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安的右眼磕在了石头上,他惨叫了一声:“啊!” 辛苑压在他的身上,颤声道:“霁安!你没事吧?霁安!霁安!” “你小点声!”宋霁安伸手去捂他的嘴。手却僵住了。 两个人同时问对方:“你的门牙呢?” 又同时恍然大悟。 辛苑气得攥拳:“我定轻纵不得那毒妇宋氏和那姓沈的瘦子!” 宋霁安说:“你先从我身上下来,你快压死我了!”他闷咳两声。 辛苑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从宋霁安的身上下去: “霁安,你和宋大人怎么了?他不是一向很疼你的吗?” 宋霁安坐起身,沉声道:“我爹这人,简直无药可救了!他往日里贪赃枉法也就罢了!竟然为了娶个小倌!还要与我断绝关系!好!那就别怪我不孝了!” 辛苑:“我看是那小倌从中作梗!常言道有后母自有后爹,这总是没错的!” 沈星河这边仍在吃早饭,气氛欢快,互相让菜。 宋伯怀在给叶霓裳剥咸鸭蛋:“这个油多,城城,吃这个。” 辛苑这边双双站起身,才走两步,辛苑惨叫一声“啊!” 宋霁安:“你怎么了?” 辛苑:“我脚太疼了,走不动了!” “我背你!” 辛苑僵持着:“不!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宋霁安:“我带你一起走,上来!” “不!我这样会拖累你的! 听我的吧,实在不成,我便回城。 我只说我不知情,他们不会拿我如何的,应只是受些皮肉之苦,我忍一忍也就罢了! 毕竟碍于我爹,他们应该不敢杀我。 你却不同,你一定要保存实力!快别管我了,快走吧!”辛苑推搡着宋霁安。 他越是这么说,却越是激发了宋霁安的一种身为男人的保护欲。 宋霁安沉声道:“我必须带你走!快上来!” 沈星河这边吃饱了饭,沏壶茶润润口,气氛仍然很欢快。 茶品完了,沈星河一挥手:“吃饱喝足!去找!” 尚不及站起来,刀疤就带人把宋霁安和辛苑弄回来了。 两个捕快背着俩麻袋,刀疤一身紫衣捕头官服走在前面:“老九!你怎么回事啊!这辛苑和宋霁安怎么跑出来了?你太大意了啊!” 他走进来,见桌上还有剩饭,腰刀一摘,和那俩捕快落座吃早饭。 刀疤抓了个豆包,大笑:“昨夜我们进城快活来了,我们三人今早才从窑子里出来,正打算回莫家村的衙门点个卯,路过一条巷子,听见有一对男女争吵的声音。 女的啊一嗓子,吓我一激灵。 女的说,你太可怕了,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呢?你还是我认识的霁安么? 男的说,你小点声!我必须要让誉王剿了他们。 那女的说,我救你出来,不是让你复仇的。 他说,最坏的是那个瘦子和毒妇,其余人是被教唆的!不要伤及无辜!” 众人默契扭头看向沈星河,又看向宋氏。 瘦子和毒妇脸色铁青。 刀疤意识到说走了嘴,赶紧往下继续说:“然后他俩就吵起来了,好家伙,那女的声音真大,咿咿呀呀的怪叫,男的还给他讲道理,还一个劲儿的说你小点声。 我过去带人都到他们身后了,谁也没发现我。还在那聊这个事呢,真他妈逗。” 瘦子和毒妇过去了。 宋氏拆开麻袋,见得是昏迷的宋霁安,恶狠狠看向沈星河:“你的!” 沈星河这边也拆完了,将装着辛苑的麻袋往宋氏那边拖:“你的!” 宋氏薅着昏迷的辛苑的头发回家了。 众人都陆陆续续出去了。 宋伯怀不想看到宋霁安,拂袖而去。 叶霓裳追在后面,临走又踩了宋霁安的脸。 这一脚,将宋霁安踩醒了。 他抬眼,望着沈星河,他生无可恋了,自知大限将至: “我全招了,我只求你给我个痛快的死法。 誉王让我来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尽量找到布泰耐与他共谋天下。 但他没有布泰耐的画相,因为皇帝一直常年对各地藩王多加把控,不会轻易让他们出封地,而誉王门下又无武将可用。因为只有武将才与布泰耐交过锋。 所以他没有布泰耐的画相,他也在着手让我们去打听着。 第二件事,是调查清楚一个叫王培安的老太监,如果找到这个人,若见他带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必须杀死他们,以绝后患。” 小石头凑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我呀?” 宋霁安看向小石头,渐渐的,他恍然之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生无可恋的一笑,精神终于崩溃,昏死过去了。 小石头好奇的望着沈星河:“誉王为什么要杀我呀?” 沈星河:“我听小疯子说,誉王把皇帝折腾的绝子绝孙了,就差你了。” “嘿,狗咬狗,真好笑。”小石头坏笑。 沈星河蹲在地上沉思一阵,起身去隔壁。 一推门,见得叶霓裳和宋伯怀坐在一张摇椅上。 宋伯怀坐在下面,叶霓裳依偎在他身上,翘着二郎腿,娇滴滴的说:“不许真生气,不然我不理你了。” 宋伯怀满眼宠爱:“好好好,不气,不气。” 沈星河:“咳咳。” 宋伯怀浑身一震,忙要将叶霓裳推开。 摇椅荡得幅度骤然变大,嘎吱吱地响。 叶霓裳偏不依,将他抱得更紧:“哟,你害臊了?你我明媒正娶,慌什么呢?” “别闹别闹。”