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罢了,等过几日再去看师父师娘,”许安珩当即改口,“你若不在,我坐上一会儿便走了,不太好。” 郑清衍哼笑一声,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先上了马车。 许安珩本还想问问郑清衍明日和谁有约,甚至想厚脸皮一块跟着去,可终归是理智占了上风,只能将嘴里的话闷闷咽回肚里。 “先走了。”郑清衍揭开车帘,笑着招招手。 许安珩正酸着,看见郑清衍的笑脸,顿时变的又甜又酸:“路上慢些,注意安全。” 郑清衍点点头,随着马车的行进慢慢放下车帘。 “咱们也回家去喽!”许安珩挨个揉揉两个小孩的脑袋,也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正如郑清衍所说,这几日是踏青的好日子,连着几天都是风清日暖的好天气,好天气难得,许安珩看着这晴空万里的天,一脑门心思的想和郑清衍出门到处游玩,只可惜二人终归身份不便,每回出门都得一群人跟着,着实有些扫兴,许安珩每每想到此,便长吁短叹,惹的全府上下都知道小少爷有心事了。 许安珩仰躺在躺椅中,又叹了口气,也不知这两日郑清衍在忙着什么,昨日送去的信到现在也还没回,难道是又有约了? 正想着,夏荷匆匆从门外进来:“少爷,郑少爷的信。” 许安珩从躺椅上一跃而起,接过信便往屋里去,没过多久又笑容满面的出来:“备车,去看看师父师娘。” 最近兵部清闲,郑夫人点了个卯便回来了,只是郑将军不在府中,许安珩拎着礼品上门,又被郑夫人说了一顿。 “师娘,不是什么金贵玩意,我每回来您家都是拎着点东西回去的,再打着空手过来,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许安珩笑嘻嘻的回道。 “你呀,”郑夫人摇摇头,“中午便别回了,留在这用饭。” “都听师娘的。” 坐着喝茶聊了会儿近况,郑夫人喝了口茶,像是想到些什么,问道:“这几日清儿总往外跑,没过多久便又回来了,可是你们二人吵架了?” 许安珩丈二摸不着头脑:“没呢师娘,自打前几日放完纸鸢回来,我俩便没见过面了,今儿还是清衍传信来说他在家,我这才过来的。” “这倒是怪了……” “娘,什么怪了?”郑清衍听说许安珩来了,按捺不住心喜,直接便找了过来。 “正说你呢,你便来了,”郑夫人笑着放下茶盏,“娘还以为这几日你出门不久便回来,是个安儿闹别扭了,不过,看你这模样,想来是娘多想了。” 郑清衍蹭到郑夫人身边坐下,乖巧的说道:“没,前两日去个朋友,不巧他出门办事儿去了,我没多待便回来了,昨儿得知他在家中,便又去了一趟。” 郑夫人揉揉他的头,又捏了下他白皙的小脸:“行了,娘知道了。” 两人又陪着郑夫人说了会儿话,直到郑夫人要出门办事儿,才出了堂厅。 许安珩并肩与郑清衍走着,青石与半白远远在后头缀着,两人一路无言,走到郑清衍的院里后,下人们也没跟着进来,只守在门口,将门虚虚掩着。 许安珩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还没等他问出口,郑清衍便塞了个木盒进他怀里。 “这是?”许安珩有些疑惑。 郑清衍耳垂羞的通红,活像颗圆润饱满的玛瑙,他眼神左右乱瞟,就是不直视许安珩的眼睛,小声说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许安珩见此,只觉得心跳加速,手中的木盒重逾千斤,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还是依言推开了木盒——里面是一只莹润的玉簪。 许安珩呼吸一滞,送人玉簪,有定情之意,他心间一颤,猛的抬起头。 “许安珩,我心悦你。”郑清衍对上许安珩满是惊讶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许安珩被盒中的玉簪与郑清衍的话震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在苦恼怎么让心上人知晓自己的心意,心上人却突然向自己表白了,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见许安珩愣愣的不吱声,郑清衍红着脸颊,又说了一遍:“许安珩,我心悦你,你呢?” “我,我也心悦你,郑清衍,我也心悦你。我刚才没想到,我心悦你,我这几天一直都想着怎么让你也喜欢上我,我还让人去买了些话本子,我……”许安珩反应过来,红着一张脸语无伦次的对着郑清衍剖白自己的心意。 见许安珩声音越说越大,郑清衍当即上前一步,用手捂住他的嘴,羞恼道:“小声些。” “唔唔,唔”,见许安珩连连点头,郑清衍放开手,还没等他推开些,手便被人抓住了。 “我看看,为了雕这只玉簪,这手都伤成……”,许安珩心疼拉过郑清衍的手,捏着他的掌心细细看过他的每一根手指,然后面色尴尬的搓了搓他的手指头,“没伤着啊,挺好挺好。” 郑清衍主动表白心意的羞意一下便被他这话给说散了,他顺势捏了下许安珩的指尖,笑道:“呆瓜,谁说雕簪子一定要伤着手指,你从哪听来的。” 许安珩眨眨眼,他也没想到自己郑清衍一点都不按套路来,他好喜欢!满心的欢喜无处发泄,许安珩本想在心上人唇上印下一个吻,到最后,还是低下头,轻轻吻了下他的指尖。
