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通关时间有很多,可以在这里待一个月。 耳边响起翻书声,陈声注意到什么,抬眸看向三号床铺上方。 那里坐着一个人,因为太靠里,不太容易被发现。 男生侧脸一片漠然,线条冷硬,可窥见的眉目犹如刀子一般让人不敢多看,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红色封面,看不太清名字,只能看到前面两个字——尸体。 明明是陌生的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 对方倏然面无表情地抬头,深邃暗沉的眸子像是不可探测的海底,铺天盖地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陈声双目莹润柔亮,眼底没有多余情绪。 两人就那样足足对视了三分钟,谁都没有率先挪开目光,直到一个人影挡在他们中间,语调异常奇怪地说:“呦呦呦。” 陈声才重新坐回床上,没再看对方。 四号放下手中的书,换了个更容易看清下方的姿势。 他直勾勾地盯着陈声喝水的动作,目光落在纤细脆弱的脖颈上,放在书上的手不可控制地动了动,有些无法压下去的激动与兴奋。 白皙的肌肤、微微滚动的喉结、削瘦的肩膀……都莫名其妙地让人想去触碰。 想法冲动到几乎快按捺不住,是一种来源于灵魂深处的渴望,在此之前还不会这样。 四号重新拿起书放在面前,遮住瞳孔里的疯狂,书中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眸底越来越暗沉无光。 他试图翻页,蓦然发觉自己的手指在轻颤。 一号室友回到上铺,还在呦呦呦个不停,问陈声:“之前不是还在外面住吗?怎么搬进来了?” 不等陈声说话,他左右看看,神秘兮兮地低头说:“现在搬回来,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哦。” 陈声安静低头,什么表情都看不到,只有露在外面的脖颈引人遐想。 他轻声说:“外面住着不方便,所以回来了。” 一号室友头低得离陈声更加近,整个人快要从上铺挂在外面,他一字一句地问陈声:“真的吗?真的吗?呦呦呦,我不信。” 陈声还没回答,三号室友爆发了:“你脑/残吗?呦呦呦什么?再呦呦呦把你嘴巴打烂。” 他目眦尽裂,满脸烦躁,显然已经是忍了又忍没成功才爆发出的。 一号室友慢慢地回到自己的上铺,坐在那里,面对三号室友,微笑道:“呦呦呦。” 三号室友:“……” 他皱着眉,从床上下来。 很怪,这个寝室从头到尾都透露着怪异。 而且这里是学校,窗户打开着,外面不知道为什么寂静的宛如另一个世界。 门外的走廊也是,除了他们似乎没人存在。 一号和三号吵了几句嘴,看上去还想动手,上铺的男四号只是将手中的书扣放在床上,仅仅斜睨了他们一眼,就让他们彻底安静。 两人松开了互相掐胳膊的手,各自回到床上。 三号明显不服气,腮帮子不断动着。 寝室里恢复无声,外面终于响起一点动静,应该是有人跌倒在地,“咚”一声,沉闷响亮。 陈声起身打开门,就见有一个人倒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周围有几人站在那里也没去扶。 他们表情漠然,像是个毫无感情波动的机器人。 尽头的窗外没有阳光,明明是白天,却雾蒙蒙的。 周围有些暗,怪异在这份阴暗之中疯狂滋生,遍布到每个角落。 忽然有人捂着脸坐在地上,“呜呜呜”哭了起来,仅仅只是三声,又放下手起来不停笑着。 甚至转头面向陈声,咧嘴露出白牙。 身侧响起脚步声,呼吸近在咫尺,陈声微微偏头,一号室友站在他身边,离他无比近:“别多管闲事哦。” 他警告着,距离陈声更加近。 头发快要碰到脸时,陈声往后一退,返回寝室后关上了门。 “我们学校的大忌就是不能多管闲事,不然出事了,哭都不知道往哪里哭去。”一号推开门,快步走到陈声面前说。 陈声没理他,想回到自己位置上,被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手臂:“别急着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贴近陈声,一脸陶醉地嗅了嗅,神色痴迷变态。 少年黑亮的瞳孔静静倒映着他的模样,片刻后才笑着甩开他的手,回到自己床上坐下。 几秒钟后,寝室里再次响起那腔调古怪的“呦呦呦”,吵得人耳朵疼。 三号用枕头捂住了耳朵,即使对一号再容忍不了也没出去,而是尽量忽略。 陈声装听不见,所有的声音在四号室友下床时消失不见。 他们都很怕这个室友,四号也足以让人惧怕。 身高近乎一米九,不说话时脸色阴沉沉的,没一丝情绪波动,气场强大,只是一个抿唇的动作,带来的压迫感就不容忽视。 一号坐在椅子上,乖乖地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四号拿着手上的书,放回书架。 与此同时,陈声打开自己的衣柜,看了眼里面放着的东西,没找到什么有用的,重新关上柜门。 温热的呼吸擦过脸颊,有些痒痒的,陈声下意识仰头。 四号站在他身侧,微微垂眸盯着他看,距离近到只要两人稍微动一下就会撞上。 鼻腔钻入一种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像是竹子。 四号:“什么味道?” 三号翻个身,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没说话。 一号也静静地盯着两人。 “你喷香水了?”四号倏然开口。 他目光平和,语气毫无起伏,实在听不出此刻的心情。 陈声摇摇头,随后闻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护手霜的味道。” “哦。”