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居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朝树丛后眺望着,“真的不能放弃你的计划吗?” “只要你放弃,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我相安无事,我还可以让兰蓁真的和你在一起。”他低笑着说,“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眼中闪过一道晦暗的光,孟居云观察着季栾的反应,他当然没有能力左右兰蓁的思想,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拿这件事诈季栾。 季栾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烟掐灭,“谁不是呢?” “可惜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仅要加入这个家,还要坐上正宫的位置,然后把你这个妾踢出去。” 对于他毫不客气的话,孟居云回以得体的微笑,“你大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室内交杯换盏的声音热烈了几分,恭喜祝贺声不绝于耳,庆功宴中出现这样的场景实属正常。 孟居云深深地看了眼季栾,庆功宴的主人还在这里,那里面的那些人又喜从何来。 兰蓁和霍文山此时也从树丛中出来,看清季栾身边站着的人后同时一愣。 季栾也听到屋内的动静,同时低头看了眼腕表,笑道:“里面好像发生了什么好事,我们进去看看吧。” 虽然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孟居云脸上的笑更深几分,用力推开大门。 元清面色铁青地站在中央,周围都是拿着酒杯试图凑上来恭维他的人。 兰蓁仔细观察了下,总感觉自己好像见过这一幕,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上次的宴会,那时候自己还顶着元清未婚妻的头衔。 元清身后走出一个与他十分相似,却要年长不少的男子,搂着他的肩膀笑道:“今日也算是双喜临门,元清正式拥有了未婚妻,他们以后的路还长,还望大家多多关照。” 正式两个字被加了重音,听起来格外刺耳,男子那时的视线还恰好停在兰蓁身上,眼中的不满分外明显。 在他身边还有一位头戴白色纱帽,十分貌美的男孩。 黑发雪肤,长得和兰蓁有几分相像,不过脸上更多时候带着顺从的微笑,不过哪怕是几分相像,都足以让周围的男性移不开目光。 “他是第一个被踢出去的。”沉声说完,没管孟居云突变的脸色,唇角微勾,从侍应生手中拿起酒杯,走上前碰了碰元清的杯子,一点没有主人公被抢风头的不快,“恭喜元庭长。” 突然宣布的婚事点燃了全场,吸引到不少人的注意力,季栾轻松度过了这场以他为名义举办的宴会。 等到宴会结束时,元清身边还围着不少人,孟居云离开时背影阴郁中带着些肃冷。 “没必要挑这个时间挑衅他们。”霍文山对季栾的举动很不赞同。 元家的情况同霍家相差无几,现在都由新的一辈掌权,只要元清不松口,这桩声势浩大的订婚就一定成不了。 耗费时间精力只为让对方添堵,霍文山不喜欢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这个家里的人,越少越好。”季栾望着还在大厅中凑热闹的兰蓁。 黄色的顶光打在少年身上,衬得他卷翘的发尾和柔软光洁的发丝像是在发光,头上有一圈光晕,看起来像是降落凡间的天使。 滚圆的杏眼睁得很大,视线时不时在人群和手中的苹果之间来回穿梭,如同警惕自己苹果被抢走的小松鼠。 红润得嘴唇被苹果汁染的透亮,看着又软又甜,让人忍不住想上去一亲芳泽。 少年本人可能都没有发现,周围聚集的人中,有不少人嘴上祝贺着元清,实际上视线不断在往他身上瞄着。 手上的苹果只要一吃完就会有人递过来新的,还有人偷偷给他塞了钻石项链,黄金戒指,还有一块又大又闪亮的表。 兰蓁手上被塞得满满的,原本还想把这些东西还回去,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看清到底是谁塞给他的。 他只好将这些东西又一股脑地递给季栾,认真道:“哥哥帮我把这些东西还回去,不准偷拿。” 季栾拿起那块限量三个的手表,内壁镶嵌着手表主人的名字,此人在权力机关中的权势不大,但背后靠着一个庞大的家族,谁见了都得给三分薄面。 放下手表,他将目光转向肉眼看着简朴几分的黄金戒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一区执政官从不离身的宝贝戒指,据说是他母亲的遗物。 这位执政官还有铁面无情,薄情寡欲的名声。 微笑着看向最后一条钻石项链,季栾仔细观察片刻,没有看出什么独特的地方。 霍文山随意瞅了一眼,惊讶道:“这好像是我手下一位女性中将的项链,她之前说要留给未来丈夫的,当时还想让我为她找个好亲事,最好是那种乖乖软软的男生。” 说完,他好像才反应过来什么,紧紧盯着兰蓁。 兰蓁马上惊呼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要赶快还回去。” 季栾沉默着将这三样东西一一收好。 他的宝贝实在是太受人欢迎了。 · “书房右边的抽屉中,在哪里……”兰蓁摸黑不断在书房中乱窜,他已经打开好几个抽屉了,里面都没有要找的东西。 【左手边还有个柜子,二层没有找过。】370一边提醒,一边又忍不住问道:【不是觉得季栾是个好人吗?为什么现在又来帮孟居云找文件。】 【我找文件是为了传假消息,那能一样吗?】兰蓁按照系统的提示打开那个柜子,果然在里面找到了那份文件。 