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胜负终于暂时的见了分晓。 出乎文砚意料的,最后赢下这场争斗的居然是那只看起来速度慢悠悠的海龟。 不过准确来说海龟的胜利不是武力上的胜利,它只是胜在自己有着坚硬的壳,而它刚好幸运的在混战中拿到了那颗珠子。 海龟把珠子连同自己的脑袋和四肢一起藏进了壳中,屏蔽掉了外界的一切动静,独自享有片刻安宁。 剩下的那些鱼们这会儿身上大多都负了伤,也打出了火气来。尽管珠子被海龟暂时拿到了,它们彼此之间也还在不停地战斗,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只负了伤的鲨鱼为止。 最后的胜利者终于把矛头指向了掉进珊瑚群中一动不动的那只海龟,它游了过去,张开嘴巴在龟壳上这咬咬那咬咬,无果,便一甩尾巴把海龟大力抽飞了出去。 海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说明了什么叫做缩头乌龟,总之无论鲨鱼怎么折腾,它都毫无反应,像是死在了壳子里一般。 鲨鱼无比愤怒,就这样抽着海龟朝远处一点点挪去。 文砚看周围的大战终于平息,鲨鱼也离开了一定的距离,就跟鹊舟说危险解除,这里暂时安全了。 鹊舟重新打开自己的探照灯,看了看周围确定的确没有危险后才从藏身处出来,径直朝之前那大章鱼蜷缩的地方游了过去。 大章鱼的尸体最后还是落在了它之前蜷缩着的地方,鹊舟无视了那具尸体,只认真探查着尸体周边的情况。 他想找到一些和那颗球有关的线索,但很遗憾的是这里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给他。 [那颗球很重要,我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鹊舟写。 [很危险,我去。]文砚写。 鹊舟仔细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写:[注意安全,拿不到就走,我去船上等你。] [你也是。]文砚笑了笑,在鹊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凑近了在他的头盔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随后便一摆尾巴快速朝鲨鱼离开的方向游了出去。 鹊舟看着文砚离开的背影,在头盔内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抬头朝海面游去。游动间,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其实是笑着的,只是那笑里含着些忧虑,并不是纯然的愉悦。 要平安归来啊大少爷。这么早就死掉的话,之后的游戏会很无聊吧。 鹊舟最后顺利回到了船上,杨思奕看他上来,搭了把手,在鹊舟摘下头盔后问说:“他们呢?” “我们在水下找到一个球,很多变异生物都在抢它。文砚去抢那颗球了,其他人我不清楚。”鹊舟说。 “你就这么上来了?”杨思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以为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鹊舟应该是会和文砚一起去追那颗球的。 鹊舟嗤笑一声,“不然呢?我跟着一块儿去只能拖后腿,还不如回来等着靠谱。” 杨思奕一想觉得也是。 文砚跟水生生物融合过,这会儿算是一条人鱼。人鱼的主场就是在水中,让他们这些陆生生物跟在人家水生生物后边一起划水确实有点拖人家后腿。 “龚天他们没有和你们一起么?你们一下水就分开了?”杨思奕又问。 鹊舟嗯了声,“水下情况比较复杂,走散了。希望他们没事儿吧。” 杨思奕嗯了一声,没忍住吐槽道:“你后半句能更不走心一点吗?” 鹊舟耸肩,“不能。一点心都不走的话也太绝情了。” 杨思奕嘴角抽了抽,心说原来你刚刚那语气居然还是走了一点心的。 两人一时无话,鹊舟撑着船沿又站了一会儿,转身一边朝船舱走一遍若无其事道:“你先看着,我回去换身衣服。” “行。”杨思奕并未起疑。 鹊舟淡定地走直线回到船舱中,从自己房间的床底翻出那个装满针剂的手提箱,抽出一根针剂就朝自己胳膊上扎了进去。 其实鹊舟没有跟着文砚一起去追球的原因除了知道文砚是人鱼,单独行动更为自由安全以外,还有一点就是他那会儿已经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在发热了。 这可不是个好征兆。鹊舟在头脑发热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体内的污染源,他怕自己突然在水下昏厥会吓死文砚,所以才这么急着要返回海面,不然他高低得跟在文砚后头去远远地看个热闹。 将空掉的针管扔回手提箱的最深处,鹊舟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坐在床边歇了一会儿,等头顶的那股热劲儿过去后他才起身重新回到甲板上。 也是赶巧了,鹊舟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杨思奕在接应从水里冒出头来的龚天和谷晓雨,他也上去搭了把手,把两人都捞了上来。 谷晓雨一上来就瘫在甲板上不愿动弹了,摘了头盔畅快地大吼了一声,然后说:“我他妈再也不要下海了,我宣布我现在有深海恐惧症了!” “这是抽哪门子的风?”鹊舟好奇。 龚天在一旁边脱潜水服边说:“我们遇到了一些体型比较大的鱼,他可能不是深海恐惧,是巨物恐惧。” “你还真别说,我确实蛮怕那种大得离谱的东西,特别是它们离我很近的时候。”谷晓雨继续瘫在地上,回忆起之前在水下看到的场景,打了个哆嗦道:“太有压迫感了,跟那些东西待在一块儿我会有一种人命不值钱的感觉。” “它们确实已经吃了很多人了。”这时,船上的一位本土NPC船员走过来说。 鹊舟看了那船员一眼,船员站到甲板边缘,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神色忧伤道:“我们的人有很多都在海中一去不返了,他们一定是都被那些大家伙给吃掉了。你们还有一个同伴没有回来吧,他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 鹊舟啧了一声。 晦气。
