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吗?”江夏琥珀色的小鹿眼睁得大大的。 闻晦看了看他,笑着说:“没用,我那根脚趾还是过了三个月才好的。” 江夏也笑起来。 江夏自己父母离异,所以几乎从未在闻晦面前提起过江教授和他的宝,同样闻晦也很少跟他说自己的家庭,这还是第一次。 江夏其实有点好奇,可一旦开口,保不齐闻晦也会问他的爸妈,江夏不是很想说江淮民出轨的事,也不想让闻晦知道他妈是个恋爱脑,索性闭了嘴。 闻晦见他实在不想喝,就把碗里剩下的排骨汤喝了。 过了一会儿,江夏想上厕所,闻晦便搀着他去小卫生间。 “要不要我帮你扶着?”闻叔叔体贴地问。 江夏:“……我是腿骨折了,不是手。” 闻晦哈哈大笑起来。 江夏住院的这段时间,付岚岚来看过他一次。 付岚岚出生在锦城,高中的时候才跟着爸妈来春城,知道他国庆想去锦城旅游还给了不少建议,结果前天两人聊微信问他玩得怎么样,才知道江夏骨折了没去成。 “锦城好玩的地方还蛮多的。” 付岚岚有些可惜,把带来的牛奶果篮放到床头柜上,闻晦和她打过招呼,去了外面洗水果。 “你叔叔对你真好。”付岚岚看了看闻晦的背影,真心实意地说。 江夏听她夸闻晦,心里很高兴,竭力忍住没表现出来,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付岚岚又问了他腿伤的情况,想了想说:“再过一个月就是山大百年校庆了,没意外的话,学校会搞个晚会,文艺部肯定是要出节目的。不过那时候你的腿也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坐着弹琴应该问题不大。” 两人在咖啡店的时候就认识,关系一向不错,付岚岚坐了半小时,便聊了半小时,江夏想起之前她说温芯不愿意教自己跆拳道的事,便问到底怎么了? 付岚岚一提这个就来气:“她现在每天忙着和同学一起做实验,我早上给她发的消息到睡觉前才回,回也回不了几个字,不是嗯,就是哦,哪还有空理我这个前同事。” “啊……”江夏惊讶,却没有多想,安慰道,“温姐今年就要硕士毕业,而且好像还有考博的打算,肯定非常忙。” “再忙也不会连回个微信的时间都没有。”付岚岚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落寞。 江夏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是陆鸣。 付岚岚见有其他人来看望江夏,便主动告辞离开。 陆学长心怀愧疚,隔三差五就要跑一趟人民医院,每次都被闻晦不咸不淡地请出去。今天运气好,闻叔叔不在,他赶紧在陪护椅上坐下。 “学长,我伤得不严重,你不用经常来看我。”江夏无奈道。 陆鸣长得人高马大,十分阳光开朗一男大学生,就是有点轴,怎么说都不听。 他照例询问江夏有没有感觉好一点,然后目光落在床头柜的牛奶和果篮上,期期艾艾地问:“是刚才那个女生送来的吗?” 江夏点点头:“你要喝牛奶吗?闻晦给我买了好多牛奶,根本喝不完。” 陆鸣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想问一下,咳,那个,小夏,她是你女朋友吗?” 江夏愣住:“不是,岚岚姐是我暑期兼职认识的一个朋友,现在我俩又都在文艺部,她知道我腿受伤后就来看看我。” “这样啊。”陆鸣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小夏,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闻晦!”江夏开心地喊了一声,成功打断了陆学长后面的话。 陆鸣:……?! 陆学长立即火烧屁股似的站起来,急匆匆道:“小夏,我今天忽然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啊……” 闻叔叔站在病房门口脸黑得像锅底。 “怎么去了这么久?”江夏奇怪。 “我见付岚岚在就回了趟家,给你拿几条换洗的内裤。”闻晦把洗好的提子递到江夏嘴边,随口问,“她人呢?已经走了?” “嗯。”江夏腮帮子鼓出一块,像只小仓鼠。 小仓鼠皱了皱眉:“我感觉她和温姐怪怪的。” “哪里怪了?”闻晦笑着问。 “不知道,说不上来。”江夏摇摇头。 两人谁都没提陆鸣,江夏虽然单纯,却也直觉闻晦是真不喜欢这个大二的学长,他既然不提,闻晦就更不会主动提了。 晚上闻晦在旁边的躺椅上陪床。 夜深人静,江夏想和他说悄悄话,也想听他说悄悄话,可惜这儿不是单人病房,隔壁床的老大爷呼噜打得比齐鹏飞还响。 江夏腿还伤着,连侧躺都不行,只能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片刻后,一只白皙纤瘦的手从病床上垂下来,被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 闻晦在他掌心里挠了挠,江夏无声地笑起来。
