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很快回了信息:「马上就来,我们在医生办公室。」 江棠和陆应淮一出现就被围了起来。 方慕回到陆清优的病房旁边的长椅上坐下,身体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小腹有些疼。 可能刚才就在疼了,一直没有注意。 现在疼痛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痛得神志恍惚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是陆清优的声音,但很怪。 方慕发誓他真的没有听过陆清优发出这种声音。 因为陆清优很大声地哭着说:“我要方慕!” 大声没有问题,问题就出在那哭腔上。 方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推门进去。然而他穿过人群来到陆清优身边,只来得及说了句“我在”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病床上。 似乎换了间病房,这间比之前的还要宽敞。 他感觉到有人在用温毛巾给他擦脸,但是一直都擦不干净,总有水滴落在他脸上。 但是这里不可能漏水,哪里来的水滴啊? 方慕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看见陆清优正在给他擦手,但是…… “等等,你先别动,”方慕按住他,“你才刚醒,怎么就下床了?” 陆清优抬眼看他,眼眶通红,嘴巴又瘪了瘪似乎十分委屈。 方慕语气缓和了些:“医生允许你下床了吗?你现在应该躺着休息……” 泪水顺着陆清优清隽无暇的脸往下流,他咬着下唇,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别哭啊,”方慕急得想坐起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还没恢复,听话,清优,你得休息。” 陆清优彻底忍不住了,抹了一把眼泪,可惜毫无效果。边呜呜地哭,边给方慕擦手,擦完手哭着去把毛巾洗了,又回来倒了杯水给他:“喝水。” 那小哭腔搅得方慕心都快化了,他几口把水喝了,因为喝得太急还被噎住了。 陆清优哭着给他顺气,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方慕很担心,干脆按铃叫了医生。 来的是谢瓒和温轻宇。 他俩进门时方慕正在给陆清优擦眼泪:“清优乖,不哭了,跟慕哥讲讲你怎么了好不好?” 陆清优看起来想忍住眼泪,但是忍不住,最后憋出一句:“你批评我。” 那控诉般的内容配上委屈的语调,方慕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哄着:“我没批评你,你才刚从ICU出来,哪有人这个时候就下床的啊?” “没事你不用管他,”谢瓒道,“本来他的腺体已经被确定无法恢复了,但后来受了点刺激,现在处于易感期。” 每个字方慕都听清了,但放一起他就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这么说他的腺体没事了?” “也不是……”温轻宇说,“他在二次分化,加上易感期情绪会不太稳定,比如现在这样。” “二次分化?” 陆清优跟个仇视别人的小狗似的看着那两个人,然后跪在床边歪着脑袋枕着方慕的手。 还在抽噎。 “可能是你……呃,就是你的表白让他受到了刺激,然后他的腺体就有了反应,不仅自我修复进入易感期还干脆开始了二次分化。” “所以他不需要躺着休息吗?”方慕最在意的还是陆清优身体的恢复。 “不需要,他等级比较高,恢复能力很好,想做什么就让他做点什么吧。” 易感期……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方慕作为一个成年人真的很难不往某个方面想。 但是他刚流产似乎不能满足陆清优。 陆清优扭过头继续仇视地看着他俩,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温轻宇赶紧拉着谢瓒溜了,还留下一句:“适当那个啥能促进恢复,呃,男生跟女生流产是不一样的,就是说位置上……没什么影响……” 何况方慕通过微创手术拿掉了那个有些畸形的生殖腔。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谢瓒的喊声透过门板传进来:“小厨房有吃的和营养棒,祝你们度过甜蜜的……呃。” 后面就没声音了。 方慕摸小狗一样摸着陆清优的脑袋:“别跪着,起来,地上凉。” 陆清优乖乖起来,眼泪好歹是止住了。 “清优,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只要你需要,什么时候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方慕把他拉进了些,“我只有一个要求。” 陆清优有点泪失禁,听了这话眼泪又落了下来,哽咽道:“什么要求。” “你哭得好漂亮,靠过来点儿,”方慕答非所问,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揩去他的泪水,“就一个要求,别做危险的事,比如跳楼。” 毕竟陆清优当年分化出现意外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虽然Alpha分化时能做出的离谱事不少,但陆清优要是当着他的面跳楼,他真不觉得自己可以接受那个画面。 陆清优闷闷点头,哭着问:“慕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关系?”方慕想了下,“我同意你做你小妈了……” 陆清优低着头,一颗眼泪要掉不掉。 方慕听说过很多Alpha易感期会哭,他本来觉得很怪,但是换成陆清优他又能接受了,就是这样显得很可怜。 心都要被他哭碎了。 “在一起吗?”方慕问,“你愿意要我吗?我有点儿……脏。” 陆清优“哇”得一声哭出来:“要在一起,你不脏,不准你说脏。” 可怜,又有点无理取闹。 方慕轻笑:“不脏,我不说了,你别哭。” 陆清优满意了,翻身上床抱住方慕:“慕哥,我爱你,你是我的。” 方慕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又心疼他,陆清优眼泪蹭得方慕肩膀湿漉漉的,他安抚地拍拍陆清优的后背:“是你的,别哭了。”
