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淮温柔哄道:“很快。” “桃桃今天有钢琴课对不对?”跟谢逸思一起穿过走廊去了另一边的休息区,江棠轻声问。 “嗯!”江之桃重重点头,知道江棠不喜欢被别人碰,没敢去拉江棠的手,只是紧紧地跟在轮椅边,“哥哥,陆哥哥送我的测试卷已经做完了,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这是江之桃第一次独自面对江棠,不再受到丁虹的控制,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挨着哥哥了。 小小的江之桃不理解为什么她的棠棠哥哥那么温和,爸爸妈妈却不喜欢他。 江子昂每天都在跟她说江棠没教养没礼貌,对整个家都充满敌意,说江棠回来就是要毁掉这个家的。 可江之桃看到的却是江棠一味忍让退避,清澈的眸里并没有江子昂提起江棠时露出的那种情绪。 家里的每个人都让她离江棠远一点,可那次意外,只有她刚见面不久的新哥哥在第一时间救下她。 “爸爸妈妈还有些大人的事情要做,等会儿哥哥送你去钢琴老师家,好不好?” “好~”江之桃欣喜于自己还可以跟江棠呆久一点。 江棠沉默看着江之桃天真的样子。 江之桃和李虎就像是被疼爱长大的孩子中两个极端,一个天真无邪对别人没有防备心,另一个任性妄为什么祸都敢闯。 包厢内,陆不凡无语地双腿交叠坐在高档红木茶椅上看着陆应淮。 陆应淮也无语地看着他:“你怎么不出去?” “你让我出去了?”陆不凡阴阳怪气道,“莫非你口中的‘宝宝’指的是我?” 江玄一家三口被控制得动弹不得,现在看着这父子俩逗嘴,很想让陆应淮给他们个痛快。 陆不凡气定神闲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我近距离观看一下我儿子是怎么处理问题的。” 陆应淮:…… “看可以,要付费。” 他没耐心继续跟江玄几人扯皮,现在乖宝和小孩子都不在,冷杉根系犹如有了自我意识,短短几秒布满了整片地板。 如同青年手臂粗的一根自脚踝向上,把江玄捆在茶椅上,不断收紧,挤压得江玄喘不过气。 小眼面无表情地飘过来,把同意书放在他面前,操控身边的细藤蔓丢来一支笔。 “唔、唔唔……” 被封住嘴的丁虹说不了话,拼命挣扎使眼色,不让江玄签字。 不能签! 以前是她没长脑子,凭陆应淮对江棠的在意,他们本可以从江棠身上谋取更大的利益。 江玄脸色涨红,双手握拳,似乎在赌陆应淮不可能杀人。 然而根系越缠越紧,陆应淮眉目冷冽,没有住手的意思。 不过几秒时间,江玄的脸色就由红转紫,心中的恐惧宛若夏天坟头的野草一般疯长,他攥拳的手缓缓松开。 “唔唔!”不要签! 丁虹瞳孔震颤,她发誓以后不会亏待江棠!江棠是他们和陆家永远交好的赌注,绝对不能再放过! 陆应淮立于一旁,无动于衷地看着江玄的惨状,眼底蓝芒越来越亮。 只要再用力一点,江玄就会死在他手上。 签不签同意书有什么关系?江家人死绝了,江棠就可以名正言顺把户口转到配偶那里。 这些人欺负江棠,让他的乖宝受尽伤害,现在又想巴结上来,他们凭什么?! 他们全都该死! 陆应淮毫不留情地命令冷杉继续收紧禁锢,死神一般暴戾的目光转向丁虹,手指微不可见地一抬。 寒风自林间呼啸而过逐渐化作冰锥,目光明确地朝丁虹捅去。 别说凭她一个Omega ,就算十个江玄加一起也伤不了陆应淮一根头发丝。 可他们却那么轻易地害江棠留下多年的心理阴影,把一朵本该向阳生长的小花硬生生变成阴暗角落艰难生长的野草。 江棠走了。 他们不参加江棠的葬礼就罢了,居然说江棠本来就该死。 到底是谁更该死? 他们该给江棠陪葬。 陆应淮的眼瞳里墨浪翻涌,理智被失去江棠的痛苦击溃。 房间内两种信息素浓度越来越高,陆不凡察觉到陆应淮真的准备下死手。 他是真的要这些人死! 隔着十几米的走廊,跟江之桃说话的江棠猝然转头看向包厢的位置。 那里没有任何异常,陆应淮的信息素屏障早把那里和别处隔离开。 江棠按了按后颈,他总觉得陆应淮的信息素很不稳定。 谢逸思一眼瞥见了江棠腺体边绿色的冷杉图腾,那是被S级永久标记的证据,会一直留存至死。 此刻那个标记隐隐发亮。 江棠眸中蔓上担忧,他静静盯着那个方向,小声呢喃:“哥。” “应淮!” 烟草味信息素汹涌而出,与冷杉海盐纠缠到一起。 “冷静点,你想再被调查一次?” “他们不能把我如何。”陆应淮的眸子完全变成墨蓝色,语气渗着S级独有的轻蔑。 “那小棠呢?”陆不凡的信息素挡了一下才让江玄没被当场掐死,“江家不是你的任务对象,调查半年,你让小棠在家里等?” “哥。” 十几米外的呢喃传入陆应淮的耳朵,他灵魂一颤,理智回归了些许,在这时也终于把陆不凡的话给听进去了。 不能让棠棠等。 他不舍得再让江棠等他一分一秒。 陆应淮上次被调查是五年前,以SA的便利优势把狗孙提前送进去,但是违规抓人被关到反省室调查了一个月。 