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下肚以后,叶时归可算明白为何赏月的点会选在温泉边上。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月光下,温泉水中,岸上青草青青接着几许薄纱。 天还没亮两人就御剑出了山门,孟鹤轩御的剑,叶时归被他抱在怀里揉腰。 刚进了城买了马车以后孟鹤轩就迫不及待将人塞进了马车,现在想让人坐出去陪他,难哟。 见叶时归还是不搭理自己,孟鹤轩贴近人咬耳朵:“昨日不是听师尊的话……” 话说一半被人施了禁言术,孟鹤轩眨了眨眼给自己解开接着说:“原来师尊是怪我昨夜没有继续。”他顿了顿,瞟到叶时归染红的耳垂,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然后大腿被羞恼的叶时归掐了一把。 “嘶,错了错了,师尊手下留情。”孟鹤轩单手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另一只手则是覆住叶时归的手背引导他给自己大腿被掐的地方揉揉。 叶时归推了他一把:“别贫,出去驾车以免吓到路人。” 孟鹤轩嘟囔:“这条路见鬼了才会有人。” 说是这么说,身体却是很诚实地往外走去,松开叶时归前还不忘亲上一口讨个便宜。 等人出了马车,叶时归就将车门给关上。 马车的榻子上放有软褥子,昨夜到最后时刻孟鹤轩虽及时停下动作,但是胡闹那么久腰上传来的酸痛感一分不少。叶时归敛眸想了一会,拿起褥子躺到了榻上。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床上,屋里没有点灯,光线十分昏暗。 孟鹤轩就躺在边上睡得异常香甜。 叶时归动了动,身旁人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眼眸在略显黑暗的房间中熠熠生辉。 “要不要吃东西?” “这里是哪里?”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继而相视一笑从床上坐了起来。 叶时归的发冠被拆下,一头青丝随着起身动作滑过孟鹤轩的肌肤。原本已经支起半边身子的人又躺了回去,他勾起落在手背上的头发丝发出一声浅浅的笑:“师尊,我起不来,你拉拉我。” 头发丝被一把抽走,接着眼前的光被掠夺。 精致的眉眼在眼前缓缓放大,孟鹤轩屏住呼吸等待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起不来?嗯?” 孟鹤轩咽了咽口水,手心有些许汗水泌出,抬眸就看到对方瞳孔中的自己,他抬起手要去攀叶时归的肩膀,被人伸手握住手腕,眼里得逞的笑还没散开,腰肢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挠了几下。 “哈哈,师尊,痒,别闹。” “谁先闹的?”叶时归反问,手下动作并不见停。 被褥因为孟鹤轩躲避抓痒痒的动作而卷在一起,他笑得眼角有泪花在闪烁。 “还闹不闹了?”叶时归停下手上动作,两手撑住孟鹤轩身子两边帮人圈在怀里问。 “不闹了,不闹了,师尊也不晓得让让我。” 话里在服软,话外却是伸出手一把搂住上方人的腰,用力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胸膛上,防止他挣扎还借着自身修为高出一截将人限制在怀里。 “我想想,师尊方才是碰的哪里。”他抬手将人往上托起一段,贴着对方脖颈上跳动的脉搏说些惹人面红耳赤的话。 指尖点在腰上,薄薄一层里衣并不能很好隔绝温度。 明明一同躺在被窝里,被窝是暖的,叶时归是暖的,孟鹤轩的手却依旧带着凉意,点在人身上就像是春日第一场初雨,微凉。 叶时归被点到的肌肤忍不住颤栗,他动了动身子想要躲开。 沙哑又隐忍的声音贴在喉结位置,麻麻痒痒:“别动。” 仅仅只有两个字,但配合着布料位置的变动,叶时归僵在原地不敢再有动作。 过了很久,身下人的呼吸不再那么急促,手心陡然升高的温度渐渐回缓,他才用力从孟鹤轩怀里挣了出来。 外头有月,月光透过被推开的窗户将房间照亮。 冷风吹散屋里刚刚升起的旖旎,将孟鹤轩澎湃在胸口、在心间、在脑内的欲念吹平。 大街上的灯火迸进叶时归的眼眸,嬉笑声在耳旁回荡,将他从疯长的炙热中拉回尘世喧嚣。 他敛眸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不敢回头看一下方才待过的床榻。 过了一会,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熟悉的温暖将他环住,毛茸茸的脑袋贴了过来。 一瞬间,叶时归觉得街道上的灯火都亮堂了不少。 “听说广场上今晚有搭戏台子,看时间现在过去正好赶上开场,去不去?” 叶时归点了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他们现在宿着的这家客栈离广场还有一定距离,步行要一炷香左右的时间。 夜里温度比白日低,街上能看到的公子小姐都会多批一件薄一点的氅子。孟鹤轩不想太特立独行,从储物袋中拿出两件崭新的新衣给叶时归披上。 是一种很有朝气的绿色,和叶时归那张白里透红的漂亮脸蛋异常搭配。 原是早有准备,就等着将人骗出山,按照制定的计划将世间乐趣一一捧到心上人眼前。 客栈的不远处有个小姑娘在卖精致的糕点,有粉色、绿色和白色,个个都有娃娃拳头那么大,奶胖奶胖的,让人看了就很有胃口。 