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昼最后还是妥协了:“那就一起去吧,收拾一下。” 一旁从谢昼进来起就开始沉默的裴怀酒终于开口了:“我也一起去,我对赤月宫很了解,到时候说不定能帮上你们。” 陈晏礼是不想让裴怀酒跟着自己去送死的,他知道龙傲天死不了,但裴怀酒就不一定了,他在原文中可是仅次于他,是第二个领盒饭的。 “怀酒,你还是在玄天宗待着吧,赤月宫很危险的。” 裴怀酒摇摇头,道:“没有我你们可能连门也找不到,我幼时走丢过,在赤月宫待过一段时间,和宫主关系还不错。” 谢昼抬眸瞥了裴怀酒一眼,替他说话:“带上他吧,事半功倍。” 陈晏礼:我就是累赘,他就是事半功倍,你奶奶个罗圈腿,是不是看对眼了。 最后为了方便行动,陈晏礼四人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出发了,为什么是四个人呢? 因为还有死皮赖脸的燕行。 巧她妈夸巧——好巧! 就让燕行给赶上了,陈晏礼三人本来都准备用裴怀酒那华而不实的法器下山了,燕行就来给陈晏礼送玉虚宫弟子服了。 有燕行在也安全一点,裴怀酒的安全level又上一个level。 陈晏礼:我没意见。 一行人整整齐齐,很有排面地站在谢昼的法器上,向赤月宫,出发! 赤月宫在榕城,与谷城接壤。 赤月宫不同于玄天宗,他是世人口中不入流的三教九流之派,在谷底。 简单来说,赤月宫就是一个巨大的坑的。 不过半日,几人便到了赤月宫所在的赤月谷。 裴怀酒说的没错,要是不带他,他们确实连入口都找不到。 “从这里跳下去,便是赤月宫了。” 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能看见大片的浓雾飘散在上方。 燕行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占陈晏礼便宜的机会:“来,抓着师父的手,师父带你飞下去。” 陈晏礼白了他一眼,不做理会,拉着裴怀酒,纵身一跃,没有丝毫犹豫。 谢昼紧随其后。 赤月宫宫门大开,看起来很可疑的样子。 但三人跟着裴怀酒的脚步,一路走到宫主的住处,都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 就算是对地势有强烈的自信,也不至于这么没有防备心吧。 陈晏礼:“赤月宫一直都无人把守的吗?” 裴怀酒摇了摇头:“我记得以前是有人的,我也好多年没来过这里了。” 宫主的院落比其他院落要奢华许多,庭院中铺设着光滑的青石地板,路两旁种着各种奇花异草,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终于见到人了。 “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宫主府。” 陈晏礼:不是牢底,你家大门没人看你不造~吗~? “劳烦禀告一声,有事求见。”裴怀酒作揖鞠了一躬。 那人还有些不情愿,哼了一声,小声嘟囔着:“要不是今天逢七都放假了,你们人又多,我才不去。” 陈晏礼几人听得清清楚楚。 怪人性化的,逢七还休一天,比玄天宗强(大拇指)! 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温润的声音:“让他们进来。” 屋里弥漫着一股异香,似是香薰,并不浓烈。 床幔后隐约可窥见一个人影,听声音不是个老爷爷,倒像是个美男子。 床幔后探出一只苍白的手,五指修长,指骨突出,因被病痛折磨着而瘦削得有些可怕了。 “最右边那个孩子,到我身边来。” 陈晏礼左看右看,哦,右边没人了。 陈晏礼走上前来,半蹲下身来,一把握住那只手,气氛使然。 床幔里的人轻笑一声,道:“倒是像她。” 陈晏礼:?替身?替谁? “像谁?” “我的女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床幔里的人重重咳嗽了几声。 “您没事吧?我去叫人来。” “无碍,老毛病了,乖孩子,告诉我,你来是为了什么?” 陈晏礼羞于开口,怪难为情的,向一个能当他爷爷而且还体弱多病的人要那玩意儿。 但为了救谢昼的狗命,也为了完成任务,他扭扭捏捏地哼唧了声:“我未婚夫中了十日散,想要些你的……” 后面两个字直接被陈晏礼吞音了。 床幔后的人听到十日散就明白了事情原委:“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陈晏礼理解,果然,谢昼还是去死吧。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人能救他。” “谁?” “你,我一眼就认出来你了,你和你娘长得真像,你就是纯阴之体,咳咳……” 信息量太大,陈晏礼只觉得荒诞,他一个炮灰背景板,怎么就成了纯阴之体? “纯阴之体的人,背上都会有一只红蝶作为象征。”
第73章 两情相悦便好(9)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偶然的事…… 这简直比出门被车撞的概率还要渺茫。 “所以,能救他的人只有你了,你未婚夫呢,带过来给外公看看。” 陈晏礼看了眼谢昼,招了招手,让他上前来。 透过床幔,晏珏(jue)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咳嗽得更厉害了。 “你和你娘还真是像。” 陈晏礼以为他说的是样貌,没在意。 晏珏也不再执着于陈旧的守则,轻声道:“两情相悦便好。” 两情相悦吗?陈晏礼瞥了眼谢昼,谢昼盯着他的脸也有些愣神。 陈晏礼错开眼神,握紧了晏珏的手,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外公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晏珏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回答:“你娘还好吗?” “娘生我的时候身子很弱,没过两年就去世了。” 