第40章 烤肉 四月初, 一场倒春寒,原本穿上轻薄衣裳的人,又将压箱底的厚衣翻了出来。 天色尚早, 太阳只将将冒出头, 稀薄的日光仿佛随时会被狂风吹散,这样的天气虽算不上好,却也着实是个睡觉的好天气。 许安珩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 又将自己往被窝深处埋了埋,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直至睡至辰时, 许安珩才转醒。 又在床上赖了会,等到腹中实在饥饿,许安珩才利索起身, 梳洗过后, 认真在衣柜里挑选好衣裳,又开窗感受了温度, 听着夏荷的话选了件厚实的披风穿上, 末了在铜镜面前照了照,确定不显臃肿,才推门而出。 昨晚睡前, 许安珩突然想吃米粉, 只是那会太晚,他已经在床上睡下,实在不想再起身折腾,于是便让小厨房今早煮碗粉来吃。 面、粉这一类的吃食, 便是得煮好后立马便吃, 不然时间长了, 汤都被吸完,这粉的味道就大打折扣。 厨房的人看着主子的时辰,掐着人坐上桌的时间将粉端上来。 热气扑面,鲜香扑鼻,粉条又弹又滑,一嗦便到底,许安珩爱辣爱酸,这汤粉便下足了味道,吃起来酸辣开胃,配上脆爽的腌黄瓜,别提多美味了。 吃完一大碗粉,许安珩出了身薄汗,正拿着个白面馒头啃着溜溜缝,许侍郎身边的小厮便过来传话,说父亲让他去书房一趟。 “我吃完就去。”许安珩两三下吃完馒头,擦擦嘴,便跟着人往父亲的书房走去。 今日休沐,父亲与两位兄长都在家,并未上衙,许安珩本以为父亲找他有事,没想到大哥二哥也都在书房。 “爹,大哥,二哥。”许安珩一一喊过人后,便蹭到椅子边,想坐一坐。 许侍郎看着这儿子毫不客气的就想坐着,脸色有些黑:“先站着。” 许安珩疑惑的抬头,站定在椅子旁:“爹,我最近什么都没干。” “咳,”许大哥轻咳一声,觉得自家三弟实在是太谦虚了,出言提醒道,“你和清衍是怎么回事?” 提到郑清衍,许安珩面上不自觉泛起红意,语气中也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就是这么回事,我与清衍两心相悦,想爹娘快些替我选个好日子定下来。” “你说的倒轻巧,还给我和你娘安排上了,”许侍郎脸色更黑了,他这个儿子从小就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没想到一做便做了件大事,“你说,前段时间还没什么动静,怎么突然就与清衍两心相悦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家里。” “儿子真没有!”许安珩倍感冤枉,“我与清衍一起长大,竹马竹马,互生情谊不是很正常的嘛,这是干嘛呀。” 见儿子越说越委屈,许侍郎脸色也好了些。 “那你怎么就突然开窍了,”许二哥一脸玩味的看着小弟,“我们还以为你是被娘催烦了,才找着清衍来配合你演出戏。” “二哥,你们想的也太多了,我才不会干这种事,而且,娘也没怎么催过我的婚事。”许安珩撇撇嘴 这下轮到许明川和许辰文酸了,怎么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娘一天能催三四回。 “行了,是爹误会你了,既然你与清衍有意,爹娘也不反对,至于上门提亲的日子,等我和你娘再商量商量。”许侍郎终于不再黑着张脸,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爹,怎么你们会以为我和清衍串通起来蒙骗你们,我们俩看起来像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儿来拿吗?”许安珩非常纳闷。 “谁让你们先前一点苗头都没露,”许明川也放松下来,“突然便说有了意中人要上门说亲,你们俩从小又走的近,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能不怀疑吗?” 许安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怪家里人怀疑,他自己这些天也觉得和清衍定情像是自己做梦一般,从自己明了心意到与清衍确定关系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这也太快了些。 只是自己与清衍之间的事,许安珩并不想一一说给家里人听,他转了话头:“爹,兄长,今天天气凉爽,下午我想在院里烤肉宴请朋友,若是你们无事,也带娘和嫂子一起来啊。” “我便不去了,”许侍郎摇头,“我这一大把年纪,就不去掺和你们这些小辈的事儿了,也省的你们不自在。” “那我待会送个炉子过去,爹和娘若是有意,也能自己在院里烤肉吃,倒也自在。” 许明川和许辰文下午倒是无事,当下便应了下来。 时辰尚早,许安珩也没急着回院子,坐在父亲书房和大哥下了几盘围棋。 “啧,这棋下的也太臭了。”连输几盘后,在旁围观的许辰文看不下去了。 “不下围棋了,不下了,换一个,”许安珩虽不是不通棋艺,可也实在比不过大哥,连输几回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们下五子棋。” “五子棋,那是什么?”许侍郎颇为好奇。 许安珩执棋子在棋盘上演示了一番,说清规则后,便缠着大哥和他来一局。 一番缠斗,许安珩看着棋盘挑眉。 “我赢了!”许安珩手比划了下自己连着的棋子,生怕大哥没看清,“承让了,大哥。” “这五子棋倒也有些意思,”许侍郎看的起了兴致,“老二,你我也来上一盘。” 许安珩难得有一次下棋赢了大哥,高兴的很,连连收拾好棋盘,想要乘胜追击,只可惜胜了三四盘后,便开始节节败退,被大哥围堵的溃不成军。 “不和大哥下了,二哥,我们来一盘。”许安珩眼见赢不了了,连忙换了个下棋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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