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久没喝水说话,声音沙哑中透着虚弱,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人吹死。 苗美菊高兴地说:“你以后享福的地方,快吃吧。” 陈声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吃就晕了过去。 苗美菊被那“咚”的一声弄愣住,片刻后才大叫一声,把手中饭都扔了。 村长驼着背,慢慢走来,语气充满不爽:“叫什么叫,吵得人脑袋疼。” “人晕了,死了怎么办?叫你不要扔在这里,不要扔在这里,你不听。”苗美菊站起身,瞪着村长,骂骂咧咧,“这要是死了,到哪里再找这么符合的人来?要是你孙子知道了,晚上肯定来找你。” 村长闻言脸色沉了下来,浑浊无光的眼珠扫过地上的陈声,敲了敲拐杖:“不就是晕了,死什么死,没那么弱,把人带去房间喂点水就行了。再说不是还有一个吗?” “那个我都不太满意,别说你孙子了。”苗美菊撇撇嘴,用剪刀剪掉陈声手上的绳子,把人背去了房间。 少年太过瘦弱,细窄的手腕被勒出了明显的红痕,看上去像是破了皮般,透着微微的血丝。 越看越心疼,苗美菊把人放在床上,一边涂抹着药膏,一边微笑着念叨:“儿啊,别怪娘把你大媳妇弄伤了,这是不得已的,你千万别来找娘啊,有事儿找你爷爷去,他干得,娘经不起你吓。” 她涂完药膏,又喂了陈声一点水,出去重新装了一点饭菜放在桌上,随后起身离开。 锁门声响起,床上的少年起身盯着自己的手腕。 有点疼,还在忍耐范围。 想到那女人和村长说的话,陈声大体猜出一点线索。 这些人把他绑来,要让他嫁给一个人,或者说是要让他和死人结冥婚。 而且他跟另一个玩家嫁的还是同一个。 房间不大,放张床就没多少空地了,对面的窗户被木条封死,隐约从外面透进一点光亮。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根本没办法逃。 一般下副本打过BOSS后就会通关,获得奖励。 这个世界的副本BOSS是谁?怎么样才算通关? 陈声想了片刻,脑子疼,便不再去想,打开保温饭盒,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饭菜不是特别好吃,还很不干净,第三次吃到头发后,陈声忍住吐意,把保温饭盒盖好放在一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静得没一点声音,直到外面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响起“砰砰砰”撞门的声音,以及一句充满讨好的话:“阿姨,不是,姐姐,我要饿死了,施舍一点东西吧。” 苗美菊骂骂咧咧地开门给了饭,没多久,这边的房门才被重新打开。 灯光泄露进来,驱散了点黑暗。 见陈声醒了,苗美菊把手中的粥放在桌上,比起另外一个玩家,语气还算温柔:“正好,醒了就来吃饭吧,我刚做好的粥,尝尝怎么样。” 陈声慢吞吞地坐起身,从床上下来后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疼得不禁闷哼一声。 重新起来时,就见站在面前的人左手背在身后,拿着一把锋利闪烁着寒光的菜刀。 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自己暴露了,苗美菊不以为意地收起菜刀,脸上的笑容在昏暗的周围格外阴森可怖:“别怕啊,我就是怕你跑才拿刀,你乖点,我就不吓你,也不杀你。要是你也学隔壁那个让我烦,你们俩……” 她动了动菜刀,笑容更多。 看这人弱不禁风的样子,估计也跑不了,只能任由宰割,倒是另一个,吵得愁人。 陈声伸出手,又缩回。 他轻轻垂眸,黑长的睫毛颤动着,看着似乎害怕了,半晌才可怜巴巴地说出两个字:“手疼。” 苗美菊低头一看,少年双手手腕变成了暗红色,有些红肿。 “乖乖,这是什么娇贵身体,不就绑了一夜吗?我还给你涂了药。”她叹口气,放下菜刀,端起粥开始喂陈声,嘴里又开始念叨着,“儿啊,你这大媳妇身体太娇弱了,可不是我故意弄的。要怪去怪你爷爷和李四,可别来找我啊,去找他们。” 陈声装作听不见,安静地吃着粥。 一小碗粥吃了十分钟,吃得人都不耐烦起来,可算吃完了。 “真是娇贵。”苗美菊又说了一句,不满地捡起菜刀,拿着碗离开房间,再次将门反锁。 没过多久,她推开房门,将药膏和上厕所用的桶放在一边,“砰”一声,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吵死了,美菊啊,轻点不行吗?”苍老的声音响起,回答他的却是一声冷笑。 “你行你来伺候他们。” 村长顿时沉默了。 房间里没灯,陈声只能摸索着涂药。 勉强涂完后,他躺在床上,盖上没什么用的薄被,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房间里起了一阵冷风,紧接着腰上多了只手,冰凉毫无温度,顺着他的腰不安分地往上走。 陈声猛地睁开眼,嗓音带着没来得及压下去的颤意:“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3=,每个副本不长,不算太无限流,想看惊险刺激闯关类请谨慎选择性观看,本文不太符合,感情剧情各半。 