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度飙升,但是通过时间却呈几何倍数缩短。 更可怕的是……他驾驶的居然还是专门增大精神力阻力的机甲! 而这样的苗子绝不能在这种地方受到丝毫的损伤! 在弥漫的烟雾当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地清晰起来,挺阔的肩膀在弥散的水蒸汽内显现,修长的腿破开烟云,直直的向着约斯特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的怀中抱着一个纤细的身形。 约斯特猛地收住步伐。 他警惕地注视着那个向着自己走来的男人,眼底闪烁着压抑的凝重感。 约斯特目光沉沉,缓缓地开口称呼道: “埃罗斯特先生。” 齐齐地抽气声从学员中响起,不可思议的小声嘀咕开始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什,什么?埃斯特罗……? 传言难道是真的?那位真的来到机甲学院担任名誉教授了?! 那位——埃斯特罗?! 水蒸气裹挟着一丝硝烟的气息向后飘散而去,最终完全地消散溶解与空气只中。 海因斯勾起唇角,声音低沉而散漫: “约斯特少将,真是许久不见……你倒是没怎么变样啊。” 约斯特疏远而客气地回复道:“多谢您的关心,不过我已经退役很久了,您也不需要在学校里称呼我的军衔。” 两个alpha并没有释放任何信息素,但是交锋间隐约的侵略意味却仍旧浓重。 约斯特的视线下移,在看到海因斯怀里的戈修时愣了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声音也紧张了起来: “他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少年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微微沙哑的嗓音刺破寂静,闷闷地响了起来。 约斯特一惊。他没想到一个人在经历了这么可怕的精神里损耗后,居然还能醒着。 戈修有些艰难地掀起眼皮,扫了一眼不远处一片狼藉的训练场,不由得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 他眨眨眼,然后挣扎着挣脱了海因斯的手臂,从男人的怀里跳了下来。 在双脚落地的瞬间,戈修腿顿时一软,稍稍地踉跄了一下。 海因斯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试图扶住眼前少年摇摇欲坠的身体,但却被对方不以为意地推开:“我能走。” 这一幕…… 莫名有些熟悉。 海因斯愣了下,突然恍惚了一瞬。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内,对方就已经离开了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戈修向刚才坠毁的地方走了几步,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鲜血。 他对自己的流血似乎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反而对刚才的坠毁显得更在在意的样子:“那台机甲损毁程度不算大,我在下坠的时候刻意避开了核心机组……” 而约斯特才不担心那台机甲有没有损伤呢。 他紧张地追问道:“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精神力过度损耗而已。”海因斯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他迈步走上前来,短短几秒就缩短了和戈修的距离:“未经强化训练过后的机体往往很难承受精神力过度的消耗,再加上他本来还有旧伤——” 他的手按在了戈修的肩膀上,形成一个隐晦地占有姿势: “我建议还是去医务室检查一下为好。” 约斯特的视线在戈修手腕间沾染着灰尘的医疗腕环上扫过,神情骤然严肃了起来,他赞同地点点头:“是的,我也这么觉得。” 戈修感到自己肩膀上的触感突然稍稍收紧些许。 他微微一愣,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少年的面色仍旧苍白,但是双眼却很亮,仿佛被水洗后的苍空。 海因斯注视着戈修,几乎能够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他勾了勾唇角,突然毫无预兆地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戈修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海因斯将还在愣神的少年拦腰抱起,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天经地义,顺理成章。 他面不改色: “作为导师,我有义务照顾学员的生命安全。” 不等戈修开始挣扎,海因斯垂下头,削薄的唇靠近少年的耳边,压低的声线中带着点轻佻的调笑: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戈修猛地一愣。 等等…… 他猛然回忆起自己刚才从机舱中调出来时对方说的那句话——先前他被剧烈声浪造成的冲击以及身体中传来的虚弱感分了心,没有来得及深思对方话里的含义,现在想起来才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那…… 刚才约斯特说的那个名字骤然跃入脑海——“埃斯特罗”。 埃斯特罗……埃斯特罗? 为什么之后名字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刚才撞击留下来的震荡感和耳鸣似乎仍旧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犹如塞子般堵住了大脑中回忆的功能。 戈修纠结地皱起了眉头。 突然,他灵光一闪,猛地瞪大双眼,将一个不知道被他抛到哪里去落灰的名字从脑海中扒拉了出来—— 那不是他那个便宜未婚夫的名字吗?! 戈修:“……” 草! 