宋伯怀很小声的说,带着一抹哀求的语气:“这不成体统。” 他试图推推叶霓裳,脸都红了。 叶霓裳嬉笑着下去了,让院外的小厮搬两把椅子来。 沈星河坐下,宋伯怀起身:“不打扰你们姐妹叙话了,沈公子请便。” 沈星河:“宋大人,我有点事想问你。” 宋伯怀对沈星河这个人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加之男女有别,他换了个坐姿,正襟危坐。 垂眼理了理衣摆,并没有看向沈星河:“何事。” 嚯,好大的官威呢。 沈星河对宋伯怀也没什么好印象,面无表情的问他: “既然宋霁安是为誉王做事,这事你是怎么想的?是想去找誉王?你和我家二郎是不是打算来个......” “呵。”宋伯怀哂然一笑,连个正眼也没给沈星河: “无知,妄谈国事。” 沈星河不动弹,乌黑瞳仁看向叶霓裳。 叶霓裳只冷眼盯着宋伯怀。 他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他。 宋伯怀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叶霓裳声音生冷:“行啊老宋,说话挺有劲,真妹瞧出来。 不是!你干哈?人家妹招你妹惹你,你给sei甩闲话呐? 老宋,我真妹看出来,还有这一面呐? 啊?你八面玲珑啊宋大人,看人下菜碟?行,真行,我真佩服你。” 哼哼,沈星河倚在椅子背上,面带笑容的望着局促的宋伯怀。 宋伯怀摆摆手:“不是不是,误会了,玩笑话,沈公子切莫当真。”他马上变了一副和善的笑容,望着沈星河,耐心解惑: “是这么回事,宋某绝不会去真心替誉王做事。” “我也没说你真心啊。”沈星河冷眼看着宋伯怀:“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打算假意投诚,你想从誉王那获取些什么?” “好聪慧!怪不得二郎视你为掌上珍宝!好!真好!”宋伯怀很识时务的竖起大拇指对着沈星河比划了一下。 但眼神很空洞。 他继续步入正题:“我在此地本就打算弄清楚李荣在替谁做事。 这么长时日没有人来找我,我本以为是李荣从中作梗。 当我得知原是宋霁安在替誉王做事,我便明了一切,李荣是在替誉王做事,之所以没有人来找我,是宋霁安处于私心,不愿我与誉王有所牵连。 毕竟一旦我替誉王效力,宋霁安于誉王也无用处了。 我想,誉王应该已经几次跟宋霁安说过,想笼络我了,那小子只不过一直用不同的理由搪塞过去。” 他一愣,看向沈星河,抱拳作揖,挤出僵硬而麻木的笑:“仰仗沈公子,这才帮我查明真相,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他继续解释:“我必须要见到誉王,让他觉得我真心想与他合谋。 因为我要弄清楚,朝野之中被誉王收买的人是谁,目前我只知李荣一人,哦对了,你可知李荣是何人?” “人家都知道,知道的不比你少!”叶霓裳白他一眼。 宋伯怀挤出一抹笑意:“啊啊,对对,沈公子是知晓的,当时你虐杀之时,是曾提过此人。 哈哈,我这纯属是岁数大了,记性不好,沈公子请勿见怪。 目前我只知晓李荣被誉王收买,朝中必定大有人在。我必须要弄清楚朝中所有被誉王收买的人,我才方便做下一步打算。”
第146章 沈星河:“若如此,我或可帮你。” “呵,你.....咳咳咳咳咳!!!”他悬崖勒马,紧急咽下了轻蔑的一句:你岂能助我?这句话。 “呛着了。”他指指自己喉咙,苍白的解释。 他局促的去抓茶盏,往嘴里灌。 沈星河和叶霓裳冷眼看着他。 宋伯怀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请问,沈公子有何妙计,但说无妨,景山洗耳恭听,请讲。” 沈星河:“你单单带着钱,恐怕弄不到誉王的信任。因为誉王其实也不太敢信任你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找你说,而是先笼络你的儿子,让你的儿子来劝你。 当然誉王没想到的是,那小子如此之狗,压根没跟你说。 誉王只是想,如果你愿意,自可去给他当谋士替他赚钱,如果你不愿意,你也无法去揭发他,因为一旦你找狗皇帝揭发誉王,那么你和你的儿子也逃不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誉王没有完全的信任你。 你大概也明白这个,所以,你到现在没有去见誉王,与他假意投诚。” 宋伯怀点头:“正是正是,当真是聪慧过人,不愧是霓裳的兄弟,好,真好。” 他眼神依旧很麻木。 沈星河想,宋伯怀去投诚,必须能给誉王带来最实际的效益,只有这样才能迅速得到誉王的信任。 誉王想要裴景弛,可裴景弛是不可能给誉王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且裴景弛的耳朵还被宋伯怀打坏了,他更不可能会替宋伯怀办事。 让宋伯怀知道裴景弛是长工,长工则是布泰耐,他搞不好又要发疯。 兴许要给漂亮哥哥找事儿了。 所以可以弄个假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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