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梁王?可是以他对刘启的了解,只要刘启活着一天,那些功勋外戚加藩王老臣还能出气,就不会让梁王上位。否则由上至下,身上有爵位的都得寒颤几分,深怕兄弟效仿皇家,害的自己断子绝孙。 “父皇将信乡公主托付给我母后的事想必卿已清楚。”刘瑞再度坐在台阶上,好似刘启在向晁错下令:“我没有同胞兄弟,而且头上几个也不是安分的,所以希望王氏姐妹能安分点,不要动些不该有的念头。” “公子想敲打王田两家?” “不是敲打,是铲除。”刘瑞轻描淡写道:“以内史大人的手段和权利,想要挖出王田两家的把柄并不难。” “公子这是铁了心的要把臣往死里整啊!”虽然王娡早已失宠,可是王儿姁依然受宠,甚至已经怀了二胎。 “是吗?那就看卿要如何取舍。”晁错又不是刘瑞的自己人,他才不管晁错的死活:“以卿的能力,想找灭了王田两家的借口不难吧!又不是要卿去宫里刺杀嫔妃,何故露出这般表情。” 以刘瑞对渣阿父的了解,他连高庙都让晁错凿了,说是把晁错放在心尖上也不为过。 王氏姐妹拿什么跟晁错比? 末了,刘瑞还提醒道:“卿且记住,是要斩草除根,可别拿鬼薪白粲和城旦舂来应付我。否则卿可不是掉了官帽那么简单。搞不好从今往后,父皇的耳边就只剩下卿的恶言恶行。” 作者有话说: 刘瑞:你且去办,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PS:跟晁错比,刘启那厮儿对后宫的偏心都算个屁。 这里再次解释下这几章的剧情,刘启要削蕃,但削蕃肯定会遭到丞相反对,而申屠嘉又是先帝委任干了好几年的老丞相,五朝元老,彻侯门面,刘启想要罢免他是不可能的,所以才会有历史上的高庙事变气死丞相的事。根本不存在气死丞相保住晁错的结论,而且我在前面就写了晁错还没那个脸让申屠嘉替他顶罪,并且在气死申屠嘉后会让个关内侯以太子少傅的名义上书削蕃替晁错顶罪。 从头到尾都没有气死申屠嘉是为了保晁错或是给晁错顶罪的事。
第45章 得到晁错承诺的刘瑞心情那叫个愉悦,如果不是这时的场景并不适合高兴得过于露骨,她几乎要笑出声来。 “审得怎么样了?想好由谁来背锅吗?”与昌平长公主会和的刘瑞肃着张脸,很想对院子里奄奄一息的属官们报以同情,但是碍于高庙之事牵扯甚大,他也不好缓和态度,只能问道:“谁会被摘了脑袋?” “不出意外的话,高庙的庙郎和卫兵都会没命。”昌平长公主叹了口气,言语中尽是不忍:“还有内史府衙的卫兵和属官……” “意料之中的结果。”毕竟是高庙的外墙,即便是有多方想要遮掩一下,也得交出好几颗头颅才能圆满。不过跟内史府衙的卫兵和属官相比,奉常的属官,尤其是负责太庙的低级属官要倒霉的多。因为刘启对晁错的宠信,他们就算知道内史府衙的动作也不敢去阻拦一二,最终为此付出生命。 “人是杀了,可是流言要如何制止。”刘瑞不知历史上的高庙事件是如何收尾,但是作为亲临者,他还是在矛盾的心理下想着要给参与其中的倒霉鬼脱罪:“高庙的肯定会被无知者传出关中,要是在此刻处置了内史府衙和奉常的属官……” 刘瑞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昌平长公主明白他的意思,也是露出头疼的表情。 好在他们也不是唯二头疼的人,罪魁祸首之一的刘启因为宫里的报信扔下随行的贾姬程姬,快马加鞭地回了宫,愣是赶在廷尉离开前踩点进了长信宫。 “不孝孙见过太皇太后,愿太皇太后……“ 刘启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薄姬十分粗暴地打断:“免了那些祝孤安康的话吧!” 年近七旬的老太太一改往日的慈祥软和,那叫一个尖酸刻薄:“否则落到孤的耳里,还以为皇帝是反话正说,祝孤早死。” 这就是明目张胆地去打皇帝的脸了,别说是跪下的刘启面色难堪,就连没有离开宫殿的奉常廷尉,都很希望自己是个聋人,不必面对如此尴尬的场景。 “皇帝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去。”好在薄姬只是想敲打刘启,并不想像孙子那般踩人面子,所以让长信詹事带着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不过在廷尉起身时,薄姬隔着半个正殿的距离淡淡说道:“老丞相打完了,也该孤去敲打一番。” “廷尉便去内史府衙里替孤赏晁错三十五杖,然后去丞相府衙里挨剩下的十五杖。”薄姬瞧着刘启愈发难看的脸色,而到长信宫门口的廷尉也只能跪下叩恩。 所有人都离开后,一位布衣老者颤巍巍地从后殿进来,冲着刘启拱手道:“陛下,得罪了。” 说罢,这名老者递给刘启一根咬嘴的小木棍,然后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根无刺的荆条,让刘启脱下外衣后,隔着裘衣狠狠抽打刘启的背部。 “呜……”刘启疼得身体前倾,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 老者并未因皇帝的闷哼有所松懈,而是保持着相同的力道抽了五十下才住手。 荆条隔着裘衣在刘启的背部留下一道道红印,但是老者的抽打方式很有技巧,不会留下伤疤或伤及根本,只会让刘启这几天都没法睡个好觉。 “高祖以异姓王叛匈奴而令天下共同诛之。” “先帝因诸王先乱而以正统之名下令诛之。” 