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的表情。 他们认识十年,八岁那年,身为成功企业家的父母收养了一个跟宿清年龄一样大的小孩。这个孩子的父母都是企业高管,却双双出车祸死亡,从此以后,只剩下一个幼子,叫莫如。 那时候莫如被养的无法无天,也没人告诉他父母的现状,他依旧我行我素,天天捣蛋欺负宿清,到处掏鸟蛋打水漂玩,谁都对他束手无策,可有一天,他玩着玩着,把自己玩到了后花园的池子里去。 莫如在最中央,扑腾了半天,也没人路过,最后脚猛一抽筋,呛一口水,呼吸彻底被隔绝,整个人往水底沉。 来找玩伴的宿清是第一个看见的人,刚上三年级的孩子傻掉了,他模糊知道要去找家长,可看莫如闭着眼睛的样子,就像死了一样。 大脑根本没有转过来,宿清就这样纵身一跃,跳进池子,手死命拍着莫如的胸口,差点没把莫如拍断气。 人没救起来就算了,自己脚也跟着抽筋,还好,来找宿清的老管家及时看到了这一幕,连忙把两个小萝卜,该按摩按摩,该导出水的导出。 可,清醒后的莫如一直觉得是宿清救了自己。 他感激地对宿清说,他当时就呛了口小水,眼睛也被水里的草糊得睁不开,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他记得那水压得厉害,当时他胸口都快断气了。 宿清被他说得愧疚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自从那次,莫如就暗暗发誓如果以后遇到危险,他一定要挡在宿清面前换了这条命。 所以,即使是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杀气,莫如也强忍着跪意,肌肉鼓起,对抗身体本能,吼道:“快跑!” 气氛到这,他突然悲壮地露出一个笑:“其实你救我之后,我一直暗恋你····你那个时候长得太白净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女生,还天天假装别人给你送情书····对不起。” 宿清楞楞地看着他。困扰他多年,的童年秘密得到了解答。 但他还是不好意思跟莫如说,他——就是水压。 “你们好了吗,准备一起死了吗?”莫如还想说话,就被一道声音凭空截断,唐沽手里能量凝聚,随意地挥过一圈,看了他们一眼,一副耐心已尽的模样,“既然你们如此兄弟情深,那不如一起走?” 那小小的一团能量,虽然毫不起眼,但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让莫如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 身上所有肌肉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能,他往旁一度躲,竟然真的躲过了觉醒者的攻击! “砰砰砰——”在他们的身后,莫如的床板瞬间碎成渣渣。木块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就连那看着很坚硬的塑料楼梯,也在一声脆响后,变成一堆碎片,飞到各种角落里。 飞到宿清的脚下,飞到宿清手上,带刺的一端划过掌心,血痕触目惊心。 唐沽慢条斯理地走到莫如身边,把他提起来,手缓缓按上莫如的脖子。 他的瞳孔因为过于兴奋而张大。的确是普通人中的强者,能躲过他一击,可惜,到此为止了······ 兴奋戛然而止,没有得到缓解,手悬挂在空中,突然被拉住,动弹不得。 回首,一个人正看着他。长得无害,但目光中的威胁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宿清目光从未有过的冷凝:“放开他。” 他的肌肉发力,依旧纹丝不动。能和觉醒者抗衡的力量,也只有觉醒者,看样子是力量型的觉醒者。 “·····未登记的觉醒者,你才是宿清?我就说怎么这个人怎么这么弱,”唐沽侧过脑袋,他的焦躁得到某些安抚,嘴角扯出一个兴味的笑,今天,这是张脸第一次有了别的表情。 他一直想杀觉醒者,可老头子总会阻拦他,说杀了觉醒者难处理。 不能杀那些人,只能把他们打到半死,反正这些人恢复很快,没人会在意。 平时,他只能杀普通人来过过瘾。 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 未登记的觉醒者,算觉醒者吗——不算。 宿清是个普通人,他杀一个普通人,不过分吧。 甩开莫如,唐沽手伸进兜里,取出一支钢笔,那支钢笔散发出漆黑的雾气,缓慢放大。 差点被甩出内伤,半死不活的莫如伸出手,沙哑着嗓子:“快跑,老宿,那是封印物!” 封印物,一听就厉害。 宿清的抿着唇,如临大敌,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用自己的力量,只好握着拳,把腰杆挺直一分,向后一步,拉开距离,试图以此来逃离那支钢笔的攻击范围。 几分钟后,他明白,自己错了。那支钢笔的长度与宽度,还在延长。 可怕,太可怕了。这要浪费多少墨水。 不对,现在会遭殃的不是墨水,而是他们。宿清有些悲伤地想,他感到了些死亡的恐惧。 ——是真的逃不掉了。 “你应该跑的。”在他身后,那个虚弱的声音颤抖埋怨,“那样,起码我们能活一个。” “老莫,如果丢下你跑的话,我这辈子都会在自责中度过。” 手上的伤口很深,稍微一动都钻心地疼,此情此景,气氛到这,他也忍不住跟莫如一样,露出一个惨烈而悲壮的笑,如释重负道。 “其实你那次溺水,我根本没救你,相反,我还以为你快死了,疯狂拍你胸膛。但凡我拍重一点,现在你就不能跟我讲话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宿清深吸了口气,却莫名想流泪:“我可能,就是你的水压。