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在狭小的山路前停下,付了钱后,几人开始沿着山路往里走。 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见到了刻着苗心村的石碑。 几人在破落的瓦房里落脚,准备歇息片刻。 在陈晏礼的指挥下,傅景韫打了水过来,用老式的煤炭烧水壶烧了壶开水。 水壶里的水逐渐沸腾,发出呜呜的声响,贺一廷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像是那种出了轨离了婚、得了所有好处,却还想着立一个对前妻深情的人设、落个好名声的无耻男人。 陈晏礼就静静地听他编构着不知虚实的故事,一言不发。 贺然脸色难看得紧,不耐地打断贺一廷:“既然这么幸福,你又和我妈结婚干什么。” 贺一廷说不出来反驳的借口,只能借着身份训斥贺然:“这就是你和你爸说话的态度吗?老大不小了,规矩点,不然将来怎么继承我的事业。” 贺然嘁了一声,懒得再理会贺一廷,目光投向连绵的山峰。 要不是他妈心脏不好,他才懒得和这个臭老头一起过来。 休息够了,几人就往埋着陈绛的地方去了。 深山里没有什么可以拍照的设备,陈绛的墓碑上就只有零星的几个字,看起来好不凄凉。 贺一廷从山脚演到了半山腰,抱着陈绛的墓碑就哭了起来。 傅景韫将一束纯白的山茶花放在坟前,挽着陈晏礼,并未言语。 几人冷眼看着贺一廷的假情假意。 也算是见过陈绛了,说是祭拜,贺一廷却是空手来的,眼下还没走到山脚,就开始提醒陈晏礼了:“情蛊的事……” “我会替你解的,我不是你,我说到做到的。” 被这么一讥讽,贺一廷脸上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硬撑着回道:“我知道。” 贺然见到贺一廷这副模样,只觉得陌生,陪了自己二十年的父亲,说烂掉就突然烂掉了。 原来爱也是可以演出来的,还演的那么逼真。 他就是个傻逼,连这都看不出来。 “你们先回西塘市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等明天晚上回了西塘市,我就去给你解决情蛊的事。” 听到陈晏礼这么说,贺一廷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有具体时间就有保障,他对身后的贺然道:“那咱们先回去吧。”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贺然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贺一廷的话只是随意嗯了一声,机械般地跟在贺一廷后面。 贺一廷带着贺然离开后,陈晏礼就坐在干净的椅子上,看着傅景韫忙前忙后。 坐不住了想站起来去帮着打扫,却又被傅景韫按着坐回到椅子上。 “我来就好,你坐着,别乱动。” “你是打定主意要把我养废?” 傅景韫坦然承认了:“有这个想法。” 陈晏礼眼睛蕴着笑意,道:“行,我坐着,你收拾。” 简单地除了一下尘,趁着有太阳,傅景韫把被子也抱出去晒了晒。 累了大半天,幸亏来的时候有带些吃的,不然真得饿死在山里了。 陈晏礼微微踮起脚替傅景韫擦着汗,道:“今天很累了,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再带你去那个地方。” 傅景韫嗯了一声,没什么意见,去哪里无所谓,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去。 晚上,两人在竹板上铺了褥子,躺在小院里面看星星,看着看着傅景韫就不老实了。 山里蚊虫多,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叮得发痒。 傅景韫借着替陈晏礼解痒的借口,双手几欲游走他的全身。 夜风清凉,山野中只有蝉鸣入耳,呼吸声也显得浓重起来。 “手臂,没有大动作就不疼?是吗?”傅景韫在他耳边低语,带着浅浅的热意。 “嗯,动作轻点,幅度小点,就没问题……” …… 次日清晨,陈晏礼一醒,傅景韫就端来了清水,给他洗漱用。 简单洗漱后,陈晏礼带着傅景韫往那处神秘地方去了。 穿过一片浓郁的树林,不见天日,视野终于开阔了几分。 一片空地上,一棵参天大树拔地而起,不同于其他翠绿的树叶,在此刻的夏季,它的叶子是发粉的,就像初始的爱情一般,是纯粹的美好。 陈晏礼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来两把刻刀,两个小木牌,递给傅景韫一份。 “这是棵灵树,据说刻上对方的名字,再一同挂起来,就能到天荒地老。” 傅景韫没说扫兴的话,拿着刻刀,盘腿坐在地上,刻了起来。 陈晏礼的左手不太方便,以至于刻出来的字迹有点潦草,甚至有不少歪斜的划痕,远不比傅景韫的精巧。 但心意到了就行,陈晏礼不在乎这个。 “要麻烦你挂上去了。”陈晏礼把木牌放进傅景韫手心里,亲了亲他唇畔的皮肤,酥酥麻麻的,“不用挂太高,小心点爬。” “好,你找个凉快地方坐着,我很快。”