调查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只是没有人身自由。当年那一个月他在反省室该吃吃该睡睡还能远程处理公司业务,权当放假了。 但有了棠棠就不一样了。他不能被关起来。 上次伤了江子昂他已经被停职,再弄出人命,恐怕关半年都是短的。 冰锥凭空消失,陆不凡看着浑身是血的丁虹和昏厥的江玄和江子昂,沉默了一下:“儿子,看来你这次要失业了。” 陆应淮默默用冰封住丁虹的伤口,拍照发消息给谢瓒。 「伤了个人,速来。」 还附了位置。 谢瓒秒回:「牛逼啊兄弟。」 绑着江玄的根系被撤走,江玄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了桌上。 小眼飞过来,拿出之前抽墙壁的藤蔓照着他的脸啪啪抽了几下,硬是把人抽醒了。 江玄还在茫然之际,根系缠住他的手臂,迫使他在同意书签了字。 冷杉把江子昂拎起来的时候,他醒了过来,惊恐地发现自己双脚离地:“你干什么?!” 如果不是有A级Alpha的永久标记,他刚才就不只是昏厥了。 “你欠棠棠的。”陆应淮平静道。 下一秒江子昂的身体砸碎玻璃,从二楼被扔了下去。 陆应淮心里有数,人死不了,顶多腿断了坐几个月轮椅。 江玄满眼恐惧,看着陆应淮一步步逼近。 陆应淮弯腰,把手背崩溅到的血蹭在江玄身上,垂眸怜悯地看着他:“认儿子跟找对象也差不多。” 江玄:? “不光要看对方的外表,也得看看自己的外表。” 信息素消散,包厢内恢复原样,血迹被小眼清理干净,就只剩下被破坏的窗。 陆应淮有点遗憾,边往外走边叹气:“说好了付费观看,结果就赔块玻璃,我真不值钱。 “一块玻璃都得你爹出钱,你真有出息。”陆不凡呛声。 包厢门打开,江棠立刻站起来迎了几步。 陆应淮飞快跑过去,把差点摔倒的江棠接到了怀里。 江棠嗅着陆应淮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极为依赖地喊他:“哥。” “宝宝饿坏了吧?”陆应淮亲了江棠一口,“我们去吃饭。” 江棠轻轻摇头:“不饿,刚刚是骗你的。” “我知道。”陆应淮摸摸江棠的脸颊。 江棠忍不住小猫一样蹭他的掌心,余光瞥见一抹暗红。 他神情瞬间冷下来:“他们伤了你?”
第75章 二十万 江棠挣开陆应淮的怀抱,目光在陆应淮身上逡巡:“伤到哪儿了?” 他语气焦急,似乎只要陆应淮如同以前那样说句“疼”,他就会不计后果地去报复那几个人。 江家人伤害他,他可以忍耐,但如果被伤害的是陆应淮,江棠会让他们加倍偿还。 陆应淮第一次从江棠眸中见到杀意,他把江棠拥回怀里,低头虔诚地吻了吻江棠薄薄的眼皮:“没有,不是我的血。” 吃饭之前要先把江之桃送去上钢琴课。 陆应淮看了眼想贴着江棠的江之桃:“麻烦精。” 小孩儿莫名其妙被骂了一句,眼眶发红,小手紧攥着轮椅的扶手。 “你想跟棠棠一起?” “嗯!”江之桃重重点头。 然而陆应淮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抓起江之桃卫衣的帽子把人拎小鸡一样拎到了一边。 他把车钥匙丢给陆不凡,自己坐在车后座把江棠和江之桃隔开。 “哥哥……”江之桃可怜兮兮地喊着江棠,小嘴巴一瘪,要哭。 “打住,”陆应淮挡住她看江棠的视线,江之桃身体前倾他就往前挡,后仰他就往后挡,然后把同意书展开对着她,“识字吗?” 陆应淮那张帅脸没表情的时候压迫力极强,何况江之桃还只是个幼稚园小朋友,被吓得战战兢兢:“识、识字。” 就算认识字也不能完全看懂那份同意书。 她像个被拎住后颈跟恶龙对视的小兔子,恶龙不发话,她连哭都不敢哭。 “认识字就好,”陆应淮手指点点纸面通知道,“你爸在上面签了名,以后江棠跟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不再是你哥,懂?” 小丫头眼泪在眼眶直打转,完全被迫地颤颤道:“懂了。” 整个威胁的过程江棠完全没有阻拦。 他亲情淡薄,亲疏远近分得很清。 或者说,他眼里只有两种人,陆应淮和陆应淮以外的人。 他不希望江之桃小小年纪看见自己父母费劲心机争抢利益的丑状是一回事,能不能真正接受江之桃是另一回事。 他为救江之桃而双腿残疾。 就算自己的不接受对江之桃很不公平,也算偿还过了。 江棠自认亏欠江之桃的不是他。 钢琴课是在老师家里上的,江之桃由谢逸思送过去。 他领着孩子刚刚下车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车门被甩上的声音。 他回头看,是陆不凡下来了。 “你怎么……” “出来透气。” 车上一股新婚小情侣的暧昧气息,陆不凡看到他那不让人省心的儿子就来气。 钢琴老师刚开门就愣住了:“怎么是谢老师送桃桃过来?陆董?您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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