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艽,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不是你能坐的位置!” 一个穿着条纹西装的年轻人匆匆赶来,张嘴就要呵斥他。 杨艽却眼一抬,嗤笑着问,“你谁?” 比起刚才那句“你哪位”还要没礼貌。 年轻人脸色一黑,沉声道,“我是你表哥,杨艽,你太不像话了!” “表哥,我只有姓陈的表哥,你是陈一,陈二,还是陈三陈四……” 每念一句他都要竖起一根手指,那幅明晃晃带着羞辱的姿态嚣张极了。 “杨艽!”年轻人想发作,但明显顾忌着什么,又压下声音说:“你快起来,这是韩先生的位置。” 韩先生。 杨艽低下头,在椅子后背找到了一个名牌——韩伊索朗。 他嚼着这几个字,人却已经被年轻人拉了起来。 韩伊索朗。 他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回过头,看着对方挺拔高贵的身形,他轻笑一声。 那个“有钱有势”的老男人。 察觉到他的视线,对方侧头向他看了过来,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英俊逼人,眼中的情绪却比海还深。 杨艽却双手插兜,对着他悠悠一笑。 原来他们入的是同一片海。 他嗤笑着收回目光。 —— “杨艽,今天是斯理凯家的主场,你给我安分一点,待会儿订婚宴结束之后,跟我回去见姑父。” “赵罩,姓杨的老东西是给你喂了几根骨头,你叫的这么亲热。” “老子不叫赵罩,老子叫赵诏,还有,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年轻人一脸嫌恶地扫了他一眼。 白金色的头发,不伦不类的衣服,居然还打了唇钉! 这哪里是十九岁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丢人! “赵赵,你看。”杨艽拍了下他的肩,向他指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赵诏下意识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却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去找根绳子吊死吧,你话太多了。” “还有,别和我乱攀亲戚。” 赵诏一愣,随即面目狰狞的回过神。 “老子叫赵诏!” 杨艽却已经看向了前面那对走出来的新人。 斯理凯家的大公子不愧继承了他们家族的优良基因,英俊潇洒又风流倜傥,身上还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可他身边那个身量修长的omega看起来就有些普通了,最多算作清俊,唯独气质还不错,温和得体,笑起来也算如沐春风。 杨艽认识泊恩的时候,对方就是现在这幅样子,凭借着干净温和的气质,一笑就让人上了心。 那时的杨艽才十七岁,对方比他大两届,是高年级二年级的学生,他才将要从初年级升上高年级。 两人的交往还算纯情,因为泊恩高年级的学业比较繁忙,两人见面的时间并不多,也就偶尔送对方回学校时说两句话,连小手都没怎么拉过。 后来杨艽休学去了第二星系,两人也是在星脑上联络的比较频繁。 那段时间,对方说的最多的就是一个大他八岁的叔叔。 为什么是叔叔,因为泊恩出身不怎么好,自小就父母双亡,只有一个伯父将他养大,只不过伯父的家庭也比较困难,供不起他上学。 后来是那个叔叔出钱资助了他,说是以前和他父亲有过一段善缘。 对方倒是不图他什么,只是偶尔会让他过去陪他吃饭,还会送一些贵重的礼物给他。 泊恩在与他诉说时觉得偶感烦恼,却仍旧认为对方是个成熟稳重的好人,杨艽却在泊恩的言论中笃定这个老男人是想啃泊恩这棵嫩草。 不过现在想想,这两年时间,泊恩还真是两头都没落下,一方面在和他搞“网恋”,另一方面还要三天两头地陪着对方吃饭。 就这还有时间搭上霍闻·斯理凯这座桥。 要知道,他前两天说要回第三星系之前,泊恩还在星脑上和他说晚安。 这样想着,他突然就觉得霍闻的脑袋上闪着一簇绿光。 就是不知道绿的是他这道光,还是韩伊索朗那道光。 看着霍闻满脸的春风得意,他又转头看向了位置靠前的韩伊索朗。 韩伊索朗这个人他也知道一些,只是两人不是一个辈分,中间又差了十岁,根本没有来往。 想着像对方这样的人也和他一样在泊恩这里栽了个跟头,他心情就好了不少。 不过他依旧看对方不怎么顺眼。 尤其还是在这种两人都很难堪的场合。 随着他看过去的目光,对方也回头看向了他。 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很是冷淡,杨艽却透过那片平静的海面看到了翻腾的浪花。 他直直地看过去,毫不掩饰的展示出自己的攻击性,对方却面不改色地收回了目光,只留了个背影给他。 只不过哪怕是背影,也是坐有坐姿,端庄高贵的上位者形象。 2 斯理凯是大家族,订婚仪式自然也走的有模有样,一对新人持着酒杯,笑脸盈盈的与宾客交谈。 最前面几桌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就是现在韩伊索朗坐的座位。 若是杨先生来了自然也会有他一个座位。 只不过杨先生这人屁本事没有,架子却摆的比谁都大,霍闻订婚又不是霍老爷子订婚,他自然不会自降身份的出席小辈的订婚宴。 而杨艽还担不起杨家的重任,所以上不去前面那桌,也就是俗话说的他只能坐“小孩子那桌”。 他把玩着酒杯,看着泊恩和霍闻给韩伊索朗敬酒,差点笑出了声。 