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伉参考着之前系统里看到的柔丝草种籽简介,等到种籽成熟的时候,将三颗种籽小心翼翼地采了下来,放进系统包裹里,剩下的藤蔓让人泡在水池里就不管了。 他现在更加关心的是他的作坊园。 要建作坊,就得要有工匠,有材料。 于是樊伉很悲摧地发现,他的作坊园规划好了,但是没钱建! 吕媭倒是表示要给他出钱,但樊伉自认为自己是个成熟的男人,怎么能朝女人拿钱呢?所以拒绝了吕媭的好意,另想他法。 不过建一个作坊园的钱不是少数,便是樊伉也觉得颇为棘手。 无名坐在他身边,一下又一下地削着木棍,看樊伉愁容不展的样子,眼中凶光一闪,道:“栎阳城中富户不少,要不我去杀几个,劫富济贫?” 那语气听起来杀个人不比杀只鸡麻烦多少。 樊伉:“……” “我们是文明人,要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动不动就这样打打杀杀,你当全栎阳的官儿是摆着好看的?”樊伉白了他一眼,十分无语。 “郎君缺钱。”无名很固执地道。 “赚钱的法子多着呢,用不着当强盗,看着吧!” 第二天,樊伉怀里揣着一本新印的汉皇传和一板豆腐,赶着牛车去了藤公府上。 夏侯家的部曲仆役都认识樊伉,一见是临武侯府上的小郎君,都不用通报,直接领着他进去了。 “好小子,你今日怎么得空来看世父?”夏侯婴抬手一掌,拍在樊伉身上,樊伉一个趔趄,差点扑倒。 樊伉脸都扭曲了。 “你小子太弱了,不及你父一半,以后多跟你阿翁学学,少用点脑子,多操练操练,男子汉大丈夫,这般弱不经风的像什么样子!” “世父教训得是。”樊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都跟你一家子一样,练成个四脚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个,就天下美好了。 夏侯婴哈哈一笑,看了一眼樊伉身后的健仆托着的豆腐,点头道:“这几日正觉口中清淡,你这豆腐送得正是时候,你小子有心了!” 说罢,直接让家人将豆腐送到厨下。 两人举步进屋。 自从试过樊家的椅子桌子后,夏侯婴就对需要盘腿而坐的矮几深恶痛绝,那玩意坐久了腿麻,年轻的时候还好,年纪大了越发受不了,如今夏侯家也是清一色的木桌子木椅子。 落坐之后,夏侯婴先倒了一碗酒,咕噜咕噜一口下肚了,一抹嘴,道:“听说你小子最近挺能折腾的,好好的都能把自己折腾进栎阳大狱了!” 樊伉的脸顿时黑了。 不知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么? 这老头怎么哪痛就往哪戳啊! 没素质! 樊伉心中愤愤,自己带着东西上门,还要被主人奚落,态度便没有进门那么好了,道:“今日本来是有样好东西要与世父鉴赏,不过小侄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夏侯婴“砰”地把酒碗放下,笑道:“呔,说你一句还生气了!来来来,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樊伉这才转身,笑眯眯地卖起了关子。 “世父还记得日前小侄说的,为您出书的事情么?” “记得,世父正等着看你出的书呢!”夏侯婴懒洋洋地道,语气十分敷衍。 樊伉嘿嘿一笑,道:“这出书的事情小侄还得征求一下世父的意见,刚巧我这儿另有一本已经印好的样本,世父看看是否满意,若是满意,小侄过几日便来找世父询问素材,准备初稿了。” 夏侯婴这才起了点兴趣,道:“我听萧丞相提起过,你造出了一种很薄的黄草纸,就是用那个写的吗?拿来看看。” 樊伉这才从怀里掏出那本汉皇传,书刚掏出来,就见夏侯婴“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樊伉只觉眼前一花,手中一轻,那本汉皇传就已经落入夏侯婴手中。 “……”这一个个的做小偷的技能倒都是点到满级了。 “这这这这这……”夏侯婴的眼睛都差点鼓出来了,大大的像只青蛙一样,十分可笑。 夏侯婴自认自己跟随汉皇南征北战,早已见惯各式珍宝,就连当初在西楚王行宫见到人高的珊瑚,也能做到不形于色,但手中这本奇怪的东西再一次让他怀疑自己其实还是个土包子。 “这就是你写的书?”夏侯婴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樊伉点了点头,笑得十分腼腆。 “是啊,这第一本是为汉皇所书,第二本小侄打算为世父出书,不知世父看着这纸张装订可还满意?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告诉小侄,小侄也方便再做调改。” 夏侯婴脸上的横肉直抖,粗糙的大手抚过那精美的封皮,激动得直哆嗦。 乖乖! 看这写字的纸,比他睡过的女人的胸脯还要白还要细腻。 看这字迹,漂亮得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 哦,还有这个小郎君说的什么装订,简直是巧夺天工。 “满意,满意极了!” 夏侯婴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正好翻到描写刘邦斩白蛇起义那一段,看得热血沸腾。 书漂亮,内容也写得好。 汉皇传虽然大部分都是写的刘邦的事迹,但夏侯婴作为刘邦的忠实追随者,自然也有不少着墨。 夏侯婴翻到自己的内容部分,看着书中被美化的自己形象,只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看着樊伉的眼神更加慈爱了。 这小子折腾归折腾,却着实会做事! 