逐渐泛起一个喜悦的笑容。 他之前其实还有点担心,万一爸爸发现他不见了,直接就离开了呢。 太好了,他还在找自己! 光是想着这一点,就油然而生一种安心感。 就好像自己不管失踪多远,家人都会找过来,不会被丢弃。 这种安心感对他而言是难以比拟的。 “谢谢叔叔带来这个好消息。”即使阿尔宾隐隐感觉这个守卫有些不对劲,但此刻的他还是选择忽视这一点。 因为他不想质疑这件事。 自认为已经获取了他的信任,守卫向他伸出手。 “我带你离开这里。” 阿尔宾摇摇头,向着血酒池走了一步,拒绝他的提议。 “我现在还有事要做,知道这个消息就足够了。” 他凝望着红到发黑的血酒池,脱掉泽曼给他买的新衣服。 葎草王国本就位于寒冷的北地,这里又是地下极其阴冷,穿着御寒衣都要打哆嗦,可他却依然脱掉鲜亮的红衣服,只留下白色衬衣。 这奇奇怪怪的池子会把爸爸给他买的衣服弄脏的。 即使有逃走的机会,他仍然选择放弃。 如果他现在离开了,那就相当于是生生把玛歌推了下去。 他不打算出尔反尔。 他也没想过要救所有人,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很多地方,不喜欢奇奇怪怪的邪-教,也不理解那些人的奇怪想法。 可那些讨厌的事情就是存在,也没有人想去改变。 如果他也沉默不语,什么都不做,那他和支持那些奇怪想法的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就像他看到地上有个垃圾,路过的人都不去捡,就算指责了路人,地上的垃圾也依旧在那里,不会有任何变化。 他不理解大人们为什么不去捡,但既然他也路过的那里,那他完全可以自己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正因如此,他需要圣子的身份。 有了力量和地位,他才能做到更多的事情,才能改变自己不喜欢地方。 而眼前正好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不一定会成功,但最坏的结果也只是自己死亡而已。 他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他才不会怕呢! 他扬起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对守卫说:“叔叔快走吧,你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你帮我和爸爸说一声吧,我要是能出来一定会去找他的。” 深呼吸一口气,阿尔宾转头扎进了血酒池中。 他要去扔垃圾咯! 完全没想到他会跳下去,操控着守卫的老鼠震惊了。 老鼠:……? 血酒池中。 阿尔宾憋着气跳入血酒之中,可他很快就没有憋气的力量了。 痛。 浑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痛,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火焰烧灼着,神经末梢不断向他传递着痛感,犹如千万根针刺在皮肤上,他无力思考任何多余的事情。 阿尔宾一向怕痛。 他痛得想翻滚,想嚎啕大哭,可在液体之中他做不到那些,四肢只是不由自主地挣扎着。 爸爸……哥哥…… 血酒趁着他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时从他的鼻孔、喉咙涌入,带来强烈的窒息感。 他以为他会因此溺死,但没有。 他的意识变得混沌且模糊,连痛感都逐渐麻木迟钝,无法感知到四肢的存在,身躯好像变得格外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沉到底端。 他侧趴在布满石头的崎岖池底,模糊的视野透过一片血红,缓缓看清周围的景象。 堆积在他身下和周围的,是数不尽的骷髅头颅、肋骨,以及交错堆叠的白骨。 这些头骨都很小,被血酒浸染着,空洞的眼眶里透着无尽的憎恨。 他们是过往的受害者。 前世生活在和平世界的阿尔宾从没见过死人,更没一次性直观地见到过这么多尸骨。 他仅有的意识在恐惧,恐惧自己也会在此化做成为下一具尸骨。 他惧怕死亡。 可他同时也为这些尸骨感受到无尽的悲伤。 如果没什么邪-教,这些孩子都应该活着才对。 就在这时,他脑中涌入了许多画面。 【打开钱袋的男人露出贪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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