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亮着, 无需谁来对他解释。 想到里面在等他的人,祁遇詹柔和了目光,猜到时未卿在外间等他, 他放轻了动作翻窗进入内间,悄无声息地向外间靠近。 转过珠帘门,一副榻上美人图直直映入眼帘。 榻上之人侧对着内间,披散这头发寝衣外披着一件外衫,斜靠在腰枕上,手中拿着书本。 榻边烛火微微闪烁,落在了榻上之人白皙修长正低垂着的脖颈上, 显得肌肤更加莹润细腻, 祁遇詹知道那片颈子握在掌心的手感有多好。 祁遇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发现他并没有将目光分给那本书一丝, 而是全部落在了自己的腹部。 没再隐藏自己,祁遇詹刻意抬步发出声音, 走了过去。 时未卿闻声,立即转头望过来,在看到来人后, 随手扔下书,就要起身迎上去, 语气中带着谁都能听得出来的欢欣,“你回来了。” 祁遇詹大踏步过去, 在时未卿动作前,揽住他的腰制止了他,“去了一趟布政司,回来的有些晚了。” “提醒凌非何退亲?”祁遇詹刚坐在榻边,时未卿无可克制地伸手环住他劲瘦有力的腰,钻到他了的怀里。 “嗯。”把他姿势调整得舒服些,祁遇詹解释道:“还有查印记之事,封单明已经应下,明日传信人启程。” 以为还要在等些日子,没想到祁遇詹已经替他做好了,时未卿将脸埋在温热的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嗓音附着丝丝颤音,“我知道了。” 他低头亲了亲时未卿光洁的额头,抬手抚着他乌黑的发顶,道:“就快了,再等一等。” “好。” 时未卿侧脸漏在外面,泛着微红的眼尾在白皙的脸上十分明显,想不注意都难,何况祁遇詹眼睛就没离开他。 祁遇詹手掌下移,轻轻拍了拍掌下的肩,“有一件好玩的事要不要听。” 时未卿动了动,露出半张脸,神情有些低落,“什么事?” “因你提醒时宽去了安和县,凌非何让我代为道谢,封单明也看上了你的才能,想要招纳你入暗兵台,言明你的仕途他保了。” 祁遇詹话没说完全,引着时未卿转移注意力。 时未卿有些意外,随后想起和凌非何相看两厌,顿时没了兴趣,“他们若知道我是谁,就不会如此了。” “不会。”祁遇詹没解释,又问:“想不想去暗兵台?” 祁遇詹在那两人面前替时未卿回绝了,回来路上又想了想,他不应该因为了解就替他做决定。 时未卿没把他的安慰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哄他,听到这个问题后,只觉玩笑,“我想去就能去?” “只要你想。”察觉到他没相信,祁遇詹变了语气,认真地回答。 时未卿抬头,看到祁遇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才意识到是真的在问他的意见,“暗兵台不适合我,等将爹爹的仇报了,我只想好好经营墨莲居和环采阁,替爹爹守好梧州,守好我们的家。” “好,想做什么就去做,我陪你。” 时未卿垂下了眼,轻轻点了点头,“嗯。” 或许是想起了纪林,时未卿的情绪比刚才还低。 没想到这话题还能又绕回来,祁遇詹看着时未卿精致殊绝的面容,最后视线落地纤长卷翘的睫毛,突然问道:“刚刚在看什么?” “在看话本。”不知道想起什么,时未卿眼睛不自然地眨了几下。 “是吗。”祁遇詹低低笑了一声,把手放在了时未卿柔软的腹部,“难道是我看错了,不是在看这里?” 他说到这还没停,又俯下身将嘴唇轻轻贴在了时未卿的耳朵上,漫不经心地道:“还是未卿对我说谎,其实是偷偷在一个人猜,自己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了我的种?”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时未卿已经辨别不出是他的耳朵热还是祁遇詹的气息热。 白日里说的那番话,两人都知道是刺激时仁杰的,都不会当真,但刚才自己的动作放到现在,就变了味道。 旖旎的氛围开始漫延。 心思骤然被戳破,时未卿一时难为情得不敢再抬头,长睫颤得如同振翅,自欺欺人地当遮住自己的眼睛,祁遇詹就发现不了他在想什么。 白日刚有过亲密接触,现在看心上人这个模样,只会让祁遇詹觉得更加诱人,他做不了什么,但也没打算停下来,“嗯?时未卿,你什么时候敢做不敢认了?” 时未卿似乎是招架不住,小声又心虚地辩驳,“我没有。” 祁遇詹嘴唇弯起,带着笑,“没有什么?没有偷偷猜,没有说谎,还是没有敢做不敢认?” “祁遇詹,别问了。”时未卿被逼的整个人埋进了祁遇詹怀里,语气里带着服软的求饶。 祁遇詹垂眸,只能看到一个乌黑的发顶,他道:“应该叫我什么?” “夫君。”时未卿收紧手臂,嗓音放软,撒起了娇,“我好难受,全身都不舒服,想休息了。” “念在今日特殊,就放过你了。” 说着祁遇詹将人抱起,走回内间,这之间,时未卿一直藏在他的怀里,放回床上后,他也是立即躲进了被子里。 其实只要时未卿抬起头,他就会发现祁遇詹眼中是闪碎星辰,能满满影出他的身影,漫延到脸上又成了能将人溺毙的温柔。 害羞总比难过好,祁遇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就去洗漱了,回来后,时未卿还是那个姿势,只是他的被子的位置有变化。 