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折玉的话,林尽心中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竟是如此? 那怪不得折玉说怀玉圣体是有心人创造的骗局了,别人辛苦修炼一辈子,只求多挣几丝灵气、多提升点修为,可怀玉圣体却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他想,世间所有灵气都可为他所用。 这是什么突然砸到他头上的金手指啊??? “你可以试试,使个简单的清洁术,不需要像你知晓的那般从体内调动灵力,你试着去感知身周,将你的意念传达至外界,然后,让你的心意与灵气共鸣。” 林尽回过神,闭上双眼,认真像折玉所说的那般、感受着身周万物。 心念合一,虽然闭上了眼睛,可世间一切都在他心中有了具体的模样,他能感受到灵气流动的轨迹线条、能感觉到它们对他的亲切呼唤。 林尽不自觉抬起了手,而灵气似有所感,竟真的缓缓飘来,在他掌心聚成一团。 后来,灵气知晓他的意愿,乖乖遵从了他的命令,配合他掐诀的动作,化为了再简单不过的清洁术。 折玉懒洋洋倚在一旁,见林尽一次便能成功,他微微弯起唇,夸奖一句: “悟性不错。” 林尽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掌心,一时竟没回过神。 折玉收回视线,继续道: “虽然怀玉圣体使你不能像寻常修士一般锻体,使你的身体连寻常凡人都不如,但同时,它也给了你旁人得不到的天赋与机缘。我今日教你到这里,未来,你要如何使用这份天赋、怎样走你的路,便得靠你自己了。” 林尽愣了一下。 他还有话想问,可还没等他张口,他的储物袋里突然飘出一张传音符,里面传来花南枝激动的叫喊,倒把林尽吓了一跳: “林尽!我找见了,我找见那只臭鸡了!你可以回来啦!” “……”消息传达完毕,符纸完成使命烧成飞灰消失不见,林尽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抱歉。” “甚是有趣,不必道歉。” 折玉冲他浅浅一笑: “若还有事,便先回去吧。” “哦……” 被花南枝这么一打岔,林尽一时也忘记了方才要问折玉的事。 他点点头,同折玉告辞,可临走时,折玉又忽然叫住他: “小鬼。” “嗯?”林尽愣了一下: “掌门还有吩咐?” “你身上携着珍贵之物,小小储物袋可藏不住它的光芒,恐会引来旁人窥伺。” 折玉抬手用灵力包裹住一物,送到了林尽眼前。 林尽下意识抬手接住,下一瞬,一枚冰冰凉凉的储物戒落在了他掌心,而包裹它的灵力在林尽眼前化为了一只黑色蝴蝶,飞在他身边绕了个圈。 “你便跟着它走吧,它会带你回到南乾门。” “……”林尽看看眼前无比眼熟的黑色蝴蝶,再看看折玉,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颇为无语地望过去,可折玉绝口不提先前之事,他像个没事人似的打了个哈欠,又朝林尽摆摆手,算作告别。 林尽也没跟他客气,他谢过折玉,把他赠的储物戒戴在手上,却又没忍住问: “谢掌门今日提点,只是不知……” 林尽话没说完,但折玉知道他要问什么: “不知我为什么待你这样好?我身为掌门,提点自己门中的小辈,有什么问题?” 折玉又坐回了那张瞧着十分舒适的竹制躺椅,他的语调有些懒散: “不必言谢,瞧你这小鬼顺眼罢了。” 说完这话,林尽眼前白雾瞬间浓郁、彻底挡住了折玉的背影。 林尽知道,这是折玉的送客之意。 因此他没再多言,他跟着身边的黑色蝴蝶,慢慢绕出了这片竹林。 路上,他将折玉给的储物戒研究了个透彻。他没见识,看不出此物阶层,只知道这定是个好东西,至少比他现在的储物袋高就是了。 林尽没多在意,他将自己储物袋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和徐冬肆留给他的鬼凝珠一起挪进了戒指里。 比起这戒指,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今天折玉同他讲明了他这具身子拥有的机缘与天赋,他刚知晓的时候确实挺激动,可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他似乎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亲和力的问题还是无法解决,他还是当不成驭兽师! 能调用天地灵气又如何呢?似乎也只能使些小法术,别的修士靠的是心法剑招与神通,他能做什么?清洁术生长术?杀伤力强一些的也就是引雷术之类的,可这都是基础法术,他会别人也会啊。 想来想去,果然还是在战斗时靠灵气凝个打不破的结界用来保命最为实用。 可折玉又说,他可以正确使用这份天赋、走自己的路。既然折玉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看来怀玉圣体的用处还大着,只不过得靠他自己摸索。 还是那句话,走一步算一步吧。 林尽跟着那骗子黑蝴蝶的指引,一路哼着歌回了南乾门。 