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十安低垂着头,身体紧绷,第一次感受到心痛的滋味。 他没再说话,快步离开了房间,不敢看宁元书也不敢停留,他怕自己忍不住。 等他查清楚真相,拿回自己的身份就可以抱他了。 很快…… ………… 晚上荣福过来伺候宁元书休息时,发现他情绪低落,遂问道:“世子这是怎么了?” 宁元书揉揉眉心,“只是有些太累了,睡一觉就好。”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和男主之间越来越亲密的相处让他对事情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看来他要离男主远一点了。 有些关系不能越界。 男主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人,也就是一国之君,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和一个男人结婚,而且为了子嗣他也一定会娶女人,宁元书想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贺十安的那句没有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 第二日,宁元书特意和隔壁的秦寻舒珩一起去食肆用膳。 “真是难得啊,你平日不都是十安十安叫个不停吗,怎么今天有空找我和舒珩了?”秦寻搂住他的肩膀打趣。 宁元书动了动身子,甩开他的手,说道:“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他后悔找秦寻了。 还好后来在路上碰到其他关系不错的学子,秦寻跟着人走了。 剩下宁元书跟舒珩一起往食肆走去。 舒珩沉默半晌还是问道:“世子可是和贺公子吵架了?” 宁元书苦笑一声,“这么明显吗?其实也不是吵架,只是有点意见不合。” 这次他可没办法跟舒珩诉苦,因为除了男主的拒绝,还有他和男主身份之间的差距,这些都没办法告诉外人。 “对了,世子昨天说的去皇陵祭祀有眉目了吗?我听说这次需要提前两日去皇陵。”舒珩见他不想多提,就转移了话题。 “已经解决了。”宁元书皱眉,“怎么突然要提前去了?” 一般小祀的繁琐程度远远赶不上大祀,再加上每个月都会举办两次,不管是礼部还是皇陵的祀祭署,都已经很有经验。 所以太学学子去帮忙都只是做一些简单的事,根本无需提前太久上山。 当然舒珩也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两人慢慢悠悠往前走着,根本没注意到贺十安和陈文就跟在他们身后。 “贺兄,那不是世子吗?我们走快点兴许能追上。”陈文一脸兴奋,他之前以为借着和贺十安的室友关系能搭上宁元书,没想到这一两个月宁元书根本很少到太学。 “陈兄要是想去可以自己去,不用拉上我。”贺十安握紧拳头,看着前面言笑晏晏的两人,冷冷拒绝。 陈文满脸不解,但见贺十安一脸不悦也不好多问,最后只好作罢,看着宁元书和舒珩两人进了食肆。 宁元书和舒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心里还在想着也不知道今日自己没去找贺十安,这人会不会生气。 哪知一抬头就看见贺十安和他那个室友坐到了他们对面,明明自己这桌还有空位的。 “世子?”舒珩本来在跟宁元书讲话,见他一直没有反应,就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结果一眼看到了贺十安,然后愣了一下,问道:“世子要不要过去?” 宁元书使劲咬了一口点心,恨恨道:“不要。” 切,不就是冷战,谁怕谁! 况且他也打定主意要和贺十安保持距离,现在这样更好。 反正他本来打算抱男主大腿的,既然差点走偏,那就及时纠正。 以后老老实实当男主小弟也不错。 舒珩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也不好过多说什么,只是又抬头看了眼贺十安,哪知对方也正好看过来,两人视线碰了个正着。 舒珩不好意思地冲贺十安笑笑,贺十安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舒珩无奈只好低下头,不再看对方。 陈文本来刚从前边端了粥过来,就见贺十安沉着脸,浑身像是笼罩着一层莫名的威压,恐怖异常。 “贺兄?” 贺十安猛然抬头,克制不住的杀气扑面而来,陈文被吓得手一抖,粥碗倾斜,温热的液体顺着手指滴下。 好在很快,贺十安的神情就恢复平静,好像刚刚只是陈文自己的错觉。 “贺,贺兄可还好?” 陈文战战兢兢坐下,很久才听到贺十安缓缓开口,“没什么。” 只是不喜欢有人在他身边而已。 ………… “停!”宁元书一巴掌拍向秦寻的手背,“落子无悔,你别想悔棋。” 秦寻缩回自己的手,轻轻揉了揉,一脸委屈,“我这不是刚学吗?规则还不熟悉。” 宁元书无语,反驳道:“这规则还不简单吗?就一句话,谁先形成连续的五个棋子,谁就赢了。是你自己托大,才会惨败。” 宁元书的围棋一直没有进步,这日下午没课,无聊就拿了棋子自己跟自己下五子棋,被秦寻看见后,非要学。宁元书刚把规则讲完,他就哈哈大笑,说道:“这也太简单了,看我把你杀个片甲不留。” 宁元书想着有人陪自己怎么也比自己一个人要好,就让荣福沏了茶,摆了点心,准备和秦寻好好玩几局。 哪知这人骄傲自大,连着输了三次,第四次就开始耍赖了。 宁元书喝了口茶,笑盈盈道:“还玩儿吗?秦二爷。” 秦寻站起身,棋子一丢,叫道:“不玩了,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我回去了,你这儿无聊死了。” 哼,输不起。 宁元书让荣福收了棋盘,准备看看话本。 