捉虫及bug等请选择捉虫标志(不然看不到),捉虫成功会有小红包~ 预收感兴趣可戳专栏收藏~ 《醒来在逃生游戏是否搞错了什么》文案: 因一场意外沉睡三年,醒来后的沈延发现自己进入了一款逃生游戏中。 游戏关卡为玩家进入游戏前所做的噩梦,想回到现实,必须得到足够积分。 沈延闯过层层关卡,冲上积分榜第一时进入了自己的噩梦。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躺在地上,清楚地感觉到冰冷的手指抚过自己的脸颊,停在脖颈处逐渐收紧。 呼吸困难之际,有人俯身凑在他耳边轻笑,语调危险,又带着恋人般的缱绻柔情:“——亲爱的,找到你了。” * 积分榜第一玩家沈延清冷淡然,那张漂亮的脸皱个眉都会让人心动。 部分人开始对他的印象:寡言无趣,白白浪费这张脸。 后来:为什么脸和实力他都有。 大家都以为他会以那副冰冷不可靠近的模样持续到离开这个游戏。 直到那一天房门打开,昏暗之中,沈延步伐虚浮,呼吸紊乱,眼尾红得可怜,长睫轻眨间透着数不尽的勾人意味。 跟在后面出来是个脸色苍白,五官俊美的男人,病弱到走一步喘三口气,随时都能死掉般。 无数目光注视下,他手指轻轻划过沈延脖颈,停在那一抹暗红处轻轻摩挲:“抱歉,下次轻点。” 围观的众人当场石化。
第2章 鬼妻2 没有人回答,只是放在腰上的手突然消失,快到让人怀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陈声意识模糊,再次睡了过去。 恍惚中,他觉得身体在不断发烫,嗓子干痒刺痛,咽口水仿佛吞刀子般,让他疼得蹙起眉头,却又懒得睁眼。 额头贴上一只手,凉得像是冰块。 他下意识寻着手去贴,隐约听见有人笑了一声,手指弯曲,摩挲他的脸颊,仿佛逗弄宠物一样夸了句:“还挺乖。” …… 陈声睁眼,阳光从窗户缝隙照射进来。 天亮了。 坐在床边的女人没想到他醒了,收回量体温的手,嘴里不停嘟哝着,大概意思是觉得陈声这人太弱了,别还没开始就砸手里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要个和隔壁那样闹腾、好看一些的。 陈声舔了舔干痛的唇,大脑还有些沉重飘忽,他想到昨天半夜的手,轻声问:“什么开始?” 苗美菊没隐瞒,瞅着他道:“结婚啊,成为我家儿媳妇,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少年闻言没说话,柔软的黑发衬得眉眼更加病弱苍白。 直到有气无力地倚靠着墙壁,脑袋的疼痛略微减轻后,他才开口:“这么好的福气给你吧。” 苗美菊也不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和另一个嫁给我儿子后,我儿子会好好疼你们的。” 没见过要娶还娶两个的,陈声脸色不变:“你们家闹鬼?” 苗美菊蓦然沉默,陈声看到了她有些惊疑不定的目光。 还真闹鬼,昨天夜里难不成见到的是鬼。 陈声闭上眼,他眼皮白皙,上面细小的紫色筋脉太过清楚,给他整个人添了几分破碎感。 因身体不适,睫毛和眼皮时不时轻抖,脸颊烧红,连带着身体也泛着一层淡淡的粉。 苗美菊看着多少心生怜悯,塞了颗药在陈声嘴里,给他喂了水离开了。 等人走了,陈声偏头,直接把嘴里苦涩难以吞咽的药吐在地上。 太苦了。 他皱着眉,人像是水面飘着的浮萍,被汹涌的波浪吞噬淹没,又很快翻滚出。 火包裹着身体,每一处都烫得惊人,陈声也感觉不到饿,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只想睡觉。 房间不知何时又变回了昏暗,微弱的脚步声响起,唇边多了什么东西。 苦味让陈声偏了头,死死抿紧的唇透着显而易见的抗拒。 他以为是女人发现自己没吃药,烧糊混乱得大脑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没听见开门声,不是那个女人。 还未睁眼,那药片就被强行塞入了唇中。 陈声勉强睁开眼,努力分辨着。 即使周围很黑,他也知道自己眼前没人,可唇瓣却清晰感觉到了手指。 陈声往前伸手,想推开那看不到却又存在的人,却什么都没碰到。 药片被往里塞了塞,药味让他顿时反胃,张嘴想吐时那只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强迫他把药片咽下去。 陈声喉结轻动,药片划过嗓子,艰难吞下。 他不知道吃的什么药,比女人给他的更要苦涩,口腔里遍布苦味,特别是这药还带有安眠作用,让本就不清醒的意识更加混沌。 昏昏沉沉闭眼即将睡去时,下颚被捏住。 力道不重,但手指带来的冷意让陈声不舒服地挣扎起来,嘴里说着含混不清的字音。 不知道到底是捏得,还是冰得,那听不懂的嗓音轻得跟撒娇没两样。 “娇弱。”男人声音低沉冰冷,力道微松,手指伸入陈声唇中,在嘴里摸了一圈,确定没有藏药后才准备收回。 结果被牙齿轻碰了一下,若不是反应及时,或许已经被咬断了手。 男人捏着他下巴的手微微收紧,笑了一声,被气得。 陈声眼睛半睁,视线短暂模糊后变清,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他想拿开捏自己下巴的手,这次摸到了,却推不开。 对方手指冷得像是冰,滚烫的手一碰就不想离开。 陈声神智零碎飘散,努力眨着眼,大脑根本无法思考,最终说出一句:“有阳光你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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