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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离开老远，也没见关珏追上来，心头愈发憋闷，走去演武场，执起长枪舞了一个时辰。 杜明是看着郁离长大的，知道他只有在心情极差的情况下才会练武发泄。 郁离整整一个时辰毫不停歇，像是要拼命的架势，吓到了杜明。 看郁离停下，杜明赶忙上前扶住，“诶呦，我的祖宗，谁惹您生气您朝他发去，别伤着自个儿。” 郁离张口喘息，脸色发白，汗水成股地流，手上也起了燎泡。可他混不在意，换了身衣裳把自己关进御书房，整夜都没出来。 关珏并未发觉郁离的异常，回摄政王府吃过午饭。 下午便带着一群侍卫，挨家挨户敲大臣的家门。 有些官员见关珏来真的，吓得不行，虽不舍多年积累毁于一旦，但还是乖乖上交乌纱帽和官服。 对于这些人关珏并未多刁难，也没真的收了他们的官，只是跟他们签了张合同，并要他们守口如瓶，便放过了他们。 而其有些官员就没那么好命了，处处跟郁离和关珏作对的；平日品行不端，仗着官职肆意妄为的……凡是有不可饶恕错误的官员，不论大小，按律法一并处理。 一时间哭喊声四起，烈日当头，却像寒风过境。 一番下来，一些不坚定的大臣，见到关珏就立马服软道歉，对于这样的大臣，关珏又换种思路，让他们自己写自己犯下的过错，疏漏一处便没收一处家产。 一番下来，大家都不敢不照做，大大小小匪夷所思的事件列在纸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瞒着夫人养外室养小倌的；因看上街上卖豆腐的女儿，威逼利诱强抢民女的；藏私房钱被盗后恼羞成怒把人打残致死的；还有为了升官把夫人儿女小妾甚至老母亲送给其他官员亵玩的…… 总之花样繁多，瞠目结舌。 关珏扫几眼就看不下去了，让天一带着人当众读出来。 这回好了，都不用关珏动手，各家自己便乱了套，求饶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看得拍手叫好，甚至有好心人帮忙泼脏水扔烂菜叶子臭鸡蛋。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官员们各个狼狈不堪，家宅不宁的模样，关珏都要笑疯了。 但闹归闹，该罚还得罚。 一番折腾，天色暗了下来，此时就剩下忠勇侯府、镇国公府还有两位丞相的府邸没去。 关珏却不打算去，直接收手回了摄政王府。 对此天一十分不解，“王爷，您为何不去忠勇侯府？” 关珏摇头失笑，没回答。 系统忍不住，拍了天一一下，“你怎么这么笨呐，其他人都遭了殃，只有一个人安然无事，你说那个人会怎样？” 天一挠挠头，想了会，突然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 “今日遭了殃的大臣，看最应该受罚的忠勇侯没事，肯定对他多有怨言，到时候王爷就可以看他们狗咬狗了，是也不是？” 系统不住摇头叹气，拍了拍天一的肩膀，走了。 关珏忍不住笑出声。 天一更懵了，“王爷，您笑什么？” 关珏清清嗓子，“没什么，我有些累了，不想下厨，你跟小四准备晚饭吧。” 天一点头，“哦，好的。” 晚上系统小四捉弄够了天一，心情好，做了很多吃食，色香味俱全，吃得天一头也不抬。 关珏也夸了句，“不错，看来明日开始我就不用下厨了。” 小四骄傲地挺起胸脯，“那是，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系统，做饭这点事能难倒我？以后你们就老老实实等着吃就行了。” 天一慢半拍，随口问了句，“系统是什么意思？” 小四和关珏同时看向他，而后对视一眼，心说这怎么突然聪明了？ 天一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恰逢此时，小四夹了一根鸡腿放到他碗里，“没什么，今天你辛苦了，多吃点，别客气。” “哦。”天一遂专心致志吃起鸡腿来，把刚才的问题忘在了脑后。 关珏忍不住扶额，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天一这么呆呢。 小四在旁边偷笑，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颇为奇怪。 关珏再次扶额，这系统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真愁人。 次日早朝，大殿内文武百官站着的位置空了大半，有些是被抓，有些称病告假，至于真正的原因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忠勇侯也没来，他是真的病了，但这回小皇帝没让人给他送药，前后态度变化显而易见，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是赏是罚，都是皇帝一人说了算。 早朝时又提起江南洪灾，这次大臣们心里虽不认同，但也都没敢再说反对的话，甚至夸讲起郁离来。 “陛下心系子民，是我朝之幸。” “陛下的赤子之心，天地可鉴，先帝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无比欣慰。” “陛下此行，切记要注重龙体，多带些人手……” 关珏满意点头，昨日那番功夫没白费。 从上朝开始，郁离就心不在焉，注意力一直在关珏身上，自然注意到关珏的反应，瞬间了然，心里又暖又酸涩。 