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之后,祁遇詹已经换好了夜行装备,不仅如此,他还换了一张陌生的脸。 时未卿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和祁遇詹相处,孔府可能有悬赏的刺客在,他再跟去不方便。 此时他站在他身前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模样,他抿着嘴唇,道:“今晚一定小心。” “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祁遇詹附身亲了亲时未卿的额头,看着他嗓音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这么舍不得我去。” 时未卿钻进祁遇詹的怀里,毫不掩饰地道:“真不想你去。” 温柔乡英雄冢,时未卿此时显现这样的依恋,看得祁遇詹也舍不得离开,但人都欺负上门了,总要讨个说法。 他收紧怀抱,轻轻拍了拍时未卿的后背,“我快去快回。” 时未卿低低“嗯”了一声。 再不走今晚就走不了了,祁遇詹直起身,把人送回床上,从窗户离开了。 祁遇詹猜的不错,孔府中确实住着不少客人,不过看他们正饮酒享受的模样,今晚并没有行动的打算。 也不知时仁杰许诺了什么,能让他把打伤独子的仇压下来。 谁知道哪日时仁杰会不会让刺客去念林院“敲打敲打”自己,这些悬赏来的人就是个不定时的麻烦,为了一劳永逸,今晚必须都解决了。 按着白天的计划,他准备增加一个名为李四的马甲,而这个马甲今晚之后,很可能会比张三还出名。 想到此,祁遇詹勾唇跃下了屋顶。 不多说,孔府待客的院子依次有了响动,有很快安静了下去,一炷香后,再没了动静,等府里侍卫察觉感到时,祁遇詹已经离开那,摸到了孔行镜的住处。 时未卿因为刺客差点被伤到,那么孔指挥使最宝贝的独子也跑不了。 打蛇打七寸,才能让孔指挥使畏惧忌惮,下次再行动之前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的住命门被拿捏的后果。 祁遇詹估计孔行镜现在该醒了,怪只怪他醒的不是时候,现在只能再去昏一昏了。 附近侍卫都被抽调去了客院,余下没几个,祁遇詹没有多长时间便都打晕了扔在原地。 孔行镜的房里还亮着灯,里面只有两个人,听声音他正被侍从服侍着喝药。 祁遇詹脚步一顿,把转去窗户的腿收了回来,直接推门进去了。 一边往里走,一边听孔行镜问道:“父亲来了?” 侍从也未觉得奇怪,府里敢直接推门进少爷房的只有大人。 没有马上得到回应,孔行镜又唤了一声,“父亲?” 外间仍是没有人说话,只有靠近的脚步声,孔行镜察觉出不对,皱着眉头看向侍从,“你去看看?” 没等侍从起身,祁遇詹已经进了内间,绕过屏风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孔行镜瞳孔一缩,看着一身夜行衣的陌生男人,想起被打伤的记忆,心中竟升起来一些恐惧。 侍从大惊,立即护在孔行镜身前,“你是谁?来人,有刺客!快来人!” 孔行镜强装镇静,他咳了几声,拉住侍从,“别喊了,他敢如此大摇大摆走进来,外面想必已经被他解决了。”
第074章 “你有何目的?” 看出孔行镜是在拖延时间, 估摸着这边快来人,祁遇詹没打算和他浪费时间,没说一个字, 直接进入主题。 反派死于话多, 这个道理他不能再懂了。 让这两个没有武力的人失去行动力简直轻而易举, 两个暗器击中睡穴便解决了。 祁遇詹上前几步,靠近倚在床壁昏睡的孔行镜,运气内力给他输送过去, 激起了他之前尚未痊愈的内伤。 孔行镜唇边流出一丝血迹,头彻底歪了过去,陷入了昏迷。 祁遇詹视线扫过他搭在床边的手,心里啧了一声,想起这手就是当初差点碰到时未卿的那只,他怎么看怎么顺眼,便做了点小手脚。 今天这一出, 祁遇詹是打算推出一个张三弟弟李四的身份, 既可以警告孔指挥使, 又可以借孔府告知时仁杰。 让时仁杰顾忌张三这个人身份, 即便再对时未卿做什么,也要仔细想想。 时仁杰少把心思放在时未卿身上, 他也能少受些委屈,这些年他的委屈已经够多了。 吹一吹待干墨迹,祁遇詹将挑衅的身份留言钉在了床头柱上。 在院外凌乱的脚步声中, 从窗户跳了出去。 念林院还有个粘人精等他,祁遇詹没留下欣赏孔指挥使的反应, 径直离开了。 回去后,时未卿没料到他这么快回来, 听见窗户发生响动神色一惊,见窗户推开之后是祁遇詹后才放下了心。 祁遇詹注意到时未卿面上未消退的警惕,跳进房里,轻声关上窗户,“吓到你了?” “有没有受伤?”时未卿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走过去,对着祁遇詹浑身摸了摸,确认无事回道:“我担忧父亲还有什么后手。” “我没伤到,受伤的都是别人,不用担心了,孔府的刺客都被我威胁打晕了,他们没单子继续再接这个悬赏,之后不会有刺客再来。” 祁遇詹抹去时未卿眉间皱起的山峰,又道:“估计明天之后梧州又会多出一个李四的传言,时大人再想做什么,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肆无忌惮了,而且他即便不顾及,我也会借用李四这个身份光明正大的解决。” 