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在门边纠结是上吊比较好,还是用上吊绳勒死前上司比较好,就听前上司夫人温声道:“阿慕?” 温润的嗓音带着纯净的通透感,方慕一瞬原谅了一切。 没等他朝着江棠走去,江棠就主动过来,轻而坚决地把方慕的身体按向自己,安抚地拍了拍:“没关系,哭吧。” 眼泪夺眶而出时方慕分心在想,江棠真的只有十八岁吗。 很快他就顾不上想别的。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方慕隐忍的哭泣声,和江棠偶尔拍抚他后背的声音。 之前担心方希,方慕都是等方希睡了躲到洗手间哭一会儿,但心里有事惦记自然不能哭个痛快。 这一次方慕算是把自己心中积压的痛苦狠狠发泄了一次。 哭到最后他眼前发黑,但被江棠稳稳撑住。 不得不说,江棠真的给人很大的安全感。 坐下缓了一会儿,方慕才说:“他取的那个名字,我是真的喜欢。” 江棠已经从陆应淮那里得知陆清优的想法了,但他无法告知方慕。 “阿慕,你是不是有些喜欢他?” 方慕眼神空洞,微微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他有一个真的能叫陆惜慕的宝宝就好了。 方慕最近身心俱疲,他懒得思考自己对这个孩子的看法。 因为他知道,他只有留下孩子这一条路能走。如果现在把孩子打掉,他就没法照顾方希了。 孩子是无辜的,却也不是方慕想要的。 之前和田修说好了不能进入生殖腔,是田修易感期失控,事后方慕紧急避孕,但显然没有成功。 “或许你可以试试接受他呢?” 陆清优想要敲门的手顿住了,他想等等方慕的回答。 病房里静了两秒,方慕摇头:“我没办法接受。” 过不了心上那一关。 没办法心安理得地让陆清优替别人养孩子。 二十二岁,大好时光,怎么能浪费在他身上? 门外的陆清优眼里划过自嘲,他曲起手指敲敲门:“慕哥,嫂子,你们在吗?” 方慕一惊,他直觉刚才的话被陆清优听见了。 那他…… 方慕发觉自己第一反应竟是陆清优会不会误会。 他,方慕,终于变成以前让他瞧不起的那类人了。 既要又要,又当又立。 病房门一开,陆清优正对上方慕哭肿的眼睛,他心里一窒,下意识想要抬手触摸,但手抬到一半就没了动作。 慕哥不愿意接受他,那他就不该做一些过于逾矩的动作。 他爱方慕,所以不该让方慕为难。 陆清优退开半步,温声道:“小希要去前面楼做检查,需要两个人陪着,我来叫你。” 方慕下意识按按心口,那里太堵了。 他不该埋怨命运,可是……如果他没和田修结婚就好了。 方慕认清了。 他对陆清优是有心动的。可惜这心思太龌龊,无法拿到阳光下曝晒。 就这样吧,方慕告诫自己,别再有不该有的想法。 他俩离开后,江棠走到窗边,给一个号码发去消息。 对方很快就回了话。 “温轻宇……”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陆应淮念着江棠手机上的名字,有些吃醋地问,“谁啊?” “我认识的一个……”江棠依赖地往后一靠,后背贴上陆应淮的胸膛,暖烘烘的感觉让他舒坦得微微眯起眼,“我记得他是研究腺体的……唔……” 话没说完,陆应淮强硬地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乖宝,晚上睡着了还要摸摸哥哥腹肌,醒了就开始找别的男人聊天了?” 江棠本来就喜欢被亲亲,这会儿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脑子突然短路了一样:“他也可以是女的。” 江棠把手机放下,转身勾住陆应淮的脖子,气势汹汹地回吻过去,手手不老实地伸进陆应淮衣服里,然后清醒状态下摸摸腹肌。 这吻逐渐变了味儿,江棠被抱到窗台上,脑袋极力往后仰,纤长的脖子白皙脆弱,喉结艰难滑动,像是在死死压抑某种快感。 裤子挂在他的脚踝上要掉不掉。 …… 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江棠完全不想动弹,在陆应淮怀里窝成一小团,闭着眼睛昏昏欲睡:“那个温轻宇……他以前找我做过防火墙……” 温轻宇是搞医疗科研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腺体生物学。 他们的资料库曾经被别人黑进去过,可能是走投无路了,找了他这么个无名小卒来试试。 江棠连夜把被盗走的数据改了,最终除了请江棠的费用,他们科研机构没有任何损失。 江棠给他们的资料库层层加密,之后又受到几次攻击,别说进入资料库了,还没攻到一半就被江棠写的程序把底裤都套出来了。 当初提议让他试试的人就是温轻宇,之后他们又有过几次的合作,甚至那个经常需要被“救命”的老板也是温轻宇介绍的。 如果当时资料库数据不被更改,他们近几年的心血就都毁了,温轻宇一直说他欠江棠一个人情。 江棠不善于和别人建立关系,也从来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早上听说了陆清优那个计划,他想着问问温轻宇是否可行。 温轻宇回了一条链接,点开是篇论文。论文主题就是AO同信息素之间的治疗作用。 陆应淮一目十行地看完,里面把原理和几种中和方式都写得很完整,但无一例外都需要破坏腺体。 