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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好奇，宁卓川停下了脚步，站在了这间游戏厅的门外朝里面张望。 从门面内部的装修程度来看，这间店应该也只是刚开业不久，目前都只做了最基础的装修，游戏机也只上了寥寥几台。 这也难怪，毕竟宁卓川上次进入游戏的时候，这间店还没有开张，而自己也仅仅是几天没有来玩，那就证明这间店的店主要么就是一个最新加入游戏的新人玩家，要么就是一个玩了一段时间赚了点本钱、然后就想开个店继续玩的熟手。 由于自己对游戏的兴趣，所以宁卓川一眼就认出那摆在店里的几台游戏机是过去那种老式的街机。他小的时候喜欢玩但又没有钱，所以经常会待在游戏厅里、眼巴巴地看着别人一枚接一枚地往里面投币。 当时的宁卓川就想，等自己长大以后，一定要买很多很多的币，坐在机器前面疯玩。 虽然当他长大之后，这种街机已经逐渐被淘汰，只能在一些大型商场的游戏厅里偶尔见那么一两个了，但童年时深埋在心底的偏爱和喜好，却是至今仍未改变的。 没想到这个玩家也和自己一样，对这种古老的街机有着文艺复兴般的喜爱和追忆。 宁卓川忍不住在心里，就对这个还未谋面的玩家有了几分好感。 就在宁卓川犹豫着要不要进入到人家尚未装修好的店面里随便唠两句嗑、熟悉熟悉的时候，店面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推开，一个年轻高大的男孩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孩看起来十分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他用的外貌是游戏里面街头艺人的其中一款，齐肩的长发、戴着一副圆圆的金丝边眼镜，服装则是简单的白T恤和休闲仔裤，很干净、很有艺术风格的一款人物建模。 “第二人生”里面的人物建模有上百款，宁卓川对这一款人物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时他在跟团队过人物建模时，对这个人物的建模提出过非常大的改动意见。 这款人物在最初、由于是街头艺人的设定，所以建模师就保留了胡渣和颇为繁复混搭的服装风格。而宁卓川认为街头艺人更应该简单、干净、有强调，所以改掉了帽子、在他看来颇显累赘的服装和油腻腻的小辫子，将胡渣改为自选项目，另外增添了眼镜、修改了服装和发型的设定，并且最终定稿成了眼前的样子。 店主手里拿着大包小包，像是出来倒垃圾的。他没料到自家还没装修好的门店外面不知何时居然站了一个陌生人，神情不自觉地就有些意外。 “哦，你好。”见自己有点吓到人家了，宁卓川赶紧主动打招呼，“我就在那边的公寓里住，路过你的店觉得有趣，就想进去看一眼。” 店主有些拘谨地点了下头，看起来似乎不太习惯与陌生人攀谈。 “店还没装好。”店主一边把手里的垃圾袋子放到路边的垃圾桶旁，一边说，“还没有正式营业。” “哦，这样啊……”宁卓川笑了笑，在他听来，这话已经属于“委婉的拒绝”那一挂的了，所以就改变了想要进入店内参观的主意，转而说，“那就提前预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说完，宁卓川十分和善地冲店主笑了笑，然后便准备转身离开。 可令宁卓川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转身要走的时候，店主却突然从身后叫住了他。 “等等。” “？”宁卓川觉得奇怪，但出于礼貌还是停了下来，又转过身看着店主。 只见店主有些害羞地低了下头，然后又重新抬起头看着他说：“那个，如果你对街机感兴趣的话，可以先进去玩两把。” 说完，似乎为了展示自己的真诚，店主还十分诚恳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只不过，不确定是因为店主玩家的穿戴设备没有戴好，还是因为店主本人在现实生活中不常笑，总之，店主的这个笑容在宁卓川看来颇为不太自然。 但是，微笑总归是示好的意思，宁卓川也礼貌地回以一个微笑：“好啊，那就先谢谢啦！” 店主带宁卓川进了店，店内的基础装修已经做完，地面上还有一些建筑垃圾没有清理干净，而已经进店的那两个街机则被整齐地摆放在墙角，上面还罩着透明的罩子，看得出主人对这两台“古董”机器的喜爱和珍视。 “店里还有点乱，”店主很细心地提醒，“你从这边绕一下来……” “嗯、嗯，好的。”宁卓川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按照店主指示的路径绕了绕来到那两台街机的面前。 店主蹲下身，给街机插上电源，然后又从柜台里拿了一小筐游戏币，递给了宁卓川。 “这个是‘街头霸王’，你玩过吗？”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立刻就唤醒了宁卓川骨子里的、童年就埋下了的游戏基因，他立刻笑着回答：“当然！我最常用的人物就是春丽，我玩的可好了！” 店主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但很快就消逝在那双浅茶色的眼眸里。他转身又从柜台里拿出一小筐游戏币放进自己怀里，轻轻地说：“春丽我也经常用，不过如果你经常用的话，我可以用隆。” “？”宁卓川反应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店主的意思应该是想要和自己对战，然后让自己用春丽、而他则用隆。 隆是“街头霸王”第一代出场的主角人物，宁卓川也经常会用，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比自己年轻的人物建模，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位大哥对古老的街机如此了解，看起来也是一个有些年龄积淀的人，说不定我当年还留着鼻涕站在游戏厅里看别的大哥哥玩游戏的时候，这位大哥就怒花好几十块买了一堆币在街机上疯玩呢！ 都说人不可貌相，看起来在游戏里，人更加不可貌相啊。 见宁卓川半天不说话，店主便清了清嗓子，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儿。”