孟鹤轩掏了碎银把每个颜色都买了一份,小姑娘听到不要找零时直接就将所有糕点包起送到了孟鹤轩手上。 看着多出来的一大食盒点心,叶时归无奈地笑了笑。 他们所在的这个镇子不是很大,一条不算宽的小溪将镇子一分为二。 他们走在石桥上,一轮弯月在水中投下剪影。 戏台那边已经有声音传来,是鼓乐声和铜锣声,一下一下敲在人的步伐上。离戏开场就剩最后丁点时间,远远的已经能瞧到戏台一角。 孟鹤轩突然来了兴致,他伸手笼住叶时归手心,在高亢的人群中说了声“跑”,然后就拽着人在人流中穿行。 戏台子前坐满了人,看着最尾巴位置还空有数十张椅子,就可见这戏台子在这开场有许多回,已经十分拿捏到场人数。 二人选了一个位置落座,没多久两旁空余位置也被后边来的人坐满。 台子的四周种有几棵高树,一些孩童爬上树,三两人坐在一根大粗树枝上安静地托着腮帮子往下看。 随着一声铜锣声起,戏台子的帷幕被拉开。 孟鹤轩将食盒里的糕点取出递了一枚给叶时归。 叶时归从前太过忙碌,一心扑在修仙上,还从未体会过吃着糕点听戏的乐趣。 至于孟鹤轩,他孩童时期食不果腹,这种享受从未体会过。等他大了,开始追逐叶时归的脚步,自然就更未有机会体会一朝人世间的温暖。 一场戏罢,月亮躲懒藏在云层后方。 两人傍晚时睡过一觉,恢复了不少体力遂沿着河边散步。 “怎么在这落脚?”叶时归问。 按照原本的计划,两人到越清城时都不会在沿途城镇逗留,为的就是赶上三日后越清城里的一场拍卖会。 根据拍卖会放出的消息,此次拍卖会有一头人鱼出售。 据说是北海鲛人遗留。 虽不知真假,但既然和北海扯上关系,两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孟鹤轩眨了眨眼睛,张手用灵力捏出许多萤火虫放飞,笑眯眯地说:“路上听到两个赶路的樵夫说这里今晚有戏曲,就想着带师尊来看看,师尊可还满意?” 萤火虫在指尖乱飞,最先一群拖着一闪一闪的大尾巴往小溪中央飞去,它们落到了水面上绽开一朵朵拇指大的小花,花随着水流波动,只是几个呼吸时间又碎成粉末消失在水中。 叶时归伸手抓住孟鹤轩手心,强行打断了孟鹤轩的灵力外放。 “喜欢。” 饱含爱意的声音随着风传入孟鹤轩耳中,将他的心口填满。
第86章 花冥月 第二日是个雨天,阴雨绵绵格外湿冷。 孟鹤轩在城里买了一件蓑衣,付清房费以后他给叶时归披上一件厚一点的大氅,自己则是带了斗笠披着蓑衣架着马车在小道上悠闲地走。 路两边除了野草,漂亮的野花已经开始进入休眠期,只有光秃秃立在那里的梗能证明它今年开放得有多绚灿美丽。 雨水落在马车顶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十分催人困倦。 叶时归掀开帘子一角,露出手去接雨水。 雨丝落在手心,带着冰冷湿意。 一直到越清城,雨都不见停。 越清城是个大城,它归属于万花谷,是万花谷下第一大城。 身为第一大城,它的规矩不仅多,就连进城需要的手续都比小城多了好几个步骤。 孟鹤轩驾着马车,正要将一早就准备好的文牒手续等交给城门前检查的人员,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从一旁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凉风。 不过几个呼吸工夫,一个小老儿从城里飞身到了孟鹤轩面前冲着他和马车方向行了一礼:“原不是老朽老眼昏花,还真是贵客到来,二位少爷不知可否赏脸见见我家公子,自上次一别,我家公子一直没能前往贵府拜访,一直同小老儿我碎碎念。不想今日在此偶遇二位少爷,还望二位少爷能给几分薄面。” 说话的小老儿就是先前跟在花自在身侧的那个元婴老者,既然越清城归属于万花谷,城内今日又有拍卖会,对于花自在的出现叶时归早有预料。 “带路吧。” 叶时归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老者喜笑颜开地冲马车方向拱了拱手,再恭敬地对孟鹤轩道:“不知老朽可有这个荣幸为两位少爷驾车?” 孟鹤轩点了点头将手里鞭子递了过去,自己则是钻进了马车里。 检查文牒的官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直到马车入城都没能回过神。 天朽身为元婴期修士,加上他身份特殊,在谷中地位比一些化神期大能地位都要高。 能让他亲自出来迎接的客人本就不多,让他上赶着驾车的客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那人自己也是修士,自然清楚刚刚想检查的那辆马车里的人在修真界得有如何地位,一直到后面又检查了数十人才想起来要给自己谷主发个消息,以免自家那不靠谱的少爷得罪到不能得罪的客人。 马车到了一座豪宅前才停下来,天朽殷勤地打了雨伞将叶时归二人迎下马车。 花自在就在大门前等着人,见叶时归二人下了马车就迎了上去:“前辈。”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如月华一般漂亮的姑娘,举手投足之间让人有如沐浴在春风下。 系统适时出声:“宿主大大,花自在身旁这位就是万花谷圣女花冥月。” 花冥月比花自在知晓人际处理,她笑盈盈曲了曲身,说话声音有如山泉水流淌,叮叮咚咚十分悦耳:“小弟无礼,二位公子不若进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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