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件事是我师父偷偷告诉我的,整个仙界没几个人知道,我只告诉你,你别说出去啊!” “对了,当初我们一起去试炼的同门你还记得吧,如今都已经摸到了仙境,走走走,我带你去一道玩儿,我们约好了喝醉仙酿。” 羽阙仙阁原先是没有醉仙酿的,仙门规矩多,也不准许喝这种东西,然而最近几年掌门涂孤洵管制得松范了许多,只要不误正事,不误修行,偶尔小酌几杯也无妨。 醉仙酿也是当初从东海回来开始效仿的,味美,饮来飘飘仙然。 “桃花酿其实也好,唇齿留香……”南鹊脸颊升起两团酡红,声调也拉长。 有人调笑:“那是什么酒?能比这醉仙酿还好喝?” 南鹊笑说:“好喝。不过不在这儿,你们喝不到?” 萧起鹤靠过来,搭着他肩膀:“不够朋友啊,有好酒都不拿出来,下次记得给我带几壶。” 南鹊不扫他兴,跟他碰一下:“……好。” 醉仙酿口感比较轻,但后劲比桃花酿大。 南鹊喝了不到半壶,整个人就腰软脚软,眼前景象不断转悠,趴在桌上休憩。 后来,没过多久,感觉有人轻轻扶起他。 南鹊没有睁眼,也没什么力气,就任由被抱着。 思绪晃晃悠悠,无端回忆起了当年他们成婚的时候,也这样抱过。 那时候两人都很生疏,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在师父的催促下匆匆完成这个动作。 后来入了房间就松开了,不算很刻意,但似乎总是各有各忙的事。 洞房自然是没成。 一来总感觉他们之间的进度像是拉了加快条,二来南鹊也有点羞耻心,认为两人就这样抱抱也挺好,其他的顺其自然,也挺高兴。 后来才想起来,连亲一亲都没有过的人,居然做了好几年的道侣,委实是离谱。 南鹊推了推他,想下来。 如愿被松开,坐在了一张木凳旁。 南鹊趴在一张木头做的桌上,胳膊靠着脸,他还是没睁开眼,只问:“……当初,你是想过回来找我的吗?” 沉寂一瞬。 苏兀卿有些意外他突然问这个,垂眸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是。” 纵使是他本意,但还是没做到。 “对不起。”他又说。 没有得到回复。 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南鹊没有说话,月光落在他侧脸,漏进耳朵下颈窝,清浅洁白。 只有眼睫半垂着,又好似闭了闭。 起了一阵风,入夜的料峭春寒比白日要冷得多。 骤变的温差会引起南鹊身上仙骨的不适,尤其本不属于他,又不习仙术压制的情况下。 苏兀卿刚要开口,就听见他问: “以我现在的情况,用你的资质,大概要多久才能达到你这样的境界?” 苏兀卿愣了一下,随后估算了一番:“约莫百年左右。” “百年?”南鹊惊得酒醒了不少。 苏兀卿反应过来了,更不想将人吓退:“……也有方式能提前。” “什么方式?” 微熏状态眼眸含着一汪水,带着几分求知欲,苏兀卿注视着他没移开眼,声音却变得更轻了。 “双修。” “这是唯一一种方法,可以将我身上多余增长的修为渡给你,如此……” “停停——” 南鹊酒要完全醒完了,但脸上渲染的红色更深。 “真有双修这种修炼方式?该不会是要两个人……彻底……嗯?” 苏兀卿不说话了,但看着他的眼神告诉了他答案。 南鹊刚要抬起袖子遮眼,又听见对方道:“你若是不想,不过是慢一点而已,我说过,会一直等你。” 南鹊拉开了一点衣袖。 “我已将羽阙仙阁内的一些种植改革,日后你想待在仙界就待在仙界,想去凡间就去凡间,修行起来,也便不需要飞云的协助。” 苏兀卿说着,南鹊不知不觉睁开眼,看见他一直深思,又时刻留意着南鹊的眼里好似也盈着一点笑。 “虽然是和从前我无法想象的日子,但这半年以来,和你住在凡间小院子,我竟也觉得无比平静和满足。” “一想到接下来我们还能继续在这世间几十年,我一点也不觉得枯燥难熬,反而祈盼能无限漫长。” “自然,前提是我们在一起。” “我还没答应你。” “我知道。” 苏兀卿低声,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心中所想。” 南鹊眨眨眼:“那如果我还是不留下来,你是不是也能承诺从此不再找我?” “不会。”斩钉截铁的语气。 “……” “喃喃,” 苏兀卿略一垂眸,“你身上有我的仙骨,没有我的压制你会很难受。” “…………” 所以说了大半天,他有第二种选择吗? 南鹊心中腹谤不已,干脆装睡不说话了。 他不打算就这么告诉对方答案,最起码也要让对方急几天。 其他几桩事暂且不提,但偷偷往他身上放仙骨这个,他得表示态度。 顺便出个气。 等到南鹊从装睡即将变成真睡时,隐隐感觉到苏兀卿的靠近。 …… 动作很轻,南鹊也不想睁眼,他困了,却再次从这个动作回忆起了什么。 “那个时候,你……” “喜欢。” 苏兀卿指腹覆在他眼睫上,低声在他唇边说,“我一直没意识到,直到我想起你,才懂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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