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今日难过思念时间长了已经麻木,到了纪青空墓前,祁遇詹并没有从何楼脸上多少伤心。 同辈祭拜无需走完全部流程,没用多久,时未卿和何楼两人就结束了。 视线从何楼脸上收回,祁遇詹转向时未卿,上前几步迎上,“不多待一会儿?” “不了,回去吧。”时未卿抬头望了望山上,收回眼时,眸色暗沉,神色冷峻,“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回去路上,马车外有人,不便交流,时未卿一路沉思,祁遇詹也思索着更改计划,马车内异常的安静,显得回程也快了很多。 到城外一来一回,极耗时间,再回到时府时已经过了午膳时候。 好在小膳房里一直准备着,在人入城后快马禀告,等回念林院时,时间刚好午膳已经准备了出来。 用完午膳,时未卿没有休息,让方头领和纪二把着门,和祁遇詹商讨新的计划。 封单明到梧州之前,时未卿首先想得是什么时候能取信凌非何,他皱眉道:“凌非何在安和县民田案上还没有查出结果,也就是说,他此时对你送的罪证半信半疑,那我们就只能等,就行不了下一步。” 这也是祁遇詹在马车上思考的问题,他揉开时未卿眉心,“别急,三树几人离开近二十天,再加上暗兵六卫卫长也去了安和县,我估计民田案用不了几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祁遇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在把王观金送去时,又把民田案具体情况提前透漏给了三树,按照他的提示,他们不可能什么也查不到。 而且擅长搜集消息的暗卫也去了,他又遇见了三树几人,即便他们之前真的没有查出什么,在六一去了之后,有了他的在旁协助,必定有所收获。 这也是祁遇詹给凌非何送民田案罪证的原因。 听了祁遇詹的解释,时未卿不那么急切了,“下一步送哪些罪证?梧州官员的如何,方便凌非何查验一些。” 他又道:“之后,我不便出面了,需由你去取信他们二人。” 昨日在天香楼,时未卿不是没有感觉得到凌非何掩藏在温和外表下的冷淡和疏离,甚至还有厌恶。 他如果去了只怕引得生变,为爹爹报仇容不得一点闪失。 “无碍。”祁遇詹道:“本就该由我去。” 因着他们身份都敏感,之前两人商定的是一点一点给凌非何送罪证,让他慢慢相信罪证,并留有破绽,引导他们一步一步查清身份。 这样心里有了信任基础,以及心里有了猜测和准备,在见到他们,才会更容易付出信任。 祁遇詹话锋一转,“但现在要提前取信,罪证就不能再一点一点送,不如全部都送过去,此法比较冒险,凌非何会加重怀疑,不过也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和原来的计划一样。” 时未卿略一思索,发现没有比这更快的方式了,点头表示同意,“好。” 两人继续商讨计划施行细节,直到深夜才停止。 第二日,清晨。 祁遇詹如同往常一样,早起练拳,洗漱后发现时未卿还没有醒,便继续躺回床上陪他睡一会儿。 今日没有洗冷水澡,祁遇詹将人揽到怀里时,清晰地感觉到时未卿的手脚变暖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冰凉。 他手背摸向红扑扑的脸蛋,确认不是生病发热导致的,才放下心。 看着怀里人沉静的睡颜,祁遇詹想,等一会儿用完早膳,让纪二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他腿动了一下,无意中碰到一个东西,不由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祁遇詹轻轻撩起时未卿额前的发丝,细细打量着他开始一点点褪去青涩的面容,无声笑了一下。 他长大了,正在一点一点变得成熟。 似乎找到了时未卿手脚变暖的缘由,等纪二给他诊脉时,没等时未卿说话,祁遇詹自己先一步找借口出去了。 那样的事,他留下来必定心有顾忌,还容易害羞,不如给他留下足够的空间。 祁遇詹本也想亲自教会时未卿成长,但后来又想想,哥儿和男人不同,他对哥儿的身体构造不了解,如果出了差错就不好了。
第100章 这几日的异常反应, 时未卿隐约觉得和他吃的药有关,即便祁遇詹不把纪二叫来,他也要找纪二问问情况。 “如何?”察觉到纪二的手指离开手腕, 时未卿抬眸问。 “主子脉象平稳, 比前几天有力, 可以确定这药对身体没有伤害,这些天我也在关注主子孕痣眼色,或许是时日尚短, 变化不明显,但我能看出颜色却是变浅了一些。” 纪二说完他知道的,接着询问时未卿用药感觉,“主子除了早上之事,还有其他不舒服或是异常的事吗?” 时未卿静默一瞬,“这几日有时触碰太过,也会如早上一般, 只是每次程度不同。” 时未卿短短一句话说得艰难, 纪二不是别人, 但他还是有些羞于启齿。 不过他掩饰的好, 纪二并没有发现异常,“即是改变孕痣, 有此反应也在情理之中,目前来看,此药方的不良反应便是为此, 在可解决的范围内,这药主子可继续服用。” 古药方改自的方子为何被教导嬷嬷用来调养哥儿的身体, 由时未卿的反应,纪二突然有些明白了。 这方子应该不止有改变孕痣一个功效, 它还从其他地方增加了哥儿的生养机会。 时未卿想起早上刚清醒时发现自己的模样,时未卿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知为何这次祁遇詹一点也没有逗弄他,轻易地放过了他。 只是想到当时的情形,他身上似乎现在还残留着肌肤相贴的触感,时未卿免不得羞赧。 