海因斯垂下眼,用余光扫过怀中少年仿佛被雷劈过似的突然僵住的表情,明白对方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不动声色地微微勾起唇角,然后继续一脸正色地向着医务室内走去。 戈修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 由于他刚才的愣神,导错过了挣扎的最好机会。 而他这位未婚夫先生不仅走的飞快,约斯特导师还一脸焦急地走在一旁,并且时不时地扭头看看他的情况…… 实在是太尴尬了。 戈修木着一张脸,僵硬地靠在对方的怀里,等待着这条通往医务室的路走到尽头。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丝隐约的笑意从海因斯的唇畔掠过,犹如湖面泛起的涟漪,稍纵即逝,转眼就没了踪迹。 终于,医务室到了。 海因斯弯腰将戈修被安放在了看护的床上,他有些遗憾地松开手,向后退去,给等候在一旁的医生留下空间。 负责遮挡的帘子在周围拉起,阻断了病床内外的空间。 戈修松了口气,僵硬的肢体终于稍稍放松了下来。 滴滴的仪器声响了起来。 医疗腕环被接到了数据读取器上,开始传输戈修的实时身体数值。 而就在医生进行例行检查的这段时间里,戈修陷入了沉思。 他着实没想到,这位名义上会在两年后才会和自己成婚的未婚夫居然这么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在他所就读的学校任职! 这可就麻烦大了。 戈修有些拿不准对方如何做出这样的职业安排,是只是凑巧,还是刻意为之呢? 一个全星际最大雇佣兵团的舰长,居然会想要来联邦的机甲学校里担任导师?这种职业规划也太荒谬了吧! 但如果是刻意为之的话…… 戈修又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位似乎权势实力都颇为不凡的人物会为自己如此大费周章。 而且他们在订婚之前根本没有交集! 就连在对方舰船上的那段时间内,戈修都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是昏过去的,更是半点记忆都没有——即使是一见钟情,那也没有这么见的啊! 戈修纠结地皱起眉头,感到自己仿佛无头苍蝇一般,被困在原地晕头转向,但就是理不出任何一条足够有说服力的逻辑链。 难道他认识原主吗? 但是艾瑞斯的记忆力没有任何关于海因斯·埃罗斯特的影子啊!! 或者是……艾瑞斯和海因斯认识的时候,艾瑞斯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戈修不太确定地想。 毕竟,这次都有基础剧情了,这个可能性似乎也不是没有? · 十几分钟后,医生结束了对戈修的身体检测,床边的帘子被拉开,两边的空间重新联通起来。 戈修用手撑着床沿,勉强坐了起来。 约斯特和医生似乎正在远处说着写什么,他的耳朵仍旧在嗡嗡地响着,各种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没法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海因斯走了过来。 他站在床脚,上下打量了一番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慢悠悠地说道: “你恢复的不错。” 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居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驾驶机甲,可见德罗斯特上将提供医疗服务确实全联邦顶尖。 戈修微微眯起双眼,谨慎地回望着他。 眼前的男人非常英俊,五官轮廓深刻,眼珠深黑发蓝,在专注地凝视着人时总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他的唇畔似乎常带几分笑意,周身属于alpha的侵略性气场被一丝不露地全然收敛,但是戈修却能清晰地嗅到对方身上那种常年浸染硝烟与血腥的气息—— 那是只有惯于杀戮的人才能拥有的。 一个深沉莫测,又经历血火的掌权者。 总之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角色。 戈修一时有些拿捏不准究竟该如何回复——倘若他和曾经那个艾瑞斯认识的话,那究竟该怎么回答才能不引起他的怀疑呢?或者说……他是否应该让对方明白自己已经和先前不是同一个人了,以摆脱那个正在逐渐变得棘手起来的婚约? 正在他思考时,一个小小的圆球划开空气,呈抛物线向他冲了过来。 戈修猝不及防,下意识地猛地向后仰去—— 事实证明,他的躲避毫无必要,因为那个被扔过来的东西仿佛路线经过计算一般,极为精准地落到了他的腿上。 戈修低头看去,在认出的同时,不由得微微一愣。 那是一颗糖。 被精致闪耀的糖纸包裹中着坚硬的糖球,外包装上印着颜色鲜艳,形态可爱的水果图案。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吃糖吗?” 戈修心底一惊,猛地抬头向着站在床脚的海因斯看去。 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戈修骤然提升的警惕,只是微微一笑:“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海因斯·埃斯特罗,你的未婚夫。” 他的声音中有种懒洋洋的沙哑感,漫不经心,但是却仿佛能够掌控一切般沉着镇定,不容置疑。 任何话从他的口中说出,都仿佛像是在陈述一个已成定局的事实。 戈修面色沉沉,漆黑的双眼透过细密的长睫间向站在床脚的男人看去,幽深的眼底情绪莫测——既不否认,也不肯定,仿佛在等待,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海因斯现在也没有指望对方在看到自己的瞬间就毫不犹豫地扑进自己的怀里。 或者说……戈修现在的反应才更令他愉快。 海因斯唇角的弧度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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