祁遇詹检查了一下时未卿的身体,又给他上了一次药,才将人揽在怀里准备睡过去 天亮前,祁遇詹又提前离开了。 当天,时仁杰亲自上门和凌非何解除了亲事,第二日,祁遇詹便到时府下了聘。 凌非何在时仁杰面前把戏演的圆满了,他挽留了时未卿,而后在祁遇詹下聘之后,借着失意再次去安和县,继续没推完的摊丁入亩。 这次他离开前,祁遇詹领他去宅院远远看了一眼李雄听,见人没有危险,凌非何彻底放下了心。 之后几日,时仁杰也有了动作,他和孔指挥使都因自己儿子被伤恼怒不已,尤其是孔府可以说是断了后。 两人明里暗里直接对上了,时仁杰筹谋的计划还没施展,孔指挥使却先出了事,他手下的士兵发生了乱动,随后又牵扯出了他苛待士兵贪墨军饷等事。 时仁杰瞅准时机收集证据,将事情上奏给魏帝,现在孔指挥使已经被关进按察使的牢房,只待魏帝派人查证后将人羁押进都城定罪。 这是时仁杰解决政敌最快的一次,他心中有疑,派人去查却什么也没查到,最后也不了了之。 外人解决的顺畅,到了自家人却百般困难,徐氏心疼时慧瑶,不止一次找时仁杰求情。 时仁杰顾忌着左丞相,不得已对时慧瑶减轻了责罚。 徐氏满意的离开后,时仁杰独坐在书房,没人知道他的表情有多可怕。 这几日,时未卿的身体养好了,今早祁遇詹让樊魁回了姜州,去薅一薅齐王的羊毛,齐王怎么也算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他帮原身实现愿望,拿些酬劳做聘礼也是应得的。 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寒酸,委屈了时未卿。 樊魁走后,晚上他要在校场坐镇,不能再去时府,但他白日约时未卿出府却是理所当然的。 今晚开始就不能陪时未卿,祁遇詹早早就向时府下了帖,时仁杰没有阻拦,刚过了巳时,时未卿顺利出来了。 还是那辆马车,祁遇詹不再需要避嫌,光明正大地弃马,跟着时未卿一起上了马车。 “去墨莲居?”祁遇詹问道。 亲事已经定下,时未卿也不需要再避讳,现在去墨莲居时仁杰也不会阻拦。 时仁杰知道,时未卿为了那对玉佩,自己会有分寸,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嗯。”时未卿算了算时间,他已经近一个月没去了,他没有担心墨莲居和环采阁,只是这次出行让他感受到,他期盼已久的自由真的就要实现了。 而这些都源自于他身旁坐着的人。 祁遇詹告诉方头领目的地后,回头就对上了时未卿的目光,他怔了一下,挑眉笑道:“刚出府就被感动了?” 他伸手轻轻刮了下眼前精致的鼻尖,低声道:“这才哪到哪,要是这么容易被满足,以后有你感动的,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感动,知道我需要什么吗?” “知道。”时未卿说完,手臂攀着祁遇詹的肩膀,仰头将嘴唇送了上去。 他因为吃古药方的药又有了反应,昨晚刚吃了一顿大餐,祁遇詹只亲了一下,就放过了他,手掌覆在他的后腰上揉着问道:“还难受吗?” “没有不舒服,只是腰有些酸。”这次时未卿没有说假话,昨晚祁遇詹其实很克制,并没有伤到他,但也没睡好。 “到墨莲居还有些时间,休息一下?”墨莲居和时府同在城西,但一个是官员豪绅的住宅区,一个是热闹的商业区,中间还是隔了一段距离。 “嗯。”说完后,时未卿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祁遇詹。 这眼巴巴的小眼神别提有多可爱,一下能直戳到心里,祁遇詹破天荒地没想逗弄,直接时候抬手将人抱起来放在腿上,揽在了怀里。 他抚了抚时未卿放在肩上的侧脸,轻声道:“睡吧。” 没用多长时间,时未卿睡熟了,马车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掺杂在车轮滚地的声音里。 这次不赶时间,方头领绕开人多的地方,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墨莲居前。 时未卿还在睡着,祁遇詹给他围上披风,正准备将他抱进去。 或许是睡饱了,时未卿睁开了眼睛,“到了?” 祁遇詹拢了拢披风道:“刚到。” 墨莲居外很热闹,沿街嘈杂的声音传进来马车里。 祁遇詹从中听到了一道声音,低头看向时未卿道:“我去外面买些东西,在马车里等我一起,还是你先进去?” 时未卿没有什么犹豫,“等你一起。” 他又问:“去买什么?” 祁遇詹没有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祁遇詹推开车门,一步跃下马车 交代了一声,便向墨莲居对面一个方向走过去了。 那地方一点距离,要不是祁遇詹耳力出众还真听不到。 离马车不远处,又有几道声音响起,里面提及的内容让祁遇詹敏锐地捕捉到了。 “听说了吗?巡抚大人的嫡子竟然养了一个面首,还叫张三!” “张三?是我知道的那个大侠张三?” “谁知道呢,都这么传的,我也不知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侠张三怎么会答应这样的事,何况那个哥儿刚和新来的布政使大人定了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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