而腺体是脆弱的,一旦造成伤害就不可逆转。 温轻宇还发来一条消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讲,能帮我都帮。」 陆应淮抱着犯困的江棠回复:「好,谢谢。」 还没发送,江棠说:“不对,我不说谢谢的。” 陆应淮又把“谢谢”和标点符号删了点下发送,随口问:“为什么?” 他倒不在乎这个,只是想起曾经的江棠一口一个“谢谢陆先生”,礼貌到让人心疼,就觉得江棠似乎是把礼貌用语挂在嘴边的人。 “要高冷。” 他也就是被陆应淮带回家之后才渐渐发生改变的,以前的他都不用刻意维持“高冷”,他本身给人的印象就是那样的。 能一个字解决的问题绝对不说两个字。 他戒心很重,与其树立一个懂礼貌讲文明的人设,不如平等对所有人冷淡。 反正不能跟个学生似的,让人觉得他好拿捏。 - 去检查的路上,方希还在夸陆惜慕这个名字好。 方慕冷不丁说:“孩子和我姓。” 方希下意识看了眼陆清优的脸色,后者神情如常,温柔道:“都听慕哥的。” 见他没有介意,方希想想道:“叫方惜……” 似乎加哪个字都不好听。 陆清优没看方慕,温声道:“叫方锦。” “方”有“正直”之意。 锦字寓意美好。 既然方慕想要撇清他和孩子的关系,那他也不强求。 他希望那个孩子正直善良,不会辜负任何人。
第160章 那是你们嫂子 在医院陪了一天,晚上桑颂和谢柚回了学校。 三天两夜的实践本该在这个时候结束。 陆某人利用职务之便愣是把江棠多留了一个晚上。 方希的状况他们帮不上忙,方慕情绪稳定了一些,只是和陆清优看起来跟小两口冷战似的。 谁也不理谁。 陆清优表面一切如常,其实背地里疯狂打手势让陆应淮他们离开。 方希又陷入了昏睡,方慕坐在病床边,对江棠柔和道:“回去吧。” 江棠点点头,跟着陆应淮走到门边,转过头来,眸光深邃悠长:“阿慕,好好的。” 方慕吸吸鼻子:“嗯。” 明明是夏夜,出了病房门却还是觉得冷风嗖嗖地往身上扑,江棠瞥了眼空调出风口,那里系了根红绳。 看红绳的飘扬程度就知道风并不太大。 陆应淮遇见了医生,又聊了几句。 江棠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想要蹭到陆应淮身边去,身形忽地定住了。 腺体传来尖锐的疼痛,耳边是逐渐嘈杂的医院大厅的声音。 江棠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好在有个坚实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他。 强大沉稳的信息素在走廊铺开,江棠额间慢慢渗出冷汗,他张了张嘴:“哥,我……” 要说什么来着? 江棠拧眉仔细回想,回应他的却只有剧烈的头疼。 冷杉信息素包裹住他,给他无法言喻的安全感。陆应淮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没事的宝宝,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棠乖顺地点头。 可谁家好人莫名其妙就失忆啊,他这也没碰没摔的。 在外吃了饭,回家一夜安眠。 入学以来在宿舍住江棠从没有睡这么沉过,只有在陆应淮身边他才能进入深眠模式。 翌日凌晨,天还没大亮,陆应淮就带着江棠等在围墙外。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走正门的,却非得寻求点刺激。 江棠记得自己今天回学校,陆应淮叫他之前就醒了,窝在陆应淮怀里醒盹儿,软乎乎地撒娇:“又要好久都见不到你了。” 小孩儿头顶的呆毛都蔫蔫的:“我会很想你的。” 这话换平常江棠说不出来,但现在他还没醒,想着要离开陆应淮心里就委屈,忍不住一股脑儿全说了。 “有多想?”陆应淮捏捏他的脸颊。 江棠嘟着嘴:“会很想,就是……” 形容不出来,更泄气了:“就是很想。” “那你想我了就翻墙出来好不好?”陆应淮说,“我给你发消息,在这边等着,你翻墙出来我带你回家睡。” 到底是没睡醒的小恋爱脑,要是清醒了的江棠会很守规定,但现在的江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 吃了早餐又腻歪了一会儿,江棠彻底醒了,他看了眼时间:“我走啦。” 陆应淮想说什么,又咽回去,笑着道:“去吧。” 江棠照例几步窜上墙,蹲在墙头上冲陆应淮很帅但也很孩子气的挥挥手,轻松跳下去。 陆应淮收回目光,眼里的笑意被平静取代,他调转车头,去SA总部。 “又送你那个Omega翻墙头是吧?”顾惊墨对于这个时间见到陆应淮没有半分意外。 这几天事情多,他吃住都在总部,没怎么休息,眼底下一片疲惫的乌青。 陆应淮熟门熟路地去摆弄咖啡豆,就听顾惊墨道:“警方那边出结果了。” “嗯。”陆应淮不怎么感兴趣地应了声。 “被你的Omega猜对了,当时的药农确实有所隐瞒,”顾惊墨眼里划过一丝欣赏,“他们没看见尸体,据他们后来的口供,说是纵火者说自己烟头没掐灭,拜托他们救火,还给了很多钱保证不再犯,让药农不要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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