第183章 绿茶是小狗最好的医美 或许是多年夙愿得偿,易感期的第一晚,陆清优抱着方慕睡,安稳度过。 方慕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实际上没几秒就睡着了。陆清优可能更累,比他睡得还要快。 一夜无事发生。 翌日清早方慕先醒了过来,两个人的姿势不知何时从陆清优抱着他变成他抱着陆清优了。 胳膊被压得没有知觉,方慕没动弹,怕把陆清优吵醒了。 他静静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连睡着时唇角都微微翘起,和他在一起就让陆清优这么高兴吗? 真容易满足。 二十二岁的年轻人真嫩啊。 方慕在心里感慨,觉得自己吃嫩草这事不太道德,但谁让嫩草也喜欢他呢。 回忆起昨天那个吻,陆清优的嘴唇很软,香香的,很好亲。 想再亲一下。 但方慕忍住了。 陆清优脸色还算红润健康,方慕目光往下挪,眼里的愉悦散了些。 陆清优脖子上还缠着纱布,昭示着他其实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健康。 一想到眼前这个人豁出命为他救下了弟弟,方慕就觉得他亏欠陆清优很多。 “嗯……”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陆清优有些不满地拉着长音翻了个身。 睁开眼睛,似乎在醒盹。 连这种小动作都可爱得不行,方慕觉得自己果然没救了。 陆清优醒得很艰难,一副没睡足被吵醒的样子。 为了陆清优的易感期和二次分化,他们这间病房已经被隔离了,不会有人来查房或看望。 “没什么事,”方慕小声说,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陆清优,“接着睡吧。” 陆清优身子没动,偏了偏脑袋,挨着方慕闭上眼睛。柔软的发丝从方慕脸颊上蹭过,痒痒的。 没过一分钟他就闭着眼睛伸手在床头柜上一通乱摸。 “找什么呢?” 陆清优睁开眼,有种脑子不在线的茫然:“我眼镜呢?” “找眼镜干什么?”这几天的陆清优都没戴眼镜啊,但方慕还是起来跟他一起找,“你确定你戴过来了吗?我怎么记得你昨天就没戴眼镜?” “没眼镜看不清楚。”陆清优嘟囔了一句。 明明他只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心里会突然发痛? 方慕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陆清优的眼镜:“可能没带过来,要不让你哥给你送一下?” 却见陆清优怔怔地看着他。 方慕以为他出现了不适症状,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陆清优肩线一塌,看上去放松了许多,他傻傻地笑:“是真的慕哥啊,我以为骗人的呢。” 方慕趿拉着拖鞋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是真的,慕哥不会骗阿优。”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陆清优嫌弃地抹了两把,哽咽地问:“你叫我什么?” “阿优啊,不好听?那还是叫你清优吧。” 陆清优拉了他一把,抱住他的腰,跟个委屈小狗似的呜呜呜地哭:“好听,多叫几声。” 方慕一时不知道自己这么会联想是不是好事。 但他比陆清优大六岁,很难装作纯洁什么都不懂啊。 可是陆清优那么乖那么单纯的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Alpha肯定不会想那么多。 最后只有方慕为自己有颜色的想法羞愧。 “阿优,”方慕揉揉他的头发,心里默默唾弃自己,“别哭了。” 再哭挺尴尬的。 因为陆清优把脸埋在他腹部哭,但哭声真的有点吸引人,方慕穿的是病号服,十分宽松。 他觉得自己要是支棱起来可能会抵着陆清优的喉结,到时候那个画面…… 敲。 方慕惊慌地推开陆清优:“下次再抱吧,今天我有点事情。” 陆清优茫然且失望,坐在床沿上吧嗒吧嗒掉眼泪。 刚刚是真哭,现在是装的。 因为陆清优发现他哭方慕就会心疼他。 易感期情绪起伏大,那眼泪还不是说来就来。 而绿茶是一条小狗最好的医美。 果然,他静静落泪的样子让方慕十分于心不忍,方慕又抱住他:“我错了,不凶你了,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不哭?” 陆清优用湿漉漉惹人怜爱的小狗眼睛看着他,可怜兮兮地问:“我们在一起了对吗?” “对啊。” 陆·小狗·清优更可怜了:“能亲一下吗?” 没待方慕回答,他就又补了一句:“不可以也没关系的,我知道我们的感情还没好到可以每天接吻,你不同意也……” 温软的唇瓣贴上他的,生生把没说完的话给堵了回去。 方慕就是这段时间再疲惫,干了好几年特助养成的察言观色的本领也都没丢,他哪儿能看不出陆清优是故意的。 相同的把戏,不喜欢的人去做就惹人反感,喜欢的人做,方慕只想全顺着他。 陆清优把他拉进怀里,一点一点加深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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