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男人身边的贵妇人倒是很兴致勃勃道:“爸你看的是电视剧一家之主的第二部吧?我之前看的第一部是渣男老公下线,然后可怜的漂亮寡妇在群狼环绕垂涎中化身为女强人,把孩子给奶大的故事~” 老爷子顿时来了劲,点头:“对对,第一部我也看了,那个丈夫是真的渣啊,仗着有两个钱胡作非为,这要是我儿子,我非得腿给他打折了不可...” 贵妇人和老爷子热火朝天的聊起了电视剧。 中年男人发现自己插不进去话感jio自己被孤立了,于是他立马扭头看着自家儿子,试图拉拢盟友,结果发现穿着黑色外套,人帅腿长的自家亲鹅子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小渊,你去哪?”秦父探头眼巴巴的问道。 “出去走走,顺便做做好事。”被问的秦渊回了一句,就直接走了。 站着的秘书赶紧也告辞跟了出去。 等到秦渊走后。 “爸,你说那位大师说的...?” 贵妇人,哦,也就是秦母收起了笑意,绞着手指满面愁容道:“咱们家的小渊,已经二十大几的人了,到现在也没看到他对谁中意或者谁对他真心中意...这死劫..?” “再说了,真的存在大师嘴里说的那种人吗?” 秦父拍了拍秦母的手,以示安慰。 秦老爷子没说话。 良久后。 “倘若连那位大师都不能信的话,那我也无法找到能比他厉害的人了。”秦老爷子摇了摇头,“尽人事,知天命,大师说小渊有一线生机,那我还是愿意相信的。” “只不过这一线生机到底在哪,全凭缘分。” 秦父和秦母都苦笑起来。 这世上最缥缈的,也无非是缘分二字。 若真的是缘分倒不怕,他们怕的是,有缘无分啊。 这边的秦父秦母秦老爷子都在叹气焦虑,而另一边的秦渊已经拒绝了秘书要开车的提议,坐上了摇摇晃晃的公交车。 公交车里没有几个乘客,他有点热,就将外套脱下放在了手边,他也没有具体的目标或地方要去,全凭心情和直觉,公交车把他带到哪儿就是哪儿。 他知道他的家人们在担心他,只是他们都没有表露出来。 而为什么担心。 因为。 【你命里注定必有死劫,三十岁是道坎,过得去此生顺畅美满,过不去就一碗孟婆汤刷新再来。】 【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也不是没有转机,你若是能够找到一个人,倒也有一线生机。】 【你是孤星的命,没准这人还愿意扶扶贫,你就不是孤星了。】 【什么人什么职业在哪里?呃,ta好像有很多职业,温柔又暴力,贫穷又富贵,坚定又变卦...这什么东西,百变金刚吗?但是卦象是这么说的,让我再算算,哦,前面的是次要条件,有一个最主要的条件。】 【这个条件,你若是碰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嘘,天机不可泄露,你的天命迟早会来,在天命来之前,听我一句劝,多接接地气,不然你会变得不幸。】 “终点站到了,请各位乘客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公交车里的播报响了起来。 戴着口罩的秦渊下了车,外面天幕已经是漆黑一片,也许是因为想事情想的太过投入,所以他在下车的时候忘记拿自己的外套。 而在这个已经是早晚凉中午暖和的秋天,等穿着短袖的他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公交车已经往公交总站的方向走的没影子了。 当然外套不是重点。 重点是手机和钱包,都在外套里。 也就是说。 秦渊现在,连一个坐公交车用的钢镚都没了。
第3章 相遇&是缘 ..... “......” 也许今日,不宜出行。 秦渊抬头看了看天,然后陷入了沉思。 现在他有四种可行方案,一种是借路人的手机给家人或秘书打个电话。 但这个方案不行,因为如果他打了这个电话,那么接下来三年他都不可能摆脱来自家人的‘哈哈哈哈居然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的各种无情嘲笑。 至于打电话给秘书,那就更不行了。 因为秘书看似是个精英,实际上在非公事的时候就是个典型的吃里扒外的狗腿子,一定会朝着他的家人告密,然后依然是三年的无情嘲笑。 方案一,排除。 方案二,就是他直接上一个出租车,让司机将他送到秦家老宅...但问题就又绕回去了,秦家老宅上上下下连同门口路过的耗子都会知道他‘哦豁居然连坐公交车的钢镚都没了’的剧情。 不能说他很要面子,但偶尔的,这面子也不能丢的太过。 所以继续排除。 方案三,就是他自己走回去。 这个方案很好,是一个将不落面子和锻炼身体相结合的绝佳方案,听起来就很健康,简直是首选中的首选...但是依然要排除。 不要问为什么排除,秦渊四下里看了看,谢天谢地,这地方他有点印象。 他之前带着属下来这里实地考察过,是个挺好的地段,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地方和他要回去的地方可以组个名为南辕北辙的cp。 如果靠着走路回去,他的家人大概可以去警局给他报失踪了。 不知道需要多少个小时才能走回去,重点是体力大概率也是跟不上的,虽然他的体能向来挺好,但不代表着他的体能是无限数值。 所以看似靠谱的第三个方案,比前两个更加不靠谱。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案了。 