只是刚把书打开,就听见房门又打开了,他头也没抬,只是问道:“不是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第82章 出发 “世子是在说谁?”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如冰雪般没有一丝温度。 宁元书骤然抬头,就见贺十安逆着阳光站在门前。他有些慌乱,但一想到自己之前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情形,就瞬间冷静下来,问道:“十安怎么过来了?” 贺十安静了一瞬,然后缓步进屋,淡淡道:“去皇陵祭祀的名单下来了,我们需要一起去祭酒那里拿文书。” 去皇陵祭祀的名单下来后,每个人还需去祭酒那里取一份太学出具的文书,到时候凭此文书进入皇陵,算是身份凭证。 其他人都是自己独自去的,只有宁元书和贺十安情况特殊,贺十安是伴读,他们算是主仆,共用一份文书,必须两个人一起去取。 “原来名单已经下来了,那我们赶紧去吧。”宁元书随手放下手中的话本,就从贺十安身边擦肩而过,脚步不停。 一出门,宁元书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变天了,风有些大,他顿了下脚,不知是不是该回去换件衣服,但一想到身后的贺十安,算了,忍忍,反正很快就回来了。 他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平和面对男主,还是等皇陵祭祀后再做打算。 毕竟角色转变还是需要时间的。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到了祭酒那儿,祭酒把文书给宁元书时还多看了两人几眼,最后才叮嘱道:“此次祭祀,你们需提前上山,第一晚就好好休息,第二天听从安排,第三日祭祀时可千万不能出岔子。明白了吗?” 两人一一点头答应。祭酒平日里虽看不上贺十安,这时却觉得贺十安比宁元书可靠,能力也出众。 他只求宁元书别给他添乱子就行。 前两年虽然也有人找到他,想通过他的举荐去参加祭祀,但都没有今年人多。 其实早几日上面就有人打招呼,要他把贺十安和宁元书的名字加上,结果昨日礼部尚书黄大人也传来信,说是要举荐几人。他本来以为是黄文州想去,没想到又是贺十安和宁元书,还有一个李家的李墨言。 怪事。 但这也轮不到他一个祭酒操心。 其实这种祭祀,虽然想去的人很多,但真正的世家子反而是不去的,他们不需要做这种事去博取好名声,因为本来家族的力量就已经很强大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日,等到下午所有要去皇陵的学子都到太学大门集合,准备出发。 礼部派了官员过来交接,等手续办好,大家就纷纷上了马车。 十个人,五辆车,正好宁元书和贺十安坐在一起。 等两人上车坐好,随行的车夫说道:“请两位小公子坐好,这一路遥远,路途又颠簸,还请两位见谅。不过等晚上到了皇陵就可以休息了。” “好的,麻烦大哥了。”宁元书笑着应道。 贺十安也把两人的行李放好,对车夫点了点头。 车夫这才帮他们把车厢门关好,然后一甩马鞭出发了。 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 宁元书冲着贺十安笑笑,然后不等人说话,就自己识趣地靠到车厢壁闭上眼睛休息。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冷冰冰,只是不知是不是那日吹了冷风,这破身子又有些受凉了,头晕得厉害。 贺十安见他如此,有些冷漠的看他一眼,随后自己拿了本书翻看。 后来果真如车夫所说,这一路路况不好,车子一直在摇摇晃晃前进。 等天色暗下来时,车队停下来休整,贺十安转头看向宁元书,见他眉头紧锁,睡得很沉,他恍惚着伸出手想要叫醒他,哪知宁元书却一头冷汗惊醒过来,满眼惊惧地看向他的手。 啪! 宁元书一巴掌重重拍掉他停在半空的手掌。 两人皆被这突发的状况惊住。 贺十安收回右手,垂在身侧紧紧握住,冷冷道:“世子不必紧张,我无意冒犯你,只是想叫醒你。” 宁元书此时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欲哭无泪,诺诺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做噩梦了。” 在梦里贺十安就是用这只手掐住他的脖子,逼问他为什么要下药害他,那种窒息感太过真实,他好不容易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就看见停在自己身前的手臂,所以才没忍住。 “原来我在世子心目中是恶鬼一般的人物。”贺十安薄唇轻启,嗓音刺骨寒冷,随后也不等宁元书再做解释,推开车门就跳了出去。 宁元书有些委屈,藏在身后的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也很疼好不好。 等收拾好心情,宁元书也跟着下了马车,礼部的官员有给他们准备吃食,宁元书领到后就找了块石头,随地而坐。 “世子可是吃不惯?” 头顶传来问询声,宁元书抬头,发现是李墨言。 宁元书赶紧往一旁让了让,拍拍身下的石块,“墨言,一起坐吧。” 李墨言有些拘谨的在他身边坐下,再次问道:“世子可是吃不惯这干粮?我这里还有些点心,世子要吃吗?”说罢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轻轻打开递到宁元书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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