而且接风宴前一晚的事记忆深刻,历历在目,时未卿不没胆子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他又道,这次声音恢复了些平日的从容,让纪二更察觉不出其中的异样,“目前时机不合适,在时府总是这样不太方便,这药先停一停。” 纪二想起昨晚无意中看见的小字发现,道:“主子,这些时日我一直在研究那个古药方,昨晚有了新的发现,今早正要和主子禀报,此药方对每个哥儿只能生效一次,直到见效前不可停用,若停用便再无药效了。” “主子,这样的不良反应应该并不是每日会有,而是隔几日出现,若是如此,发泄出去便好了,无需担忧。”纪二想了想还是没想通,说出的话有些不解,“主子,有张头领在,如早上之事并不难解决。主子担忧被府上之人察觉?主子大可放心,我和方头领一定会守好院子。” 此事不在外人,而是在于祁遇詹,因为他此事才更困难,不过其中缘由,时未卿不会对纪二说。 “既然机会只有一次,那便继续。” 有机会改变孕痣颜色,他怎么可能会放弃,不为其他,便为了他和祁遇詹的以后,他忍也会忍下去。 时未卿垂下眼眸,眼睑颤动,至多也不过被那个混蛋肆意逗弄,他…… 应该也能承受得住。 时未卿手指无意识抓着袖子,有些不确定的想。 “是,主子。”纪二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主子的水深火热,还火上浇油地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圆瓷盒,递了过去,“主子,这是我新配的脂膏,决对比什么王府宫里的好用。” 时未卿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他扬了扬下巴,指着桌子道:“放在那。” 纪二没有发觉异样,把圆瓷盒放在了桌面上,“主子,稳妥起见,接下来每日我都过来诊脉。” “可以,每日早膳后过来。”古药方第一次吃,以后会有什么不良反应还不确定,谨慎行事无错,时未卿没有拒绝。 “若主子无事,我先下去了。” “去吧。”时未卿又道:“他要是问起,除了药的事,其他无需隐瞒。” “是。”除了药不是说,那便是有何反应和解决之法不用隐瞒,这些事也隐瞒不了张头领,一个是他能看见,另一个是有他才能解决,纪二心里有了计较,行礼后离开了。 房门被关上,时未卿视线落到了桌面,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上面的圆瓷盒。 手指一动轻巧地打开瓷盖,时未卿把脂膏送到鼻尖下轻轻嗅了一下,清香的味道瞬间充斥鼻中。 想着脂膏的用途,时未卿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某个人,突然他莫名地察觉到体内某处似乎湿润了起来。 时未卿手上动作顿在空中。 半晌后,他蹙着眉头地把圆瓷盒盖上,收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这东西他似乎用不上了。 也没有把纪二叫回来,明日还要观察情况,已经发生了,也不差这一日。 祁遇詹在念林院不远处,见纪二从正房出来,便跟了过去。 没过多久,祁遇詹又从纪二那出来了。 回到正房,时未卿在打磨施行计划的细节,祁遇詹靠近时,发现他的耳根还有些没褪去的粉红。 看得出来他还在赧然,祁遇詹没有提一言一语,只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祁遇詹的体贴并没有效果,时未卿在抬眼看见他的瞬间,耳朵就不由自主地滚烫起来。 实在太可爱了。 祁遇詹只觉得柔软的心被什么击了一下,跳得频率过快。 对上闪躲乱看的视线,他突然改主意了,当好人哪有流氓的乐趣多。 此时时未卿已经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继续低头研究计划,祁遇詹走过去,手臂一伸揽着柔软纤细的腰,将人捞在怀里,好整以暇看着他,“时未卿,早上是我帮的忙,你就这么对你的恩人吗?” 时未卿没料到祁遇詹会这么做,他没来得及反应,手臂还蜷缩在他的胸前。 闻言,时未卿一时慌乱无措,脸颊微红,“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帮你忙?”祁遇詹一副无赖模样,故意曲解时未卿的意思,“还是当不得你的谢?” 知道这人就是想逗他,时未卿竭力恢复镇静,伸出双臂环住祁遇詹的脖颈,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嘴唇,小声道:“多谢你的帮助。” “嗯?”祁遇詹动了动手掌,眼中堆满戏谑,“这位小郎,你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害怕?为什么腰抖得这么厉害,我一只手都快握不住了。” “祁遇詹。”时未卿招架不住,示弱地把脸埋进祁遇詹的颈窝里,声音放软地喊了一声。 祁遇詹手掌一顿,嘴角勾起,眼中兴趣正浓,一时半会儿怕是消退不了,“叫我一声就像打发我,你可是还没回答恩人的问题。” 被逗得狠了,时未卿敏锐狡黠的头脑全都消失的无踪无影,见撒娇也没有用,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过了这一关。 突然一个称呼映入脑中。 时未卿咬了咬嘴唇,声音绵软,低低地叫了一声:“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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