最后一个方案,就是在公交车停运前,凑够一个钢镚。 至于如何凑够一个钢镚。 秦渊站在路边思考了三秒,然后就大步流星的朝着他有印象的方向而去:钢镚,我来了。 这边的秦渊正在为了钢镚努力,而同一时间。 坐在马路边的叶云楼已经笑不出来了。 不要问他为什么笑不出来。 因为。 叮当叮当。 有硬币落到了碗里,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穿着校服路过的两个学生小心翼翼的将硬币放在了叶云楼捧在手里的碗中,想要说什么但好像又不知道说什么,似乎很同情他但又不忍心多看几眼,最后只能急匆匆的走了。 她们将叶云楼给当成了流浪汉,她们没有太多钱,但两个钢镚却也足够叶云楼吃上一口馍馍。 叶云楼看了看碗里两个硬币,很想告诉这两个学生他不是流浪汉,但两个女孩子大约是赶着回学校上晚课,所以跑的速度飞快,不过眨眼间就跑的连影子都没有了。 叶云楼:“......” 叶云楼:“.........” 叶云楼jio的今日似乎不宜出门。 别问他为什么出门,他想出来把头发给剪了,然后他查了一下最近的理发店在哪里就出了门,结果没想到理发店今日因为店主有事所以没开,他又不想去太远的地方,想着行吧,明天再来。 他寻思出来都出来了,不如四下里走一走,没准能遇到别的剪头发的地方。 然后他就遇到了一个头上蹲着一只橘猫身边蹲着一只哈士奇的穿着大头青蛙服的小商贩在摆地摊卖各式餐具,其中有一个看上去很古朴,像极了他很久以前失手打碎的最爱的碗,他当然毫不犹豫的给买了下来。 小商贩说买了这个碗今天他一定会走大运。 当然这是商家为了卖货故意说的讨喜的话,他没放在心上。 但是吧。 他现在jio的自己还是得上点心。 因为自打买了这个碗,他先是被一辆真的没看到路边有淤泥水滩的小汽车给来了个天泥散花攻击,被溅了一身泥点子。 车主倒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赶紧下车给他道歉要给他买新衣服之类的,他给推脱了,对方非要塞给他五百块,不然就继续和他掰扯,他受不了对方的嘀嘀咕咕也就收了下来。 再然后他没走几步就又被不知道打哪冒出来,他根本没看到的短腿短到约等于无的柯基给绊了个正着还摔了一身的灰,柯基的主人又是一通的道歉,非要再赔钱给他二百块买新衣服。 叶云楼深深地吸了口气,想着行,我惹不起我躲得起吧。 叶云楼准备找个地方坐着,他隐隐有所感知他现在他不适合再走路。 如果再走恐怕就不是泥点子和摔跤的问题了,坐一会儿等感觉能走了再走,他才刚开启新世界的美好生活,他必不能第一天就下线。 他的第六感向来很准,他从不轻视自己的第六感。 叶云楼就真的找了个不碍事的路边坐着了。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坐在路边歇歇脚的叶云楼自我感觉良好。 但落在其他路过的行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刘海遮住了半张脸,浑身脏兮兮不是灰就是泥点子的看上去年纪好像不太大,捧着一个破旧(古朴)的碗坐在路边,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卖惨行为,似乎受到了什么不得了打击的可怜人。 所以。 叮当。 叮当叮当。 尽管现在电子支付已经成为了主流,但兔家的兔,总是有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天生善意。 五角一块的硬币,五块十块五十一百的纸钞,甚至还有人塞给了叶云楼两个大肉包子和一瓶牛奶,说了句‘其实世界还是挺美好的,也许你可以对糟糕的世界再有点期待’后就跑了。 叶云楼:“......” 叶云楼:【凝重的小眼神.JPG】 不敢吱声。 完全不敢吱声。 他能做的,不过是将破旧、呸,将古朴的碗往怀里藏了藏——我真的不是流浪兔,真的不是。 有脚步声停在了周围。 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破碗的叶云楼有所察觉的侧头,从厚重的刘海缝隙中隐约看到了一个穿着短袖,身上也有些脏兮兮,单手扛着一个装满了易拉罐塑料瓶破旧大麻袋的男人。 男人似乎在盯着他瞧,没有出声也没有走。 “......” 这个世界的拾荒门槛好像很高。 叶云楼不甚清晰的瞄了瞄男人那健壮的身体,尽管穿着短袖,但也能看出来短袖下估摸着全是肌肉的身体,在心里狠狠地感慨了一下,然后他注意到男人似乎不是在看他,而是盯着他怀里瞧。 这个寒冷的天气,这个众所周知的时间,这个渴望的眼神。 懂了。 “你是饿了吗?” 叶云楼将之前不知道哪只好心兔塞给他的包子拿了出来,声音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只是单纯的邀请男人吃饭的语气道:“吃点吧,干干净净的包子,还热乎呢。” “......” 本来是瞧着这碗眼熟,似乎和小时候大师送自己的是同款,不确定想要仔细看看却受到干饭邀请的秦渊愣了愣,沉默了两秒后就真的将麻袋给放到了一边,沉声道:“谢谢,但我只要一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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