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学生被笑的有些脸红,另外两个男学生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挠挠头发,别别扭扭的过来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不怪他们反应丢人,实在是卫想容长得太有欺骗性了。 再加上他看着就比他们年长,一副病弱温和的姿态坐在那里,笑一笑,他们的心就有些飘飘然,也不知不觉的软了下来。 褚仝却眼眸幽冷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卫想容。 这个男人从他们闯进来开始就一直没有什么过激的举措。 既不像其他被困的幸存者那样恐慌惊惧,也没有获救的激动狂喜,更没有涕泗横流,像守着宝库的老财主那样凶狠的将他们驱赶出去。 而是任由他们像蝗虫过境一样将这间唯一保存良好的病房搜了个底朝天。 那些学生可能心思单纯,想不到这么多。 但褚仝知道能住进这家医院的都不是普通人,更何况还是在最高层的病房。 这个男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他太熟悉他们这类人身上平易近人实则带着血腥味的气息了。 “你说你叫卫想容。”褚仝高大挺拔的身体站在门口,他身后那条蓬松雪白的尾巴垂在两腿间,看似平静,实则他脑袋上的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这是代表着不信任与警惕的信号。 “是。”卫想容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他似乎感觉不到对方身上那股随时可能会攻击的气息,而是平和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记不清了。” “为什么没逃出去。” “被丢下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里的食物很多。” “你为什么能进入这家医院。” “我有钱。” “你是谁。” “卫想容。” 两人一来一回的对峙,褚仝的眼眸沉了下来,卫想容却依旧是那幅温和平稳的姿态。 他滴水不漏,甚至游刃有余。 一丝细微的电流窜到了卫想容的指尖,他有些惊讶,又有些新奇,斯斯文文地问,“这就是干预电流吗。” 【对,对方的情绪已经到达阈值】 “这样啊。”卫想容微笑着抬起了眼眸。 “褚先生,麻烦你可以帮我把我的箭还给我吗。” 褚仝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将墙上的箭拔了下来。 他的指甲也是白色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无论从什么地方看,他都是一个健壮又完美的男人。 强健的肌肉,健康的麦色皮肤,就连兽化的种种表象也为他添了更多性感的色彩,在黑与白的色差下,他浑身都带着吸睛的色气与力量感。 如果在灾难之前,恐怕很多富豪都愿意在家里养这么一只“雪狼”。 能看,能用。 尖锐的箭头对准了卫想容,是警告,也是威胁。 面对褚仝那双自带几分狠厉的三白眼,卫想容笑容不变地伸出了手。 在他苍白细瘦的手腕上有一串玉石佛珠,中间有个拇指大小的金色佛牌。 他伸手的时候,那个佛牌轻轻地晃了一下,金光闪闪,与光洁的玉石交映,在他病态苍白的手腕上交织出一种悲悯圣洁之感。 褚仝的眼神动了一下,将箭交到他手中,看着他将箭重新安置在门把手上,眼里的神色出现了细微的转变。 从这个角度绝对无法将“污染者”一击毙命,除非是身量不足成人一半的小孩。 所以这个装置很有可能对付的是人。 他看向卫想容的眼神带了丝深沉。 几个学生将病房搜寻了一圈,找到了非常多的物资,有吃有喝,简直比总统套房还要奢华。 “褚哥,你看!” 一个穿着红色运动服的女孩将手中的东西献宝似的交给褚仝,那是一把包在黑布袋里的唐刀。 “这是我之前从别的地方搜集过来的,卖给我的人说这是唐代的宝贝,我看着好看就收藏起来了。”卫想容推着轮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一双手放在腹前,姿态优雅,语调也不紧不慢,把几个跟拆家一样到处搜刮的学生弄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 “卫哥,你是不是被骗了啊,哪有唐代的刀这么新的。”年轻的学生眨着大眼睛看他。 还没确定他是否有危险,语气已经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亲近。 褚仝唰的一下将刀抽了出来,不止新,还磨的锃光发亮,一看就是把杀人的刀。 他看向卫想容的目光顿时变得危险起来。 卫想容好脾气地笑道,“我觉得也是,他还说是从唐太祖的坟墓里挖出来的,卖了我五千万。” “啊这……卫哥,你被骗了啊。” 卫想容微微抬头,长发从肩侧落下,苍白的脸带有一种近乎透明的温柔,“是吗,不过好在他骗的是我,起码我还有钱,要是骗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话刚说完,几个学生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变得亲近又崇拜起来。 “卫哥,你也太善良了。” “对啊,遇到这种骗子就应该给他一个教训,钱多也不行啊。” “卫哥,你看我这条手链怎么样,我妈说是传家宝来着。” “去去去,卫哥卫哥,我早就想问了,你这里是不是有特别多好东西啊。” “还有你的病房好高级啊,你是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啊。” 单纯的学生们轻而易举的就被俘获,纷纷热情地围在他身边。 褚仝抚摸着手上的唐刀,眸色幽深,忽然“蹭”的一下抵上了卫想容的脖子。 “褚……褚哥……” 几个学生被他吓了一跳,但还是在他的眼神下走到了他身边,一个接一个的躲在了他背后,只露出四个毛茸茸的脑袋一脸担心地看着卫想容。 卫想容连眼皮子都没眨,干预电流在他的身上滋滋作响,他眯了眯眼,没有一丝痛苦,反倒因为这股流窜的电流而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 每一寸皮肤,每一处血管,真实而鲜活的存在着。 他在心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 “你到底是谁。” “卫想容。” 褚仝那双冰冷的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他一遍,随后定格在他的双腿。 他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卫想容抿着唇,他垂下睫羽,苍白斯文的脸好像瓷器一样易碎。 几个学生犹豫着抬头,期期艾艾地看向褚仝,“褚哥……” 褚仝眼神冷酷,抵在卫想容脖子上的刀一动未动。 卫想容掀开了腿上的毛毯,一双长腿笔直修长,但没有正常男人的力量感,反而异常纤瘦。 不过肌肉没有萎缩,能看出来保养的非常好。 也是,毕竟是能随随便便被骗五千万的人。 对方抬起那双桃花眼看向他,整个人都有种异常脆弱的恬淡。 这副样子看的人于心不忍。 身后的四小只不停的在后面揪着褚仝的衣服,揪的褚仝的尾巴都不耐烦地甩了起来。 他“啧”了一声,收回长刀,头也不回地坐在了外面的沙发上,但眼里的警惕一分不少。 “如果你喜欢这把刀,我可以送给你,反正现在五千万也不值什么钱。” 卫想容轻轻柔柔地垂下眼,一边伸出细长的手抚过自己的脖颈。 苍白的皮肤连一丝皮都没破,但那瞬间冰冷锋利的触感却还是抵着皮肤一路渗进了血管。 他收回手,摩挲着腕上的佛珠。 听到他这么说,褚仝抬眸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把刀丢在了桌上,挺着背,双手环胸,一副拒绝的姿态。 卫想容没说什么,弯着眉,轻轻地笑了笑。 四小只来来回回地看了看两个人的脸色,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卫想容却合上双手,转头看向他们,温声问,“你们叫什么名字,看起来还是大学生吧。” 几个学生眼睛一亮,抬头挺胸,热情地说:“我叫……” “小红,小黄,小绿,小蓝。”褚仝在后面冷冷地开口。 张开嘴的男学生泄气地垂下头,说:“对,我叫小蓝。” “小绿。” “小红。” “小黄” “很有意思的名字。”卫想容斯文的面庞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 四小只的内心瞬间就被治愈了。 —— 小红和小黄是女孩子,一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活泼。 在看到天黑下来的时候就自发的一个人去准备吃的,一个人去收拾睡的地方。 小蓝小绿两个男孩子则是将门掩好,再去检查其余的门窗。 四小只动作熟练,训练有素,一看就做了很多功课。 而造成这一切的恐怕就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 卫想容细细地抚摸着手上的佛珠,抬眼看向独自坐在沙发上的褚仝。 对方坐姿端正,蓬松的尾巴圈住了半个臀部,看起来很有野兽休憩的姿态。 他们行动粗暴地闯进来,但到现在为止,除了翻物资并不伤人,态度很冷漠,却也算温和。 很奇怪的行动做派。 褚仝正在闭目养神,却在感受到卫想容的目光后立马睁开眼看向了他。 卫想容对他轻轻地笑了笑,比起他的温和,褚仝的眼神就凶煞冷冽许多。 “褚先生,你们是要往东边去吗。” 褚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我们会给你留下足够多的物资,足够你等到下一批救援。”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救援呢。 下一批到来的不是“污染者”就是幸存者。 而幸存者又都会像褚仝他们这么好说话吗。 “褚先生,你误会了,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也并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要去东边的避难所,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带封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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