赵诏被他吓了一跳,差点连酒杯都没拿稳。 他是现任杨小少爷杨泛的亲表哥,却不是杨艽的亲表哥,以前这小子就能把整个杨家搞的鸡飞狗跳,两年前来了个大的,他更是被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要不是怕杨艽在这里闹出事,他怎么也不愿意来。 “杨艽,你给我小心一点,不要在这里惹事。”赵诏不放心地嘱咐了他一句。 杨艽瞥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赵诏:“……” 好气! 杨艽看着前面一副宾主尽欢的场面,眼神充满玩味。 不得不说,韩伊索朗这人确实会装,全然是一副成熟稳重的长辈形象。 倒是泊恩的眼神有些闪烁,他天生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 现在他看韩伊索朗的眼神就比看霍闻深情。 但头上冒绿光的霍闻还在言笑晏晏的与韩伊索朗交谈。 “韩先生,听说您一直都在资助泊恩上学,能有您这样的叔叔,也是泊恩一直以来的荣幸。” 霍闻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无论是笑还是举措都挑不出一点错。 在场有许多适龄的公子小姐都有些愤愤地看着泊恩,想不明白这个普普通通的omega到底是哪里入了霍闻的眼。 “客气了。”韩伊索朗坐着没动,只抬了下眼。 他和霍闻也不是一个辈分,韩伊索朗真正算起来是和杨先生平辈,也算是霍闻的长辈,自然没必要太热情。 “韩叔叔,没想到你今天会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我很高兴。” 短短一句话,泊恩的语调拐了好几个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更是怎么看都流转着一股风韵。 韩伊索朗直视着他的双眼,忽然笑了一下。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几丝细纹,很淡,却让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的韵味变得更加性感。 “你还是叫我韩先生吧。” 泊恩的脸僵了一下,杨艽却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赵诏见他直勾勾地看着前面,总觉得有些瘆得慌。 杨艽没说话,也没看他。 赵诏却觉得心脏跳的扑通扑通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揉了揉胸口,喝了口酒想压压自己跳的不听话的小心脏,却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心脏也跳的越来越快。 “杨艽,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怎么觉得呼吸不过来了。” 越说越觉得难受,赵诏觉得大脑都在充血,心脏更是要炸开了。 他脸色一变,忽地站起来说:“这酒有毒!” “傻.逼,是有omega发.情了。”杨艽站起身,一把将手上的酒杯砸在了地上。 碎裂声起,处在大厅中的人顿时醒过神,却觉得空气中属于omega的信息素越来越浓,一个接一个,很快不止是omega,alpha的信息素也蔓延至整个大厅。 不出片刻,空气就尽数被各式各样的信息素填满。 “开门!快开门!” “抑制剂,谁有抑制剂!” 信息素浓的让人头脑发昏,大门更是不知道被谁上了锁,所有人都像闷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转,定力差的更是撕起了衣服。 要知道在上流社会都是代代相传的优良基因,所以现场来参加订婚宴的除了omega就是alpha。 雾蒙蒙的信息素在不透气的室内遮挡了人的视线,强烈刺鼻的味道使人失去了五感,也快要失去神智。 杨艽看了眼正在扯衣服的赵诏,又看向前面六神无主的泊恩。 不同于其他的omega都有保镖和侍从保护,泊恩像个摇摆的小舟,在人群里跌跌撞撞。 虽然泊恩这人做事不地道,但他也做不出看着一个omega在他眼皮子底下被糟蹋的事。 他踩上桌子,又随手拎起一个酒瓶。 在兵荒马乱中他看不清前面的人是谁,只看见有个人要去拉泊恩的手,想也不想的就把酒瓶砸了出去。 对方被砸的扑倒在地上,他几个大步跑过去,冲过凌乱的人群,拉着人就跑。 不管怎么样,先带人离开这个被信息素腌入味的大厅再说。 “嘶……他妈的谁砸老子的头!” 被砸趴的霍闻猛地从地上抬起了头,那张神色扭曲的脸哪里还有刚刚彬彬有礼的样子。 蹲在桌子底下的泊恩却眼睛一亮,摸索着说:“是斯理凯先生吗!” “泊恩?” “是我!” 泊恩一咬牙,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他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被霍闻标记了总比在这里受罪要好。 —— 杨艽对自家的酒店很熟,立马拽着人跑上了二楼。 冲天的信息素刺激的人浑身都不舒服,他皱着眉,一股脑的想离开这股熏的人发昏的味道。 跑上二楼的走廊,所有的侍从和服务生也陷入了惊慌当中,边跑边叫,还散发着浓郁刺鼻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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