时未卿愣了一下,这个计划祁遇詹没有和他说,他现在才知道,而且已经完成了,略略思索便知这是为何。 他心里满涨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祁遇詹,“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做为一个得宠的面首,为主子分忧解难是应该的。”祁遇詹摩挲时未卿柔软的红唇,漫不经心道:“差事办得好,主子是不是要奖赏一下。” 时未卿嘴唇微张,承受着探进去的指尖,颤着睫毛,低声道:“赏。” 祁遇詹俯身,嘴唇几乎贴上了时未卿的,似离非离,他沉声问道:“赏什么?” “你想要什么就赏什么。”时未卿下唇被撵开,说话略微有些吐字不清,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过了嘴瘾,今晚也就只能到这,再继续下去折磨的就是他自己,祁遇詹移开拇指,把人打横抱了起来,“那就陪我睡觉。” 时未卿抿着嘴唇,脸颊弥漫上了一层红晕,看上去脸红扑扑的,尤显乖巧骄矜。 把人放到床上,看到这样的时未卿,祁遇詹顿了一下,他在想他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歧义,想了想不只说得有歧义,动作也是让人误解。 时未卿手指攥着床单,有些不知所措地等着接下来的动作,然而等了半晌也没等到。 他疑惑地抬眼看向祁遇詹,却撞到了一双满含挪揄的深眸中。 “又在乱想,我只是想单纯睡觉。”祁遇詹捏了捏时未卿白皙细嫩的脸,“这身夜行衣要换了才行,我换衣洗漱,一会儿回来。” 拿过一旁锦被给他盖上,祁遇詹才转身离去,听着身后窸窣声,转过屏风余光看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的人,嘴角微微上扬,弯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几天不见的窘迫再次找上门,时未卿庆幸此时内间只有他一个人,有时间缓解这样难为情的情绪。 看着时间差不多,祁遇詹带着一身水汽,掀开被子翻身上了床。 感觉到冰凉气息,时未卿意识到刚才对方并非无动于衷没有反应,最后一点羞赧也退去了。 动了动身体,钻进宽阔的怀里,时未卿小声控诉:“又戏弄我。” 祁遇詹低声笑了一下,带起了胸膛震颤,好听的笑声犹如响在时未卿耳边,“是我的不对,别气。” 一边说着,祁遇詹一边把宽大手掌贴上时未卿的,手指不容拒绝地插|入修长的指间。 一大一小两只手十指相扣,祁遇詹把手移到唇边,在白皙的手背上印了个吻。 时未卿也收紧了些握在一起的手指,仰头在祁遇詹下巴碰了碰。 “睡吧。” “嗯。” 一个人在床上如何翻转都没有睡意,此时被温热的怀抱紧紧包住,时未卿生出了睡意,阖上双眼,渐渐睡了过去。 翌日早上跟着何楼后面来的还是祁嬷嬷。 有了李四的身份,时未卿也就不用顾忌太多,直接将教导时间缩短。 上午刚过半,祁嬷嬷便推门出来了,她对着何楼微微俯身,脸上带着慈爱,“少爷实在聪慧,老身没有再能教少爷的了。” 何楼还以为祁嬷嬷哪里惹了少爷,听闻此言心里舒了一口气,同时由衷的高兴,终于有人能看到他家少爷的优点了,面上对祁嬷嬷愈加和善。 回了一礼,何楼笑眯眯地道:“这两日辛苦祁嬷嬷了。” 两人又客气了半晌,何楼才把祁嬷嬷送走。 躲人也是个不轻松的活,躲了一天多,祁嬷嬷一离开,祁遇詹就回了念林院,不管祁嬷嬷什么时候离开时府,只要她不在念林院就不妨碍他。 时未卿坐在书案后,抬头见是祁遇詹后,道:“祁嬷嬷不会再回来了,你不用再躲了。” 祁遇詹走过去,问道:“累不累?有了李四出现,接下来的教导不想学就不学了,我去把她们赶走。” 应付人不轻松,时未卿还将几天的内容赶到了一天,此时脸上带上了些倦怠。 时未卿摇头,做的太过惹怒父亲非是好事,而应付几个嬷嬷罢了,比他之前所遇之事都是不值一提,不想祁遇詹觉得他面前,没有把这些说出来。 “有了宫里嬷嬷的事,父亲不会在一件事情上,给我同一个把柄拒绝,之后再来的大抵都同祁嬷嬷一般,不能直接赶走。” 祁遇詹心疼他抗拒厌恶什么偏要面对什么,“我来做便可,时大人不敢再对我动手。” 时未卿心中如同有一颗太阳照着,暖意充斥着每个角落,他的眼底又带上些执拗和狠意,“若忍受不了我会与你说,而且直面这些我才会变得更强,我不愿一辈子被这些死物钳制住。” 他又道:“你要在。” 眼前之人是可以与凌非何和左丞相匹敌的小反派,祁遇詹没有理由阻止他变得更好。 他站在太师椅旁,按着时未卿后脑,将人揽在怀里,“我会陪着你,你可以无所顾忌,肆意向前。” 直到午膳,何楼也没有出现,半天就在两人一边腻歪一遍梳理接下来计划中过去了。 未时刚到,何楼带着一位面善的中年女子出现在了院中。 “少爷,这是大魏朝女红最出色的绣娘,大人特从各地选出来的,如此方配得上少爷教导嬷嬷的身份。” 时未卿身体一僵,视线不敢再看一旁的祁遇詹,他预料中,接下来不过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教导,再多的就是成婚前的检查和人事教导,未料还有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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