到了南乾门的地界,折玉灵力凝成的黑蝴蝶便自己消散了,不过走到这里,林尽也认路了,他先去了摸鱼子的小院,刚一进门就瞧见花大小姐正蹲在鸡圈旁边面圈思过。 “哎,花大小姐,你干嘛呢?” 林尽过去拍拍花南枝的肩膀。 花南枝回头看了他一眼: “看鸡呢,我总觉得这群鸡还是不对呢。” “为什么?”林尽顺着她的视线朝鸡笼里望了一眼。 他可爱的红绫山鸡们正像平时一样散步吃食,一切都那样和平那样井然有序,并无异样。 “刚越狱的是哪只?”林尽把山鸡数过一遍,问。 “不知道,我分不清了,他们长得太像了。问这干嘛,很重要吗?” “没,随便问问,够数就行。”说着,林尽挽起袖子,拎起衣摆,自己跨进了鸡圈里。 花南枝看他这个样子,十分疑惑: “你干嘛?” “显然,我要抓只鸡烤了,今天的主菜是烤鸡。” “我累死累活才把鸡抓回来,你现在跟我说你要把它们烤了?” “是啊,我师尊养这些红绫山鸡就是为了烤着吃啊。” 林尽审视一番鸡群,很快在其中锁定了一只最大最肥最漂亮的。 他弯腰把那只红绫山鸡抓起来,偶然扫过一眼,却发现这只山鸡似乎有些特别。 红绫山鸡通体呈白色,只有额头和尾巴有几根红翎,一般来说,一只成年红绫山鸡的额上有三根红翎,可林尽手里这只却有五根。 但除了这点,它同其他山鸡便再无区别了,至少林尽和花南枝看不出区别。 什么都有个例,可能这只山鸡就是格外突出格外俊俏吧。 林尽没多想,他直接拎着山鸡的翅膀去了小厨房。 而花南枝馋这顿烤鸡,也找了个由头留下来,顺便给林尽打打下手。 烧烤的香味很快飘满小院,在烤鸡即将出锅时,林尽突然听见烟雨山主山传来三道穿透力极强的钟声。 林尽认得那个声音,那钟被架在烟雨山主山最显眼的地方,通常只有出了大事时才会被敲响,以警示门内弟子。 不过钟响三声一般不是什么危急情况,至少跟他们这种小弟子没什么关系,所以林尽并没有在意,他照常端菜上桌,正巧遇上了集议回来的摸鱼子。 小老头背着手溜达回来了,他看见院里一桌好菜,小眼一亮: “哟,今儿过什么节啊?这么多好菜。” “嗐,没有,就随便做做。” 现在花南枝还在场,林尽不好实话说自己这是谢师宴,他岔开了话题,随口问: “对了,师尊,刚主山的震山钟为什么响啊?” 他问这话的时候,花南枝刚好端着那只烤鸡小跑了过来,摸鱼子瞧着盘里那只肥得冒油的烤鸡,眼睛都直了: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流巽长老养的焰云雀丢了,要大家帮着找找。” 说着,摸鱼子看看花南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拎出一只红绫山鸡: “小花儿,你给老夫瞧瞧,这是什么?老夫让你喂个鸡,你怎的还喂跑了?被老夫揪住了吧?批评!” 摸鱼子半开玩笑地朝花南枝晃晃那只丢失的小山鸡,随后便拎着小山鸡的翅膀,自己踱去了院子另一边的鸡圈。 他完全没注意眼前两个小家伙看见他拿出山鸡后的表情。 “……” 林尽空咽一口。 他看看摸鱼子手里那只山鸡,又看看桌上那只。 他声音有些发颤: “刚刚我师尊说震山钟为什么响了三下?” 花南枝也汗流浃背: “因为,因为流巽长老的焰云雀丢了。” “明明鸡圈里的数是对的,可我师尊手里为什么还有一只红绫山鸡?” “我不知道啊……” “你带回来的那只是什么?” “红,红绫山鸡……” “真的吗?” “……真的吧。” 俩人越说越心虚。 最终,林尽深吸一口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你在哪里找见的那只山鸡?” “……”花南枝沉默很久才答: “好像是……东离门后山……” 听见那个地名,林尽彻底破防了: “姐!你是我亲姐!!你为什么找鸡能找到东离去?!” 花南枝也很崩溃: “不是你让我沿着那个方向找吗?!沿着那个方向一直走就是东离啊!!!” 桌上的烤鸡在林尽眼里叠成了一片重影,此时此刻,它不是烤鸡,是阎王的索命符。 林尽一口气没喘匀,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第44章 不测之诛 烟雨山主山,议事堂。 流巽坐在椅子上,瞧着眼前那盘还冒着热气且香味阵阵的“烤鸡”,气得捏紧了木椅扶手,用力到手背青筋暴突。 林尽和花南枝跪在议事堂中央,别说抬头了,连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地上。 俩人的师尊也汗流浃背,三宗钰和摸鱼子像守护神似的立在流巽左右两侧,逮着机会就要给自家徒弟说两句好话,顺便宽慰着流巽,要她消气。 “消气?!我消什么气?!我们家小云儿一百年就下了这么一窝蛋,就孵出来三个崽!人家一家四口在我院里待得好好的,好啊,今日我就出去了两个时辰,好巧不巧被那调皮小家伙溜出去了,好巧不巧就被这俩死小孩抓回去了,好巧不巧就被他们烤了!我找谁说理去?我来的时候我家小云儿还在我身边哭鼻子呢,它只是个不会说话的焰云雀,它找谁说理去?!” 流巽的声音原本就尖,一生起气来,那声调更像是能生生刺穿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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