四号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反倒是一号语调不明地重复着:“护手霜,护手霜……” 三号可算是找到机会了,趁机鄙夷道:“你一个男的涂什么护手霜,味道肯定冲得很。” 陈声一言不发,找到了放在床尾的手机。 上面显示着周六,信号很差,里面APP很少,能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不过微信有个群,虽然人数很少,但上面挂着公告。 “学校每天晚上六点出口准时关闭,请大家回到教室或者是寝室,不要出门,避免受到危险。” 这个公告挂上去两个月,群里五十个人,却没一个人说话,也没有聊天记录。 陈声尝试进入学校论坛,发现进不去,网络很差。 “没网的,从你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学校就出不去了。”一号室友忽然说,“教室也不能去,直到事情解决,我们只能在这里坐牢,每天吃饭问题会有宿管解决。” 他说到口干舌燥,坐在那里拿着手机的少年一点反应也没给,白净的脸上因为没多少表情,而显得异常清冷吸引人。 本以为会被追问更多,没想到对方是这个样子。 一号怪笑几声,识趣地闭上嘴。 窗外的天逐渐暗了下来,很快最后一点光亮被吞噬。 寝室里无人开灯,静得落针可闻。 陈声没管,依旧坐在床上闭着眼。 直到三号起身打开灯光,拉开门,从外面接过四份盒饭,并且语气不好地问了一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解决啊?昨天还能出去,今天就封闭式管理了,给个期限啊。” 男宿管推着餐车,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寸头,站得笔直,闻言一个字也没说。 三号举起来盒饭,想丢他脸上的时候,男宿管才上扬着唇角,语气轻飘飘的,听着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随时能死掉一样:“饭扔掉的话,可没有了,半夜别饿着肚子出来找我,很危险的。” 他推着餐车里面,轮子划过地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外面只剩下开门关门声,一点说话声都捕捉不到。 三号没好气地关上门,打开盒饭自己吃了起来。 一号没去吃,四号也没动,陈声肚子空落落的,走过去要拿一份盒饭时,一号笑眯眯地趴在床上说:“二号,帮我拿一份,谢谢你哦。” “自己没手吗?”三号本就对他不爽,闻言讥讽道,“你叫我声爹,我来帮你拿。” 一号没搭理他,趴在那里,目光黏在陈声身上,灼热得让人受不了。 陈声拿起盒饭递给他。 一号道谢,却不接,而是先将手放在陈声手边,接过去时故意碰了下陈声的手:“谢谢你。” 陈声眉眼轻弯,唇角笑容温浅:“没关系。” 三号吃着饭,见到这一幕不见咒骂一句:“死基佬。” 陈声装没听见,收回手放在衣服上轻轻擦拭了下,随即他忽略一号怪异的脸色,拿起最后一份盒饭放在四号床上。 “给我?”四号斜睨了陈声一眼,语调不明。 陈声点点头,这个角度让四号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沉静的眸子仿佛有种能看穿人的错觉。 “我没让你拿,为什么主动给我?”四号似笑非笑起来。 陈声迎上他的目光,轻笑着说:“大家都是室友,顺手的事。” 说完后他坐在自己位上,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四号没去动那盒饭,只是撑着脸望着陈声,直到最后才拿起盒饭。 寝室里终于有了点人情味。 三号吃完将空饭盒扔进垃圾桶里,拿着衣服进浴室洗澡。 陈声瞥了眼,里面没有卫生间,估计在外面。 他扔掉饭盒,起身时镯子碰到外套上的拉链,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一号探出脑袋:“什么声音?” 目光落在陈声暴露在外的细白手腕,他陡然笑道:“你的手适合戴手镯,会很好看。” 陈声对他笑笑,打开寝室门。 外面站着几人,多数倚靠着墙壁,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几个倒在地上没人管,胸口还有起伏,就是神色怪异。 一点声音都没有,无形中似乎是默认了在走廊上不能发出声音一样。 陈声往前走了两步,关上房门,动作轻得发出的声音可忽略不计,但那些站着的人刹那间看了过来。 陈声动一下,他们目光跟着挪动,最后走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时,那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声音晦涩难懂,根本听不懂再说什么。 陈声走进卫生间,里面寂静无声,一个人都没。 灯光闪烁不停,极为吓人,而且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陈声抬头,打量着四周,那种强烈的注视感消失不见。 卫生间很干净,可以看得出来每天都有人打扫,有五个隔间,地板白到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反光。 陈声刚站在第一个隔间前,奇怪的声音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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