为了避免出现上次的失误,兰蓁拿着文件转来转去,最后走到了季栾卧室门前。 他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反应。 “季栾哥哥?”兰蓁朝门内喊了一声,敲门的力气也稍微加大了一些,屋内还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擅闯他人的房间不是好孩子,季栾的卧室门前铺着一张地毯,每天都有人打扫,十分干净,他盘着腿坐在地摊上,慢慢打开了那份文件。 不同于之前看都看不明白,通篇都是长篇大论或加密信息的内容,这次的文件详细描述了季栾扶持了多少下城区有能力的人,又是如何一步步将他们送上权力机关的舞台。 虽然结果往往是十不存一,但因为有他的努力,现在的权力机关中还能看到下城区人的身影。 兰蓁在这里等了很久,还是没有见到季栾的身影。 于是他思考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这个计划,回到自己的小屋中,一觉睡到天亮。 果然他不适合参与这些弯弯绕绕的,还是睡觉最简单。 回到卧室中反手将门关上,兰蓁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 陆子瑜沉默地坐在他的床上,浴室的灯是亮着的,里面还传来阵阵水声。 他踱步走到浴室中,季栾正在那里洗衣服,从布料多少来看,那几件衣服好像是他的内衣。 单薄的布料勾在季栾的手掌中,明明不是什么大件费力气的衣服,季栾却洗得满头是汗,脸色也有些红。 兰蓁从浴室中悄悄退出来,小脸发红,头顶像是要冒烟似的。 他一头扎进被子中,闷了几分钟才又抬起头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季栾哥哥怎么没有赶你走。” 明明上次见到后还脸色铁青,连警察都叫来了。 总不能是因为季栾一直在浴室里洗衣服,没有发现陆子瑜这个大活人登堂入室。 陆子瑜一把将人圈在怀里,反问道:“这么晚了,不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觉,是跑到哪里去了?” 以前也干过这种事,所以兰蓁并不心虚,张口就来,“我肚子饿了去下面找吃的,婆婆有给我留布丁。” 今天晚上他其实在宴会上吃了不少东西,从开始到结束就没停过嘴,肚子到现在还是鼓鼓的,不过谁让陆子瑜没来宴会,一定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靠得很近,陆子瑜故意低头蹭了蹭兰蓁的耳朵尖,然后伸手卡住他的颊边,逼迫着他张开嘴。 口腔内部红红软软的,因为这个姿势,津液很快盛满快要溢出,一看就很好亲,又香又腻的气息不断往鼻腔中钻,男人瞳孔一缩,晦涩的目光一闪而过。 他凑上前闻了闻,有股气息浓郁的奶油味,很香很甜,像是在温热的唇舌间化成了水,他只要轻轻一舔,就能感受到这股香味。 “撒谎,不是布丁的味道。”陆子瑜蹙着眉,好像很不满兰蓁的表现。 兰蓁颤颤巍巍地不敢说话,先前死亡的记忆复苏,陆子瑜现在的视线仿佛和先前完全重合,都是猛兽见到猎物时兴奋中带着冷血的目光。 他吓得打了个嗝,就连发出的气声都带着哭腔。 见状陆子瑜表情微变,眼皮猝然抬起,手上力度放缓,“明明是你骗了我,怎么一副委屈的模样。” “明明就是跑去书房偷东西,还不承认。” 兰蓁好不容易合上嘴,蜷缩着手指再次将脸埋进松软的被子中,什么都不愿意说,也不愿意看到陆子瑜。 季栾听到动静从浴室赶出来,手上的水都还没擦干净,见状不满道:“这是在做什么。” “都被骗了这么多次了,还要护着。”陆子瑜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对我的人做什么,快去继续冷脸洗内裤吧,管得可真宽。” 季栾挑眉,“你特意送来,那兰蓁当然是我的人,我现在可是他的未婚夫,婚礼都在准备着,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以为凭借着之前的感情就能将兰蓁从他手里带走? 做梦去吧,也不看看兰蓁到底有多讨厌他,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就算是当狗,都是条没人在意,只能自己上赶着凑上来的土狗。 兰蓁要背叛他,又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他愿意被背叛,至少说明他在兰蓁心中是有利用价值的,是重要的,不是其他人能比拟的。 两情相悦的事情,怎么能叫背叛呢。 兰蓁突然抬头看了看他们,小声问道:“你们其实互相认识?” 他的嗓音本来就软,之前还在这哭腔,现在还没完全平静下来,为了不让这句话说得颤颤巍巍的,只好尾音稍稍上扬,听到两个男人耳中就是在淡淡地撒娇。 特别勾人,耳朵听到后痒痒的,心里酥酥的。 陆子瑜点头,慢悠悠地向他解释,“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季栾这边的人。” “按照原先的计划,是让你在书房见到假的文件,等你将文件传给孟居云后,我再配合他演一出大戏。” “我识破你其实是间谍,勃然大怒,迁怒整个玄音阁。”季栾走进浴室将手擦干,顺势接道。 见兰蓁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陆子瑜笑了笑,继续说:“然后我断尾求生,惩罚你后再想办法传一些假消息给孟居云,有了先前这一出戏,他的警惕心会不断下降,然后慢慢踏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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