薄姬瞧着颤巍巍的刘启,讽刺道:“你若是有惠帝之德和高后的手腕,压得诸王服服帖帖的倒也是功德一件,可是你这逆孙做了什么?” “嗯?” “是像高祖,先帝那样占了大义的名分,还是像惠帝,高后那样以德服人,以势压人,逼得诸王同意也行,不同意也罢?” “都没有!!” “相反,你这逆孙遇到阻碍的第一反应不是想着如何说服丞相,如何逼着吴楚两王率先犯错,而是把高庙凿了个洞,试图用下作的手段把挡路的忠臣逼死,好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君主是何等的无能龌龊。” “龌龊到要用祖先的庙宇逼死老臣。” “无能到没法让臣子上下一心。” 薄姬说到激动之初口中一阵腥甜,但是当着皇帝的面她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气息不稳道:“事情传到长信宫里是内史府衙凿了高庙;传遍关中是宫里默认晁错凿了高庙;传出关中是皇帝听信奸人之言,下令晁错凿了高庙,而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反对,都成皇帝的共犯,棋子……” 薄姬气地将案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下,“叮呤哐啷”地碎了一片:“好啊!真是好啊!大位传到今上这儿,居然出了个疑似中邪的昏君。” “你是想让吴楚藩王打着‘皇帝昏聩,竟犯高庙’的幌子,把我们一家的人头都挂在城墙上,你才满意了是吧!” “太皇太后息怒,孙儿……”刘启的喉头上下滚动着,最后还是憋出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孙儿……并未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当然没料到!因为你把孤和三公九卿们都拉下水,以为我们会像先帝那样为你收拾烂摊子。”薄姬再次拍了下桌案,胸口起伏地嘴里又是一阵腥甜:“怎么!用棋盘砸死吴王太子后没长教训,没丢太子之位,就以为自己无论干了什么都能大事化小,小时化了?” “以为这天下真是你天子启的一言堂。你所做的一切都不必考虑后果,不用付出代价?” “好啊!你这么能耐,咋不下诫赐死丞相,赐死孤这个挡路的糟老太婆。省得孤在有生之年里,还要看着自己的不孝孙把高祖,先帝尽心维护的基业都毁得一干二净? 薄姬训到最后几乎是咆哮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好在长信宫够大,长信詹事又把门口都清理干净,才没让人听到这些诛心之言。 长信宫的气氛低沉地让人难以呼吸,空气里只剩下薄姬那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直到刘启的双腿开始发麻后,薄姬才声音干涩道:“奉常和廷尉孤都已经敲打过了,宗正那边得由你亲自去说。” “皇后和轵侯,馆陶长公主正在准备没人见过的鼎器,等皇帝说服宗正后,咱们就再唱一出,把这高庙事情的丧事……喜办吧!”薄姬想到刘瑞的提醒,特意嘱咐道:“既是喜事,当日值班的内史属官和奉常属官便不能死,你和晁错自己把烂摊子收拾干净,别整的都当阿父,快当大父了,还要孤这脖子入土的大母来替你收拾。” “是。”刘启再回宫的路上就想好了如何收尾,不过有薄姬介入并提前安排,他也能轻松一些。 薄姬见状,自是心烦地让刘启快滚,只是在刘启起身时,又冷冷说道:“申屠嘉不能死,至少在你削藩成功前不能死。没他坐镇关中,你让谁去领兵削藩?周亚夫还是郦寄?亦或是窦婴?能服众吗?” “想想你当太子时,先帝为何放着年轻的将领不用,让六十四的张相如领兵?” “想清楚了再来长信宫,然后给丞相一个交代。”
第46章 高庙之事爆发后,藩王还未上书问责内史府,破损的外墙下就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鼎,上面铸有“国祚永昌”的花纹。 此事一出,内史府衙和奉常立刻表示凿穿高庙外墙是因太皇太后和太后,皇帝频频梦见高皇帝,说是高庙下有东周留下的护国神器。至于为何要把高庙凿个洞而不是推翻高庙,这就由少府和大匠出来掉书袋,轻松骗过无知的黔首,然后由宗正奉常上告祖先,感谢高祖赐下神物,庇护大汉。 这么一搞,原本打算落井下石的藩王们全都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他们很想找到破绽,但是跟此事有关的人要么是怕前程尽毁,要么是怕人头落地,全都咬死了毁掉高庙外墙是奉高祖之意挖出神物,并且还反问藩王如若不是高祖授意,今上有何胆子去动高庙。 至于为何没早一步地通知各地,反正就是各式各样的借口向藩王砸去,气得后者那叫一个无可奈何。 “竖子竟敢戏弄本王。”吴王宫里,刘濞气得踢翻书案,吹起上唇的花白胡须:“他当本王和其他藩王都是傻子,能被那套乱七八糟的说辞给忽悠到?” 什么高皇帝托梦,什么天赐神物。 如若高皇帝泉下有知,为何不来道雷电劈死刘启,劈死那个残害血亲的畜生。忘恩负义的小人之子。 “当初若是没有吾……没有吾等刘氏宗亲的支持,他刘启还在代国喝北风呢!哪有今天君临天下的好风光。” 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儿子,刘濞也是喉咙发甜,胸膛起伏地随时都能撅过去。 中大夫应高见了,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道:“臣也明白大王的委屈,可是高庙的事只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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