晏珏捂着手帕掩住唇,片刻后缓声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不让她出谷,她也不会如此。” 陈晏礼不知道往事,但根据小呆给的情报也大致能猜到那些狗血的桥段。 无非是出谷的时候受了重伤,被自己财大气粗又有几分姿色的爹捡到给救了,然后郎情妾意,小桥流水哗啦啦啦啦,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有了他。 只是身子本就弱,怀了孩子后更是弱了许多,没过两年就撒手人寰了。 陈晏礼对她没有印象,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从陈父口中听说的她的遗愿。 希望自己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 现在想来,或许就是这隐藏的纯阴之体的秘密。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事是救谢昼,希望谢昼能通过此事和他打下坚实的感情基础。 “外公不要自责了,我爹说过,娘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回家看一眼,她要是还活着,一定不会怪你的。” 晏珏似乎是相信了,情绪稳定了许多:“你也看出来了,外公时日不多了,这赤月宫就交给你了。” 陈晏礼目瞪口呆,松开自己的手,连连摆手拒绝:“我不行的,我已经拜入玄天宗了,你看,那边那个就是我师父,况且我娘也希望我能像个普通人一样……” 晏珏笑着打断他:“我明白了,只是希望你有时间回来看看,若是不愿,便算了。” 陈晏礼没说话,他俩指不定谁先走呢。 “今晚要在这住一晚吗?明日我请人为你接风洗尘。” 陈晏礼点点头,确实不太想回去,最好在这里就把谢昼的毒解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阿来,给几位客人准备房间。” 门口守着的人应了声是,便下去做事了。 晏珏身体不好,还想和陈晏礼多说些话,就像大多数很亲小辈的长辈一般。 “你爹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爹啊,他有钱有颜有权有势,很爱我娘,我娘走后他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若不是为了护着我,恐怕早就随我娘去了。” 晏珏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未婚夫呢,对你好吗?” 陈晏礼不说话了,无fuck说。 就原身干那些事儿,谢昼不杀了自己就算好的了,还对他好,想peach呢。 “是觉得不好意思吗?”晏珏替陈晏礼寻了个借口。 陈晏礼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嗯,对了,外婆呢,怎么没见她?” “不是外婆,另一个也是外公。他替我去寻药了。” “啊,那我娘是怎么来的?” “生子丹。” 谢昼突然神经兮兮地看了陈晏礼一眼,看得他头皮发麻,谢昼不会是想让他吃生子丹以此折磨他,羞辱他吧。 太可怕了,他现在,立刻,马上就想救谢昼,让他对自己改改观,拉一波好感度。 但无奈他现在真没什么兴致挤牛奶……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晏珏打着哈欠,带着几分歉意道。 陈晏礼几人见状就去收拾好的客房了。 陈晏礼刚洗完澡,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谢昼。 谢昼似乎有些忸怩,垂着头小声道:“那个十日散,你打算怎么办,体液还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就被陈晏礼打断了:“当然是第一种,你先回去吧,我肯定会救你的,只是我今天有点累,明天吧。” 门被无情地关上,谢昼被拒之门外,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失落感与空虚感。 被谢昼这么一搅和,陈晏礼都有点睡不着了,披上外衣打算出门散散步。 赤月谷的绿化做得不错,树叶被夜风吹得婆娑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 一个人静静也不行,刚出门就碰见起夜的燕行。 “睡不着?” 陈晏礼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要不要上去赏赏月,和我聊聊?” 陈晏礼大幅度地摇了摇头。 燕行摸了摸自己的脸,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他长得很像坏人吗? “好歹我也是你的师父了,不要这么无情,来,师父带你飞。”燕行单手揽着陈晏礼的腰,带着人就上了屋顶。 燕行寻了块稍微干净的地方,把外衫铺开,展平,道:“来,跟师父交交心。” 陈被迫交心晏礼只好硬着头皮找话题:“你为什么非要收我为徒?” 燕行不知何时躺下了,双手放在后脑勺枕着,闻言侧目看向陈晏礼:“好玩。” 陈晏礼不解道:“耍我很好玩?” “你不是也耍我了?你还告诉我你叫谢昼”,燕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你那天之后怎么不来扫落叶了?” 陈晏礼也不怕他告密,坦然道:“我找人替我去的。” 燕行闷笑一声:“你还挺损。” “那个谢昼是你的未婚夫?” “不像?也是,我一个没天赋的废物和新人大比第一名,想想都觉得不搭,但我有钱,我超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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