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航军需要虫手定期巡视星系,也要保障好不容易开发出来的经济区的安全。 所以,无论三十号发生了什么事,只看结果—— 疗休养好的退役军虫,可以放到各个小行星的居住区,协助当地驻扎的军队,保障居民安全。 这是有效解决退役军虫再就业的渠道,也重给了这些虫职业荣誉感。 无论白骨星盗还是其他虫做了什么,温星阑都不会因噎废食,影响远航星星民来之不易的安居乐业。 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想到: 无论如何,白骨星盗终归是同族,远航星最大的危机是异族,面对共同的危机时,即使是白骨星盗,也是他的兵。 温星阑摘下黑色手套——这副手套还是温月明留下的,他在温月明一睡不醒后,戴在了手上,也把对方肩负的责任,抗在了肩上。 温月明醒来,对他来说,也不会引起他什么情绪上的动荡。 阁下对自己的温柔关切,像永不失效的强心剂一样,给了他十足的底气和动力。 他不会再因为温家的偏待动摇了,斯年阁下为了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无论是远航星还是温家,都算是走向正轨了。 而刺杀温月明的蜉蝣一族,也因为温星阑紧紧盯着背后搞鬼的越家,居然误打误撞查出了点眉目,不过之后再发生的一系列小事故,让温星阑决定按兵不动,放长线钓大鱼,他只吩咐自己白塔的虫,上上心看住所有虫的安全,其他事静观其变。 就怕他们不动,动起来,他才能看清湖底下到底有什么。 温星阑现在头疼的是其他事。 戴兰。 他想着这两个字,手指微微一动,像是在掂量那些岁月的重量。 他最好的战友,他亲密无间的知己...... 供应三十号小行星和温家、雄虫阁下的费用,绝不是温家那点家底能做到的。 帝国的经费审批要过层层关卡,而他在远航星做的这些基建和军队配备,费用之高是绝对批不下来的。 他和戴兰合作,开发远航星系的矿产资源,制作各种高科技产品,对外销售。 因为远航星的地理条件,近乎独立的资金链,他得以用绝对性的武装力量震慑暗处的宵小,保住了戴兰的生意。 但有些事,温星阑也不好出手,戴兰总得明面上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所以商队养了一群雇佣兵。 温星阑信任戴兰,就像是信任自己握住武器的右手。 他们是一模一样的理想主义,他们在帝国畸形的制度下,共同点燃了微不足道的星火,庇佑被帝国抛弃的弱者。 但白骨星盗逃出远航星系时,用的却是戴兰商队的急救飞船。 温星阑就差一点,就抓到这些在他地盘窜来窜去的老鼠,这些老鼠却利用自己的善心,一溜烟逃走了。 但是温星阑不认为自己有错。 身为S级雌虫,纵使家虫偏待温月明,他也有着骨子里的傲慢。 温星阑一向认为,即使出了纰漏,他也有实力弥补。 何况戴兰商队的急救飞船,只识别虫族。 一些小贼,还不配熄灭他费心点燃的星火。 而令他犹疑的是,当初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急救飞船的触发口令是随机的,他和戴兰特意找专业虫员编写了一套程序,每个月轮流输入新规则。 白骨星盗逃出去的那个月,正好轮到戴兰。 恰好此时,温星阑收到了节目组的邀请。 戴兰,也会去么? 温星阑一路追查下去,白骨星盗也是朝着中央星的方向消失的。 他一字一字敲下回复: 感谢邀请,不胜荣幸。
第90章 实验室新的线索 时光安静流淌着, 翠绿枝叶紧紧缠绕着白塔攀爬生长,越发葳蕤繁盛,仔细一看,里面藏着一串串小灯笼似的紫色花朵正在含苞欲放。 而观众们期待的抓马大戏, 因为主人公没到齐, 导致一直无法开场。 雌虫们都身负要职, 一时无法轻易脱身, 需要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陆续来到节目现场。 又因为白塔的特殊性, 有些雌虫很担心自己在特殊环境里,被“传染”狂躁症,或者本身就存在的病情更加严重。 导致他们虽然内心极度想来,但是一个个不得不想办法调整自己的状态,其中郑成峰尤为翘楚,他这几天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疯子,吓到心上虫温月明, 甚至跑去一个冰天雪地的星球挨冻,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神志清醒的正常虫。 越斯年已经模糊了对时间概念的认知, 他利用亚雌其朱的工作证, 在白塔负责虫和节目组的有意纵容下, 借着和护工们一起查房,一个个接触白塔的病虫。 他唯一能衡量时间的,只有他越来越厚的病历本,上面记录了他治疗到了第几个病虫, 还有多少个病虫没看。 如果说, 雄虫阁下对雌虫的慈悲只有一个两个, 那可能会是一场作秀,但当他已经忘记直播间的镜头, 每天灰头土脸的,把自己当做亚雌护工一样,跟着工作虫员一层层探视并治疗时,没有虫会再认为这是作秀了。 没有必要做到这样,这些雌虫凭什么?他们不配。 谁会捡拾战场上废掉的耗材啊?那又不值几个钱,修它们的成本比再弄个新的还高。 【果然是不事生产的雄虫阁下。】 