第245章 海面风平浪静。 一艘渔船孤零零的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飘着,甲板上站了好些人,都在等待着最后一位船员的归来。 “都三个小时了,一会儿天就要黑了,等不到的。”一位悲观主义的船员说。 “唉,他们愿意等就再等等吧,反正今晚预报的不是大风天,没什么危险。”另一位船员说。 “那谁知道预报准不准呢?海上天气变化多端,万一出什么事儿我们全都得玩儿完。”悲观主义者悲观地说到。 另一位船员不乐意了,扇了悲观主义者的后脑勺一巴掌,没好气道:“我呸!少在这儿乌鸦嘴说丧气话,船上的规矩你是忘完了么?” “好好好,我瞎说的我瞎说的,今晚的天肯定晴。”悲观主义者强行乐观道,但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忧虑,并没有真的觉得危险不会降临。 “唉,我真服了你了。”另一位船员说着,想过去跟那几位客人说说,让他们能不等就别等了。虽然他本身并不想说这样的丧气话,可人有时候就得认清现实,有的人该不等的时候就别等了,继续在海上呆一晚虽然可以,但确实没什么必要。 然而船员还未走到客人们跟前,船身就忽得摇晃了一下。 船员敏锐地抬起头,看见一阵突然而起的风将船帆吹得鼓胀起来。 船员脸色变了变。 该死,不会真让那乌鸦嘴说中了吧?! 大风来得突然,且来了似乎就不想离开。 一开始那风还只朝着一个方向吹,船长和船员们还尚能应对,可后来那风变了风向,像龙卷风一般打着转儿地吹,这就让人无法招架了。 船身在风涡里剧烈的摇晃着,杨思奕被晃得头晕,呕的一声趴在船沿吐了,吐完又被摇晃到了另一边。 谷晓雨紧紧扒住船舱外墙的边缘,嘴里大喊怎么个事儿。 一位经验老道的船员听见了大声回应说:“一定是海里有什么大东西要出世了!上次那条蛟龙出现前也是这样!” 谷晓雨一听这事儿还有前科就微微松了口气。 有前科就好,有前科就说明能活。他谷晓雨虽然不怕游戏失败,但掉进海里被淹死什么的也太惨了一点。 可谷晓雨这口气显然是松早了,因为下一秒那位船员就紧接着道:“那次海上的所有船都翻了!最后活着回到岸上的人只有三个!你们自求多福吧!” 谷晓雨:“……我、操!” “去穿潜水服,快!”鹊舟从谷晓雨身后的方向艰难挪了过来,推了推谷晓雨的肩膀提醒道。 谷晓雨反应过来,立马跟着鹊舟一块儿进到船舱中。 从甲板到船舱的这段路并不好走,放在平时可能几秒钟就到了,但现在却格外艰难。 鹊舟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差点摔一跤,等他好不容易连滚带爬的回到自己房间把潜水服穿上了,还不待他掏出手提箱揣两根针剂在身上应急,他就又被船身的突然大幅度摇晃给甩了出去,后背猛地一下砸在了墙上。 至于那个手提箱……很不幸的,箱子在刚刚的摇晃中撞在了房间里唯一一扇窗户的玻璃上,也不知道是箱子撞过去的力量太大还是这船的质量太差,窗玻璃一下子被撞碎了,箱子也随之飞了出去噗通一声砸进海里。 鹊舟骂了一声,一边爬起身朝外走一边想着他玩个游戏怎么可以这么倒霉。 简直就像是被霉神附体了似的,倒霉到家了。 等鹊舟忍着后背的疼痛返回到甲板上时,大部分船员跟他一样也都穿上了潜水服,就连船长都穿好装备走到甲板边缘准备往海里跳了。 鹊舟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转动着脑袋去找杨思奕他们。 “杨思奕他应该还在穿装备!龚天去帮他了,应该一会儿就好!”谷晓雨刚从船舱出来就见鹊舟在往船舱里边看,大声解释道。 鹊舟点了点头,说:“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跳了啊。” “哎!那我也……”谷晓雨话说到一半短暂的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这种抛下队友先跑的行为有点不地道,但是转念一想,他跟这些所谓的队友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哪里来的那么深厚的友谊?先跑了再说! “走吧!我们先走!”谷晓雨作出了选择。 鹊舟啥也没说就打算往海里扑了,但临到头来又一只手死死扣住船沿没让自己真的掉进海里。 “等一下!”鹊舟招呼了一句。 噗通! 鹊舟到底是喊晚了一步,谷晓雨已经一头栽进了海中。 下一秒,一个庞然大物从谷晓雨刚刚落水的位置破水而出,其庞大身躯直接将对比之下变得有些渺小的渔船顶撞得腾起到半空中。 向上的推背力和自由落体时的失重感让船上的人们都无法立刻作出任何反应,哪怕是经验丰富的船员到了现在也只能疯狂的在心里祈祷上苍。 大片大片的乌云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上,世界一下子就变得漆黑压抑起来。 狂风愈发呼啸地刮着,浓厚的乌云层中似有丝丝缕缕的电光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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