第22章 之后没几天,404寝室的另外三人也都知道了江夏在公选课上骨折的事。 三人都趁小长假回了一趟家,齐鹏飞来探望他的时候带了哈尔滨红肠和一大包开口松子。 红肠让闻晦带回家放冰箱去了,松子留在医院给江夏当零食吃。 “是谁把咱们404吉祥物打成这样的?五天不见看这小脸都胖了!”齐鹏飞一脸严肃。 江夏噗的笑出声:“够了,鹏于晏,吴霖和晓毅呢?” “那俩家伙买不到回山城的票,估计要等假期过了才能返校了!”东北鹏于晏笑嘻嘻地说,又看了看他的腿问,“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后天出院,不耽误上课。”江夏说。 “那就好。”齐鹏飞放了心,然后又说,“我刚才在医院走廊上看到物理系的那个系草了。” 江夏:…… 江夏心脏没来由地跳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 齐鹏飞没注意到他的脸色,还在继续说:“就站在你病房门口,我以为他要进来,结果我过去,他又走了。” 齐鹏飞离开后,江夏神情蔫蔫的。 闻晦放完红肠回来,就看到他靠在床头无精打采地刷手机。 “怎么了?”闻晦把没吃完的松子用封口夹夹起来。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江夏把被子拉起来蒙住自己的脑袋。 “昨晚没睡好吗?”闻晦拉开一点,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嗯。”江夏垂下眼眸。 “那再睡一会儿。”闻晦扶他躺下,江夏闭上眼睛。 闻晦想了想,去了趟导诊台,问值班护士今天除了齐鹏飞还有没有其他人来看江夏。 “有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来过。”护士说。 闻晦以为又是陆鸣,结果却听她道:“高高瘦瘦的,很斯文,就是看上去挺高冷的,问了病人的病房号又不进去,在门口站了会儿就走了。” 江夏根本不困,也睡不着,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闻晦。 他喜欢闻晦,而且越来越喜欢,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又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顾一凡。 是的,在意。 在KTV的那次也好,理学院门口看到顾一凡也好,甚至只是听见对方的名字,江夏的心情就会瞬间低落到谷底。 这就是初恋对人的影响吗? 据说不管男女,不管谈过多少次恋爱,初恋在绝大多数人心中总是不一样的。 可他和顾一凡还没相恋呢,在第一步就遭遇了滑铁卢。 江夏难过地想,要是他先遇上的是闻晦就好了…… 闻晦回来的时候,江夏已经睡着了,眼皮有些红,眼角还留着泪痕,于是动作轻柔地用湿巾帮他擦了擦,心里也在默默叹息,要是江夏先遇上的是自己就好了,可惜没法再穿越第二次。 江夏出院以后,日子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上上课,玩玩手机,周末还是去闻晦那儿,只不过江夏从两条腿变成了四条腿。 闻晦给他买了副铝合金的双拐,比较轻便,刚开始江夏用得很不习惯,感觉自己单脚跳都比拄拐杖走得快,但单脚跳显然是不利于腿伤愈合的。 闻晦陪他在小区里练习了几圈,江夏终于没再有把拐杖扔了的想法。 江夏腿受了伤,某些男朋友之间的亲密行为显然是做不了了,闻晦只能抱着他亲亲,亲着亲着双双来了反应。 江夏一张脸涨得通红,觉得自己真是个不正经的人,腿瘸了还想要跟闻晦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闻叔叔则在心里又骂了陆鸣几百遍,他把江夏放到沙发上,然后低下头。 “闻晦!”江夏抓着他的头发,声音都变了调。 闻晦第一次给他口,没什么经验的江小夏感觉自己快死了,小鹿眼湿漉漉的。 “舒服吗?”闻晦去浴室漱了口,回来亲了亲他的眼睛。 江夏害羞地点点头。 “和那个比,哪个更舒服?”闻晦又问。 江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顿时脸更红了,过了会儿,诚实地说:“都舒服。” 闻晦又亲了亲他,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江夏整个人都红了。 十几分钟后江夏洗完手,举着逗猫棒逗小黑猫,闻晦在厨房切白斩鸡,切着切着忽然问:“煤球是男孩儿女孩儿?” 江夏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于是把逗猫棒举得更高了些。 “是个小男孩。”江夏趁煤球跳起来的时候看了看。 厨房里半天没回应,只有闻晦砰砰剁鸡骨头的声音,白切鸡装盘上桌,闻叔叔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那打算过几个月带它去绝育吗?” 猫咪绝育其实是十分寻常的事,但在场两人同样身为雄性,在某方面有着女同胞无法理解的感同身受。 “据说绝育能避免不少疾病,也不会再有发情期,春天的时候没那么难受。”江夏打开手机上网查了查。 “哦,那还是去绝了吧。”闻叔叔说。 两人默默看向还在玩逗猫棒的无知小猫,内心充满了同情。
第23章 江夏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又好,腿伤恢复得非常快,十月刚过半就不需要再借助拐杖行走。与此同时,山城大学一百周年的校庆活动也提前开始了筹备工作。 学生会的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 齐鹏飞是外联部的,不仅要去社会上拉赞助,还要请其他兄弟学校的师生过来联谊,忙得焦头烂额,连作业都没时间抄,还是江夏帮他做的。 校庆晚会上,除了文艺部的开场舞需要江夏伴奏外,法学院自己也要出节目,然后辅导员就找上了他。 每届新生的个人资料辅导员那儿都有,所以江夏的妈妈是汪茹这事根本瞒不住。 汪女士在国内音乐圈的知名度大概和马冬梅老师在小品圈差不多。 于是江夏又多了个钢琴独奏的solo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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