【你闭嘴,你懂什么?夏虫不可语冰。】 【这不是赔本买卖么?只有只会花钱的阁下才会这么干!】 【有虫会无论贵贱,一直把你当虫看,而不是当垃圾看时,请闭上你的狗嘴。】 ...... 再到后来,所有观众都沉默了,他们静静注视着雄虫阁下的一举一动,既不能认可,又无法移开视线。 治疗的过程,其实无聊又乏味,雄虫阁下无非是了解每一个病虫他们不感兴趣的旧伤—— 了解他们是如何伤痕累累,又是如何狼狈不堪。 很多观众像是看到了自己。 雄虫阁下,像是没有看到他们疯狂发红的眼眸,也没有看到那些丑陋到收不回来的半虫化肢体。 他像个真正温柔的神明一样,无波无澜地注视着每一个病虫,不断调整着药材比例,直到每一个虫的病情都开始好转。 【神明不会眷顾虫族,但是斯年阁下会。】 【这么看,元帅和斯年阁下好配啊,三十号小行星和中医......】 【他们像是宿命的灵魂伴侣,在不约而同做着同样的事情,庇佑着这些早被抛弃的可怜虫......】 “斯年......斯年。”蜂鸟蛾喃喃呼唤他的名字。 “嗯,我在。”越斯年耐心应答,他清洗干净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倒入大半瓶清水后,将一株向日葵和几株多头橙色小玫瑰插进去。 “真漂亮。”蜂鸟蛾又看着玫瑰痴痴笑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蜂鸟蛾的状态已经非常稳定,没有再发疯跑出来过,他虽然依然紧紧搂着自己那个小小的枕头,却更加粘越斯年。 越斯年已经无法将真正的“越斯年”还给对方了,但是他会担负起原身的责任,好好照顾蜂鸟蛾。 越斯年每天起床出门时,就会发现门口有很多送来的鲜花,上面写着: [谢谢斯年阁下,我又能感受到阳光和花香了。] [向阁下献上心脏。] ...... 还有一些痴汉话语,越斯年就直接视而不见了。 他猜测,这些雌虫战斗力超强,还长了翅膀,神志不清的时候还好说,现在好了不少,亚雌又根本管不住他们,估计偷偷溜出去采花了。 越斯年也不打算管,他微微一笑,有心情琢磨怎么摘花,总比研究怎么自杀式发泄强。 任由这些花腐烂也是浪费,他干脆天天将鲜花带给蜂鸟蛾。 带给其他虫鲜花,恐怕星阑会吃醋,但是蜂鸟蛾就没关系了。 他想起不久后,就能见到星阑,看着花垂眸一笑。 越斯年抚摸了一下花瓣,沉思着想,送花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发现蜂鸟蛾很害怕窗户,从来不靠近。 这可能跟白塔实验室有关系,他需要帮蜂鸟蛾克服心理问题,也要借着这个机会,寻找线索。 蜂鸟蛾拖着垂地的绒绒大翅膀,紧紧搂着小枕头,光着脚缓缓走了过来。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蜂鸟蛾第一次靠近窗户。 他苍白的脸藏在枕头一角后,纤细白皙的脚上青色的经脉隆起,眼神幽幽地看了眼窗户,又看了眼花,想了好半天,才继续往前走。 蜂鸟蛾翅膀毛绒绒地挨着越斯年,身上萦绕着淡淡的奶香。 窗帘随风轻轻飘动,光影错落晃动着撒在花瓣上。 蜂鸟蛾垂着头,像是弯曲脖颈的天鹅,他凑过去闻了闻花朵,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 “你的名字叫什么?” 越斯年轻声问,生怕像是吓到一只蝴蝶那样,把对方惊走。 蜂鸟蛾歪头看向越斯年,缓缓道,“你姓越。” 越斯年发现蜂鸟蛾的眼眸实际并不是纯然的黑,而是深浓的琥珀色还有一点点金。 他点点头,“我姓越,叫越斯年。” 蜂鸟蛾摸了摸向日葵柔软的花瓣,他低声道,“那我就叫越小葵。” 蜂鸟蛾在白塔里,与其他病虫不同,他没有名字,只有品种名。 好像对他来说,他的种族是什么比他自己本身是谁更重要。 这听起来像是蜂鸟蛾给自己随便起的名字,越斯年抿了抿嘴角,他声音很温柔, “真好听的名字。真巧,我们还拥有同样的姓。” 蜂鸟蛾像是孩子一样笑了起来,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越斯年,眼睛倒映着错落的光影,盈着一层晶莹的亮。 其实这很不正常,蜂鸟蛾病情的严重程度其实远不如楼下几层的雌虫,现在他的神智清楚程度,都可以说是正常虫了,但是越斯年和他相处时发现,对方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常识,连这些花叫什么名字都是自己告诉他的。 那么蜂鸟蛾在不认识向日葵之前,叫什么名字?还是像白塔的亚雌称呼的那样,就叫蜂鸟蛾么? “不怕了。”蜂鸟蛾突兀说着,他抱着小枕头的手臂不再那么紧绷,另一只手轻轻摸了下窗帘。 他小心翼翼看着越斯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胳膊。 “嗯?”越斯年发出小小疑问的鼻音声,他凝视着蜂鸟蛾的眼睛,深黑的眼珠有着温柔的光。 “小葵和斯年在一起,不怕了。”他苍白无血色的唇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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