宁卓川笑了笑，不自觉地对这位大哥说话都客气了几分，“那咱俩就来切磋切磋。” 于是，在这间尚未装修整理好的杂乱房间里，宁卓川和店主一人一个小板凳地坐在街机前，开始了不亦乐乎的对战。 经过了几局的较量，宁卓川和店主各有输赢，属于势均力敌的对手，这不由激发了宁卓川骨子里的好胜欲。于是宁卓川便在玩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忘记了时间，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他筐子里的游戏币也全部花完，才恍然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哎呀，这都几点了，”宁卓川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店主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玩起来上头忘了时间，耽误您事儿了。” 此时，店主的筐子里也只剩下个位数的游戏币了。他看到宁卓川站起来，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耽误，我也好久没玩了，一时也忘了时间。” 在游戏里的时间过渡和现实中是一样的，所以恢复了理智的宁卓川只想赶紧去测试一下便利店店员的升级情况，然后退出游戏回家睡觉。 于是，他放下了筐子，朝着店主伸出了一只手：“谢谢，我今天玩的很开心，下次再一起玩啊。” 店主微微垂眸，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宁卓川伸出的手，停顿了几秒钟之后才慢吞吞地伸出了手，和宁卓川轻轻地握了一下：“和你一起打街机，我也很开心。”
第18章 退出游戏之后，宁卓川摘掉穿戴设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时间居然已经快2点了。 宁卓川想起刚刚和那个店主一起在游戏里玩游戏的场景，唇角就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还以为自己长大了、成熟了，结果在路边看到了一台街机就立刻被打回了原型，变成了骨子里那个只有几岁的、满脑子只有游戏、只想玩的小男孩。 想来，那个店主此刻应该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一个人躺在床上傻笑了一会儿，宁卓川又开始有些后悔起来。 早知道应该在进入游戏之前就给成希发一条晚安问好的微信了，现在时间这么晚了，再发就有点不太礼貌了，想来想去就只好作罢，决定第二天再说。 打定主意以后，宁卓川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翻了个身便进入到了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成希就被床边的手机闹铃吵醒了。他头脑发昏地按下了暂停，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起床，直到手机闹铃接连响了三次，才闭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晚上成希在公司加班，下班之后太晚了就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回了成睿为他准备的、距他实习公司很近的公寓。 睡前成希本来想着玩一会儿游戏，却没想到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一下子玩到半夜2点。 今天又因为要和室友一起去图书馆写毕业论文而早起，所以现在他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困得不行。 最后一次按掉了闹钟，成希拿着手机随意看了一眼，就看到今天早上宁卓川不到7点钟发来的消息。 “早安，今天有什么安排？我请你吃饭吧！” 成希看着这条热情洋溢的微信，视线又不由自主地向上、停留在了五一前、宁卓川喊自己去他公司里玩的那条微信上。 看了几秒钟之后，成希面无表情地按熄了手机屏幕，然后掀开被子冷酷地下了床。 同一时间、川跃公司宁卓川的办公室里。 刚跟技术部门主管开了个小会、就“第二人生”中便利店店员的智能升级进行了讨论的宁卓川有些忧郁地拿着手机，看着自己和成希两人的微信聊天界面。 自加上成希的微信以来，光看聊天界面就能看得出来两个人里是谁剃头挑子一边热。 他给成希这么多天发了这么多条消息，可对方却一次都没有回复过，哪怕一个表情包、或者一个“嗯”啊“啊”的都没有。 宁卓川有点烦，本以为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加上了成希的微信，往后的“追人被拒”之路肯定会是一片坦途，哪想到对方居然连一条示好或者邀请的微信都不回。 这个样子和不加微信又有什么区别！ 宁卓川愤愤的、在心里把成希骂了一百遍，然后收拾心情、重振旗鼓地点开了和高飞的微信界面，准备给他最衷心的小弟发一个早安问号的微信。 “飞飞，起床了吗？”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成希和室友们并肩走在校园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提了提背上电脑包的带子。 “成希，你怎么困成这样？”崔旭扶了扶眼镜，关心道，“是实习的工作太累了吗？” 成希才不会说自己困成这熊样是因为昨晚上熬夜在游戏里和一个陌生人一起打游戏，便只好顺坡下道：“啊，对，下班有点晚，我就回家去住了。” 因为成希本人特别低调的缘故，所以几个室友对他的家庭情况并不是十分了解，只知道成希家里是本市的、并且从他平时的日常消费中看出他家经济条件应该是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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