如果下辈子我们还能做兄弟,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什么?!”还没等莫如震惊完,那大型钢笔就极具压迫感地袭来,唐沽边砍,边兴奋说:“这可是b级封印物,a级以下没有任何人能经得起它的一击!你该庆幸,你是第一个被他切成碎片的觉醒者!” 他越说越兴奋,宿清也越想越悲痛,a级以下无人生还·····诶?! 好像他的身体素质,就是a级的?!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巨大黑影朝自己落来。 那黑色大钢笔快成黑影,破风之声在寝室里嗡嗡作响,却在砍到宿清肩膀的上的时候,突然发出“咯嘣”一声脆响。 有点像掰断长条饼干的声音。 唐沽的笑意凝聚在嘴角,目光看着笔身与宿清肩膀接触的地方,突然化身成雕塑馆里的石像。 在他手中,那原本完整的超长条钢笔,突然少了个头,露出里面的墨囊,就这么噗呲噗呲地往外冒这么墨。 黑色的墨汁还溅到了宿清那张震惊又懵懂的脸上,把人家吓得,下意识又往后退一步。 唐沽的眼球缓缓转动,终于,落在那噗呲噗呲的喷口上。 他活了十九年,一直顺风顺水,呼风唤雨,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他的内心有些颤抖。 ……他的,b级,封印物,就这么,碎了。 跟他的心一样,碎成一瓣一瓣,还往外噗呲地喷着血。 他不敢相信! 宿清低头,看那个碰瓷一样的大钢笔碎成两断,还朝自己身上吐着墨水的钢笔,沉默了。 他还是猜错了结局,墨水和他,都遭殃了。 在一片寂静中,他听见一群人的脚步声。 大喊:“唐沽,受死吧——”
第5章 绝对 这一切还要追溯到半个小时前。 觉醒一班,晚自习后。 几个人在讲台下围成一团,迟迟没有离开。 里面大多数是c级觉醒者,甚至还有两个b级觉醒者。 坐在最中间的男生,捏着手中的照片,许久后抬头,深吸了口气,对眼前这群人说:“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她是我唯一的家人。当初我把她接到学校来,除了想让她更有机会觉醒,我还想好好保护她····她在外面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 他嗤笑一声,咬着牙,盯着那张照片,声音都在颤抖:“然后,她死在了我的面前。” “许胜,”一双手覆盖在他的手上,能量波动散开,“冷静,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呓语者,甚至是变异种的。” 许胜说突然急切说:“书上说,呓语者会以牺牲部分神志为代价,获得更强大的能力,真的吗?”他看向旁边的人。 “只有百分之一,才能变成时清醒时不清醒的呓语者,”另一个女生双手交叠在桌上,“其余的人,都会变成变异种,在失去神智后自爆而亡。” 况且,成为呓语者后就会面临管理局的追杀,还会时不时失去神智·····跟死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一个觉醒者眺望窗外遥遥无际的黑暗,“动手吧,我们之中只能活一个人。” 以卵击石又如何,反正结果不会比死更差。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他们正是因此才会聚在一起。 “你们要去找唐沽吗?” 空旷的教室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声线温润,但声调却带着些冷漠的意味。在座所有人皆是一惊,许胜皱眉,看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手里能量不自主扩散。 门口的地方,站着一位男生。穿着普通班的校服,在这个所有人都普遍不爱穿,学校也不强制穿校服的地方,简直就像一股清流。他的校服上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标志,普通一班。 硬生生把那廉价宽大的校服穿出些品牌潮服的感觉。整张脸上却没有表情,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顾缘说:“我可以帮助你们。” “你是谁?” 顾缘眸子微微往斜下方看,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他的睫毛很长,皮肤雪白,灯光打在他脸上,为他多添了几分冷感。看上去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是重生的。 而且,他上辈子,也是被唐沽一刀杀死的。 在上辈子觉醒为s级觉醒者后,他就认识了唐沽。唐沽在他面前是个很善良的人,他一直将其视为自己最亲密的好友。于是有些诋毁也听不进去了。 只以为是风言风语,只以为只有自己才懂他。 所有人都讨厌s级觉醒者,认为s级觉醒者是一群有着强大力量,且能够随意出现在各种场所的疯子。只有唐沽不嫌弃他。现在回想起来,估计也只是为了最后那一刀能够精准地刺尽自己心脏,而进行的伪装罢了。 他看着那个人用封印物披上自己的皮,走向污染区所在的地方。他看见那个人在朝自己露出了笑容,和所有以往的笑容都不一样,那是发自真心的,露出牙龈的笑。 真得很开心。装了那么多年。 顾缘没有生气,反倒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回答许胜:“他欠了我一点东西,我去讨债。” 语气中反而没有什么浓烈的情绪。 冷白光四散。无须多言。 “那你是我们的朋友。”许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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