第195章 长命百岁,岁岁有你(30) 挂好刻着两人姓名的木牌,傅景韫轻轻拥住陈晏礼,听着沙沙的树叶摩擦声,就这么静静地在树下站了一会儿。 “还有别的想做的事吗?”傅景韫问道。 陈晏礼皱了皱眉:“怎么听着像我命不久矣了一样。” 傅景韫飞快反驳:“瞎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嗯,长命百岁,往后的日子,岁岁有你。” “傅景韫,我们结婚吧。” 一切都很突然,傅景韫以为是在副本里的结婚,短暂愣了一瞬后,他低头吻上那张心心念念的唇,终于意识到是每一个世界。 系统777却在这时冒了出来,不合时宜地站在两人中间。 “说好了来度假的,结果宿主你碰巧又把任务完成了,天选快穿打工人,真是太厉害啦!” 呆呆毕竟沾点傅景韫的性子,一看到陈晏礼,就自动发动了彩虹屁。 傅景韫抬手挥散那团投影:“上一边去,下线。” 系统777换了个方向,躲在陈晏礼后面,说着副本的任务:“本来以为让贺然自食其力没戏了,没想到,宿主误打误撞让他看清了贺一廷的真面目,贺然妈妈其实也不爱贺一廷,只是家族联姻,婚后给贺一廷生了个孩子完成任务后,两人就一直分居两地。” 系统777说着又憨笑了两声:“贺然昨天飞到临市,没通知他妈妈,没想到居然撞见了他妈妈在和情夫私会,根本没什么心脏病。贺然直接就炸了,贺然那不得安宁的性子,这么一搅和,贺一廷抓着贺然就去做亲子鉴定了,没想到贺然居然不是他亲生的,你说绝不绝。” “绝,所以他们离婚了?贺然和妈妈净身出户?” 系统777眼睛一亮:“宿主怎么什么都知道,太神了。” 狗血文里都是这么演的…… “还有更绝的,贺然妈妈的情夫不止这一个,贺然现在属于生父不详,没人愿意养他,贺然妈妈也不管他,只顾着自己享受,和情夫双宿双飞了。”系统777说完有些同情地叹了一口气,“这小子也怪惨的,不过他之前那么对宿主,也是活该。” 傅景韫显然想的更远:“那老头没了继承人,你有点危险了。” 陈晏礼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笃定道:“不会,他那么担心情蛊,又不爱贺然妈妈,必定养了小情人,还怕没继承人吗?” 陈晏礼猜的没错,贺一廷离婚后,先是靠深情不悔的前夫人设立住脚,博了一波同情和好感,又在一个月后宣布已经走出阴霾了。 未免有些太着急了。 说是公司危机,不得不联姻,多半也是假的,多半了是为了争夺继承权,要娶一个有势力的妻子才对。 说到底,贺一廷最爱的人还是自己。 得知贺然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后,昔日的父子情是一点也不顾,断的彻底又干净。 “解情蛊”的地点仍旧约在医院,毕竟贺一廷这样自大的人,必须要做个全身检查,才会相信自己没中情蛊。 纯白的病房里,贺一廷躺在床上,他对外界宣称因为遭受背叛,身体垮了,所以在医院休养。 陈晏礼和傅景韫到的时候,贺一廷脸上还扑着白粉,似乎真得被伤透了心,以至于倒床不起了。 没有杂七杂八的寒暄,陈晏礼一句话切入正题:“情蛊在老家放着,她临走的时候让外婆交付给我的,我以为你去祭拜了她就能明白的。” 贺一廷惊慌失措,不敢相信:“不可能,那我的身体为什么会越来越差。” 傅景韫揽着陈晏礼肩膀,将他往后带了带,生怕贺一廷突然下床发起疯来。 傅景韫翻了个白眼:“老了就安分点,别天天瞎搞。” 贺一廷脸上一阵青白交加,觉得面子没了,生生压住心底的不悦,维系着微笑:“钱我打给你了,就算我没有中情蛊,你也得治好我。” 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傅景韫也是一点没惯着他,心道777这家伙总算有点用处了。 “要多少钱,开个价吧,把方法卖给我”…… 赫然是那天的对话。 播放完一小段后,傅景韫按了暂停键,眼神戏谑:“那些钱只是卖你方法的钱,别想着碰瓷。” “至于祭拜陈绛,答应你的是取出情蛊,你体内现在确实没有情蛊了,要是还想纠缠的话,我不介意把你干的那些好事全爆出来。” “介时你什么都没了,锒铛入狱,我就随便找个人,悄悄地,弄死你。” 贺一廷手心紧抓着被子,气得发抖,指着淡然的傅景韫,对陈晏礼道:“恶魔,他就是个恶魔,你身体里淌着我的血,和他厮混在一起,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陈绛吗?” 聒噪。 “关你什么事。”陈晏礼搂住傅景韫的脖子,故意在贺一廷前吻他。 “走吧,回家,他们都去度假了,我们也该歇歇了。”陈晏礼看都没看病床上的贺一廷一眼,牵着傅景韫的手,往医院外走去了。 贺一廷从床上慌乱地爬下来,喊着医生,要做一个全身检查。 确认身体里确实如陈晏礼所说的那般,没有蛊虫后,贺一廷才松了口气。 —— 陈晏礼和傅景韫度假的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悠哉乐哉。 “傅景韫,我感觉我快发霉了,你看我身上,是不是要长蘑菇了?”陈晏礼恹恹躺在床上,把手臂搭在傅景韫身上。 陈晏礼握住他的手,玩着他的手指,不亦乐乎:“那换个朝阳的房子?” “好是好,但这些蛊虫就不能带过去了。” “怎么不能?放在酒窖。” 终究是贫穷限制了陈晏礼的想象力,他一时被噎住,好半天才说了句好。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陈晏礼在杂物盒里翻到那张卡时,才想起贺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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