早朝一结束，便匆匆离开，似是落荒而逃。 皇帝出行，自然准备繁多，但此番有摄政王亲自陪同，便有所精简。不过两天时间，便准备好一切。 出发当天，群臣相送，忠勇侯终于露面，脸色青白病态十足，人也瘦了很多。想必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短短几天时间，平日里对忠勇侯恭维的大臣们全都离他远远的，文武百官在大街上挤挤挨挨，忠勇侯周围两米之内竟无一人。 忠勇侯鹤立鸡群般站在那，远远地看着郁离和关珏一行人，素来精明的眼里平淡如水，平淡到令人心悸。 关珏皱眉，而后跟天一吩咐了几句便上马，与皇帝的马车并驾而行。 郁离单独与镇国公和左右两位丞相聊了几句托付的话，转头见关珏已然等候在列，快步登上马车，杜明坐在车架左侧，天一在右侧驾车。 系统小四则混在后勤补给的队伍里，东张西望，看什么都好奇。 马车启动，上百名御前侍卫在前后左右守卫马车，关珏身后不远处跟着随行的摄政王府护卫。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城门而出，文武百官，平民百姓夹道相送，直至队伍完全消失不见，人群才陆续散去。 队伍人数多，行进速度自然慢了下来，两个时辰才将将走出都城范围。 郁离第一次出宫，到底少年心性，一个人在马车里甚是无聊，便掀开车帘看看外头的景物打发时间。 关珏看到纵马靠近，轻声询问，“陛下，累了？” 郁离摇头，“不累，朕只是有些无聊。” 关珏提议，“也是，不然陛下下车骑马走走吧？” 郁离眼睛一亮，“好啊。”说着轻敲车壁，“停车，朕要骑马。” 天一停了马车，整个队伍也跟着慢慢停下来。 听到郁离要骑马，杜明有些犹豫，“这……” 关珏看向杜明，“让他骑，本王守着，不会有事。” 杜明勉强答应，叫人牵来一匹汗血宝马，名为快雪。因通体洁白，能日行千里而得名。 快雪是几年前西域进贡来的，一直在马厩里好生伺候着，郁离不忙的时候会骑上它在马场遛几圈，一人一马还算熟悉。 此次出行为以防万一特意带上了它。没想到刚第一天就派上了用场。 郁离快速换好骑装兴冲冲下了马车，在快雪耳边耳语几句，从马官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背。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出来郁离并没因为政务而忽视其他方面的进益。 “驾！”少年迫不及待，马鞭一甩，快雪瞬间化作一道白影飞奔而出。 马背上的少年眼眸明亮，发丝随风飘扬，衣摆舞动，看起来轻盈灵动。 与平时那个刻意板着脸色展露威仪的小皇帝判若两人。 这才是少年应该有的样子，鲜衣怒马，畅快自由，无拘无束。 身后关珏竟有些看痴了。 直到少年发现身后没有动静，停马回头大喊，“皇叔，愣着干什么？快来跟朕比比谁更胜一筹。” 关珏回神，失笑，扬起马鞭飞快追上，“好啊，输了可别哭鼻子。” 郁离轻哼，有些不服，“若是皇叔输了，你也别哭鼻子。” 少年骄纵的模样太过有趣，关珏来了兴趣，“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因为你是皇帝就让着你。” 郁离笑了，“求之不得，我也不会因为叫你一声皇叔便让你。”说着便迫不急待，率先纵马疾驰而去。 关珏傻眼，连忙跟上，“你耍赖！” 少年回头看关珏，眼里满是狡黠，“皇叔，这叫兵不厌诈！”而后转回头，骑得更快了。 关珏微微一愣，勾起唇角，赞叹道：“好一个兵不厌诈！”
第057章 摄政王和小皇帝二三事 杜明看到两人飞驰而过的身影, 惊呼，“两位祖宗，慢点！” 关珏听到扬起马鞭示意, 转瞬间骑得更快。 杜明气得直跳脚, 却也没办法，墨迹半天只说出一句, “胡闹！” 郁离从来没有如此畅快地骑过马, 一时间竟忘记所有, 越骑越快，把大部队远远甩在身后。 只有关珏慢慢逼近，眼见着少年沉浸其中, 不顾危险，加快速度终于快要追上, 关珏大声喊：“陛下, 慢一点！” 听到关珏的声音郁离这才回神，慢慢降下马速，“皇叔，怎么才追上来？这局是不是朕赢了？”少年语气里都是雀跃。 关珏暗暗松口气, 没跟他争辩, “的确是陛下赢了。” 郁离笑意更甚。 关珏继续说：“此处离大部队太远，不安全, 陛下我们调转马头往回走吧。” 郁离这才发觉自己跑出太远, 有些懊恼, 连忙调转马头, 和关珏一起回返。 关珏有意控制速度, 两人比来时慢很多。没多一会，便与后头追赶的侍卫迎面碰上。 不知是不是关珏的错觉, 御前侍卫统领看郁离的眼神有些幽怨。 关珏忍不住闷笑一声，恰好被身旁的郁离听到，“皇叔，你笑什么？” 关珏收回视线，专心御马，“没什么，我们快回去吧，再不回去杜明怕是亲自追来了。” 郁离一听颇为赞同，加快马速。 果然，还未靠近，便看到杜明远远跑来。 郁离立即停马，转头看向关珏，颇有求助的意味。 但关珏没理，刚才郁离骑马很是惊险，为了让他长长记性，关珏自然当做什么没看到。 郁离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骑马的提议还是关珏提的，这就不认了？ 杜明眼见着人群返回，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忍不住跟郁离抱怨，“我的祖宗诶，您下次能不能不吓唬老奴了，老奴心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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