这小脑瓜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想到自家那个除了一把蛮力再无他长的傻儿子,夏侯婴不由感慨万千。 丝毫不知道自己成了夏侯婴眼中那个别人家的好儿子,樊伉一见夏侯婴的神情,就知他上钩了,不由微微一笑,道:“既然世父对这纸张和版面装订都还满意,那小侄就照这个模子印了。” 夏侯婴回过神来,大约是觉得刚才自己的反应有点丢人,咳了一声,将书往桌上一放,装模作样地道:“算你小子有心了,回头我让人送一万金,百匹绢给你。” 樊伉挠了挠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世父如何知道我正缺钱?” 夏侯婴“嗤”了一声,道:“全栎阳城谁不知道你最能折腾。罢了,我好人做到底,府中的匠奴也暂借于你,早些将你那作坊园建起来。” 这一刻,樊伉一点不觉得夏侯婴浑了,只觉得这老头儿着实可爱。 “多谢世父。”樊伉这一句道谢说得真情实意。 相比起一毛不拔捡现成的刘邦,夏侯婴实在是善解人意得太可爱了。 夏侯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是你赶得巧,若是再迟上一月,便是世父想帮你也无法。” “这是为何?”樊伉问道。 夏侯婴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些与你无关,你用心种你的红薯建你的作坊园罢!” 樊伉满腹狐疑,却又不好再问,好在今日来见夏侯婴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 未出房门,又听身后夏侯婴道:“那日你说的事情世父答允过你,自会做到。以后再有什么难处就直说,世父在陛下面前还略有些薄面,便是天大的事情也能为你兜揽一二。” 樊伉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把季布的事给他担下来了。 夏侯婴这个人浑是浑了点,却甚为讲义气,既然答应了的就一定会做到。 樊伉放下心,再一次辞别夏侯婴,兴高采烈地回家去。 第二天第三,樊伉又如此这般去了一趟萧何张良周勃靳歙等人的府上。 不久,樊伉就发现建庄园的人力物力都有了。 果然再穷的年代都不缺富豪啊! 相比之下,他老爹在这方面就差得远了。
第40章 制冰 有钱又有人,建起庄子来就很快,而且最妙的是那些人手都是各家的匠奴,也就是说在他们帮忙建房子期间,樊伉只要管饭就成了,连工钱都不用发。 唯一让樊伉烦恼的是,他没有一个靠谱的工程监理! 他知道如何规划,作坊要建成什么样子,但是建房子是个技术活,而樊伉完全没有点亮这一技能,每次那些匠奴们来询问他建作坊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时,他都不知道他们问的是个啥。 闳翁倒是懂,可惜他也只是个匠奴,压不住场子。 刘邦倒是派了一个少府丞过来,可是那人高傲得很,全程冷漠脸,拿着纸笔写写画画,问他什么,皆只拿一副蔑视的眼神看着他。 久而久之,樊伉也便不搭理他了。 好在吕雉比较给力,大约是猜到他的难处,特地将宫中的将作大匠指派了来,帮忙监工,樊伉这才从彻底从建房子的繁冗事务中解放出来。 樊伉的作坊园并不大,包括后来量地的人看在吕雉的面子上放水,一共加起来也就不到八十亩地的面积,也就是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面积。 面积不大,建起来自然就很快。 一棵棵高大苍翠的大树被砍倒,被劈成了合适的木材从山上运了下来;采石场里匠奴们叮叮当当采石的声音彻夜不停。 随着作坊园一天比一天更有模样,天气也进入了三伏天,气温一日热似一日。 更不要说闳乐他们守着的纸坊和印书坊。本来天气就热,还要天天烧窑炉,樊伉回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股热浪隔着院子传了过来,每天都热得满头大汗。 晚上,樊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无名闭着眼睛给他打扇子。 “把纱帐撩起来吧,太热了。”樊伉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爬起来,道。 “不行!蚊虫多。”无名将他撩纱帐的爪子打了下来。 樊伉想起蚊虫叮咬容易引起的各种由血液类传染的疾病,默默地缩回了爪子。 “快睡吧,我给郎君打扇,再一会儿就该天亮了。”无名摇着蒲扇,忍着打呵欠的冲动道。 这一刻樊伉无比想念现代的空调风扇,还有各式各样的冰饮。 冰? 樊伉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又从炕上爬了起来。 “无名兄,我让人收集的那些硝石还在吗?” 因为担心上次的爆|炸事件重演,樊伉特地让那些背煤的人将里头白色或者淡灰的晶状都挑拣出来,一篓硝石比煤能多换一斗粮。 他记得好像换了不少的。 “那个都收起来了。”无名点头说,“能睡了么?” 樊伉擦了把头上的汗,道:“睡什么啊,我去弄点冰来。” 他也是忙糊涂了,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樊伉兴冲冲地跑到储藏室,果然看到里头有好几篓硝石。 让无名拿木桶打了一满桶水,摆在房里,樊伉开始往里头放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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